秦朗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花钱怎么表示感谢,怎么表示心意。
在夜班三更的时候,砸门,别说不认识,就是认识的人,或者说是朋友看见秦朗他们两个人这个德行都不会有人愿意出手相救的。
秦朗忽然想起来张妈妈说她得了胃癌,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也真的是不长眼睛。
“您的病还有可能治疗吗,如果缺少我们这里有十几万,您拿去用。”秦朗说的非常真诚。
“不用了,我说过,我不缺钱,已经是晚期了,能过一天算一天吧。”张妈妈好像非常看的开。
对于生命每个人都舍不得,可是有谁能够和自然抗衡呢。秦朗苦笑了一下。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在你们家打扰了。”秦朗站起来,拉着黄满银往外走。
黄满银的腿受伤,走路虽然没问题,但是钻心的疼。
“你们不用客气,就在这里养伤吧。”张妈妈看着秦朗笑了笑。
对于这个男孩,张妈妈感觉更加的喜欢,如果要是真的能和九月在一起,就是自己死了也能够瞑目了。
“您不担心我们是坏人。”秦朗问。
张妈妈笑,心说,这么多年了,好人坏人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还坏人。
“他是青山集团的大公子黄满银。”张妈妈忽然指着胖子说。
这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张妈妈早就认出来黄满银。却还不让他们走,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或者说这个女人跟郭怀义有什么勾搭也未可知。
秦朗,黄满银两个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秦朗看着张妈妈全身戒备。
“你们实在是想多了。我要是想对你们怎么样早就动手了,何必到现在。”张妈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过一会我女儿会回来,你们也见一见,毕竟都是同龄人,应该能够说到一起。”张妈妈笑。
秦朗看着老太太的样子,感觉应该不会是坏人,再说了,一个病殃殃的坏人也没什么。
黄满银腿上的伤挺重,现在出去也没地方去。还不如就在老太太这里住下,以后再说吧。
太阳已经升起来挺高了,院子里暖融融的,那条狗已经不再和秦朗作对,时不时的还摇摇尾巴。
院子里有好多花,都是秦朗叫不上名字的。
张妈妈一脸的慈祥,微笑着用水壶给花浇水。
秦朗接过来张妈妈手里的水壶,开始替张妈妈干活。
张妈妈搬了一把椅子,靠在上面,眯着眼睛看着秦朗给花浇水。
黄满银躲坐在地上,那条受伤的腿伸着。
“您怎么会认出来他就是黄满银。”秦朗回头,突然问。
张妈妈看着秦朗笑了,心说,兔崽子,疑心挺重,他父亲黄青山我都认得,何况是他儿子。
“生活不容易,过去的就是男人。”张妈妈并没有接秦朗的话题,而是笑容灿烂的说。
就在这时候,趴在一边的土狗忽然站了起来,低声呜呜着。
张妈妈神色大变,说:“去后面,有一个地下室,我不过去,你们不要出来。”
第三十九章 土狗 黄鹤楼
这只土狗跟张妈妈有已经有差不多五年了,虽然赶不上王雪的藏獒凶悍,但是有一种特殊的功能,那就是能够预知危险。
这种事情是两年前张妈妈才知道的。
那年冬天,九月在外面上学,她感冒了,高烧,吃了药以后就早早的睡了。
可是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的扯她的袖子,睁开眼睛一看是她一直养着的那个土狗。
狗用牙齿咬住她的袖子,用力的往下扯,同时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张妈妈没有力气,也没心思搭理这只淘气的土狗,狠狠地呵斥了它一声就又想睡觉。
可是土狗并没有走开而是继续的低声吼叫。
张妈妈也是一时生气,在狗头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土狗不在呜呜的叫,而是趴在了她的旁边,两只眼睛警觉的看着门的方向。
张妈妈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一声轻微的动静。
好像是一个人跳了进来,并且正在小心翼翼的像房间这个方向又过来。
土狗一下子站了起来,露出了牙齿,但是没有发出来呜呜的叫声。
张妈妈从床上起来,顺手抓起来放在床头的一把匕首。
门锁里传来了钥匙捅进去开门的声音,张妈妈手里握着匕首,静静地等待那个人进来。
黑夜里,土狗的那双眼睛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还没等张妈妈出手,那只土狗直接就窜了上去,一口咬住了那个人的胳膊。
张妈妈一脚,踹在了那个人的小腹,那个人应声栽倒,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张妈妈轻声说。
“奶奶饶命啊。”那个人跪地求饶,土狗送来狗子,那个人的胳膊鲜血直流。
从那以后,张妈妈特别的习惯这只长的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土狗。
一直这么长时间,一人一狗相依为命。
更多的时间,张妈妈都是待在家里,他不愿意出去,外面的世界年轻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对于张妈妈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但不是没有爱过,是因为爱过所以才心死。
他的男人是为了给九月的父亲挡刀先走了,从那以后,张妈妈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别的男人,一直到今天。
几年了,土狗从来也没有再像那天那样,今天的变化,让张妈妈忽然想起了往事,所以,一脸的紧张。
“为什么。”秦朗问。
“快去,不要问那么多。”张妈妈在后面用力的推秦朗,还有黄满银。
两个人来到了后院,根本看不出来那个地方有地下室。
张妈妈在花丛中,打开了一个盖子,说:“下去。”
秦朗和黄满银两个人沿着陡峭的台阶走了下去。
里面非常干净,没有一点地下室的潮湿霉味。
就在两个人疑惑得看着对方的时候,上面的盖子被封住了,秦朗听见锁头落锁的声音。
“大哥,她不会把咱们两个瓮中捉鳖吧。”黄满银说。
“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上面传来了张妈妈的声音。
秦朗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不可能。
张妈妈的脚步走远了,秦朗和黄满银两个人坐在地下室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张妈妈又回到了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手里多了一串念珠,心里面一遍一遍的祈祷,老天保佑,这次是土狗失误了。
土狗不再叫了,而是像上次一样静静地守在张妈妈的身边,目光炯炯有神。
两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了张妈妈家的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人,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有些佝偻,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
走路很稳,一步一个脚印那种。
大门开着,那个人走进了院子,土狗目不斜视的看着走进院子的这个男人,没有动,也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
张妈妈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菊花,郭怀义手下花重金养着的一个打手。
菊花冲着张妈妈好像是挤出来一个善意的微笑,不慌不忙,好想是看望一个老朋友一样。
后面没有人,只有菊花一个。
菊花在距离张妈妈三米的地方土狗有了反应,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扑像了菊花,牙齿森然。
张妈妈目光平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动,不说话。
菊花看似平淡的一挥手,土狗的身子斜着飞了出去,狗头直接撞在了墙上,崩流,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花红的液体顺着白墙流了下来,让这个院子变得非常恐怖。
“你过分了。”张妈妈终于开口。
“张妈妈,张点若的仆人,一直隐居在此。”菊花冷冷的说。
张妈妈心头一哆嗦,倒不是在意自己的生死,是在意九月。
“我这里不欢迎畜生。”张妈妈从烟盒里拿出来一只黄鹤楼。
喜欢上黄鹤楼这个牌子,是源于一首诗:
昔 人 已 乘 黄 鹤 去,
此 地 空 余 黄 鹤 楼。
黄 鹤 一 去 不 复 返,
白 云 千 载 空 悠 悠。
晴 川 历 历 汉 阳 树,
芳 草 萋 萋 鹦 鹉 洲。
日 暮 乡 关 何 处 是,
烟 波 江 上 使 人 愁。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每当在心里面想起来这首诗的时候,张妈妈总会点上一只烟,或抽,或不抽,但是一定要点上一只。
她感觉这一辈子都被写进了那首诗里面,白云千载空悠悠,最后落得一个空子,可能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能看见九月叱咤风云,像她父亲母亲那样纵横于四海了。
“黄满银在哪里。”菊花用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站着,在阳光下。
阳光已经到了头顶,影子变得非常的短。
“你问错人了。”张妈妈笑了笑,笑的云淡风轻。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菊花恬淡而宁静。
“真是扫兴。”张妈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菊花谨慎,双手一上一下,上面的抓张妈妈的喉咙,下面的打张妈妈的小腹,姿势别扭的要命。
就在这时候,张妈妈突然双眸一亮,目光里偷着刺骨的寒意。
匕首握在手里,没有看着太好看的姿势,往前一递,重要的在于一个快字。
这一手,吓得菊花一身冷汗。大叫不好。
第四十章 张妈妈
菊花虽然动用郭怀义的一些隐秘关系调查了张妈妈,但是并没有想到这个老女人竟然功夫如此了得。
看来是自己刚才大意了。
这个老女人的出手根本就是拼命过来的,想要玉石俱焚。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自己不行,正是人生巅峰状态的他,女人还没有玩够,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菊花尽全力手招,身体往后腿。
虽然速度非常快,但还是被老女人一刀划破了衣服。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在胸口出现,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伤并不严重,对于年轻时总是被人打的菊花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事。
菊花跳出去好远,张妈妈一击未能得手,刚想出第二招,可是感觉胃里面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菊花跳出去老远,看见张妈妈吐血,心里头也是非常别扭,心说,老女人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没有捅到我气的不成。
张妈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后退了两步,用手扶住了椅子,然后缓缓的坐下。
谁知道这时候菊花第二次冲上来,单手直接打像了张妈妈的胸口,来的迅猛,根本就不让人有喘气的机会。
张妈妈如果身体没事,估计菊花的这几下子还不放在眼睛里,可是英雄迟暮。一切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张妈妈被菊花一张打在了胸口上,连带着椅子一同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菊花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耳朵,拍了拍手,冷冷的看着张妈妈。
他没有动,太阳下,鲜血很快变得粘稠,鲜红慢慢变成了暗红。
看样子这个老女人应该不是装的,菊花心里想。
张妈妈看着正午的阳光,眯着眼睛,带着微笑,她仿佛看见了天上的张点若,笑容灿烂,一如二十多年前。
九月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只是还没有看到那个带着龙行金牌的人,看不到他们在一起干一番事业了。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时不我待啊。这是唯一算是遗憾的事情了。
菊花走到了张妈妈的身边,蹲下身子,非常谦卑的说:“我希望我问你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有很多事情都会做出来。”
张妈妈微笑,说:“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我问你一句,你不回答,我就会脱下来你一件衣服。”菊花笑容无比邪恶。
“你”张妈妈气的嘴唇直哆嗦。
一辈子还没有碰过男人的张妈妈对自己的身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要脱自己的衣服,简直就是畜生。
畜生,这个词汇放在他身上应该没有太多的杀伤力,因为他本来就是没有人性的畜生。
“黄满银在哪里。”菊花问。
张妈妈瞪着眼睛看着菊花,如果目光能够杀人,菊花早就死了何止千万遍。
张妈妈的碎花上衣被菊花撕开。
里面粉红色的肚兜露了出来。
不是张妈妈还停留在古代,是因为她心中的那个男人亲吻她的时候说过,不喜欢胸罩,喜欢女人穿肚兜的样子。
这么多年,张妈妈就一直穿着肚兜,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有时候她会在有月光的晚上看着自己身上的肚兜怔怔出神。
她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打了那个心爱的男人一个嘴巴。
其实在她的心里是喜欢,无比的喜欢,她希望他能闯进她的身体,虽然鲁莽,唐突,但只要是他的,她就愿意。
可是那一个嘴巴把所有的事情都毁掉了,让那个男人充满负罪感的逃走了,再也没有对她仔仔细细的看过一眼。
可是,今天。眼前这个畜生,竟然脱掉了她的衣服,把最宝贵的东西晾在了阳光下。
白嫩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透亮,根本不像是一个快六十岁的女人。
“保养的不错啊。”菊花微笑。
“畜生。”张妈妈骂。
“想不想继续。”菊花问。
张妈妈痛苦的摇头,无可奈何。
秦朗,黄满银在后面的地下室里,仿佛已经与世隔绝。
外面的声音根本一点都听不到,在这样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两个人开始变得焦躁。
“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黄满银一脸的担心。
秦朗坐在桌子上,一反常态的抽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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