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碗并没着急盛,扭头看向侧面的柜子,女孩子都会在柜子上摆着化妆品,她那里寥寥几样,剩下的都是书,琳琅满目,其中大多数读名字都很拗口,比如格列佛游记基督山伯爵等等,就有一本三国还是古言版,摇摇头果断放弃。
又拿起饭铲子盛了一碗。
此时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把邱天成的事给忘记,银矿区原本闲置房就多,一些条件好的早就搬出去,住进来的外地人员不算多,小偷小盗之徒却不少,上个月有户人家孩子结婚宴请,收到份子钱,老夫妻俩以为洞房花烛夜就去亲戚家主,身心疲惫的小夫妻两人没注意,半夜窗户被人撬开,这笔巨款全都被偷去。
他以为那个瘸子就是劫道的。
最近还有拆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说是银矿区家属房也规划其中,要统一盖楼,只不过面积太大,并不能全都划分进来,具体拆不拆、拆哪一片区域,还没有定论,有时候能看到三五个穿着打扮像是知识分子的青年,手里拿着摄像机牌照,具体在干什么,也没人能说的清楚。
吃过饭,又把屋子收拾一遍,躺在炕上开始想着以后。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道理谁都懂。
当然,他想的并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工作,柳青青没说具体工资,但绝对不会比赵如玉那小妮子说的三千块钱少,工资堪称金领,足够好吃好喝潇洒好,如果安然是那种爱美的女孩,每个月买几件衣服也绰绰有余。
他心里还是不踏实。也可以把这归咎到小农思想,以前的地是在山坡或是洼地,那终究是自己的,产不产粮食就看自己种的好不好,责任都在自己身上。
而酒吧再好,坐到哪个位置上,都是给人打工的角色,柳青青看自己不顺眼一句话就能给开了,吴中说一句人员臃肿,自己还得灰溜溜夹屁股滚蛋。
再者,张宇那个脑残都能挑衅自己,还说一句后面有人。
刘飞阳嘴上没多说,心里却不能不多想。
他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在酒吧,一方面是需要这份工资来维持生活,另一方面是,对柳青青口中的中水县顶级圈子,还存在着憧憬。
近朱者赤,他也想红红火火一次
五点钟,二孩站在墙那边喊刘飞阳去上班,声音比之前都有底气,脸色也好了一点,看来昨晚回来没有酣畅淋漓的战斗,精神充足。
他见刘飞阳走出门,脸上挂着笑,道“走啊,上班去,我衣服都穿好了”
“等着”
刘飞阳看他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二孩能有现在的状态他比较满意,比之前没日没夜在炕上强很多,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得干活,至少刘飞阳认为这话并没什么毛病。
二孩见他转头回去,也转过身回到屋里,田淑芬正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电视,盆里是二孩昨天换下来的衣物,见他进来赶紧问道。
“这就要走了”
“啊,走到那还得二十分钟,阳哥说刚开始上班勤快点,多干点活,让别人看着也好看”二孩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听说昨天都快七点了才上来人,现在天还亮呢,你干啥去”
田淑芬这么大年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龙腾酒吧里面是什么样,她心里大致知道,都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的姑娘,其实一直以来,她对刘飞阳去酒吧工作就抱有中立态度,不支持不反对。
当听说二孩也去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她不自信自己脸上的浅显皱纹,比那些姑娘光滑脸蛋来的更诱人,她不想让去,可刘飞阳一直以来都扮演家长的角色,这话也没办法说出口,只能听之任之。
“吃醋了”二孩嘿嘿一笑,蹲到田淑芬身边,抬手捏她的脸蛋,随后又在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你放心,我知道你想的是啥,不就是里面那点事么不过我跟你说,我还真看不上她们,只要钱到位就能出去,我会那么没品味么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会按时回家滴”
田淑芬的心思被二孩戳破,还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擦了擦脸,仍旧略微严肃道“你跟不跟她们鬼混我不管,你能再找到一个才好,我是怕你在那里面被坏人给带坏了,那里有混混、有流氓,跟他们掰扯不清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控制不住,不还有阳哥么,流氓怎么滴蛤蟆都让阳哥几下放倒,别人更不用说了,阳哥好像收拾完了,我出门了昂”二孩说着,又亲了一口才站起来。
“小心点,如果有客人生气就躲远,别自己冲上去”
田淑芬不放心的嘱咐道,二孩愣头青那股劲上来,她是见识过的。
“放心吧,赚钱给你买衣服昂,咱们美美滴”
二孩连头都没回的一句话,愣是把田淑芬哄得笑出来,看她搓衣服都变得更有劲。
两人走着去酒吧,路上也没谈什么,刘飞阳习惯去曹武庙那个老东西的食杂店坐一会儿,倍感亲切,也喜欢坐在火炕上透过玻璃看对面的龙腾酒吧,这样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用客观的视角看待一切问题。
曹武庙最近都是无精打采,刘飞阳的突然离开确实把他坑的不轻,就好比一颗苹果树,他习惯每天站在树下仰望,看着开枝散叶最后结出果实,等了几个月终于把这颗梦寐以求的苹果树据为己有,还没等好好享受,树下被人栓上一条恶犬,一旦靠近就会朝他乱吠,还露着獠牙,这让他心里痒痒又不得不敬而远之。
恶犬就是他嘴里的臭娘们。
不让他趴在房门口听声,无疑是剥夺了他享受人生的乐趣。在最开始的几天里,甚至有些生无可恋的压抑感。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歪着脑袋看着窗外,乞求着上天能大发慈悲的让门口路过一个大屁股娘们,这样就能狠狠的在心里蹂躏一番。
听到开门声再抬起头,赶紧站起来笑道“刘经理来了”
刘飞阳对他的态度实在不敢恭维,感情还能被岁月磨得平淡无奇,曹武庙愣是每次都会站起来挤出一个比菊花还灿烂的笑脸迎接,从第一次刘经理这三个字被叫出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懒得继续和曹武庙争执这些,抬手搭在柜台上“报纸呢,我看看”
“早就准备好了,还折着,都没敢打开”
曹武庙回身把货架上的报纸拿过来,这报纸属于强制性质,临街的商家必须人手一份,曹武庙心里有怨言,可又没办法,既然刘飞阳喜欢,他倒乐于做个顺水人情。
眯着眼悻悻笑道“咱们这报纸不行,我看快黄了,听说市里的报纸为了刺激销量,每天的末尾都会有个小故事,情感类型的,你懂不”
“看你表情就懂了”
刘飞阳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同情坐在隔壁看店的娘们,曹武庙这幅德行全世界都知道,唯独她还认为老东西是个翩翩君子。
“你看,你说的这叫啥什么话呢,我就是没有能耐,要是有,也让他们每天都写一篇,根本不愁销量能不能上来,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大家”
刘飞阳一笑没再继续说话,认真的看起报纸,上面的东西很杂,有大政方针、好人好事、还有寓言故事。
先是简单扫了眼,可顿时被上面几个黑色大字给吸引住“某领导莅临指导,着重强调租房安全”
“真的要拆了”
刘飞阳脑中登时冒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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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5章 有心就得动手
在这个年代人们普遍对房地产行业没什么认识,评价也就是盖房子的,普通行业一种,远远没达到十年后一听到与房子有关就如临大敌的态势,市里首富钱书德虽说常常以房地产大佬自居,但人们更认可的是他十几年前开办的机械厂。
事实上,拆不拆迁对刘飞阳没有太大影响,也不是很重视,并且心里早就有搬离银矿的想法,因为闹了几次不大不小的矛盾,他也懒得在和这些人刻意打好关系,只是平时见面点头问候。
他现在看中的是,自己有没有机会从中分一杯羹。
从最开始的准备工作,到建筑时的工人、选材,再到最后的收尾工作,处处都流露着商机,在没来县里之前,他本打算开春和村里的瓦工一起出来打工,闲聊时也听过,在工地偷钢筋、铁锹的大有人在,拿出去卖给废品收购站,每个月也能有个几百块收入。
成吨的钢筋按斤买,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
当然,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他不屑于做,如果能偷天换日兴许尝试一下,又低下头开始看报纸,这标题下面都是大政方针和讲话内容,并没有实质性的给出日期或者搬迁哪个地方,在另外几张报纸上找了找,某些段落有所提及,可还有没刚才那么着重强调。
看了一个多月报纸,知道上面的话可能早实现、可能晚实现、但早晚都能实现。
也就是说,现在的蛋糕已经摆在这了,就看有没有能力伸出勺子。
刘飞阳把报纸放到炕上,从兜里拿出烟盒,发现已经没有,让曹武庙重新给拿一盒,点上烟之后才开始认真的分析,自己能干什么有什么资历还有什么关系
柳青青说过:把每一份工作都当成跳板。
可以说与刘飞阳的不踏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在酒吧二楼敬一圈酒,就能收到一堆名片,各行各业的都有,他现在没接触赵维汉或者古斯雨老子那样的大老板,但是小老板接触的着实不少,兜里的名片也有厚厚一摞。
他记得自己兜里好像还有几张,伸手拿出来。
“啪嗒”
手背上带出一张卡片,掉落在炕上,周深金色,上面只有六个字:丁永强、萱华园。
这张名片从接到手开始,就一直放在兜里,睡觉都放在枕头下面,他不能充分了解这张名片的益处,却知道钱书德喝出几次胃出血才能请神仙来一次,绝对非同凡响。
他看到一愣,心里短暂的闪过一丝念头,钱书德都巴结的人,如果自己找到他是不是能帮扶一把
随后就赶紧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中清理出去,神仙给自己名片是重视,有点事就去找,那是对神仙的轻视。这犊子不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也不得不承认,只有一面之缘就找人家帮助,自己的脸皮就太厚了。
这张名片异常耀眼,刺的曹武庙眼睛生疼,老东西直勾勾的盯着,相当不自觉的从柜台里绕出来。
“这是啥啊”
刘飞阳听见声,才从愣神中缓过来,赶紧把名片捂住收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刚刚报纸上说的,他在心里简单的琢磨一番,就好比村里的万元户,谁家有急事去借钱,借了很好说,如果不借背后可能遭人唾沫:为富不仁。
“没什么”
刘飞阳简洁回道,他有这张名片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如果传出去,传到钱书德耳中恐怕要气吐血,抢可能不敢,心里不平衡找点麻烦是必然的。
曹武庙见他急促动作,眼睛顿时眯起来冒精光,小声问道“刘经理这是发财了”
“嗯”他没听明白,不过看曹武庙的眼神就知道,心里肯定没琢磨好事。
“行行,我了解,我懂”曹武庙精明的点点头“不让我看我就不看,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么,我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呵呵,你先呆着吧,我回去”
刘飞阳尴尬的笑了笑,老东西的激将法他从来都不会上当,说完,抬起屁股往门外走。
曹武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透过玻璃看到已经过马路,这才把脸色黑下来,粗鄙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道“小王八羔子,挣了点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买个金子还上我面前显摆,我老曹吃这套一块金子能有我这俩门脸值钱”
刘飞阳断然不知道曹武庙背后骂他,其实骂不骂他也不在意,酒吧里那些表面上心服口服的服务生、姑娘,背后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一遍,一点小事都斤斤计较也很难有大成就,心里还想着拆迁的事,门口的服务生对他打招呼也没听见,走进酒吧。
之前没注意时间,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才发现已经九点钟,在人流中扫了一圈,找到穿服务生制服的二孩,正在给人送酒脸上的笑容练得也很熟练,把心放肚子里。他属于要么不敢,要干就干到最好。
尽人事听天命。
这话说起来有几分无奈,可能感受到到这份无奈的前提是“尽”字
穿过拥挤的舞池,直奔后面的办公室走去。
张晓娥刚刚从台上下来,正坐在侧面休息,昨天的一身装扮没有引起刘飞阳的注意力,甚至唱完歌主动去找他才发现人早就走了,有些心灰意冷,也更激起了昂扬的斗志,今天特意换了身青春运动装,彰显活力。
她不相信刘飞阳会是柳下惠坐怀不乱,自己精通各种风格,一定有一种能吸引他。见到走来,从凳子上站起来,媚眼如丝的看着。
可这犊子直接从旁边略过,视线都没有偏离。
“敢把我当空气”
张晓娥有几分委屈的嘀咕道,有些不甘心的转头看过去,居然发现不仅仅是自己,就连其余休息的陪酒姑娘跟他说话也都置若罔闻,像是灵魂出窍。
“原来是有心事啊”张晓娥心里好受点的撅了撅嘴唇,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前台拿几瓶啤酒,陪他喝点让他找个宣泄口发泄发泄。
刚一转头,就看到柳青青面若冰霜的走过来“青姐”她乖巧叫了一句,往后退了点,把路让的更大。
柳青青神色严肃,从旁边路过的时候,对这个小妮子也视而不见,直奔里面的办公室,这让她心里有些自怨自艾,不禁感慨道:如果我要是柳青青,他是不是得主动亲我
“咯吱”
柳青青伸手把门推开。
刘飞阳正在里面看名片,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部分,各行各业的都有,正在筛选那些和建筑行业搭边,听到开门声,抬头叫道“青姐”
柳青青并没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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