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周彬道，她此时拿着便携式超声，一边还询问道，“这个患者是胸痛的患者，你们谁知道胸痛常见的鉴别诊断？”
谷新悦立刻出声道：“心内科最常见的是心梗、肺栓塞、主动脉夹层，初次之外，其他科室的疾病还有食管裂孔疝、气胸、骨折、带状疱疹等等。”
周彬满意地点点头，“回答得不错！”
随后，她又看了眼一旁得程鹏，“程鹏，那你来说说，这个患者最有可能的诊断是什么？”
“老师，我没看到患者任何的化验啊。”程鹏无奈道。
“我说的是通过临床表现来诊断，而不是通过化验值。”周彬道。
“啊？这个……”
程鹏一愣，这个难度有些高啊。
“心梗？”他直接猜了一个诊断。
“你怎么判断心梗的？”周彬疑惑道。
“感觉。”程鹏缓缓道。
周彬随即有些无语，瞄了程胖子一眼，就拿着超声机器仪，开始给患者进行心脏超声检查。
陆晨站在一旁，仔细看着周彬的操作。
……
半晌过后。
周彬把超声机器放下，便道：“心脏超声看着没多大问题，心肌的收缩力还可以，心梗的可能性不太大。”
陆晨却是皱了皱眉道，刚才他看着周彬的操作，却是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周老师，我能用一下这个超声吗？”陆晨出声道。
“你？当然可以啊。”周彬将便携式心脏超声仪递给了陆晨，并且让开了一个位置。
她很好奇，陆晨这个学生，难道连超声都会？
超声这种东西，其实没多的技术含量。
但是需要长时间的操作练习。
一般人没有这种超声训练条件，即便是会一点儿皮毛，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了。
……
这时候，陆晨接过了心脏超声仪器，抹了点儿耦合剂。
将心脏超声的探头，放在心脏之上。
在左室短轴的窗口上，陆晨一上手，心脏超声影像图立刻就在超声屏幕上显现出来。
“这手法，还真快啊！”周彬内心一惊。
毫无疑问，陆晨不仅会超声，还是十分熟练的那种啊！
这还真是不简单啊。
陆晨不仅会临床、科研，连这种辅助科室的操作都会！
这所有才能集中于一身，着实让周围人羡慕。
……
只见陆晨死死盯着超声的屏幕。
在左室短轴的切面上，主动脉弓根部的影像图，是十分清晰的。
“陆晨，这个图，有什么问题吗？”周彬突然道。
她发现陆晨到目前为止，就只看到了目前这一个切面。
难道只会这一个切面？
还没等周彬说完，便听陆晨说道：“周老师，您仔细看患者的主动脉根部。”
“主动脉根部？”周彬一愣，凝神看去。
第一感觉，什么都没有啊！
但是紧紧盯着根部的位置观察，周彬突然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这是……漂浮的内膜片？”周彬惊愕道。
陆晨缓缓点头：“周老师，您真是里厉害，我也觉得这就是漂浮的内膜片。”
正常人的超声，主动脉根部，不可能出现这种漂浮的内膜片。
只有一种情况下，可以在超声中看到此种现象，那就是主动脉夹层！
周彬心中一紧。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立刻移开新视野，而是继续在主动脉根部的地方查看，想要确保“漂浮内膜片”的存在。
第476章 拒绝
半晌。
周彬抬起头，手中的超声探头缓缓移开。
此时，她心中震惊不已。
这真的就是主动脉夹层撕裂的内膜片！
如果没有陆晨的提醒，她根本没能注意到这一点。
超声看到漂浮的撕裂内膜片，可以能够确诊夹层了。
……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诊断成功，陆晨的系统面板弹出提示，又成功收获了一点升级度。
但是，他此时却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确诊主动脉夹层，对于很多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这就是灾难。
轮椅上，患者仍旧是闭着眼睛。
周围的所有事情，好像完全都引不了她的兴趣。
“阿姨，你现在怎么样了？”陆晨连忙道，“胸口痛不痛？后背部痛不痛？”
患者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微弱：“医生，我很好，没什么事的，你们不用管我。”
随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陆晨满脸的不相信，这种主动脉夹层，居然会什么症状都没有？
此时，周彬也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患者如果不赶紧住院治疗，随时有猝死风险的！
她朝陆晨道：“陆晨，你把患者看好，我去门外找她的家属。”
“嗯。”陆晨点点头。
……
随后，周彬连忙走到病房外，寻找患者的女儿。
半晌过后，她终于在CCU病房外的楼梯走廊中，找到了家属。
“根据你母亲现在的病情，一定要住院！”周彬表情严肃。
“怎么回事儿啊？刚刚还只是建议，现在是非住不可了？”患者家属疑惑道。
周彬沉声道：“我们怀疑你妈得了一种很凶险的疾病，叫主动脉夹层。”
“主动脉夹层？”患者家属一愣，她真并没有听说过这种疾病。
周彬立刻重新解释了一遍。
“周医生，你的意思是，手术费用至少二十万？成功率还只有50％？”
“没错。”
听到这话，患者家属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随即道：“周医生，我不住了，不住院了，我要回家。”
“啊？不住了？”周彬一愣。
“不住了。”患者家属点点头，“我这就把我妈拖回家。”
周彬立刻就沉默不语，她知道患者家属这是要放弃了。
作为患者接诊医生，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
患者家属还真是个“行动派”！
当周彬和她谈完之后，家属立刻回到CCU病房，推着轮椅上的母亲便准备离去。
“等一下，先签个字。”
周彬将拒绝住院的知情同意书拿了出来。
患者家属看都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家属义无反顾离开的背影，在场的几人唏嘘不已。
谷新悦突然道：“我觉得患者本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病重。”
“老谷，你是怎么知道啊？”程鹏道。
谷新悦却道：“我看患者的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应该是在强忍着不舒服，她的心中或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只不过，只是装傻而已。”
陆晨有些沉默。
听到谷新悦这么一说，刚才这个患者的确像是在装的。
毕竟，很多主动脉夹层的患者，他们的疼痛都是十分严重的，甚至连一些止痛药都无法缓解。
“哎。”周彬叹了口气，她默默收回了超声机器，回头看了眼众人，“走吧，回办公室。”
经过这个小插曲，三人也回到了病房。
此时，在不知不觉中，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
“这就是CCU病房A区啊！”
下班换了白大褂，程胖子忍不住叹气道：“肖琳跟我说，她上午玩了大半天的手机啊！看看我我们……”
A区和B区的差距，可见一斑。
陆晨和谷新悦人离开了病房，而程胖子也是前往B区，等候肖琳下班。
……
走出了住院部大楼。
“感觉怎么样？”陆晨笑着对一旁的谷新悦道。
“还好。”谷新悦瞥了眼陆晨，“你什么时候学会心脏超声的？”
“去年呀。”陆晨笑着敷衍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有时间的。”谷新悦轻轻摇头，“我每天看论文都没时间啊。”
细数陆晨如今的成绩，其中不乏临床和科研，现在还早加上一些不为人知的技能，比如现在的心脏超声技术。
“不说这个了。”陆晨立刻转移话题，“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已经研二了，按照往常的进度，不少人已经完成了论文的书写。
谷新悦微微摇头，“还行吧。但是可比不了你，你一出手就是一篇5分的SCI。”
陆晨听到这话，怎么感到有一股酸味呢？
“咳咳。”他随即轻轻咳嗽一声，“你也可以的。”
“希望吧。”谷新悦用只有自己能到的音量，轻声道，“陆晨，我会追上你的。”
……
中午回到寝室。
陆晨看到了王子豪已经回来了。
“哎，陆晨，你今天在CCU怎么样了呀？”王子豪凑上来道。
“忙。”陆晨摇了摇头。
CCU的忙，真是全身心的忙碌。
“嘿嘿，我听一些师兄师姐说过了，CCU病房是全院最忙的科室吧。”王子豪笑了笑，“对了，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怎么了？”陆晨一愣。
“是这样的，你这不是刚才京都回来吗？我姐想请你出来吃个饭。”王子豪道。
陆晨心中无奈一笑，这又吃饭啊？
“子豪，算了吧。我最近忙在国自然申请的事情。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啊！”
王子豪皱眉道，如果老姐交代的事情不做得漂亮，那就惨了啊！
“陆晨，这样吧，要不下个星期？”
陆晨愣了愣，“下个星期？”
这王子豪还真是坚持，不过陆晨隐隐知道王若溪的意思。
既然对别人没感觉，那就快刀斩乱麻，坚持不能松口！
“子豪，真的没时间，你也知道的。”陆晨道。
“这……”王子豪没想到陆晨这么决绝，不过看着陆晨坚定的眼神，只能是点了点头。
第477章 卖夜班
下午，回到CCU病房A区。
忙碌的临床生活又开始了。
不过好在这一下午，并没有任何的抢救事件的发生。
陆晨熟悉了科室的运转流程，十分安稳地度过了。
但是，刚要下班的时候，陆晨就从周彬这里得知了一个“噩耗”。
那就是CCU病房，给他们所有的学生的排班已经出来了。
“我去！我这么衰的吗？”
不远处，传来程胖子的一声哀嚎。
“我居然是今天值夜班？尼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也这么黑了啊！”
众所周知，CCU病房的夜班，几乎是一整夜不能闭眼睡觉。
首先，因为心内科普通病房晚上不收患者，CCU病房晚上会收治所有入院的心内科新患者。
目前京华二院心内科CCU收治病人最多的一次，一晚上收治了三十个患者！几乎是接连不断地收病人，没有停歇。
这个记录，目前由周彬老师保持着。
其次，心脏病的患者，大部分都在晚上发病。
因为晚上交感神经兴奋，加重心脏负担，所以一般的心梗和心衰，大部分都在晚上发生。
最后，CCU里面住着的都是重症患者，一发病，那都是一连串的啊！
因此，只要是CCU病房的夜班，几乎都是一整夜都睡不着的！
“我想卖夜班！”程胖子有些纠结，所以找到了陆晨，“你说我这个CCU病房A区的班，卖多少钱比较好啊？”
京华二院有个“学习指导买卖夜班”的微信群。
研究生、规培生都可以通过这个群聊来买卖自己的夜班。
不过，陆晨好久都没看这个群聊的信息了。
之前，他是因为缺感谢值，所以经常去买夜班上。
但是现在，他可是不太缺这感谢值，所以很久都没有买夜班了。
“胖子，你先等会儿啊，我去问个同学。”陆晨想到了周伟，他作为买卖夜班的老手，应该是知道的行情的。
陆晨直接给周伟打了个电话。
“哎，陆晨，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是这样的。”陆晨开门见山直接道，“你知不知道CCU病房A区的夜班价位是多少啊？”
“啊？你要买夜班上啊？”周伟诧异道，“你现在拿这么多的奖学金，你应该不缺钱的吧。”
“别废话了，是我一个同学要卖夜班。”陆晨笑道，“你跟我说说价格行情吧。”
“噢。”周伟想了想便道，“CCU病房夜班，很少有人卖的，因为没有敢要啊！这CCU夜班，可是活受罪！”
“你就直接说吧，多少钱？”
“一个夜班，价格在六百以上！”
陆晨有些惊讶，“这么高？”
要知道，平常普通夜班的，只需要两三百啊！
比如呼吸科、消化内科这些比较忙的科室，夜班都在三百块左右；内分泌科、感染科这些悠闲的科室，在两百块左右。
CCU病房夜班，直接翻了一番。
“六百块，还算是少的啊！这个价位，还不一定有人买！”周伟补充道，“至少要到八百块！或许才有人买。”
陆晨：“……”
这个价格，这个行情，也太吓人了吧！
“上一次，我听说啊，春节过年期间，一个人买了CCU病房A区24小时的班，大概赚了1千块！”
陆晨都有些傻眼了啊！
一个24小时的值班，标价一千块？
这些研究生、规培生啊，家里都是有矿吧？！
家里有矿，当什么医生啊？
做其他的职业不香吗？
……
陆晨将CCU夜班价格告知给了程胖子。
“啥？要六百？！”程胖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咋不去抢啊？”
他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六百块啊！
现在还谈了恋爱，生活费本来就没多少……
“那就没办法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陆晨无奈道。
“不过，既然卖不掉夜班，那我可以去买别人的啊！”
突然，程胖子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啊！
陆晨随即无语，只能心中默默祝福胖子晚上平安。
……
晚上。
陆晨回到寝室，收到了一封来自国自然基金项目的邮件。
“恭喜，第一轮的资格审核通过！”
陆晨心中稍稍放松。
不过这资格审核最简单，通过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要看第二轮的网上评审了！”
陆晨心中也有些忐忑，这第二轮的网上评审，基本上决定了最后的成败！
一夜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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