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叔,赵老爷子会不会记错了?
“实不相瞒,安叔生前虽然通晓中医药理,但医术有限。
“据说赵老爷子的怪病连张回春等国际神医都束手无策,安叔配的药又怎么可能管用呢?
“更何况叶箫资质平平,根本就没有传承安叔的衣钵,对医道药理一窍不通,甚至连头疼脑热等小毛病都治不了……”
叶祸水也不希望叶箫被麻烦缠上,争先恐后地接口说:
“这位叔叔,您一定是找错人了,我家兄弟真的不懂中医,而且我爸也不会配制你说的龙骨九散。”
见两女语气肯定,无助的赵命只能颓然起身,但却不甘心,一边里里外外打量房前屋后一边暗暗嘀咕:
“怎么会这样?老爷子五年前的的确确是阴差阳错服用了网购的龙骨九散之后病情才有所好转的!
“而且那副中药明明白白地写着发货人是龙腾省东海市仙桃小镇辖下龙井村的叶安……”
当不经意间看到地上那株品相难得、个头惹眼的野灵芝王时,几乎都已经绝望的赵命突然激动得跳起来。
叶箫察觉到赵命的神色间难掩的都是觊觎,赶紧将野灵芝王收起来。
震惊之余,赵命再次跪倒在地,用近乎哀嚎的语气央求:
“叶……叶先生,那株灵芝可不可以卖给我?我可以出价十万块!”
他此行是有备而来,随身拧着一个旅行包,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说话间已经拿出十沓板砖一般的百元大钞。
“嗯?”
叶箫微微一怔,总算相信赵命不是周晚浓雇来套路他的。
他先前本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将野灵芝王卖掉,此时见赵命出手大方,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十万块的纸币早已晃晕了方琴的眼,她就仿佛打了鸡血似的赶紧将钱收好,甚至还客客气气地邀请赵命进屋坐。
“这个家伙也太好骗了,假药都能卖十万块,文杰从国外搞来的那株岂不是更值钱?”
这么一想,方琴赶紧又将陈文杰送的灵芝拿给赵命看,一脸激动地说:
“大兄弟,这株灵芝是我家准大女婿托朋友从国外买来的,虽然个头小了些,但药效更好!
“你要是有意,我十五万就卖给你。”
国外的灵芝还能比咱们国内的好?
赵命一眼就看出来方琴手里的灵芝是人工培育的残次品,本想开口点破,但毕竟有求于人,想了想干脆含蓄地摇头:
“多谢方大姐好意,我买一株就够了。”
虽然碰巧买到的野灵芝王也能为赵家老爷子续命,但赵命深知药效更好的是“龙骨九散”,始终不死心,于是就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一张早已纸质泛黄、字迹模糊不清的快递单给众人看:
“说来也巧,当时我家老爷子病危,药石无医,阴差阳错在网上买了一副龙骨九散,没想到那副药竟然真有奇效,让他这五年都没有再犯病……直到前几天……”
“这……这竟然是我寄出去的快递!”
叶祸水看到赵命拿出来的快递单,又惊又喜,忍不住激动地拉着叶箫说:
“我想起来啦!事情是这样的,当年网购刚刚兴起,我注册了一个网店售卖咱爸配制的感冒药‘狗尾汤’,寻思着就算能够卖出去一副也是十几块钱呢,家里买盐能吃很久!
“我当时觉得狗尾汤这个药名不太好听就突发奇想改成了龙骨九散。
“但遗憾的是,只卖出去一单就因为网店无证经营被平台强制关闭了……”
“你……你说什么?”
赵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周晚浓哭笑不得,憋不住数落说:
“叶祸水,你真是太冒失了,药是随随便便能卖的吗?”
精明的方琴再次抓住赚钱的机会,迫不及待地接口说:
“祸水当时的行为确实冒失,但狗尾汤为赵家老爷子续命五年却是不争的事实!”
赵命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语无伦次地说:
“所以你们会配制狗尾汤吗?我愿意出价二十万买下狗尾汤的药方。”
说话间,赵命再次打开了旅行包拿出二十沓红彤彤的崭新纸币。
“二……二十万!”
方琴眼睛发直,双脸憋红,呼吸急促,几乎是本能一般急声催促:
“叶箫,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药方写出来呀!”
方琴是邻村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年轻时嫁给落户龙井村的外地人叶安开始就受苦受穷半辈子,年前更是被诊断出患有中晚期肺癌,过一天少一天。
如今突然有机会赚到几十万,她怎能不激动?
身为方琴的养子,叶箫对方琴此时的心情自然有着切身的感受。
看着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二十捆百元大钞,从小穷怕了的叶箫和方琴一样激动。
但身怀太初神女传承的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心境和眼界。
他深知赵家老爷子服用狗尾汤续命五年或许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医学讲究的是对症下药。
五年前的巧合药效如果不再发生,他们家必然惹祸上身。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叶箫说:
“命叔,狗尾汤的确只是一个感冒药方,按理说你出价二十万来买我绝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人命关天,病人想要痊愈,最好带来让我诊断过后再对症下药……”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哪来那么多废话?”
方琴凶巴巴地打断叶箫的话,飞快从里屋拿出纸笔摔给叶箫:
“赶紧给老娘把药方写出来,不然就滚出这个家!”
第6章 恶人先告状
见方琴对叶箫爆粗,叶祸水和周晚浓顿时就不乐意了。
叶祸水虽然从小就畏惧方琴,却依旧第一时间将叶箫护在身后,幽幽地抱怨说:
“妈,叶箫也是为了咱家考虑,毕竟我们连病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贸然开药方确实太危险了。”
周晚浓则直接冷着脸寒声警告:
“方姨,你要是再敢欺负我的前夫,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嫌贫爱富、欺软怕硬的方琴一向忌惮周晚浓,但说什么也舍不得错过这笔买卖,继续气呼呼地反驳:
“人家既然愿意花钱买药方,肯定清楚贸然用药的风险,你们瞎操什么心?”
赵命对狗尾汤药方志在必得,信心满满地保证说:
“叶先生尽管放心,我们家老爷子服用狗尾汤之前肯定会慎重检测狗尾汤的药性。
“即便最终的检测结果显示狗尾汤当初为老爷子续命五年只是一个无法复制的巧合,我也不会追究你们家的责任。”
见赵命态度明确,周晚浓索性也帮着解释说:
“叶箫,其实命叔是明珠市赵家的大管家,而且国内著名的生物制药公司‘仁心集团’就是赵家旗下的产业之一,他们对药理的掌握毋庸置疑。”
方琴的底气更足,又狠狠瞪了叶箫一眼:
“听到了吧?人家比你专业!还不把药方写出来?”
已经偷偷用手机录音的叶箫推拖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提笔写下狗尾汤的药方。
“笔走游龙,行云流水,笔锋凌厉,气势如虹,好字!”
赵命显然没想到一身庄稼人打扮的叶箫竟写了这么一手洋洋洒洒的好字,内心震撼,忍不住又多看了叶箫几眼。
叶祸水和周晚浓更是看得如痴如醉,暗暗引以为傲。
反倒大字不识一个的方琴只顾着继续低声咒骂叶箫:
“有钱都不知道赚,真是和那个挨千刀的短命鬼一样傻!老娘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个拖油瓶……”
似乎是传承了太初神女衣钵的缘故,潜移默化中叶箫也感觉自己写出来的字更有韵道,但也没多想。
将药方递给赵命之后,他依旧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又起身临时抓了一副解药递给赵命,并一脸严肃地叮嘱说:
“命叔,因服药者的体质差异,狗尾汤有诸多服用禁忌,为了以防万一,麻烦你把这包狗尾汤的解药也一并带上。”
方琴眼前一亮,赶紧接口说:
“大兄弟,解药的方子最起码也值十来万,你要是想买,我八万块就卖给你。”
赵命不以为然,只当一唱一和的叶箫和方琴是想继续坑钱,但也不屑点破,皮笑肉不笑地婉拒之后就和周晚浓连夜告辞。
……
叶箫急于运转“太极神符”根治方琴的肺癌,赵命和周晚浓前脚刚走他忙去敲方琴的卧室门:
“方姨,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快开门让我帮你看看……”
“滚!”
正在里屋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方琴破口大骂:
“那个挨千刀的短命鬼要是还在都治不了癌症,你只学了一点皮毛就敢装?
“老娘警告你!卖灵芝和药方的三十万都是我的,你要是敢惦记,老娘就死给你看!”
“方姨,你误会了,我没有惦记那些钱。”
叶箫继续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你先开门让我看看,我真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咣当——”
叶箫话音未落,紧闭的木门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叶祸水听出那是方琴一怒之下砸凳子的声音,忙将叶箫拉走,幽幽地劝说:
“叶箫,你快别惹咱妈啦!
“那些钱就让她留着治病吧,咱们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挣钱的机会。”
“姐,连你也觉得我是在打那三十万的主意?”
叶箫哭笑不得,耷拉着脑袋进了自己的房间。
“叶箫——”
叶祸水想要追进去解释,但叶箫已经随手将门摔上,无奈之下她只得垂头丧气地去厨房熬夜准备明天去镇上卖的豆腐。
将自己关进狭窄卧室的叶箫迫不及待盘坐在床上,一边研究太初神女灌输的玄妙记忆一边修炼真气。
他浑然忘我,如痴如醉,甚至没注意到自己顺手带回来的“心形黑石”此时正在墙角悄无声息地散发微弱的青光。
略微潮湿的木质墙角恰好散落着一颗饱满的玉米粒,似是被青光滋润的缘故,玉米粒正以人眼可见的诡异速度飞快生根、发芽、抽枝、长叶……
运转过修真法诀的叶箫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一觉睡到了天微微亮。
当他醒来时,只感觉精神更加旺盛,体力更加雄浑,他坚信,如今的他轻易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陈大海,你儿子陈文杰是被我打伤的,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吧!
“今天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家兄弟,我就和他拼命!”
听到门外传来的争吵,叶箫的心不由得猛地咯噔了一下,随意穿上一套老旧但却干净的衣服就赶紧夺门而出。
此时的叶家门口停着好几辆车。
一名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中年矮胖子正带着十来个混混要找叶箫的麻烦,但暂时被抡着锄头的叶祸水拦在院门外。
中年矮胖子正是陈文杰的父亲陈大海,仙桃小镇出了名的狠人,黑白两道都有交情。
他看到叶箫从堂屋走出来,咬牙切齿地说:
“姓叶的,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的屁股后面。
“你伤我儿子在先,今天必须给个交代,否则就别怪我陈大海不给东海周家面子!”
也是在这时候,杨洪和李军的家人带着一众村霸一窝蜂似的跑上来叫骂:
“叶箫,你昨晚不但在后山抢了我家兄弟挖的野灵芝王,还把他的腿打折了,必须做出赔偿,不然我们就让你在龙井村活不下去!”
“呵呵。”
面对恶人先告状的两拨人,叶箫懒得解释,打着哈欠迎到院门口直截了当地说:
“一起上吧,别浪费我家磨豆腐的时间!”
第7章 虎入羊群
被叶箫护在身后的叶祸水显然没想到叶箫会这么说话,顿时哑然。
陈大海等人更是差点被气吐血。
“乡巴佬,你很狂啊,老子今天教你做人……”
伴着一声叫骂,一名臂膀刺青的壮汉已经悍然挥舞着钢棍砸向叶箫。
轰——
钢棍破空发出的锐啸令人头皮发麻,可想而知这一棍的威力多么可怕。
但都不等壮汉的骂声落下,叶箫已经如变戏法般不费吹灰之力抬手接住劈面挥来的钢棍。
壮汉努力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夺回钢棍,却骇然发现叶箫的手劲大得匪夷所思,渐渐惊得满头大汗,双腿颤抖。
足足折磨了壮汉小半分钟后,叶箫握住钢棍的五指突然猛地用力。
咔——
伴着人耳可闻的惊悚脆响,手腕那么粗的实心钢棍竟生生被叶箫捏变形!
“这……这这这……这还是人吗……”
陡然看到这一幕的壮汉吓得语无伦次,背脊生寒,汗毛倒立。
下一秒,叶箫顺势夺过钢棍狠狠砸在壮汉的脑门上,不但将壮汉的脑袋开瓢,钢棍也被四十五度砸弯。
“啊……”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吓得肝胆俱裂,包括为首的陈大海在内,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叶祸水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不过比起血腥和暴力,叶祸水更害怕的是叶箫闯祸,所以即便她怕得要死,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冲入人群拉住叶箫哭喊:
“叶箫,你不怕坐牢吗?快住手!”
“你放心吧姐,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进屋。”
叶箫不管不顾,催促叶祸水回到院子里之后又抬脚逼近连连后退的陈大海,一字一顿地说:
“难道你儿子没有善意地提醒过你别再来骚扰我家吗?
“今天你既然敢来,那就只能躺着回去!”
陈大海早被吓得连滚带爬,本能一般冲着其他在场的混混们咆哮:
“狗哥,快!快废掉姓叶的野种!事成之后,我……我再给你十万块……”
“老子先废掉你!”
叶箫不等他把话说完,冲上去就是一记暴力的窝心脚。
“啊……”
陈大海好似皮球一般贴地翻滚了十几圈,尘土飞扬,惊心动魄。
以狗哥为首的混混们见钱眼开,仗着人多势众,纷纷拿出刀具、棍棒扑向叶箫。
杨洪和李军的家人们紧随其后,也领着一帮村霸一拥而上。
面对二十多号人的围攻,叶箫不退反进,仿佛虎入羊群一般横冲直撞,体内的真气运转开来,一拳一脚勇不可挡,只转眼的功夫已经将半数人打倒在地。
“嘭——”
但就在他斗得正酣时,伴着一道刺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