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山沟里的泥腿子要是都能为他续命,我东海一医副院长的位置让你来坐!”
眼看着张回春指望不上,赵心仪只能继续寄希望于狗尾汤的解药。
唯恐张仁让的话激怒刚性的叶箫,她稍稍迟疑了一下索性咬着牙颤声催促:
“叶箫,求求你赶紧救救我爷爷吧,只要你能让他醒来,我……我就嫁给你……”
然而,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她话音未落,叶祸水竟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那般突然炸毛,冷着脸寒声说:
“我不同意!”
叶祸水一向疼爱自己的兄弟,叶箫当初入赘豪门的结局让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抗拒出身太高的女人,唯恐叶箫娶赵心仪而又落得入赘东海周家的下场,她当然强烈反对。
“我也不想娶一个既平胸又无脑的母老虎,所以,一百万诊金更实在!”
叶箫说着,再次伸手搭在赵开山的胸口。
“现在的年轻人啊,哎……”
张回春只当叶箫是故弄玄虚,连连摇头,神色间难掩的都是对中医界未来的担忧。
张仁让有意让叶箫在赵心仪和叶祸水面前出丑,继续似笑非笑地说:
“乡巴佬,你这是在测赵老爷子的心跳吧,请问诊断出什么了吗?”
叶箫猜到张仁让的险恶用心,毫不客气地说:
“病人四十年前失去嗅觉,三十年前失去味觉,二十年前开始间歇性失忆,十年前开始下肢瘫痪,并突然休克了三天三夜,五年前再次休克了三天三夜。
“根据我的诊断,他这次也会休克三天三夜,但再醒来时就是回光返照,然后撒手人寰!”
“哈哈……哈哈哈……”
张仁让捧腹大笑,得意洋洋地说:
“没文化真可怕!你仅凭病人的心率就敢信口开河,简直贻笑大方!
“你但凡懂点医学常识就该知道你说这些胡话根本就不像医生在诊断病症,反倒更像神棍算命……”
但张仁让话音未落,张回春却突然惊得尖叫出声:
“竟然……竟然全都说对了!这……这怎么可能?”
他和赵开山是至交,自然清楚赵开山的既往病史。
但张仁让却满脸茫然,表情呆滞:
“爷爷,什么对了?”
叶箫懒得继续废话,突然暗暗运转“太极神符”。
顿时,伴着他掌心处乍现的一道只有他能够看到的璀璨华光,前一秒还躺在担架上死气沉沉的赵开山就迅速恢复生机。
只十秒钟不到,赵开山猛地苏醒过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好了,一百万!”
叶箫也不客气,当即转身朝着赵心仪伸手。
“爷爷……”
赵心仪惊喜交加,根本顾不上叶箫,哭喊着扑到担架上。
赵命没有丝毫的迟疑,赶紧拿出一张紫金色的稀有银行卡塞到叶箫怀里,并深鞠躬九十度,满脸崇敬地说:
“叶神医,这张卡里的钱都是你应得的诊金。
“您的医术当真举世无双,而且虚怀若谷,不慕名利,大隐于世,实在令人钦佩!”
但张仁让却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事实,恶狠狠地说:
“乡巴佬,赵老爷子根本就不是你救醒的而已,这肯定只是巧合,碰巧他就醒来了!
“你只是碰了碰他的胸口,什么也没做……”
说话间,他甚至已经抡拳扑向叶箫。
大方地将银行卡收起,叶箫顺势抓住张仁让的拳头。
【病症:精神失常,夜晚惊梦,背心灼热,腹部冰凉,四肢无力,浑身酸软】
【病因:阴气缠身,怨灵诅咒】
【治疗方案:轮回神针破妄归真,净世灵符超度阴灵】
得到太极神符提示的叶箫突然揶揄一笑,意有所指地说:
“你印堂发黑,双眼涣散,气血不足,精神萎靡,估计是被阴气缠身、怨灵诅咒了吧?
“而且看这架势最少已经被纠缠了大半年!
“这是病,得治!”
第10章 女鬼缠身
“你……你说什么?”
张仁让吓得汗毛倒立,四肢发软,瞬间如同一滩烂泥跌坐在地。
从他的表情来看,叶箫说的显然都是事实,不过他似乎是有什么顾忌,紧接着就如发疯了一般连连摇头说:
“姓叶的,你别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神的存在?”
张回春亲眼见到叶箫随意按了赵开山的胸口几下就将濒死的赵开山救活,又亲耳听到叶箫轻易道破张仁让的离奇病症,越发惊为天人。
但不经意间听到叶箫的后半句话竟然说张仁让的病因是被阴气缠身、怨灵诅咒,张回春顿时就接受不了了,忍不住文绉绉地劝说:
“叶小兄弟小小年纪就能轻易救活赵老哥,又能一眼识破我家孙子的病症,医术之高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但我们从医者最忌鬼神邪说,任何病症都要讲究医学根据,西医如此,中医亦然。
“叶小兄弟切莫走了旁门,白白浪费了一身非凡天赋。”
叶箫不以为然,微微摇头说:
“老先生此言差矣,除了西医和中医之外,医学还包括巫医、蛊医、毒医等,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就比方说令孙的病因就属于巫医的范畴。
“你非要拿中医和西医的医学根据去找令孙的病因,找得到吗?”
“这……”张回春有些哑然。
张仁让抢先一步说:
“爷爷,你不要听姓叶的胡言乱语,迷信!简直就是迷信!
“您在国外那些朋友既然也对我的病束手无策,那就再找其他隐世神医。
“姓叶的,你等着吧,我早晚能证明我绝不是被女鬼纠缠了!”
似乎是很害怕叶箫继续在人前说自己的隐疾,张仁让甚至都顾不得招呼赵心仪等人一声,说话间已经拉着张回春匆匆离开。
“我有说你是被女鬼缠身?”
叶箫哭笑不得,但本着医不叩门的原则,他也懒得深究张仁让讳疾忌医的荒唐行为。
把赵心仪等人也送走之后,叶箫熟练又麻利地去厨房将叶祸水昨晚就做好的手磨豆腐挑抬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老旧的电动三轮车上,准备吃过早餐之后就去镇上卖。
心思细腻的叶祸水一边煮面条一边观察叶箫,发现叶箫挑抬几百斤的豆腐脸不红气不喘,越发担忧,毕竟往常的叶箫早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叶祸水藏不住话,将一碗热腾腾的清水挂面递给叶箫时憋不住说:
“叶箫,我怎么感觉你的力气突然就变大了不少,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回想起之前叶箫徒手将钢棍捏变形、一人之力就轻易打伤数十人等诡异举动,心地善良的叶祸水甚至怀疑叶箫是不是患了什么怪病,说话间忍不住凑到叶箫面前伸手触碰叶箫的额头。
无意中如此近距离看到叶祸水异常惹眼的丰腴上围,隐约闻到叶祸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异香,叶箫下意识埋头回避。
叶祸水再美艳动人也毕竟是他的姐姐,他可不能对叶祸水有任何不敬的想法,这是礼义廉耻,也是对叶祸水尊重。
于是他就埋着头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叶祸水煮的面条一边心虚地催促叶祸水:
“姐,你下的面条真好吃,你也赶紧吃吧,不然该赶不上给真美姐他们送豆腐的时间了。”
“油嘴滑舌!”
察觉到自己俯身凑到叶箫面前时衣领很是羞人地下滑了一些,又注意到叶箫闪避的目光,叶祸水也赶紧垂着头难为情地吃面。
两人开着轰鸣声异常刺耳的破三轮出门时已经是早上六点过,村前村后都是往来劳作的村民,但无一例外全都远远躲开,显然叶箫的狠辣壮举已经传遍全村。
……
龙井村通往仙桃小镇必经的半道上停着一辆非常拉风的越野车。
张仁让瞒着已经先一步进城的张回春苦苦盼着。
他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甚至对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一名浓妆艳抹、衣着清凉、长发轻舞、媚眼如丝的年轻女人爱答不理。
说来也巧,女人正是周晚浓的好朋友苏琳,家里有点小钱,眼高于顶,嫌贫爱富,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有钱有势又帅气多金的神医老公。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张仁让对自己的冷淡,憋不住噘嘴抱怨说:
“仁让,不是我说你,龙井村我可熟啦,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医,倒是骗子特别多,你该不会被骗了吧?”
苏琳话音刚落,眼尖的张仁让看到叶箫驾驶一辆破三轮呼啸而来,二话不说,拧着一个包就推门下车跪在了马路上,口中连连哭嚎:
“叶神医救命啊……”
“那不是晚浓的废物前夫吗?豆腐西施叶祸水!”
戴一副精致太阳镜的苏琳透过车窗看到骑车而来的叶箫,神色间难掩的都是不屑。
但紧接着看到蹲坐在车厢里风情万种、天生雍容华贵但又一身媚骨的叶祸水,她顿时如临大敌,甚至顾不得穿上早就脱在一旁的高跟鞋,光着脚就飞快下车。
直觉告诉她,张仁让多半是想泡叶祸水。
等叶箫停车之后,她赶紧一边搀扶张仁让一边气势汹汹地解释说:
“仁让,你肯定是搞错啦,那个废物弃婿的姐姐根本就不是神医……啊……”
但她话没说完就被状若疯狂的张仁让一把推开。
仿佛魔怔了一般冲着破三轮上的叶箫连连磕头,张仁让用更加急切的语气哀求:
“叶神医,您能一眼识破小弟被阴气缠身、怨灵诅咒,肯定也有破解之法。
“求求您务必救救我,我这大半年都快被折磨疯了……”
苏琳更加暴怒,翻身爬起来上蹿下跳地咒骂:
“张仁让,你他妈疯了吧?
“你可是学医的,而且出身东海市鼎鼎大名的医学世家,为了泡妞至于说得这么邪乎吗?
“姓叶的弃婿,麻烦你好好管管你的妖精姐姐!
“敢抢我苏琳的男人,当心老娘撕烂她!”
注意到车厢里的叶祸水满脸委屈,叶箫微微皱眉。
眼尖的张仁让察觉到叶箫的神色间难掩的都是厌恶,再不客气,反手就给了苏琳一记响亮耳光,恶狠狠地骂道:
“闭嘴!谁他妈让你这么和叶神医说话的?”
没有丝毫的迟疑,张仁让紧接着又点头哈腰地小跑着扑到破三轮前跪下,并飞快拿出包里一沓又一沓的现金:
“叶神医,求求您千万要搭手救我一命,这十万块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诊金……”
想起先前张仁让羞辱自己的话,叶箫不假思索地摇头说:
“堂堂东海一医副院长的命就只值十万块?”
张仁让张口结舌,忙又掏出一张银行卡一并递给叶箫:
“叶神医,是我唐突了,这卡里的一百万也给你!”
叶箫继承了太初神女的记忆,深知巫医一道的独特行规,也不接钱,一脸警惕地说:
“我救你可以,但你必须先告诉我来龙去脉!
“恕我直言,所谓人鬼殊途,阴间亡灵是不会无缘无故纠缠阳间活人的。”
第11章 宋家美人鱼
“这……”
张仁让再次哑口无言,犹豫又犹豫过后索性继续拼了命一般用力磕头哀求:
“叶神医,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个女鬼缠上……”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叶箫懒得废话,作势就要驾驶破三轮离开。
“叶神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仁让嚎啕大哭,撒泼一般手脚并用将车轮抱住。
叶箫注意到心地善良的叶祸水流露出不忍之色,又猜到张仁让绝难活过今晚,索性翻身下车说:
“带口红了吗?”
叶祸水天生丽质,从来就没用过化妆品和护肤品,反倒是脸颊火辣辣生疼的苏琳随身携带着,人前人后都浓妆艳抹,只不过依旧难掩她满脸的雀斑。
听到叶箫这么问,她想当然地以为叶箫是想借机占她便宜,冷冰冰地说:
“呵,装神弄鬼的乡巴佬,凭你也配碰一下老娘的口红?”
“哪那么多戏?赶紧把口红拿出来啊!”
张仁让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在她脸上,紧接着飞快回到车上从她的包里翻出一支口红恭恭敬敬地递给叶箫。
示意张仁让敞开衣襟之后,叶箫以口红为笔,暗运一丝玄妙真气,照着太初神女传承的记忆依葫芦画瓢,很快就在张仁让的腹部画了一道“辟邪灵符”。
说来也是邪乎,伴着叶箫画符的动作,张仁让的脚底下竟无端刮起一道阴森森的冷风,差点就将苏琳的超短裙摆掀翻。
“啊嚏……”
苏琳感觉到风寒入体,本能一般打了一个喷嚏。
而随着叶箫画好灵符之后随手将口红扔在地上的动作,大半年来始终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的张仁让更是明显感觉浑身突然一阵轻松,就仿佛洗了个冷水澡似的。
“叶神医果然深藏不露,手段了得,烦请收下诊金。”
张仁让又惊又喜,忙又将银行卡和装了钱的昂贵手包递给叶箫。
但叶箫却摇头推辞,翻身骑车扬长而去,头也不回地提醒:
“这道灵符只能保你今晚无事,想活下去就坦言告诉我来龙去脉,否则你终究难逃一死。”
“……”
张仁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苏琳抓住机会,冷笑连连地数落张仁让:
“看到了吧,姓叶的弃婿就是逗你的而已!
“他根本就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废物,什么女鬼缠身?什么难逃一死?迷信!啊嚏……”
破三轮上的叶祸水显然也觉得叶箫口红画符的行为太邪乎了,她从小就心地善良,于是就苦口婆心地对开车的叶箫说:
“叶箫,虽然那个人之前在咱家羞辱你在先,而且我很恶心他看我的那种眼神,但你这么逗他不太好。
“咱爸在世时就常说做人要脚踏实地,与人为善,以德报怨……”
叶箫下意识地摇头反驳:
“就因为安叔太善良,所以咱们家的山林都被杨家强占了。
“就因为安叔太好说话,所以隔壁李家才抢了本该属于咱家的田地。
“我可以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以后有谁还敢犯咱家,我就千百倍奉还!”
“可是……”
叶祸水欲言又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叶箫昨天上山一趟是真的变了。
不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