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楼不爽,可不爽也就瞪了二美一眼。
“我现在和你说,你只觉得我是瞧不起爸妈,等你再长长就好了,你接触这个社会就知道。”
小丫头片子,他也懒得生气。
招手拦住一辆车。
二美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坐在门边没肯动。
她哥是不肯坐副驾驶的人。
元楼没办法,只能换一侧打算上车,二美叫司机:“师傅开车吧。”
那司机看了一眼正在车后面准备绕的人还是踩了油门。
“二美。”
谭元楼真的生气了。
这个死丫头!
“大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到学校我给你发消息。”
车开出去一会儿,司机笑呵呵问;“和哥吵架了?”
二美撅嘴:“讲不通,某些时候和他们有代沟。”
司机就笑;“你们这些小孩儿和谁没有代沟啊。”
“那可多了呢,我和很多人都没代沟。”
出租车把人送到学校门口,二美掏了钱,然后给谭元楼去了消息。
我到啦!!放心吧!
自己一晃就进了学校。
*
在学校的日子不好过其实又好过。
怎讲?
做做题上上课,一天过去了,学着学着一年就要过去了。
随随便便过一过就晚上了,掐点到火车站,下了公交车打着大哈欠。
累啊!
等到高考结束要做的头等大事,就是睡它个天昏地暗。
高三真的不是人读的,嘤嘤嘤……
往车站里进,等检票的时候还四处望望。
没瞧见那人。
车站广播检票,二美跟着人流往外走。
车子启动起来她也没瞧见人,还主动四处兜了兜。
“看样子是还不上了。”
她就说嘛,就是买车票也不见得总能买到同一个车厢。
看会书?
可看见书真的要吐了,她宁愿看看窗外的风景。
虽说北方的冬天也没啥景,大半夜的更是嘛也看不见。
身边经过一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好看吗?”
好看呀!
二美转过头,端端正正地道;“都这个时间了,什么都看不见。”拿过来放在旁边的黑塑料袋。
递过去。
徐建熹笑着说:“谢谢你,这是谢礼。”
二美见那么一袋子的吃的,这回气有点消了。
中午她明明瞧见这人了,这人像是得了失忆一样,算了,人家可能工作的时候不想攀交情呗。
“不用了。”
徐建熹道:“不能寒了心。”
他又笑。
他一笑起来吧,二美就想卖姐。
老实讲她姐长得确实不错,可长得不错的人也挺多的,眼前这位长得怎么也算是万里挑一了,不留给大美可惜了。
“生气?”
“没有啊。”
“中午你见到我了,和我打招呼了,我却没理你。”徐建熹把窗户纸捅破。
二美:“那你可能有所顾忌呗,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我懂!”
刚刚懂的!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会开解自己算不算?
她可会开解自己了,不让自己去生闲气。
徐建熹淡淡道,“我觉得那种场合下见,这让我有点难为情。”
为嘛?
二美没说话。
可心理活动得厉害。
因为你是修车的,所以见到老熟人有点难为情?
至于嘛。
“场合有点不对。”
二美嘀咕了一句,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
可能是人家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什么的,但你在我这里不就是一走道路过的,你也没什么高大形象啊。
挠挠头,傻笑两声避免尴尬。
“高几了?”
“高三,不过我长得是不是特别老啊,你昨天好像问我是不是去上班?”
“我不太记得了。”
“你有讲过。”
她还很小心眼的记了仇。
大美总怕她花太多惹麻烦,其实就是同一趟车的关系,下了车谁认识谁?
她现在说自己是校霸,难不成他还能去查证?
“成绩好吗?”
二美:“……”
深呼吸一口气,“你成绩好吗?”
问出口就有点后悔。
成绩好的话也不会……
她是真的没那方面的意思,自己这烂成绩将来干什么都不知道呢,她能瞧不起谁啊。
“我成绩还挺好的。”
完了!
遇上吹牛的了。
二美在心里翻了个小白眼。
我年级大排名62都没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成绩好,你和我讲你成绩好?
这种场合下,说什么比较合适?
她最会的那种。
笑的特甜,特别有福气的那种:“是吧。”
转过脸,一个斜眼送给吹牛的人。
“我也算是高材生。”徐建熹觉得那丫头压根不相信他说的。
刚刚翻白眼了,他瞧见了。
别看笑的欢,好像是一句都没信啊。
什么叫好感维持不过三秒?
眼前这人就算。
你和我姐是一点缘分都没有了。
越描越黑先生!
吹呗,谁不会似的,吹牛又不上税。
我随便坐绿皮儿火车都能撞上高材生呢,我运气这么好,那等高考的时候能不能发下来的卷纸上面都有答案呢。
“你好像不太信。”
“信。”二美歪着脸笑。
这都是糊弄她妈她姐那一套,一般她不愿意多说了,就直接把最真诚的笑容摆到脸上,那个时候就不会有人烦她了。
徐建熹无语地看着她道:“你没信。”
信不信重要吗?
你别以为我不信,就会拿出来课本考你两题,我没那么闲。
“可能你看错了。”
这车怎么开的这么慢?
她现在换位置会不会有点不好?
可她实在不愿意和这人坐在一块儿了。
人呐,啧啧啧……
虚荣!!!
………………………………
012 好运坏运
“你要有什么不会的问问我也行,我应该没问题。”
生疏肯定会有点,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二美嘛,是个心大的人,很会开解自己,但……她也是个较劲的人。
拉开书包的拉链,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吹牛是要付出代价的,想骗大榜排了62的女人!!
……
二美看着眼前给她讲题的人,心服口服!
“听懂了?”
她伸出手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她要是听一次就能听懂,她成绩就不会这么烂了。
点头。
徐建熹眼皮抽了一下。
这成绩,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啊。
把她的本子拉过来放横,拿着她的笔在本子上讲解着。
“听明白点?”
二美继续傻笑。
现在说还没听明白,那是不是显得她挺蠢的?
头很僵硬地点了点。
徐建熹见她这样,就笑了笑:“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问了那句话,你会不高兴。”
试问哪个学渣愿意提起自己的成绩。
“哎哎。”二美的眼珠子乱转,上手直接去挽徐建熹的胳膊,他明显是一愣,看了她一眼,二美说:“哥,你每天都坐这趟车回家是不是?坐车也挺无聊的是不是?”
二美从小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孩儿,一家五口,只有她一个人这样。
她不知道害怕怎么写,对任何人都没有陌生感,小时候外面玩就能领回家几个爷爷奶奶的,道道趣儿的很,也得长辈喜欢的很,除了亲爷爷亲奶奶是例外。
徐建熹就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坑他原本也是不打算跳的。
这小孩儿脸皮也是真厚。
徐建熹不说话。
想也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不,他不愿意!!
二美眼睛直冒光。
免费的一对一啊。
她同桌说是上一节课要300多呢。
她说:“漫漫时光,一个人闲着发呆也是闲着,不如学郭明义了,你看你能帮我提升提升成绩,我也能帮你复习复习高三都学了什么。”
徐建熹懒得听她胡扯,到头儿还我占你便宜了呗?
这小孩儿满嘴都是胡诌啊。
想要拒绝,但又不好拒绝的太明显,只能说;“高三的东西我都忘的七七八八了。”
“足够了!”二美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这话太伤人了,你都忘的七七八八都比我正在学的人要懂的多,这样这样你帮我,我让我大哥车坏了就去你们车行修车成不成,我哥开的车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修一回也不少钱呢。”
徐建熹无语,不是我懂的多,是你懂得少好吗?
明明不会,问你听没听懂,你还点头,这不是骗自己嘛。
你哥修车的钱也不是给我。
绝对不行!
心脏疼!
“好吧。”嘴角抽抽了一下。
“成交!”
挠挠头,怎么说服大楼这是个问题。
一个弄不好,大楼得觉得对方拐骗少女,她得好好想想了。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火车开的和拖拉机一样的慢,是站就停,不过这回二美不觉得无聊了,她每天坐车捡300块钱啊。
不过……她都要被眼前的功课烦死了。
听明白了不理解犯法不?
二美擦擦脸,继续投入到学习当中。
徐建熹也擦了擦脸,他觉得胸口就攒着一圈火,他很想喷火。
扯过本子,继续横着讲。
“这样呢?明白?”
二美嘴里哼哈应着,伸手挠头。
“那这样呢?”徐建熹拿着笔点纸。
二美敢说他绝对是把那纸当成是她了。
小幅度摇头。
是他讲的,不会就要说不会。
*
火车停站,二美下了车,其实她挺想和车上那人说声谢谢的,虽然她是死皮赖脸,但她也是有感激之心的嘛。
站在车窗下,挥挥手,可惜对方没有瞧她,似乎再打电话,绷着一张脸,看样子是不太高兴。
八成是有什么别的什么人惹到他了吧。
跑了两步。
顾长凤把二美接回家,二美这一路嘴就没停过,听的她妈一直皱眉。
你说哪来的那么多话呢。
进了家门停好车,返身去关大门。
二美拎着书包打算进门,还没抬腿儿进去呢,就听见屋子里什么东西炸了的声音。
“妈。”她捂着耳朵尖声叫。
顾长凤也顾不上去关大门了,拔腿就往回跑,把二美搂进怀里用手去捂住二美的耳朵:“妈在这儿呢,可能是什么东西烧炸了,别怕。”
“我也没打算要你们的钱……”屋子里谭宗庆咆哮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事儿,妈在呢。”顾长凤搂着女儿进了门,屋子里桌子上的热水杯炸了,弄的到处都是水,玻璃碎片也弄了一炕。
有个老头儿站在地上,谭宗庆炕上坐着没动,他那衣服都透了。
“有话就好好说,吓到孩子了。”
顾长凤把二美按在炕头的位置,她准备找条毛巾拿给谭宗庆,她一动二美马上弹了起来。
“你有多少钱,我没想要,我自己日子过的好不好我也没求谁,我家里有债我也没让你们还,天儿也不早了你赶紧走吧,我家要睡觉了。”
老头儿摇头。
“你就这么过日子,别指望我贴补你,我将来也不用你养老。”
顾长凤突然说:“爸,你放心,我们知道亲戚之间远来香,你不亲自登门,我们绝对不会跑到你门上去。”
老头儿背着手打算出门。
“爷爷。”二美低着头叫人。
老头儿看都没看二美一眼,径直出了屋。
谭宗庆直挺挺往炕上那么一躺,顾长凤去拿了毛巾递到二美的手里,对着二美努努嘴。
二美拿着毛巾给她爸擦衣服,那衣服上的水现在已经没什么温度了。
“爸,我回来了。”
谭宗庆现在谁都不想理,心中最疼爱的老闺女喊他,愣是当做没听见。
………………………………
013 诸事因果
谭宗庆病了!
病的挺重。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回到二美她爷爷杀到家里的那一天说起。
二美的爷爷奶奶都健在,年龄也不太大,爷爷呢很会赚钱,有手艺。
会正骨按摩,在城里一医院的门口有个门店,怎么说呢?有些跌打扭伤一类的你看医生好的都没有看他来的快,因为这手艺登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看一回一百块钱。
这老头儿有这手艺,那每个月赚到手的钱那可不得了,老谭家没有出什么太出息的人,这样一看这老头儿就更出类拔萃了,二美上面有大爷,下面有叔叔,她爸夹中间,人都说夹中间的都不吃香,谭宗庆呢就是那不吃香的人。
老头儿老太太现在和老大过,谭宗庆算是个孝子,时不时会登门去看父母,帮着做点什么,你别瞧他在家里什么都不愿意做,可登父母的门什么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可就因为他的这份孝心惹人老大不满了。
老大惯于洗脑,加上老头儿这一个月两三万的收入,他能让谭宗庆抢了去吗?也不知道对老头儿说了啥,老头儿就回农村来了,讲了些不好听的话,这把谭宗庆给刺激到了。
他一生气不要紧,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
不就是觉得我赚不到钱吗?
一火大,跟着人上船去了。
这附近啊有海,有些人家都是靠海吃饭,靠海就得有船,有船就得找人上船去捕捞,这活儿怎么讲呢,一年二十万不稀得赚,但这钱来的也是不易,海上风大浪大的,一个不小心出了事故搭进去的就是一辈子,老谭那是个斯文人,真的是毛儿都不会,这些年闲在家里做家庭妇男,一赌气上船了,船都走了顾长凤才知道。
这把她给气的,又气又急。
觉得招谭宗庆的那人脑子也是有泡,怎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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