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万中元的话。
秦牧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无语道：“我就是个院里的法律顾问，也不是万能的啊……”
他刚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
万中元又给他甩出了一件事。
而且。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充其量就是多懂一点法。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
“咳咳，小秦，你还是太谦虚了。”
万中元却干笑了一声，完全没把秦牧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秦牧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他可是完全看在眼里。
每起案子的背后，都有一大批的“受害者”。
只要惹上了秦牧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已经不能用只懂一点法来评价了。
完全是妥妥的灾星啊。
晋城内外。
各个行业。
现在除了律师领域，都快被秦牧吓破胆了。
什么“扫把星”，“哈雷彗星”，“瘟神”之类的称呼，都在背地里叫起来了。
这些事……
也就是秦牧不知道。
其他人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其实吧，这次事件，和老院长的老婆有关。”
万中元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老院长求秦牧的事情。
“院长的老婆？”
秦牧闻言，更是愣了一下：“难道她也去国外旅游，遇到黑导游团了？”
万中元嘴角抽了抽。
摇头纠正道：“不是，她刚读完大学，最近却突然迷上了什么成功学，一直在听那些大师上课。”
“已经快上瘾了，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不顾了。”
“老院长劝了很久，说那些成功学大师是骗子，可她始终不听，实在没办法了，我才向他推荐了你。”
随后。
他将院长一家人的情况，向秦牧简单讲解了一遍。
简单的说。
就是院长的老婆，突然迷上了成功学大师的讲座。
每天不着家。
院长身体又不好，没人照顾，担心老婆被骗。
只是……
秦牧听完，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里。
瞪大了眼镜，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院长的老婆……才大学毕业？”
院长六七十岁的人了。
老婆才大学毕业？
这让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而万中元听后，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院长和他老婆之间是忘年交，在大学认识的，他的才华吸引了对方，最后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秦牧：“……”
听完万中元讲述的两人简化版过往。
他的心情犹如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明明就是老牛吃嫩草。
却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网上的段子，真的没有骗他。
世界上真的有七老八十了，娶大学生的案例。
只要混得好，老婆现在读幼儿园都没问题。
“咳咳，你先别管这个了，我只能告诉你，院长夫妻是合法夫妻，领证了的。”
万中元咳嗽了几声，盯着秦牧。
带着几分期待，询问道：“就刚才这事……你说有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
院长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
这些天。
院长为了他的小娇妻，没少操心。
但这个小娇妻却是仿佛被洗脑了一般，痴迷讲座。
1000元一场的大师讲座，每一堂课都没落下。
无论院长如何阻止，都无济于事。
甚至……
还听从这个所谓大师的忽悠，打算拿出几百万出来投资。
知道这事后……
年近七十的院长，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
但……
却又拿这个所谓的成功学大师没办法。
报警吧，人家又说对方只是开讲座，没犯法，更没犯罪。
虽然这个成功学大师，每天都在讲座上吹牛逼。
说他今天和哪个商业巨鳄共进晚餐，明天和哪个石油大亨促膝长谈。
但法律也没规定吹牛逼犯法。
“成功学大师？”
秦牧皱了皱眉头，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身边这种事。
这些年。
成功学大行其道，各大名人富商出版的书籍成了畅销书。
无数人趋之若鹜。
而渐渐的。
网络上也诞生了一批不怎么成功的人，冒充成功人士，专门讲课。
教导他人如何走向成功。
这种摆明了是割韭菜，但依旧有大把的人前赴后继，参与其中。
这种行为……
其实和传销极为相似，只不过按照刑法，它又不能被定义为传销。
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是指，组织、领导以推销商品或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为名，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或者购买商品、服务等方式获得加入资格，而且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直接或者间接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实施引诱、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扰乱经济社会秩序的传销活动的行为。
情节一般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只不过……
在该罪的构成和认定中，都要求其传播行为达到了三次及其以上。
而成功学讲座……
明显是一对多，只具备两级传播结构。
一直处于违法擦边的边缘。
不能简单的以犯罪论处。
这也是这群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招揽“信徒”的原因。
秦牧脑海里过了一遍法律条文。
皱了皱眉。
看着万中元，摇头道：“这个问题怕是有点难办了，跟她讲道理没用吗？”
这种时候。
最好的方法就是劝说当事人及时醒悟。
千万不要再陷进去了。
然而……
万中元却苦笑道：“没用啊，说什么都没用，她就像着了魔一样，院长都快被气疯了。”
“小秦，你是不知道这个成功学大师嘴皮子的厉害啊，我跟院长也去听了次课，差点都被他忽悠了。”
“天上飞的，他都能给你说下来。”
“每次开讲座，都有好几百人听，这些人都拿着纸笔，时刻准备做笔记……”
秦牧听着万中元的描述。
神情微亮。
对这个所谓的成功学大师，愈发感兴趣了。
靠一张嘴忽悠几百号人……
这要是放在古代，绝对是妥妥的造反的料。
他想了想，沉吟道：“这样吧，你把这个成功学大师的名字和讲课的地址给我一下，我去看看再说。”
目前。
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如果对方只是聚众吹牛逼，吸引学生听课的话，那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其他犯法乃至犯罪的地方……
他还得现场看看才知道。
“行，这个大师叫做聂云枭，讲课的地方在连州，也就是咱们隔壁市。”
万中元见秦牧有了兴趣，连忙说道：“你要去听讲座的话，钱院里报销了！”
聂云枭的讲座一节课1000元。
那些据说是精英亲传弟子才能听的课程，更是卖到了一万元一堂。
贵的离谱。
秦牧既然是帮忙的话，自然不能让秦牧出这个钱。
“连州？”
秦牧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从万中元的描述里，他知道院长一家都住在晋城。
而院长的妻子……
每天都要跑到隔壁市去听这个聂云枭的课程。
可见这个聂云枭课程的吸引力有多大了。
“他打的口号，就是教人成功，还有句著名的名言，就是‘背叛我的人我都给他一百万，忠诚于我的人可想而知，那必须是几个亿’。”
万中元顿了顿。
回想了一遍他听过的课程，神情有些古怪。
这些话……
在听课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违和。
可越听越觉得搞笑。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前呼后拥，吸引了这么多的粉丝。
“他的下节课，好像就是今天下午。”
随后。
万中元查了查对方的开课时间，对秦牧说道。
秦牧闻言，点了点头：“那我正好请个假。”
回国之后。
他本来就有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
成天待在养老院里，都有些腻了。
正好趁此机会。
听听讲座也好。
“行。”
万中元也很干脆，大手一挥，批准了秦牧的请假。
同时。
又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听课的时候……千万别跟着他的思路走，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带跑了。”
说起这个。
他的神情颇为复杂。
他几十岁的人了，都差点被这个“大师”给忽悠瘸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的被忽悠瘸了
原本。
他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往听的讲座。
和院长一起。
两人才听半节课，就差点被这个“大师”的各种话术给套进去了。
这个“大师”先是把他的认知水平不断拉低。
拖到同一水平线。
然后再用一些成功学术语，来套路他们。
在座的人里面……
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不乏中小企业的创业老板，以及那些打算创业的年轻人、中年人。
反倒是老年人没几个。
秦牧点了点头。
他听完万中元的描述，对这个成功学大师的讲座，更感兴趣了。
于是。
当即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在钉钉上请了个假，前往连州。
……
四个小时后。
秦牧开着自己的车，顺利赶到了连州。
这次……
他没带上院里的那些“拖油瓶”们。
他们对这种所谓的成功学讲座，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最能吸引他们的……
其实还是送鸡蛋之类的小活动。
他们都七八十岁的人了。
说得不好听点，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成功与否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诱惑。
“先生，请问……您有邀请函吗？”
在会场门口。
秦牧刚想进去，却被一个保安拦了下来。
邀请函，也就是入场券。
聂云枭的普通讲座，都是1000元一次，需要付费才能买到这种入场券。
凭借入场券……
方能进入会场，参与讲座。
秦牧点了点头，打开了手机。
出示了邀请函二维码。
保安这才将他放进去。
顺着指引。
他一路前行，走进了一个中型会场。
这个会场……
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能容纳至少一千人。
在他进去后。
恰好看到了十分热闹的一幕。
只见那些买了课的人……
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堆名片，在不断做着自我介绍，同时把名片分发给其他人。
“王总王总，好久不见，最近是在哪里发财啊？有好事情可别忘了提携提携我们。”
“赵总，没想到您也来听聂大师的讲座了？”
“上次听完聂大师的企业管理课程，我受益匪浅啊，回去后就把公司整顿了一波，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全部炒了！”
“其实我觉得聂大师讲的‘为人处事’课程，才是最有用的，以前真不知道，做人做事居然有这么多门道。”
“林总，这是我的名片……”
“……”
秦牧坐在会场的某个角落。
尽管极为低调，避免惹麻烦，但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一群人走到他的面前。
开口闭口就是“秦总”，硬是给他塞了一堆名片。
他两只手都拿不下了。
“这群人……这么疯狂的吗？”
秦牧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
在他看来。
这个中型会场里，大约有三四百人，每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穿着十分正式。
似乎都是什么企业家、老板之类的。
唯独他……
穿了一身休闲装来听课。
看起来格格不入。
而听这些人的谈吐，他可以肯定，这些人多少都有些文化。
并不是那些没读过书的。
还在事业上取得了一些成功，但都遇到了某些瓶颈或者困难。
于是。
聂云枭的成功学讲座，便成了他们“宝典”。
他还看到好几个人拿着纸笔，坐在座位上，满脸期待的模样。
“这个大师……有点东西啊。”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正在此时。
会场里出现了一阵骚动，不少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前方的讲台。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后脑勺上留着一截小辫子的中年男人走上了讲台。
顿时引起了全场的欢呼。
还有些人甚至尖叫了起来。
“大家先安静一下。”
这个中年男人先是扫了眼全场，随后咧嘴笑道：“今天，有三百一十五位有识之士来听讲座，说实话，我很欣慰。”
“你们今天听完这节课，肯定不会后悔。”
“而那些没来的人……将会悔恨终生！”
短短几句话。
再次引起了下方众人的欢呼。
秦牧看着这些人卖力的表演，嘴角抽了抽。
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
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不正常。
国外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但国内实在是太反常了。
毫无疑问。
这些在会场尖叫，带动其他人情绪的人，是这个中年人，也就是聂云枭专门派来的托。
或者称之为捧哏。
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烘托气氛，营造出“大师很牛逼”，“现场很火热”的假象。
三百多人里，估计有一小半都是托。
“好了，今天我们不讲企业管理学，而是讲讲什么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