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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赵川听得吃惊。
“对。”路也笑道。
“我三万收的，一分钱不加，一样三万转你。”赵川笑道。
“行。”路也爽快的答应下来。
见路也真的买下了这缺口的青花大碗，胡立明十分不解道：“你们俩买下来了我才说啊，小路你买回去是想着修复么？”
“对，我想试试看。”路也道。
“我劝你慎重，这瓷器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修复的，十有八九都会毁了这碗。你放着这碗不动，说不定过几年碰到合适的买主还会升值。”胡立明道。
“谢谢胡老师提醒，我也是学习学习。”路也道。
“学习也不至于拿明青花学习，这学费有点贵啊！”胡立明笑道。
“胡老师放心，我最近也正好在学习老的瓷器修复技艺，说不定还真能碰运气把它给修好了，到时候请胡老师来品鉴品鉴。”路也笑道。
“真的假的？”胡立明听得吃惊，这项技艺差不多都要失传了，想不到这年轻人竟然在学，“你跟谁学啊？我没听说滨海有这样的人啊？”
“谁就先不说了，到时候若真修好了，我让赵老板请您过来，我们还在这珍古斋如何？”路也笑道。
“好好，假如你真能修好的话。不过，我可提醒一句，用现代工艺找补上去的可就是毁了这几百年的青花了。”胡立明道。
“胡老师放心吧，这我哪里能不懂呢！”路也笑道。
“年轻人，你当真能修复好的话，也记得喊我来看看，我倒是可以考虑把它收了。”戴荃笑道。
“先不说收的话啊，在我店里收东西不合适啊！”赵川笑道。
“当然了，赵老板先收，他不要我要，实在不行上我的拍卖行上拍。”戴荃道。
“戴总实在太精明了，直接就拉生意去拍卖行了。”赵川笑道。
众人听得不禁哈哈大笑。
赵川见路也真的收下了这个残缺的青花大碗，便让店员小鹿用锦盒给包了起来。
“怎么，今天是不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啊？正好戴总在，你也让他开开眼，省得他总是不信小路你的实力。”赵川道。
路也笑着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那件明代黄花梨文盒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哟，看着像个文盒。”戴荃道。
路也笑道：“赵老板看看。”
“先让胡老师和戴总品鉴一下。”赵川客气道。
胡立明和戴荃相互看一眼，戴荃笑道：“肯定是胡老师请了，我在您面前只能算个业余啊，你可是行业老专家，我哪里敢僭越。”
“戴总你可是老江湖，没有水平哪里敢开拍卖行，那不得赔死。”胡立明笑道。
“我拉生意还行，鉴定不都是靠着各位老专家帮忙么！”戴荃笑道。
戴荃说的是实话，一般拍卖行不会养太多的鉴定师，太费钱，毕竟有水平的鉴定师都是年纪大的行业老专家。拍卖行一般会集中物件，专门请相关方面的专家临时过来鉴定，所以，如胡立明这些省内的专家都是一全拍卖行的御用鉴定师。
胡立明轻轻拿起桌子上的文盒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看完没有说话，而是直接递给了戴荃。
戴荃一样从接过来仔仔细细看起来。
“应该是明朝的，看这工艺。”戴荃边看边惊道，“这木制，海南黄花梨？”
“我就说，戴总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么！”胡立明笑道。
实际上，戴荃是开拍卖行的，他的东西都是请专家鉴定，其鉴定水平远比不上开古董店赵川。
“真的是海黄？”戴荃看着胡立明问道。
“让赵老板看看。”胡立明没有直接回答。
赵川从戴荃手上接过了文盒，也仔细看起来。看完还凑到鼻子边用力闻起来。
“嗯！应该是海黄。”赵川道，“小路，又是哪里捡的？”
路也笑而不语，赵川话一出口便就知道自己多余了。
“怎么样？出手么？”赵川笑道。
“出啊，那要看赵老板给什么价格了？”路也笑道。
“你又让我开？”赵川道。
“你开吧，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们俩对市场应该都很了解，你也不会欺负我。”路也笑道。
赵川不禁点点头笑道：“是啊，我们都这么熟了。换成别人，我可是不开第一口的，不过你小路在我这里例外，以后好东西都拿过来就行。”
“我可是一有好物件就拿过来了啊！”路也道。
“嗯！”赵川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去年好像类似的海黄的盒子拍了十三万，我给你十万如何？”
拍出十三万，赵川给十万的价格已经算是十分地道了，毕竟拿去拍卖行拍卖还有各种费用要交，拿到手也差不多。
不过路也并没有接受这个价格，而是笑道：“这件可不止这个价格呢！各位肯定没看到这件文盒的真正价值。”
第51章 真正价值
“真正价值？难不成还有什么故事？”胡立明说着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文盒看起来。
“胡老师打开文盒，把里面的小格子都拿出来，然后仔细看看底部。”路也说着又笑着对倒茶的小鹿道，“美女有没有手电？”
小鹿随手递了个小手电给路也，路也接过来打开又递给了胡立明。
胡立明接过手电照向了文盒的底部。
“好像有字？”一旁戴荃伸着头也看向了底部，他年纪轻，视力好，早一步看到了盒子底部的字迹。
“榕村自用。”胡立明终于看见了那几个小字。
“榕村是谁？”戴荃问道。
胡立明不禁摇摇头，又将文盒递给了赵川。
赵川拿过来也仔细看了看盒底，也终于看到了那几个字。
戴荃早就打开了手机，上网查起来。
“榕村，李光地！”戴荃惊道。
“李光地？”胡立明立马拿过戴荃的手机看了起来。
胡立明看完又将手机递给了赵川。
“小路啊，这件文盒是李光地用过的，价值的确就大不一样了。”胡立明道。
“这件文盒绝对要上拍，有故事的文物上拍才能拍出好价格。”戴荃笑道，“小路啊，你不如拿去一起拍卖，我保证帮你拍出好价格。”
“我说戴总，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撬我生意啊！”赵川笑道。
“赵老板生气了，行了，你们谈，谈不拢我再接。”戴荃笑道。
路也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关系如何，虽然大家可以坐下一起喝茶聊天，不过生意场上一旦涉及到利益可都是翻脸不认人的。
“这件文盒的确价格翻了很多，但你也别听戴总的，你去他拍卖行他先扒你一层皮，到手说不定还不如我给的价格。”赵川笑道，“这样，我一步到位给你三十八万，怎样？”
赵川说着没有看路也，反而看向了戴荃。
戴荃忙道：“你别看我，你看小路。小路没说话我不说话，你们俩定下来我才说话，省得你又说我撬你生意。”
胡立明看着这两商人斗嘴就是好笑，但他也不说话，先前第一次路也来卖粉彩笔筒的时候他多了句嘴，后来都被赵川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行业内的规矩虽说现在很多人都不怎么遵守了，但是在胡立明看来也算是一种文化，多少也得遵守。
路也并没有思考什么，非常干脆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不出来，年轻人做生意这么爽快。”戴荃有些惊道，他想不到路也连价格都没象征性的还一下就满口答应了。
实际上除了路也真的爽快外，另一方面他也不太确定这东西多少钱合适，毕竟名人用过的东西升值多少都是很难估价的。不过，反过来说，这名人用过的东西还真应该如戴荃说的送去拍卖，因为拍卖才会放大名人效应，才会带来更多价值。
但是，路也一是不想麻烦，二是毕竟也要照顾赵川的情绪，以后还得合作。
扣除青花大盘的三万块，赵川现场将三十五万转给了路也。
交易完，赵川交待小鹿把文盒收起来，几人又继续喝着茶。
刚刚说到文物修复的事情，想到胡立明是这方面的专家，路也不禁问出了一个苦恼他的问题，哪里有文物修复的工具卖。
“工具？”胡立明笑道，“说实话，其实以前也没有什么专业的工具，都是拿合手的工具来用，什么木匠、金匠、裱匠等的工具来用，时间长了就慢慢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工具，多少还是有些差异的。不过，现在满世界你还真买不到这方面的工具，因为做了也没人买。都是专业人士找人定制。”
胡立明说的的确是千真万确，全国会修复文物的人不多，大多都在国家单位里，什么博物馆、考古队之类的，真正在做商品化的文物修复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所以，想买专业工具那肯定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你要是想要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套，我们博物院去年订做了几十套建院五十周年纪念套装，结果却送不出去。”胡立明笑道。
“这专业工具送人也不会用啊，还真不如送小路呢！”赵川笑道。
“真要送我啊，那太多谢胡老师了。”路也忙笑道。
“你滨海大学的是吧，我下周正好去那里，顺路给你带过去。”胡立明道。
路也一听立马窘道：“胡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大学生。”
“啊？”胡立明和赵川听得一愣，“你不是学生？”
“是，是学生，”路也忙道，“我是，高中生。”
“啊？”茶桌前所有人都惊了。
“我之前说自己是学历史的大学生，其实是怕你们嫌弃我年纪小，这行年纪太轻，被人看不起不是。”路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
“也的确，这也不怪你，行业特性如此。”胡立明笑道，“小路，你真让我吃惊，想不到你一个高中生竟有这么高的文物鉴定水平，真是难得的人才啊。你高几了？”
“我高二，明年就参加高考了。”路也道。
“哎！你既然对文物修复这么感兴趣，想不想读这个专业啊？滨海大学历史与考古学院的段海潮教授和我关系不错，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胡立明道。
“胡老师，我倒是还没想好。”路也笑道。
“你在哪所中学读书？”胡立明道。
“七中。”路也道。
“七中？”胡立明顿时就冷了半截，因为七中是滨海比较垃圾的中学，每年能考上211大学的数目也不是很多，考上985就更是罕见了。而滨海大学就是985大学。
“不过，也没关系，像你这么特殊的人才，倒是可以特招，或者大学毕业以后报考段教授的研究生也是可以的。”胡立明道。
“谢谢胡老师了，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不管哪所大学直接考就好了，我还是有信心的。”路也笑道。
“哦！年轻人果然有志气啊！”胡立明笑道，“好，祝你明年考出好成绩啊！那套工具你周一到周五都可以去博物院找我拿。”
第52章 开盲盒
路也在珍古斋里喝了几杯茶就离开了，毕竟年纪差距太大，和赵川这些中年人也聊不到一块，坐太久也是无话可说。
出了古玩城，路也便直接奔文玩街去了，对于背包里的残缺青花大碗的修复他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路也在文玩街转了转，和几个相熟的摊主打了个招呼，然后在一处卖陶瓷碎片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这文玩街上有几位卖瓷器的摊主，他们都有卖一个特殊的东西，陶瓷碎片，从几毛到几十块价格不等。
陶瓷碎片这玩意其实买的人少，因为买回去没用啊，只偶尔有人买回去做工艺品或者当瓷片贴墙。
所以，这摊位旁边铺着一块大布，上面铺满了碎片，几乎都是没人看顾的，见路也翻动那些破瓷片，摊主连问都不问。
路也想要找几片青花瓷片，要和他背包里的大碗颜色相近、形状符合，最好还要是明代的。
但是这一大堆瓷片不说有上万片，至少也有几千片，若是他一片一片的翻那得放到猴年马月啊。
路也右手轻轻翻动用着瓷片，左手捂着谛听令，心中默默道：这中间有明代的青花瓷片。
谛听令微微发烫，路也心中高兴。
确认这一大堆瓷片里有明青花瓷片，但是真要找起来可也是费老劲了。
路也抬眼望了一下摊主，见他正在看手机看的高兴，也难得管路也的。路也便就伸手将布上的瓷片分成了两半，然后一半一半的确认其中是否含有明青花瓷片。
利用谛听令辩真伪的能力，利用排除法，路也很快从这一大堆瓷片中找出了三四块明代的青花瓷片，但是这三四块颜色上还可以，就是形状上无法补到他的大碗上去。
路也没有放弃，直接换一家淘他的瓷片。
路也把文玩街上几家卖陶瓷碎片的摊位都筛了一遍，总共找到了三块符合他要求的瓷片，一共花了七块钱。
路也回到家拿出青花大碗和淘来的几块碎片一一对比，发现其中一块碎片竟然在弧度上和这大碗几度吻合，想必也是从大碗上下来的碎片。
更让路也吃惊的是，他用谛听令测了一下，这碎片竟然是明永乐后期的，和这大碗年份相差不大，就算是用仪器也测不出来吧。
现在对应的碎片有了，但是路也现在还缺好几样东西，他还得淘换。
这瓷器修复简单的补齐缺口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做到了无痕迹，这才是真正的难点，才能体现修补的艺术，尤其对商品化的古玩修复来说。这一点，比博物馆里的文物修复要难多了。
博物馆里的文物修复在于不改变文物的原貌，核心在于保留文物的历史价值。而商品化的古玩修复的核心在于提升古玩的价值，只要能提升价值，某些时候是可以改变物件的面貌的。比如，原先没有把手，为了遮住修补痕迹可以做个把手。
高水平的古玩修复，不但能恢复古玩的部分价值，甚至有些修复还让古玩超值了，比完整的价值还要高。但这不仅仅是对修复技艺的考验，更是对审美技艺的考验了。
修复瓷器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手上的工具和材料不全他也就不急着着手，反而去看关于金银器制作方面的书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