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是她抽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道。
她只不过是想要给对方一点教训。
因此刻意控制了力道。
只不过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活动自如自然是没问题,要受点皮肉之痛罢了。
莎乐美下意识地看自己受伤的右臂,不愿意在众人的面前,尤其是在苏子衿这个情敌的面前示弱,咬了咬牙,恨声道,“当然可以。”
这是慕臻第一次见到苏子衿手臂上的伤口。
季明礼在电话里只说苏子衿手臂受了伤,但是并没有详细提及到受伤的程度。
慕臻以为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想到,对方的手臂烫伤的如此严重,几乎占据了她三分之二的手臂。
“只是看起来比较丑而已。
我不是疤痕体质。
放心,不会留疤的。”
见慕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伤处看,苏子衿以为他是被她手臂上的伤给吓到了,迟疑了片刻,觉得还是稍微解释一下为好。
慕臻握住苏子衿受伤的那只手。
因为苏子衿伤口上着药,慕臻便吻了吻她伤患周遭,那完好的肌肤,潋滟的桃花眼温柔地凝视着她,“亲爱的小玫瑰。
你一定不知道。
在我眼里。
第262节
你身上的每一处,都美得无与伦比。”
苏子衿一怔。
慕臻在苏子衿的伤口处吹了吹,轻声道,“很抱歉。
当时没能在你身边。”
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苏子衿的心弦微颤。
多奇怪。
当时因为大火一下子就燃起来了,烫到手臂时,也没有觉得多疼。
医生在给她上药的过程当中,她也仅仅只是觉得有些微疼。
比起这些年,她在外执行医疗劳务派遣合同时,深入那些战乱国家时所受的伤,甚至与当年刚进监狱时天天吃拳头比起来,这样的疼痛实在微不足道。
可是,仅仅只是因为男人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以及话语里的歉意,她的伤口似乎当真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
火灼火燎,疼痛难挡。
……
“喂!
你到底还比不比了!”
莎乐美恨恨地跺了跺脚,出声那段对面那对从头到尾完全将她当成背景板的情侣。
从小到大,莎乐美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
难道她长得不如他女朋友美艳吗?
这个男人,之前拒绝自己时那样不留情面,面对他的女朋友女人却这么温柔!
不!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她!
让他的温柔只为她一个人展现!
莎乐美不会知道。
在场的人当中,心生妒忌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这些名媛当中,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她们大都因为家里的安排或者是主动有意为之,和慕臻短暂的约过会。
约会过程中,慕臻从不会占女士的便宜,即便是搂腰的动作也从未有过。
最多是允许女性挽着他的手臂,即便是跳舞时,也全程礼貌手,没有半分逾越。
起初,她们都已经慕臻是爱上了自己,毕竟喜欢才是放肆,爱是克制,不是么?
直到,她们不约而同地收到来自这位的限量版珠宝。
是的,坊间传闻。
一旦收到来自这位风流少帅的珠宝,就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宣告结束。
名媛们懵了。
明明才出去吃过几顿饭,看过几场电影而已。
为什么就要要结束这段关系?
名媛们彼此并不知道慕臻从未跟她们当中任何人有够亲密接触,却都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的缘故才令对方连上床的谷欠望都没有。
她们当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件事,于是谁都不肯开口认输,对外说的全是慕臻在床上表现如何如何勇猛,令人欲罢不能。
当然,后来她们当中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才从各自父辈的口中得知,慕臻之所以赠送给她们如此昂贵的珠宝,不过是因为她们的父辈给暗中给季家二房,也就是季曜邦和莫如芸夫妻二人送过名贵的拍卖品,或者是暗中送过现金。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夫妻二人又全部原封不动地给送了回来。
慕臻赠送她们价值连城的宝石,看似这位花花公子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实际上是季家在隐晦地告诉她们的父辈,季家什么都不缺,还请不要在搞这种小动作。
慕臻风流少帅的名声是越叫越响亮,直到现在,名媛千金们也只是知道慕臻之所以送她们珠宝背后的原因,依然不知道,慕臻不曾碰过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即便如此,这帮名媛千金们也没有将她们各自放在眼里。
慕臻到现在都还是单身,她们还有机会,不是么?
一个人的眼神,往往是最骗不了人的。
亲眼看见慕臻凝视着苏子衿的眼神,又亲眼见到他吻上苏子衿手臂上丑陋的疤痕边缘,令这帮名媛千金嫉妒地扭曲地变了脸。
这她们下意识地去看卓然的表情。
毕竟她们对慕臻最多只是爱慕,卓然可就不一样了。
她是真的爱了慕臻很多年,这件事在圈子里都知道。
她们还曾经以为卓然会是最后坐上慕太太位置的那一个……
人就是这么奇妙的一种生物。
自己痛不欲生的痛楚,以他人的不幸就能治愈。
名媛千金们方才还因为慕臻对苏子衿温柔至极的举动心生妒忌,这会儿想到在现场,她们绝对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心态又有了微妙的平衡。
第263节
卓然当然能够清楚地察觉到投注在她身上的,隐晦的,幸灾乐祸的视线。
似乎,从她第一次见到苏子衿的那天起。
只要有苏子衿的出现,她就会沦为现场的笑柄。
面对那些嘲笑的、幸灾乐祸的眼神,卓然挺直腰背。
她默默地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她受到的全部耻辱,她都要从苏子衿的身上,加倍地讨要回来!
苏子衿对名媛千金们和卓然之间的暗流涌动,自然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卓然在心中又将她恨上了一回。
“当然。”
手腕从慕臻的掌心抽离,苏子衿往前一步。
……
卓然和苏子衿交过手。
她很清楚,如果一比一光明正大的比试,仅仅只会一些漂亮招式的外交官千金可不是苏子衿的对手。
卓然走到莎乐美的旁边,凑在她的耳畔,耳语了几句。
没有人知道卓然到底和莎乐美说了什么,人们只看见莎乐美蓝宝石般的眼珠子一亮,发出熠熠生辉的璀璨芒光。
那几个公子哥们同情地看向苏子衿。
他们和这位总统千金待过几天,通常,当莎乐美露出这种狩猎般的兴奋神采时,往往意味着有人有人要倒大霉。
至于那几个名媛千金们,自然乐于到莎乐美出手狠狠地教训苏子衿一番。
苏子衿和莎乐美周遭的位置很快就空了出来。
“四少的魅力,还当真是无人拂及。”
时渠走了过来,站到了慕臻的边上。
时渠这话,听着像是真心实意夸奖人的话,可要是仔细一咂摸,就能听出那话语里的嘲讽来。
慕臻才懒得琢磨时渠是褒是贬,他一律照单全收。
唇角微翘,慕臻笑盈盈地回,“天生丽质。羡慕不来的。”
一个大男人用天生丽质来形容自己,这种“胸襟”和“气度”时渠自认不如。
于是,时渠只能闭嘴了。
两人不再说话。
不再说话的两人,目光倒是默契地齐齐看向苏子衿所在的方向。
之前因为慕臻的缘故,苏子衿的绷带没能解完。
她把剩下的绷带接下来,背对着莎乐美,走过去,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莎乐美盯着苏子衿的后脑勺。
就趁现在!
没有任何预兆,莎乐美弯腰捡起苏子衿方才放在地上的赤红色软鞭,狠狠地就朝她的后背抽去。
就在男士们都别过眼,不忍去看苏子衿被抽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时,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
仿佛早就料到莎乐美会偷袭,在莎乐美软鞭甩出去的那一瞬间,苏子衿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军刀。
削铁如泥的fs军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冷芒。
赤红色软鞭一削为二,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赤红色软鞭,如同被砍断了头、身响蝮蛇,绵软地掉落在了地上。
情况急转直下。
众人目瞪口呆。
只有慕臻,由始至终,眼底没有半分紧张和担忧。
因为他知道,他的小玫瑰,总是有办法,不会让自己吃上半点亏。
当然,他是个例外。
而他之所以成为那个例外,一开始,不过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救过她的性命。
“你竟然,你竟然敢砍断我的‘赤焰’”
莎乐美弯腰捡起地上被砍成两断的赤红色软鞭,一双冰海蓝的眸子簇着两团愤怒的火焰。
苏子衿眸光淡淡,“你输了。”
莎乐美的身体倏地一僵。
从小到大。
只有她不想要的,不有她要不到的。
“莎乐美小姐!”
第264节
“不要冲动啊!莎乐美小姐!”
“总统阁下会动怒的!”
“莎乐美小姐!”
“……”
苏子衿在众人的惊呼转过头,一把小口径的银色手枪,抵在了她的额头。
……
“你猜,是你扣动扳机的速度快。
还是,我的刀更快?”
清冷的眸光寒凉生烟,苏子衿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莎乐美洁白、纤细的脖颈上。
原来,在苏子衿转身的瞬间,她的军刀,同样架住在了莎乐美的脖子上。
莎乐美方才唇边来不及掩去的得意的笑容就那样凝在了脸上。
莎乐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从小顺风顺水的她,从未像今天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如此狠狠地被压制,不占一点上风!
右手刀锋抵着莎乐美纤细的血管。
苏子衿左手收缴了莎乐美手中的枪支,反手将它抛回了那个被莎乐美偷了枪支的公子哥的怀中。
那名公子哥连忙伸手去接。
把枪支重新收好后,不由地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谢天谢地!
要是真闹出了人命,子弹可是从他的枪支里出去的,到时候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走吧。”
苏子衿重新走到慕臻的身边。
慕臻却没有动。
苏子衿眼含困惑地看向对方。
没有人看见,慕臻是什么时候掏的枪。
身为西南狼特种作战部队队长,慕臻的身上当然随身携带枪支。
只是一方面他是特种作战部队队长的身份一直对外保密,人们只知道慕臻在部队,却一直不知道他具体职位。
另一方面,他们见惯了这人风流不羁的样子,根本不曾设想过这人拿枪时竟然凌厉如出窍的刀锋。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乌金色的枪支已经对准莎乐美的额头。
慕臻扣动扳机。
“阿四!”
“啊!”
“天呐!”
伴随着众人的尖叫声,子弹极快的旋转速度运转着,以肉眼不可辨的速度,啸着朝莎乐美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有人料到慕臻会忽然发难。
“嘭”地一声。
巨大的枪响,惊扰得院子里的觅食的麻雀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
子弹最终从仅仅距离莎乐美脑袋几毫米的距离,从她的脑袋上飞了过去,射穿了她身后的芭蕉树,芭蕉树偌大的叶片发出簌簌是声响。
与死神如此近距离地擦肩,即便是向来恣意妄为,胆大狂妄的莎乐美,这一次,终于体会到了何为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冰蓝色的瞳眸染上深切的恐惧。
一张精致的俏脸煞白煞白。
莎乐美双腿瘫软,双膝跪在了地上。
院子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
十方寺,大雄宝殿。
相貌英俊的中年人跪在蒲团前,对着塑金的佛像虔诚地叩首。
“殊文大师,别来无恙。”
男人起身,五指并拢,对着立于身侧,身体微倾,穿着黄袍的住持行了个标准的佛礼。
殊文大师面带微笑,右手抬起,也回了个佛礼。
“大师,还是没有唯一的消息吗?”
男人温和的目光落在殊文大师明黄色的身影上,得到后者沉默回应后,年近五十的男人微红了眼眶。
第265节
“这么多年过去。
总统阁下还是放不下么?”
殊文手中的念珠转动,语气平静地问道。
男人唇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大师。唯一是我的亲生女儿。
当年我和她的生母有些误会,导致……
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有补偿她的机会。”
宋闻均垂下目光,眼底似流淌着无限的哀伤和悲凉。
“阿弥陀佛。
所谓所谓父母子女一场,本就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指向别离。
也许,总统阁下和唯一小姐的父女缘浅。
往事不可追。
总统阁下如今已有自己的血脉。
又何必执着于过往旧事?”
宋闻均没说话。
他背转过身,面对着大雄宝殿的正门方向,目光落在院前苍苍郁郁的枇杷树上,怅然出声道,“我记得,当年我陪着唯一的母亲第一次来这里,栽下院子里的琵琶树,它们还仅仅只有一周岁的孩子那么高。
如今已亭亭如盖。
二十五年了。
如果唯一那个孩子还活着……”
一声枪响,骤然打断了宋闻均未说话完的话。
大雄宝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总是沉稳内敛的的总统秘书缪仲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抹急色,“总统阁下!”
缪仲安匆忙地跟大师行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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