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了。
荆小强示意蒋桂章帮忙接待下：“要不叫营业员送点衬衫过来当礼品，算我买的。”
蒋桂章马上招呼估摸人数，有个家伙直接过去拿衣服。
荆小强就能迎上潘爸潘妈：“您二位来正好，小燕本来晚点才能回家的，也先给您讲讲，里面坐会儿……各位各位，我先给小燕的爸妈交代下事情，各位先坐会儿……”
众人全都喜气洋洋不碍事不碍事，可又都挤在外间跟卧室到处看。
一点点细节都不放过的那种，也不让。
乱糟糟的大床铺，女孩儿脱下来堆边上的衣服，两人的行李箱，其实基本都是潘云燕的。
荆小强到处都有家，不用带行李，他身上那件绒衫还是潘云燕和杜若兰买的，今早不知道从箱子哪里变出来要他穿上。
看就看，还各种眉目交流，看看，看看燕妮儿这是出嫁了呀。
荆小强还是在乎潘云燕的名声：“各位外面坐一下，我也是一直住在外面睡沙发的，在外面工作这是常态，很注意，很注意，这边坐吧……”
潘爸高大黝黑，估计主要是遗传了她妈的外形，但也已经是中年妇女的臃肿壮实，一起笑看女婿，眼都不眨。
潘云燕反而不话痨不叽喳了，一直扶着她妈站那满眼甜蜜。
多不容易才有今天呀。
等荆小强好不容易把卧室门关上，她也不吭声。
随便他怎么样都行。
可荆小强移花接木的说是把她送回来休养，那咋可嫩！
潘爸潘妈跟听天书一样，下巴都快砸地上！
咦……！
中枪？
也就一周前？
女儿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
这时候就知道高领绒衫有多麻烦，潘妈吓得差点坐地上，搀着女儿到旁边洗手间去撩衣服看。
潘爸倒是很有中原男人的担当，没有要吨吨吨开酒瓶的郁闷，一个劲儿搓手：“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但实际上双手还是难以抑制的发抖。
不知道是不是想捶荆小强。
他老婆已经在卫生间开始嚎了！
换绝大多数父母看见儿女身上这样的枪伤，都是恨不能替换承受吧。
可潘云燕还是梗脖子探头：“我不留下来！我要跟你一起！”
显着荆小强特像人贩子，拐了人还要拐心的那种。
心理不够强大，估计都扛不住这会儿人家父母的眼神。
所以渣男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这绝对是个意外，我们只是歌舞剧演员被老板争斗误伤，小燕也是我们整个团队很重要的伙伴，还有三个月左右要去花旗纽约演出，我希望她还是不要缺席，在沪海治疗可能更好些，具体你们一家人可以商量，我表达的就是这件事小燕很勇敢，救了我们其他人，我会负责，也会尽可能补偿回报她……”
潘云燕继续犟头：“不是要你回报！再来一回我也不怕！”
荆小强好想说你歇歇成吗？！
没看见我解释得已经精疲力竭了。
潘妈妈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儿腰，眼泪都出来。
潘爸却主要看荆小强，男人之间的对看。
荆小强皮厚肉糙，还能问心无愧，内心反复强调，还好老子抵挡住了诱惑，一脸无辜和坦荡的眼神不躲闪。
心理暗示不要怂也不要怕。
可潘爸一开口：“那……我们去喝点？！”
荆小强瞬间就想跪了！
他立刻想起在西北被杜老爹支配酒桌的恐怖经历：“啊？！我还要演出，我们马上就要去豫大演出，我们一起去看演出成吗，走走走，我们去看演出吧……”
潘云燕就靠在洗手间门口笑得花枝招展，一点都不掩饰小棉袄四处漏风的兆头，她妈都又哭又笑的使劲抹眼了。
因为看荆小强这女婿，是万里无一嘛。
这点在高校演唱会上更是彰显无遗。
荆小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搔首弄姿的给丈人丈母娘显摆。
二十多位亲戚朋友都跟着一起到了现场。
在大学生还是稀罕金贵象牙塔的年代，经过昨天的演出，今天数万学子挤满了体育场。
山呼海啸的顶礼膜拜，万众一心的跟随高歌！
那场面，就像白莲婷说的，看着台上那个一呼万应的年轻人，潘爸潘妈只觉得有这样的女婿，肯定赚了。
他们那些亲戚朋友更是看得瞠目结舌。
恐怕都是第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做心潮澎湃。
豫南爆发出来的音乐热潮，一点都不比平京差。
甚至这片所有人印象中比较沉闷的中原大地，蕴含的感情，渴望释放出来的情绪更加踊跃。
毕竟如果没有荆小强。
别说摇滚，所有的音乐方式，都很难有这样的展现机会。
可以说全国爱好音乐的人，要么默默放弃，要么就只有去平京试试看能遇见什么万一可能。
南方则是赚钱的唯一舞台。
那年代实现梦想的渠道就这么艰难狭窄。
所以周边的高校学子、音乐爱好者早就翘首以盼了。
哪怕没有互联网，还是通过砖儿电视台对荆小强的报道，甚至还通过商场赞助二十万，又大张旗鼓的到处宣传。
引来非常多的观众。
豫大都从校门口开始限流了。
商场也把二十万赞助用到了极致，一开场就是他们那白帽子、墨绿制服女子军乐队表演！
给了钱嘛。
荆小强昨天把扣税之后的现金直接拎给后台的滚社管理团队，准确的说是豫南的滚社团队，当着所有乐队的面儿，让他们好好把这笔钱用到中原地区发展高校音乐上。
恐怕所有大学生，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荆小强这种尽显总舵主风范的带头大哥模样，还不引得大家三军效命？
当然也就学了他那种掏钱就是大爷的营业态度。
各种谄媚人家的制服小姐姐，跑前跑后的协助捧场。
更是每首歌上台演唱，都有感谢商场赞助……
哪怕有人疑惑是不是铜臭味重了点，可立刻被其他人一窝蜂的挤掉声音。
这么大的免费演唱会，哪怕器材大多都是借用人家HK歌星，各种开支还是不小的。
全都是荆小强的音乐公司承担了。
现在更是靠他的名气收赞助，却一分都不留作己用。
做事是要花钱的，别空口白牙的说风凉话。
所以这样的铺垫下，荆小强在台上随便唱什么，数百人的乐队、歌手都挤在台边热烈拥戴。
更是在余舒凡的引导下，把潘家亲友都拱卫到台前最好的位置。
周围站满了铁杆拥趸，齐声呐喊助威！
潘云燕裹了厚厚的羽绒大衣，戴着毛茸茸风帽，娇柔苍白得像林黛玉似的坐那，看着荆小强的眼里满满都是光。
余舒凡全程张罗介绍，周围那些兔崽子吼得山崩地裂，她个声乐系研究生还得扯着嗓子聊天，容易嘛。
不过这在潘家面前，也太有面儿了。
潘爸潘妈可能比杜家父母都更早意识到，女儿真的踏进了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荆小强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两人感情，但说了要负责的。
而且每位亲友都拿到了一件精包装的“荆棘之花”衬衫，潘爸甚至还有套七百多块的西装！
按照豫南人的礼数看来，这已经是女婿登门的讲究。
那必须得喝一台。
所以哪怕荆小强叱咤风云的唱完，耳朵被震得嗡嗡的潘爸还是要求：“这么多叔叔阿姨都来了，请个酒，我们就算是把云燕交给你了！”
荆小强光是听那个请字，就晓得这关难过。
但看眼柔弱病容的潘云燕，咬咬牙答应下来。
天啊，豫南人民劝酒的套路多到令人发指，喝酒的规矩复杂到荆小强很快晕菜！
差点第二天都没法登台演出了。
第399章、销售的哲学
对荆小强来说，喝多了就一点重要经验。
说慢点，免得叫错前女友们的名字。
现在是不要叫错准丈人名字。
他有无数惨痛教训。
实在是那些东欧来的姑娘们太能喝了！
以他国际纵队的模式，也没法用统一叫宝宝、丫头来取巧。
亲昵的语言都不同。
所以渣男就是这样打磨出来的。
甭管能喝多少，始终不乱。
潘爸潘妈还是满意的把女儿交给他了。
其实潘云燕当晚也就回家看了下外公外婆，又忙不迭回酒店，说是要照顾喝醉的荆小强。
她妈跟着去住了几天，对大酒店的条件啧啧称赞。
荆小强又跑回豫大跟乐队、歌手们住招待所。
更显带头大哥气质。
陈丹尼和黑仔他们第三天才赶来加入。
对目前HK的环境使劲摇头。
成名十余年的陈丹尼，地下摇滚起步的黑仔，都有自己的经历。
这时从HK赶来的凯蒂姐也补充了些新消息，那位欧老板刚得要命！
腥风血雨！
谁都能想到刚从两位杀手枪口下逃出来的大鳄，报复有多么疯狂。
关键他本人还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保护下，一点把柄都没。
感觉背后有好多大佬在角力。
唉，这些日子能暂离HK也是极好的。
连房价都跌了！
荆小强？
通知自己的地产经纪选房买房啊。
直接把刚收到的衬衫品牌使用权费用转给沪海地产公司，成家再调动一千来万港币又能收几套房了。
大多数人看到的是因为社会秩序混乱导致房价暴跌，荆小强看到的却是整个大方向运行轨迹却不会受到这点小场面影响。
HK的房价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朝高价前进。
那些地产商也一定会控制住局面的。
他有信心。
成叔根本不问为什么，只说酒吧生意好得不得了，因为乔恩和陈薇羽现在就住楼上，接下来更是可能要用酒吧做拍摄场地，每天乌泱泱的市民都来看俊男美女。
他俩的气质，太符合民国风了。
荆小强一点头上长草的担心都没，嗯嗯嗯的说自己巡演完了尽快回去。
这都元旦了。
其实他没想到，在豫南跟商场赞助的这么一下。
猛的把演唱会赞助局面打开了。
人家掏了二十万，使劲的到处宣扬。
不光是豫南电视台、报纸，还换到了砖儿电视台他们固定的广告播出时段上。
故意把荆小强走在商场，跟导购互动交流的画面换上去。
多有面儿，多有排场？
荆小强都发现了，豫南人把这个面儿看得特别重。
这商场老板就是看中了这种面儿，把商场打造成了豫南，甚至整个中原来了豫州就要来看看的有面子地方。
嗯，就类似二三十年后的网红打卡地。
不得不说这位真牛逼，这才像穿越来的策划包装鬼才，充满了超前思维。
可蒋桂章却不屑一顾，说对方商场内部资金很混乱，贪腐漏洞很多。
因为当初衬衫总厂就是在这样一位同样划时代的商业鬼才手中崛起，然后在短短几年后崩塌。
蒋桂章太在乎管理严谨了，严谨到他一直都在前沿巡回作战，监察各个业务部门。
说起全国各大商场的情况，了若指掌。
荆小强就笑了：“我们演戏舞台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改革开放就是有些人灵光乍现踩到了时代风口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全能的，赶紧把资源全都集中过去，那崩盘就是必然的，记住我跟你叮嘱过的财务结算危机，千万不要迷信这些看起来生意很好的商场，他们背后亏空破产都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你已经是几个亿甚至上十亿规模的大企业，不要再受制于商场，要有自己搞销售体系的勇气。”
具体怎么搞，荆小强不知道，但工商业体系转轨转制就在这几年，平京那家商场日益困难就是个信号。
蒋桂章感激的说好。
讨论这个的时候，荆小强已经带着蒋桂章和潘云燕，飞湘南省会了。
崛起得太快，不过一年时间成为十亿级的企业，蒋桂章还抱着之前破产厂厂长的自我认知。
而且衬衫总厂的所有权很复杂，在几个县里、省里的部门交叉股份，他一点没股份。
所以也就没那种唯我独尊的创业老板气势，还颇有些战战兢兢，生怕犯点错就被撸下去。
坐个飞机都不敢。
荆小强给他吃定心丸：“我只认你的，如果厂里踢了你，就过来跟我们干，无论是运动内衣的销售，还是荆棘之花衬衫的品牌，都还是你的生意，大不了换家衬衫厂生产，你一点都不会受到影响，他们则会瞬间滞销破产卖不出东西。”
蒋桂章震惊。
原来年销十个亿的核心竞争力在这里么？
可他认真想了想，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面料、版型，仅仅就是咬牙换了品牌，换了包装，再有荆小强的名气加成，一下就火遍全国。
如果这家衬衫厂真的有什么变化，只要把这几样拿走。
光是运动内衣的销售，都能马上支撑起一套新的销售团队。
这个时间段缓冲找新的衬衫生产厂……
嗯，就像他那个败走麦城的前任，改开旗帜性人物，不是就换到平京衬衫总厂另起炉灶么。
但这一回却被“豪雅”衬衫的国际品牌范儿，“荆棘之花”的广泛知名度，打得落花流水……
靠着这几大产品支撑，蒋桂章手下已经建立起三百多人的业务队伍，在全国各地流窜。
原来那个厂，并不重要。
荆小强只是提醒：“我当然希望你稳定发展，不要有这些破事儿波折，但如果有人想挤压你，想抢功，就不要跟他们墨迹，另起炉灶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核心。”
蒋核心感激涕零，他一直都没得到认可。
这也是这个年代好多国营大厂厂长没能解决的经济问题。
明明每年创造多少亿的价值，却只能拿几百千把块的行政工资。
不能把每个这样的能人都当圣人来糊弄啊。
蒋桂章使劲点头，还自我检讨：“我只会盯着人做事，只会傻力气，要是你能把那个商场老总挖来才是最能帮助你的！”
荆小强笑了，没说话。
是，那是个天才，但超前思维在他这里不值钱。
他反而最需要的是踏踏实实做管理的人。
而且天才一般都不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