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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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占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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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意义啊,麻烦啊,一句话就打发了事情会出现很多。
  回去的路上,古铖翻看手机里的合照,他悄悄凑到黎北晏身边,说他要走了。
  黎北晏一时愣住,好久才找回语言,他在这里待了两年,是时候该离开了。
  “裴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去?”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操场上被拉得很长,“回去?”黎北晏不知道该回哪儿去。
  三年了。黎北晏躲在人烟稀少的山区,整整三年,一旦过去,就永不再来。他再也看不到贺琮的面容,再也不能从电话听见他温暖的声音,再也不能赖在床上,等他过来嘘寒问暖,再也没有人,无奈又宠溺地喊他幺儿。
  回去做什么呢?这里挺好的。
  古铖没有放弃让黎北晏一起离开到喀什的念头,天天堵着他的耳朵念,黎北晏把他当做顽皮的学生,没有理会。
  有天古铖终于忍不住,说:“裴尔我求求你,陪我离开吧,我不想继续藏在这儿。”
  黎北晏问他,“你想去哪儿?”
  “哪里都行,只要你陪着我。”
  黎北晏没有再说话,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循环播放Adele的新专辑,古铖突然从他耳朵里分了一个过去戴着听。不到一分钟,他又取了,说:“你这是什么老年审美。”
  黎北晏不想跟他解释Adele独特的烟嗓和灵动的原创音乐,这些都是属于他自己的小爱好,不想和旁人分享。
  古铖忽然拉着黎北晏的手臂停住,轻声地喊他,“裴老师……”
  黎北晏抬头,看见古铖闭上眼睛,浓密的眼睫毛上下颤抖,他缓慢地逐渐向他凑近,蜻蜓点水般吻在他的唇上。
  黎北晏转身侧开,古铖的嘴唇擦在他的脸上,认真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古铖嗤笑,“明明已经有了答案,询问又有什么意思?”
  黎北晏冷着脸推开他,大风呼啸,戈壁滩上空无一人,天与沙的颜色混浊不清。
  手机铃声响了,是未知号码,黎北晏划下绿键,听到程夏的声音。
  他说:“北晏,马上回北京,阿姨突发疾病,正在医院抢救。”
  挂了电话的那瞬间,黎北晏打开购票软件,三年里第一次买了回北京的机票。
  从新疆到北京,黎北晏一直坐着没有合眼。这是他历经最长的四个半小时,程序员播报航行结束的时候,他从位置上起身,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黎北晏从机场打车直奔医院,手术室的灯刚好熄灭,他看着王女士被一群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黎爸背对着黎北晏站着,伸手悄悄把眼泪抹去。
  黎北晏忍了好久才把眼泪憋回去,喊了一声,“爸!”
  他转过身来,熟悉的脸竟然变得沧桑。
  王女士手术做得很成功,脱离了危险,只需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李爸带着黎北晏去主治医生办公室,交流爱人的病情。黎北晏看到他头上竟然在自己离开的三年间,生了好多白发。
  原来黎北晏老了,他的父母,也变得更老了。
  为什么明明全世界最爱他的两个人都已经在身边了,自己却还是要离开他们?
  “所以你不走了?”晚上程夏来医院,带了很多补品。
  黎北晏从医院的窗户望出去,京城繁华如旧,新疆的戈壁、破旧的学校、朴素的村民和可爱的学生们,好像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
  “对,不走了。”
  因为去过边疆支教的关系,黎北晏在北京很快找到了工作,在一所私立小学教四年级。工作的时候住在公寓,到周五便回郊区陪父母。
  偶尔会和程夏约着吃饭,他默契地不提往事,黎北晏也不想问,即便有一天被贺琮发现了,他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这三年里,黎北晏把从前的事合成一本书,翻来覆去的回忆,似乎页脚都快被他翻烂了。那时候的恨,那时候的难过,全都成了一把微不足道的沙,被西北的狂风吹不见了。
  反而黎北晏时常会想到贺琮的好,想到男人呢对他的细心照顾,还有不生气时的风趣幽默。
  贺琮啊……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
  遗憾的是,当黎北晏发现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处在了不再有机会和他重逢的现在。
  大城市的孩子,和西北山区的孩子从本质上有很大不同,这个学校算是北京的贵族小学,学生出身全是高门显赫。
  他们年纪小,却被家里的大人和保姆溺爱坏了,脾气很不好。黎北晏的性子早被磨没了,耐心教了一段时间,倒也把这群小孩子哄住了。
  不过也有例外,有个叫贺念的小男孩,不喜欢说话,在班里没有朋友,年纪很小却很封闭。
  黎北晏试着和他亲近,他总是睁着那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黎北晏,不做回应。
  黎北晏去查过贺念的家庭背景,母亲那栏填的无,父亲的名字竟然被加秘了。
  小孩儿应该出生在一个富有,甚至在北京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家庭,可他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经常放学了还一个人留在空旷的教室,等人来接。
  有一天晚上,黎北晏笔记本掉在办公室忘拿,倒回学校竟然看到教室的灯还亮着,有小孩儿的啜泣声,黎北晏走近了,看到贺念蹲在地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膝盖中间。
  黎北晏把贺念从地上牵起来小声询问情况,一个人待得太久,他早已没有了对黎北晏的敌视,怯生生地缩到黎北晏怀里,脸上全是眼泪。
  人老了,一点儿也见不得小孩子哭。
  黎北晏给他家长打电话,那边接了,却是已经向雇主请过假回老家的保姆。看来这位不称职的父亲太忙把这挡子事忘了,留儿子在学校孤苦伶仃地等。
  黎北晏问贺念:“爸爸的手机号是多少,老师给他打电话。”他摇摇头,黎北晏又问:“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家。”他还是摇摇头。
  现在的孩子都是司机专车接送,哪用得着记路。
  黎北晏怕和家长错过,把孩子带到办公室给他点了外卖。小孩儿饿极了,也不挑食,两三口就把东西吃完,红着一双眼睛,小声地说:“谢谢黎老师。”
  黎北晏问他,“你之前为什不理黎老师啊?”
  贺念咬着嘴唇,不肯说。
  黎北晏停下不再问,打开电脑给他放动画片,没多久他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黎北晏拿出办公室的空调毯给他盖上,怕小孩儿着凉。
  等了很久,快十一点了,才听到楼道有匆忙的脚步声,黎北晏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从黑暗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头上,黎北晏看清了阴影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竟然是贺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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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些不知道的事
  竟然是贺琮。
  时光变换,他依旧俊郎如初。黎北晏的呼吸都停住了,他想过一万种和贺琮重逢的画面,却从没意料到是在今晚,在学校。
  黎北晏的身体像被拔了发条的机器,僵直站在原地,思绪万千,到嘴却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说不出。
  “您是贺念的老师?”
  贺琮开口,是沉稳的男低音。陌生的语气和金丝眼镜下的疏离眼神,让黎北晏心脏隐隐作痛,忘记了回应。
  “老师?”
  他……他又想做什么?用这副陌生的样子和自己说话。眼镜,他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鼻梁上会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请问贺念在里边儿吗?”贺琮提高音量,打断了黎北晏的思绪。
  “在,他睡着了。”
  黎北晏看着贺琮进去,又抱着贺念从办公室出来,他的手掌宽厚怀抱温暖,孩子在他臂弯里找了一个舒服位置,靠着他胸膛蹭了蹭又睡过去。
  等贺琮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黎北晏忽然想起,他的怀抱曾经是自己的专属。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老师了。”
  “你是贺念的?”
  “我是他父亲。”
  “……”
  “谢谢老师,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那两个字宛如惊涛骇浪,重重拍在黎北晏心口上。
  他的儿子。
  贺琮什么时候,有个八岁的儿子!
  黎北晏僵在原地,看着贺琮用初次见面的陌生眼神微微示意,直接抱着孩子就走了。
  黎北晏被他的冷漠困在原地,等想起去追时,只在黝黑的校门口看到车子离开的身影。
  门卫的保安和黎北晏打招呼,他说了什么黎北晏一点儿也没听见,他低头在搜索引擎上搜索贺琮的名字。什么都没有,这三年贺琮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任消息,甚至连从前那些桃色新闻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像他从来就不是那个叱咤娱乐圈的大佬,不是从小守了黎北晏十多年的大叔。
  好像谁伸手,把贺琮的痕迹,活生生抹了去。
  黎北晏给程夏打电话,他自己都能听到他声音里的颤抖。
  程夏沉默了一阵,淡淡地说:“北晏,你别再见他了,贺琮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出现在我面前,他不认识我了,你明白吗程夏,他甚至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黎北晏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甘,还带着浓重的委屈。
  贺琮一定是装的吧。
  因为恨自己从他身边逃开,所以才装作有了儿子,装作不认识他。
  “北晏…你走了三年,难道还想让贺琮惦记着你?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什么时候程夏,也变得这样残忍?
  毫不留情刺穿黎北晏的自尊,把他拉到太阳底下暴晒,晒干最后一滴水分后撕开掩藏在皮肤下的真相。
  离开北京这么久了,黎北晏没有一天不在想贺琮。他爱他。
  他对贺琮的感情连戈壁的风沙刮不走,西北的大风也吹不散。
  贺琮怎么能装作不认识他……
  整整一晚上,黎北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心里有个疯狂的声音撺掇着他去找贺琮。
  黎北晏向学校请了假准备开车去找他,还没打开车门,头突然被身后的袋子罩住,有人绑了黎北晏的双手把他推进车里。
  是贺琮?
  黎北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他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他被带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有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传来。
  “解开他。”耳熟的男音传过来。
  被束缚住的身体终于得到解放,视线像被雨水打湿了的镜头,看不到清晰的画面,只有模糊弯曲的身影。
  许久后黎北晏才勉强看清,对面被簇拥着的男人,脸上清冷的神情。他努力把他和记忆中的人对比,除了眉间隐隐约约的气势,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温暖的样子。
  “……大哥。”黎北晏叫他。
  贺瑾抬眼看过来,目光冷淡,甚至带着几丝厌恶。
  “你回来做什么?”
  黎北晏从没见过贺瑾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他,不知道他一旦翻脸,竟然会这么冷漠。
  他被贺琮保护得太好了,现在他不在了,曾经觉得温柔的人,划出距离,黎北晏才明白其实自己与他们的关系,根本就不熟悉。
  “我妈生病了。”黎北晏说。
  贺瑾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的长柄伞,尖的那一段戳在地板上,“你回来,我阻止不了,但你要记住了,当年是你自己离开的,请你离我弟弟远一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否则,我让你竖着进京,横着抬出去。”
  面无表情威胁别人的人,才是真正的贺瑾,这个年纪就能当上核心官员,无论是野心还是手段,都不简单。
  “……”黎北晏说不出不会去找贺琮的话。
  贺瑾皱了眉,声音狠厉,“三年前既然敢毫不留恋地抛下他,三年后就不要做出这副后悔的样子,平白恶心人。”
  他站在那儿,脊背挺得很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包厚厚一叠红包给黎北晏,得知贺琮欺负黎北晏后转头揍他一拳的大哥了。
  贺瑾厌恶他,憎恨他,在他离开贺琮以后。
  “你放心吧,即使我找他,他也不愿意再理会我。”
  情绪可以撒谎,但眼睛不会。贺琮看黎北晏的时候,分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三年……
  那么长,长到贺琮可以和不同的人无数次相遇。长到他可以没有感情,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
  迎面扔来一包东西砸在黎北晏脸上,落到地面四散开来,他蹲下去,看到一叠骇人的照片。
  “你离开的第三个月,贺琮收到你在边疆支教的消息,开车去机场想要找你。”
  黎北晏拿起照片,看到一张张血腥的车祸现场,贺琮浑身是伤躺在血泊里,眼角的血甚至凝固了。
  “路上出了车祸,他在ICU住了一个月,左眼眼角被玻璃窗的碎片刮伤,视力受到影响。”
  所以,他才戴上眼镜。
  “从医院出来,他还坚持要去找你,我弟弟这辈子对什么都不在意,唯独你。”已经四十岁的贺瑾,单手插在烫得服帖的裤子口袋里,他用最冷酷的口气说:“他被我关到部队,强制把你从他的脑袋里洗去,花了整整半年时间,他才走出部队大门。”
  黎北晏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叫被关到部队,强制洗脑?贺琮那么桀骜不驯的人,怎么会被人关到那种地方?
  贺瑾站在黎北晏面前,严肃的面目一遍遍提醒他,是了,贺家他们有足够强硬的势力压着贺家二公子,用无数手段折磨他,让他忘记黎北晏。
  所以,黎北晏才可以没有任何阻挡的在外面一待就是三年。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一开始就被贺琮发现,他没来是因为他来不了……
  贺瑾就像条毒蛇,狠狠地咬了黎北晏一口,伤口很小却很深,留在看不见的地方,疼得钻心。
  黎北晏颓然地蹲下去,捡起照片一张张地仔细看,直到眼睛都看痛了,他把手放进嘴里咬几下,血红的牙印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失魂落魄地去找程夏,程夏刚从密不透风的商务会议里抽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他看了看手腕上冰冷的石英表,对黎北晏说离下个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黎北晏开门见山,问他,“贺琮的事,你一直都知道?”
  他点头,“对,我知道。”
  “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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