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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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占有-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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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琮弯着腰靠在离贺念只有一尺的地方,指着他的脸狠狠骂着。黎北晏心神恍惚,不再去听父子俩的对峙。
  不久后门外有人敲门,从里面打开,众人在阴沉的夜色里看到许久未见的贺瑾,和他身后穿着制服的保镖。贺瑾脸上的表情不比贺琮好,黎北晏侧身让他们进来。
  贺瑾看了眼大动肝火的贺琮,又把目光钉在跪着的贺念身上,那目光光是远远瞧着,就能令人浑身发冷。
  “小念,站起来。贺家男人的膝盖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贺念低着头,贺琮没开口他就不敢动。
  贺瑾不耐烦地对着贺琮说:“贺家脸面都快被你父子俩丢光了,还不快点让他站起来!”
  他不愧是沉浮官场几十年的大哥,一句话骂了在场三个人。贺琮因为男人和家里闹翻的事,前几年时常成为京城名流的谈资,黎北晏丢了贺家的脸,现在又轮到贺念。
  贺瑾除了面色难看,说话倒是一直在克制情绪,没像贺琮那样恨不得把孩子弄死。
  饶是这样,贺念从贺瑾踏进这间屋子,脸色就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苍白灰败。他似乎已经预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果不其然,贺瑾马上对贺琮说:“小念我带走了,你跟学校打招呼,这学期他都不会回学校上课。”
  黎北晏想起他当年给我看过的视频,贺琮被他关在部队,强制洗脑的画面成为他的噩梦,残忍得他到现在都不敢再次回忆。
  “瑾哥,你要带小念去哪儿?”
  贺瑾冷淡道:“部队。关他半年好好在里面醒醒脑子,然后出国读书,没有四五年他绝对回不来。”
  这样的安排不出所料,可黎北晏只要一想到部队,就本能的排斥。他看向贺琮,想他帮孩子说两句求求情,男人却微微点了头,说:“好。”
  后面等着的保镖分别架着贺念的手,把他从地上拖起来,贺念想反抗,却在力量的绝对挟持下连动都动不了。
  他被押着从黎北晏身旁经过的时候,双眼湿润着向他说:“北晏爸爸,对不起。”
  黎北晏望着少年的背影,低头哭了出来。
  贺瑾走后,屋里只剩他和贺琮,男人揉了揉疲倦的眉心,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黎北晏背靠着他的胸膛,滚烫地眼泪砸在贺琮的手背上。
  贺琮低头亲了他我的头发,又缓缓往外,辗转亲吻耳朵和脖颈。黎北晏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湿热气息,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
  贺琮连续长途飞行,担心得连眼睛都没敢闭一下,回来后又发了好大的脾气,此时此刻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可他还是紧紧抱着黎北晏,安抚道:“乖,别哭了。”
  黎北晏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忧心,这两天发生的事已经够混乱了。他从他怀里转过身去,用手抱住贺琮的脖子,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他。
  男人眼底厚厚一片青色,黎北晏轻轻吻在他的眼皮上,贺琮神色这才松了,眼里的血丝多到让他心痛。
  他额头抵着贺琮的额头,说:“大叔,我没事。”
  他知道贺琮刚才对贺念发的火,不单单是因为他瞒着两个监护人做了那些事,还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贺琮在担心,可是他不敢问,他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贺琮闭了闭眼睛,放在他腰上的手变成了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不再掩饰眼里的愤怒和嫉恨,“他碰了哪里?”
  黎北晏把嘴唇送上去,主动亲吻贺琮的嘴唇,男人收紧手臂,张开嘴反客为主,把他按在墙上使劲亲吻。
  贺琮仔细吻过每一处。
  那晚贺琮彻底失去理智,黎北晏浑身是汗,没法睁开眼睛。感官被放大,他感受到贺琮的疯狂。
  后来,贺琮抱他去浴室清洗,抱着黎北晏的脖子咬他的下巴。
  “你不准再踏进上海,不准再跟他见面。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他。”
  贺念被带走后黎北晏的情绪一直不高,贺琮带他回了郊区,他挽起衬衣袖子进到厨房做晚饭,黎北晏和爸妈坐在客厅,谈贺念的的事。
  “乖孙能不能回来啊?他才17岁,怎么学也不让他上了?”
  贺念在老人面前从小就十分乖巧,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牵着爷爷奶奶下楼,出去吃饭也会主动坐到两个老人旁边,给他们夹菜盛汤,等爷爷奶奶吃好了自己再动。
  超出同龄人的贴心懂事,即使他不是黎北晏亲生的,爸妈也把贺念放心眼儿里疼。
  听到贺瑾把小孩儿强制带走,老妈又着急又心疼的,抓着他的手臂问。虽然黎北晏心里也不想让贺念去部队受苦,可小孩儿做的错事实在太离谱,如果没人看着他,总有一天会出事。
  “妈,大哥说了半年后会送贺念去国外读书。”
  老爸吹胡子瞪眼,“咱们国家优秀的学校这么多,为什么非得出国?汉堡薯条是人吃的?小念喜欢吃我们做的菜,一米八多的个子,去外面得饿瘦成什么样?”
  “爸,大哥既然决定这样做了,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其中很多事我没法和你们细说,你们要相信贺念,他会挺过来的。”
  爸妈不清楚贺念犯了什么错,黎北晏不能告诉他们真相,在两个老人心里贺念还是乖乖仔,要是知道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得气进医院去。
  晚饭吃得很压抑,回家路上黎北晏没什么精神,闭着眼睛靠着副驾驶。
  贺琮用余光看他,有些担忧,“哪儿不舒服?”


第63章 他是光
  黎北晏摇摇头,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到家后贺琮坐在他的对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黎北晏配合地抬起腿,贺琮一只手接住替他把皮鞋脱了,又脱了袜子。
  “我让阿姨炖了牛腩,你现在去洗澡,等我热好了下来吃。”
  贺琮的手指停在光裸的脚踝上。
  黎北晏问他:“怎么还要吃?”明明才吃过晚餐好不好!
  贺琮站起来在衣橱里找好了睡衣和内裤,伸出手要牵他,“你吃了多少我心里有数,起来,我牵你去浴室。”
  “今天胃口不好,我不想吃。”出了这样的事,谁都做不到好好吃饭吧。
  见他没有要伸手的意思,贺琮皱了皱眉,直接抓着黎北晏的手腕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洗澡,然后下来吃东西。”
  他又不敢真的忤逆男人,只好乖乖洗了穿着睡衣下楼。
  厨房的灶上坐着砂锅牛腩,贺琮背靠着大理石案台,正和人打电话。贺琮看见他下来,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台上继续和人交谈,揭开砂锅盖子盛了满满一碗。
  贺琮递给他,用眼神示意黎北晏端到餐厅去吃。黎北晏拿筷子夹了一块,贺琮张开嘴让他喂了,搂着他的肩在头发上亲了亲。
  等他吃完了,贺琮才打完电话出来,他看了眼已经见底的碗,说:“幺儿乖。”
  贺琮和他说话依旧像哄小孩儿似的,尽用些溺死人的词。黎北晏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笑得像只满足的猫。
  贺琮坐到他身边,说:“大哥刚才打来电话,贺念受伤了,这两天在住院。”
  “严不严重?你那天打得太重了!”
  “他腰上有很长一条刀伤,没有及时处理发炎了。我没有对他用刀,那是他在上海受的伤。”
  贺念年纪虽小,但他从小就常去部队训练,又古家人用刀砍的。
  黎北晏急得不行,不管明天是否还要早起上课,和贺琮连夜赶去了医院。
  病房外有士兵把守,贺念还没睡,躺在床上按着遥控器,心不在焉地换了好多个频道都没有停下。
  通过走廊,贺琮在门口停下,“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你不进去?”
  “赏罚分明,两个人都去看他,难免让他得意忘形。”
  贺琮的硬脾气,一旦发作谁劝都没用,黎北晏不管他了,一只手推开病房的门。
  听到门锁动静,贺念看过来,脸色比较苍白,没什么精神,当他看到进来的是黎北晏后,脸上瞬间笑开了。
  他叫道:“北晏爸爸,你来啦。”
  那笑容纯粹亲切,没有丝毫心结和阴霾,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混蛋,黎北晏始终是爱他的。他理所应当地该出现在病房里。
  几十年第一次有人颠覆了黎北晏的所有认知,他现在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既能做到乖巧懂事孝顺父母长辈,又能乖张叛逆无所不用其极。
  贺念拥有两个面,一面是完美儿子,另一面是桀骜少年。
  他不明白贺念是怎么在不同的两个面做到无缝对接的,就像黎北晏再某个层面上明明是他的情敌,少年却依旧能甜甜地叫他北晏爸爸,眼睛里盛满了欢快的笑。
  贺念对他的到来既笃定,又开心。
  “伤口怎么样?”
  “还行,你别担心。”时间过去了几天,黎北晏对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坐在旁边给他削苹果。
  贺念看着他,问:“爸来了吗?”
  黎北晏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他在走廊,生你的气不肯进来。”
  贺念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甜,他吃得很是满足,“爸爸,我爸那么凶,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他温柔的时候你没看见,既然你问了,我也想知道,古铖和你年龄差那么多,你又是怎么看上他的?”
  少年情窦初开,谈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被洒满星星,欢喜又温柔。他说:“那两年,你和爸的感情还没稳定,时常发生矛盾,我很喜欢你,所以特别怕你和爸分手,突然哪天就又消失了。我担惊受怕,每天就想快点到放学的时间,你会接我去练琴。”
  “然后?”
  “古铖看出我不开心,经常买些好吃的蛋糕送我吃,或者干脆不练琴,把手机放在琴谱架上看动漫。很多时候,比起长辈,他更像是个大哥,陪着我,不要求我琴弹得多好,只要能把我哄笑了就行。”
  黎北晏想不通,古铖做的是最普通不过的事,甚至可能都不是有意而为,只是大少爷正好馋了,正好想偷懒不练琴了。偏偏遇上贺念这个死心眼,把所有的正常交往,解读成特别的温柔以待。
  “小念,古铖只是。。。。。。”
  “爸爸,你见过光吗?古铖就是我的那束光。”
  贺念打断他的话,神情专注,眼神温柔。有一瞬间黎北晏因为少年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成熟,而怀疑对方是否只有17岁。
  他干咳了一声,僵硬地转移话题,“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贺念不太在意,“对方人多,手段又狠,当时我只想着要冲进去救你,没注意那么,一时疏忽了。”
  黎北晏忘不了他只提了一根钢管,只身闯进古家势力的画面。
  心里忽然很难过,他又问贺念,“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本来还笑嘻嘻的贺念忽然收敛了神情,语气严肃认真,根本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17岁高中生。
  “我喜欢古铖,我要他。即使之后会出国,我也会回来找他。”
  “可小念你有没有想过,古铖并不愿意。说不定等你回来,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我爸说要你的时候,你身边不也有个南屿叔叔吗?这些都不能成为我要古老师的阻碍。”
  霸道专制的话,让黎北晏后背一身冷汗,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他后知后觉小念只是装成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实际上却是一只足智多谋,必要时又能狠下心的大野狼。
  不愧是贺家的孩子,得贺琮跟贺瑾的真传。
  从病房里出来,黎北晏把这句话转述给贺琮,他听了后少有地沉默了,很久都没开口说话。
  黎北晏越想越觉得恐惧,贺念完美遗传了贺琮的深情和执着,他多年爱一个人而不得,学成归来后身上的戾气会不会变得更重。
  他思考了很久还没想出解决方法,程夏那边传来消息,他终于办好离婚手续,恢复单身。
  黎北晏和他在夜里开车去了很远的郊外,在一片空地上放满烟花。
  程夏用打火机点燃,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地上,抬头看本来漆黑的天空中,炸成了灿烂的五光十色。
  一箱礼花放完,程夏又接着去点燃第二箱,空旷的夜里,烟花炸得一声比一声响,开得一朵比一朵更磅礴。
  程夏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拨弄着打火机,他脸上倒映着火光,眼睛里流光溢彩。
  他明明站在华丽又盛大的光芒里,背影却孤单寂寞,那些热闹和美丽都不是他的,从始至终只有他程夏一个。
  黎北晏看着他又消瘦了很多的身影,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拿了外套披到他的背上。
  郊区的风很大。程夏的头靠着黎北晏的肩膀,头发被风胡乱地吹散,飘来飘去遮住眼睛,只能从发丝间的缝隙里看到天空中的烟花。
  他大声地吼:“生活,我操你大爷!”
  回应他的是天空中又炸开的花。
  “操你大爷的……”
  “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让我来受。”
  “为什么……”十多箱礼花全部放完,天空渐渐归于平静,只有云层里,还弥漫着残留的灰色硝烟。
  程夏趴在黎北晏的肩头,终于哭了出来。
  黎北晏轻轻拍他的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任何人都不能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程夏为了傅奕,赔上了自己的半辈子,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只能守着一个傅奕从不出席的公司,和从不联系的“家”。
  他听着肩头传来的呜咽声,情绪陷入低沉,只觉得被风吹得越来越冷。
  小时候总渴望着长大。总想从暗无天日的学习和密不透风的考试里逃出来,向往大人世界的觥筹交错,随意所欲。
  只是后来才明白,人越长大,过得越为艰辛。
  学生时代面对的只有学习,嘴上整天骂来骂去的无非就是傻逼同学,傻逼老师,傻逼家长和傻逼考试。
  那时候离独当一面地生活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根本就不知道生活能残酷得把人活活剥皮刮肉,还吝啬着不肯给一个喘息的机会。
  后来黎北晏和程夏喝得伶仃大醉,他趴在来接他的贺琮的背上,哭着问他,“大叔,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贺琮望向程夏的目光暗了暗,双手搂着他的大腿,防止黎北晏从他背上掉下去。他说:“幺儿,不准哭。不准为了别的男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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