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完了人，厂子那边的场地杜华也已经找好了。
厂址位于滨城市南郊的一处工业园，那里原本是一家罐头厂的厂房，后来因为罐头厂改制，这个厂房就被闲置了，于是杜华便托关系租了下来，并一次性签订了3年的合同。
有了地方，聂斌立刻安排刘自成，派车将生产完的包装机送到厂房，并让他亲自带领技术人员前去安装。因为涉及到真空间的问题，整个安装过程持续了接近半个月才完工。
在此期间，聂斌也和一家劳动力外派机构达成协议，由对方向自己的厂子提供搬货的力工。
1996年4月5日，聂氏食品厂总算是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并正式开机，开始了第一阶段的试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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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滞销带来的新商机
试生产开始半个月后。
食品厂三楼的办公室内，高跟鞋哒哒哒地来来回回踱步。
这双鞋子的主人，自然是和聂斌合资办厂的杜华，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把从试生产开始后这半个月的销量报告交给聂斌，并和他商量一下之后的对策。
“小斌，报告你也看过了，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华总算是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聂斌道：“这半个月的销量实在是太惨了，如果咱们厂子的精装大米一直这样滞销的话，要么降价，要么停产，反正一直这样下去，会赔个底儿掉的！”
“姐，你先别急……”听了杜华的话，聂斌放下烟，在烟灰缸里弹了一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华打断了：“我能不急吗？咱们从机械厂开始，一直到粮食厂开业投产，加在一起投资了好几百万，这还不算上之前修的那条公路。如果不能盈利，那这些投资可就都打了水漂了！”
“那就想办法让厂子盈利呀！”聂斌苦笑了一声，随后对杜华解释道，“姐，我刚才已经看了销售报告，其中有一点让我十分在意。”
“哪一点？你快点说，我都快急死了！”杜华闻言，急忙坐到聂斌身边焦急地说道。
“不知道姐你注意到没有，咱们的粮食，大部分购买者都不是一次购买一袋，其中有接近三分之一的销售单都是上百袋的大订单。”聂斌指了指报告上的那些被他用记号笔圈上的部分道，“姐，你管理滨商这么久了，应该能意识道什么吧？”
看着报告上那一条条销售记录，杜华考虑片刻，随后对聂斌答道：“这些人，不是散客，很可能是商家批发。”
“没错。”聂斌点了点头道，“有商家批发咱们的产品，这就意味着，咱们的产品绝对没有问题，是有销路的。只不过，这个销路可能并不在咱们眼前，而在较远的地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华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聂斌问道。
“姐，你想想看，如果是咱们本地的经销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想办法联系厂子集中采购？咱们的产品包装上可是留了电话的，但我这半个月里，却一通打来要求进货的合作电话都没接到，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听了聂斌的话，杜华也意识道其中有些不对劲之处，但她想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发现其中的关键，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询问道：“小斌，你别卖关子了，快给姐讲讲是怎么一回事！”
“姐，我这么跟你说吧，只有一个外地的商人，发现了很不错的商品，却不确定销路如何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直接从零售的地方大批量采购，因为他们要把货带去外地进行售卖，具体合不合作，还要看销售的情况。”聂斌解释道。
杜华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她猛地拍了一下手，把聂斌吓了一跳。
“小斌，你说的对，这些人很可能是外地人，甚至是南方来咱们这里办事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不会立刻与咱们厂子直接联系拿货。”
“正是如此。”聂斌见她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于是便说道，“姐，他们一个个都是商人，自然知道什么货好卖，什么货不好卖。咱们的大米虽然包装不大，一袋也就五公斤，但百八十袋加在一起，那也是半吨的重量了。那些商人既然愿意用半吨的载重装咱们的大米，也就意味着他们心里还是觉得，这些大米可以轻松售出。”
听了聂斌这番话，杜华忽然想起了之前聂斌跟她说的那句“销路可能并不在咱们眼前，而在较远的地方”。
“小斌，”杜华沉吟片刻，旋即双眼一亮，转头看着聂斌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把销路开拓到南方的城市里，对吗？”
“没错，”聂斌点了点头，“姐，你想想看，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南米北面。南方人多喜食白米，但那边的大米产量却十分一般，完全不足以供给南方的全部百姓。而咱们北方是产量的重地，粮食产量极高，但最后却大多数都压在了粮仓里，因为咱们这边对大米的消耗一般，反倒是面粉的销量很大。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把北方米卖到南方，再把南方多余的面粉倒手卖到北方赚钱呢？”
听到这里，杜华整个人已经被震惊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认下的这个干弟弟为何如此有商业头脑，竟然想得出这样的商机？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商人还是围绕着本地产品进行销售，说白了，就是左手倒右手。这也是为何在后世，有很多本土品牌忽然间风生水起，但大多数非原产地的老百姓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牌子的原因。
把本地的品牌在外地做大，几乎是没有人曾想过的事，毕竟这个时代的物流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谁想进货，就谁派车去外地拉货。
这种在后世看来完全无法理解的物流水平，与后世那三通一达，遍地快递的方便根本无法相比。
而这样一来，所带来的后果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商品的本地化严重，竞争也更加激烈。无论你的产品多好，都要面对本地其他商家的狙击，根本无法将商品销往其他地区。
聂斌看上的，就是这一块儿完全没有被别人碰触过的全新蛋糕。正如之前进军信息产业一样，他想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做过的事情。
正如聂斌当初的想法，只有占领一个领域的先机，才能真正成为别人无法撼动的存在。
这一次，聂斌要做的，就是物流。
“姐，我有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可能需要你家里面的一点帮助……”
想了许久，聂斌还是觉得这件事以他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完成。想要建立一个成熟的物流网络，需要的财力和关系都太大了。
而杜华家所经营的滨商，却恰好有着符合聂斌需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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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一步
“我知道了。”
花了一个小时，杜华才听完聂斌的全部计划，她点了点头，然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聂斌构思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物流网络，参照了后世几家大型快递公司的运营方式，在全国几大物流中转点设立机构，负责收寄中转，再将网点以这几个朱耀的中转点为中心，逐步分散开来，渐渐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主要趋势。
这一计划，与后世X宝网和X鸟裹裹的运营方式如出一辙。
虽然心中有些许愧疚，但聂斌也十分清楚，想要在这个一切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代占领先机，就势必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可以做到。
消化完聂斌的计划，杜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小斌，你这个方案很好，实行起来一定会获得巨大的成功。但你也要知道，一旦我用了家里的能量，这个生意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了。”
杜华话里有话，其中的意思，就是在提醒聂斌，他想出的这套物流网计划很可行，但需要多方集合力量才能做到，到了那时候，很可能会出现如之前华斌科技一样的情况——费了好大劲，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对此，聂斌也有自己的看法：“姐，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套物流网络一旦实行，一定会有很多其他地区的商界巨贾也眼馋其中的利益，然后照搬咱们的方法，将一样的物流网络换个名字，遍布在全国各地那些咱们还没来得及布置网点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套方案最后悔给别人做嫁衣，是吗？”杜华惊讶地问道。
“没错。”聂斌点了点头，“这套方案，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敝帚自珍，换句话说，若是全国各地都涌出了类似的物流公司，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聂斌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个宏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有两个最主要的部分，其一便是他刚刚和杜华提到的物流网络，这一部分类似于城市建设中的基建部分，没有物流，他后续的计划也无法实施。
但实际上，这个计划真正的核心，是另外一部分。
想要南货北卖，将货物直接运输到当地出售自然是一个办法，但还有另外一个更简单方便的办法，同时也是后世人们最常用的购物方式之一——网购。
作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说，X宝X东X多多这三款APP，几乎存在于每个人的智能手机当中。但凡你想要的买些什么，第一反应一定是掏出手机，用这几个APP搜索产品，然后下单付款。
这一操作几乎深深印刻在每一个后世的人们的肌肉记忆当中，但在眼前聂斌所生活的这个时代，网购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物流的匮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时代压根儿就没有可以网购的平台，也没有在线支付的手段。
对此，聂斌决定抄袭杰克马的思路，创立属于这个时代的X宝，并尽力促成在线支付的崛起。只要有了这两个条件，属于华夏的网购时代也必将提前到来。
但在那之前，他首先要做的准备，就是建立一套成熟且可靠的物流网络，并编写出一套与后世X宝X东类似的购物网站系统。
打定主意，聂斌对杜华道：“姐，物流那边的事，我想交给你去办。”
“你还有什么别的主意，对吧？”本着对聂斌的了解，杜华自然知道，聂斌这不是要逃避工作和压力，而是有着什么只有他能够完成的事情需要去做。
正如之前帮助薛梅那次一样，若是杜华当初选择相信聂斌，就不会出现之后的那么多问题，华斌科技也不会落入旁人之手。所以这一次，杜华没有再怀疑聂斌。
“姐，还是你了解我。”聂斌听到杜华的话，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微笑，“物流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姐，你去安排的时候，最好先隐瞒一下，前期不要和滨商之外的企业合作，等到咱们的物流公司初步建成后，咱们就定下一些区域作为主营地区，全力发展。从那时起，其他的商家若是愿意进入这个行业，咱们也不去阻拦，但一定不能把咱们主要经营的范围搞丢了。”
“那你觉得，咱们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发展比较好呢？”杜华问道。
对于杜华的这个问题，聂斌心中早有答案。
“核心放在南方，以粤东和江浙这两个省份为中心，快速占领周边地带。除此之外，滨城、沪城、津城这几个临海城市也必须掌握咱们手中。”聂斌说道。
“就只有这样而已？”杜华边听边用笔在记事本上快速记下聂斌的交代，可刚记了几笔，边发现聂斌已经说完了，于是便疑惑地问道，“就只有这样而已吗？”
点了点头，聂斌故作神秘地反问道：“姐，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那倒不是……”杜华咬着下嘴唇，柳眉轻蹙，犹豫道，“我只是在想，咱们既然可以占领先机，为何不趁机多占一些区域？我实话跟你说，如果让我家里跟着一起做这件事，咱们能够覆盖的区域，远比你刚刚说的那些更多。”
听到杜华的解释，聂斌说道：“姐，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咱们要拿下的这几个区域，往后将会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至于其他地方，就算多个省份加在一起，也远远不如这几个地方之一重要。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把精力分散到其他地区，只专心把这几个地方做好就足够了。”
“你确定？”杜华问道。
“我确定。”聂斌点了点头，“姐，相信我，你这一次，一定会收获颇丰，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将会超越你家的滨商。”
对此，杜华倒是不太相信，但她也不愿意去打击聂斌的热情。无奈之下，她也只是笑了笑，然后便起身对聂斌道：“行了，小斌，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滨商跟咱们合作，至于你那边，姐可能就帮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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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挖人
和聂斌谈完，杜华便驾车离开了粮食厂。
她为了这个计划，需要想个办法与家里缓和一下关系。毕竟在聂斌的物流网计划当中，滨商是很重要的一环，若是继续和家里保持如今的状态，整个计划都无法正常实施。
至于聂斌，他待杜华走后，便掏出手机，翻到了一个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不带丝毫犹豫，聂斌按下了拨号键。但对面的人并没有接通电话，而是在响了两声之后，就将电话挂断了。
对此，聂斌并不着急，他就这样把玩着手机，默默等待着。
没过多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马，方便说话吗？”接通电话，聂斌便挂着一脸微笑，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聂总，刚刚姓刘的在，不方便接电话。”一个十分熟悉的男人声音，带着一阵阵兴奋和激动的情绪，对聂斌说道，“这么长时间，您都不联系我们，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呢！”
“怎么会呢。”聂斌笑了笑，随后对那人答道，“小马，你们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精兵强将，我哪舍得把你们交给刘正志那个废物？”
没错，电话那头的人，正是之前聂斌和杜华合伙创办的华斌科技中，技术部分的两个主管之一——马腾飞。
“聂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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