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 善恶
好久没用自己的工具了，在昏沉了一晚上之后，一早，胡大发从自己的衣柜里面，一个角落中，翻出来那根开锁利器“飞龙丝”。看着乌黑发亮的一尺多长的金属丝，胡大发又在发愣了。
“真干啊”胡大发又开始了犹豫，“还缺点什么呢还有什么信息不够完整呢直接去是不是有点冒险啊”胡大发皱着眉，回想着在狱中的所学，索性，胡大发学习文化知识的能耐不行，记忆力还凑合，办事之前，得先踩踩盘子，总得知道人家的活动规律吧总不能撞到人家都在家的时候给人家开锁去吧那不是找死呢吗
直到中午，胡大发才打定主意，吃过午饭就溜达出了饭庄，走到寂静的背街小巷，给仇彪打了一个电话。“彪子，忙着呢”
“没事，换班午休呢咋着，有事啊说吧，没人”仇彪在电话那头懒散的回答着。
“恩”胡大发仍在犹豫，难道就是为了昨晚那条裤子，就要惹出塌天大祸吗稍微回想一下，更加坚定了要去别人家串门的想法，同时暂时淡忘了家里的老人。“你跟大龙说一声，一周时间，先把他家人的活动规律摸清了，至少得知道，家里什么时候没人，一般出门多久才回来，有多少时间可以进门看看，还有，他们住的宿舍楼格局是什么样的，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怎么去，要是有东西，咱们怎么拿走。”
“我再想想”胡大发敲着脑袋，第一次干这种事，不是小事啊，这是非要把自己再次送进去的节奏了
“好，我记一下啊”仇彪的紧张情绪直接就能听出来，就差去找纸笔做个会议纪要了。“大发，想明白了你放心，出什么事，我一个人扛着，绝对没问题不能让你有事。我一个人没牵挂，你还有姥姥呢”
“呵呵，你扛，你连门都进不去，你扛啥啊这个事，回头再说吧，万一没啥事呢，人家没干那个事，咱们多心了，那不更好啊”胡大发真心希望那位厂长大人没有以权谋私。没有见钱眼开，没有贪污受贿，没有做对不起全厂职工、对不起多年教育的事。希望他是一位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好干部、好领导，只是能力不行，没有带领大家挣到更多的钱罢了。
“其他的东西，我也得准备一下，你没事抽空去逛逛那个小区，一，看摄像头位置，二，看邻里关系，有没有爱管闲事的，三，看看门锁，最好拍个照，还有保安情况，电梯，同楼层的有没有养狗的你都要掌握，反正事无巨细，多掌握点资料，对于办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其他的，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还有，先别和大龙说这是为了什么，我还没想好呢有些事，你去看看吧，毕竟你心细一些。”胡大发终于说完了心里话，最后仍旧把自己在犹豫中的想法告诉了仇彪。待定，别急
“哦明白早上我哥还说呢，得找你拿钱去啊呵呵，你说，你的钱准备得咋样了啊”说完正事，仇彪开始嬉笑起来。
“你爹同意了吗他老人家知道，并且同意了，我这五千肯定出。放心，我答应的事，绝对办到”
“恩，晚上我哥和我爹谈，估计差不多，毕竟不是玩去，也算是正经事吧唉，他找点事干，真不容易啊行了，先这么着，我这一周去盯着那里，有消息，咱们见面说”
挂了电话，胡大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放下了很大的包袱。“我这是做好事呢，学习雷锋呢为人民服务呢不是入室盗窃，不是犯错误。如果因为有了我们这样的，社会因此而干净了许多，那不就是好事吗”
“既然是好事，那就别再纠结于采用的手段吧何必搞那么多的心理负担啊说白了，都是为了钱，非要给自己一个解释，就是做好事的方式方法不太一样罢了。我们在相向而行，不是你追我赶，你从对面来，我从你身边过。得到那些钱的方法不同而已”
“也算是仇大龙举报有功吧，怎么也得给点奖励吧，总不能像是帮着齐瑞兰抓小偷那样，只管饭，不给钱，全都义务劳动吧。要是真的能够抓脏现行，也算是给仇大龙一个交代，毕竟蹲守两个多月，还有模有样的写了举报信呢”
在之后的一周里面，胡大发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有时候都有些神经质了，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担心一不小心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或者震动，自己忽视了重要的来电。
这到底是自己想干还是别人想干呢现代人，对与错、为善为恶总在一瞬间，尤其是为恶，有时候想都没想对与错，就已经决定了要向着错误的道路进发，至少给与自己的解释是，大家都在这么做啊尤其是那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占道停车、随地垃圾、行人违章、礼尚往来一句话解释：从众心理。
反之，为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总要思前想后，从原因想到结果，还得想到别人的看法，犹豫不决，一下子忘了雷锋、欧阳海、张思德，以及我们受过的无数正面教育，等到真的开始要做点好事的时候，才发现帮扶对象已经不存在了。类似小品“扶不扶”一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我们的传统美德都去哪里了这个问题比他爸爸去哪里难一万倍。从小学到的那些东西，为什么长大了，可以实践了，却一点儿残留都没有了呢那我们教育孩子的时候，为什么还在教那些东西呢过时了吗
善恶只在一瞬间，最终的结果却是依靠人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定。人善未必不为恶，恶人未必不为善，就像阴阳图一样，随时随地随着命运，不停地转化。
终于，胡大发接到了仇彪的短信：今晚老地方见。
二百九十九 摸底
“都调查了。一，老旧小区，摄像头有，但是覆盖面很小，看那个样子，就算是你在摄像头下面站着，也看不清楚你是谁。就跟没有一样。”仇彪拿出一张纸条，一项一项的汇报着情况。
“第二，老式的板楼，一部电梯，一层十户，厂长家在六层，一共十六层。他们家在最边上，算是角落里吧，隔壁是出租房，普通的上班族。家里没有狗，但是那一层倒是有两家养狗的，我觉得这倒是没必要担心的，你不去敲他家门，狗也不会乱叫。”
“门锁我拍照了，你看看”说着，仇彪把自己的手机调出了图片，向着胡大发递了过来。
胡大发总体对于仇彪的前期工作还是满意的，接过来手机看了看，那是一道老式的防盗门，门锁是十字形状的，按照自己所学，属于比较好开的一种。“恩，外面是防盗门，里面还有一个木门，进去倒是不难”胡大发点了点头，把手机换给了仇彪。
“保安情况呢嗳，你是怎么进去的啊，对着人家门锁拍照啊呵呵，没人管你啊”
“咳，这还不简单啊我就是保安，知道这里面的事。老旧小区，那些保安啊，只管看大门，其他的真没人管，他们最多算是一个看门的，你以为他们还能定点巡逻啊不可能的。我就是穿着保安制服进去的，根本没人问，上去溜达一圈，也没人理我。”
“老旧小区不是很多老人管闲事的吗”胡大发有些好奇，难道说只是自己住的那个小区，老人们爱干这事
“是啊但是我这身衣服帮忙啊挺胸抬头，直接往里走，就跟回自己家一样，那就没事了”
“呵呵其他的呢，比如开车进去方便吗厂长家现在还有谁住，生活规律怎么样有没有一段时间是家里没人的”胡大发皱着眉，一边思考一边提问，没干过这个，必须的考虑细致才行，否则，那就是擎等着倒霉呢
“他家现在也就是老头老太太，再加上儿子，没有其他人了”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仇大龙，得到明确的回应之后，才继续说，“儿子，厂长，两个人上班，老太太退休了，一个人在家，一般就是起早买菜，伺候两个人吃早点，然后在楼下锻炼，中午回家，吃完午饭睡午觉，一直到下午，两口人回家就不再出门了，晚上吃完了，老两口下楼遛弯，一般都不出小区。我觉得，真是没时间进去，她不离开啊”
“只有一天例外，要说下手，只能那天了。就是周三，小区里面有人招呼她打牌，那段时间是不在家的，现在大热天的，估计也是去别人家里玩牌。那段时间，估计得有两个小时，你看看，这段时间能成不”
“哦”胡大发听着，一开始还是愁眉紧锁，慢慢的听到最后，终于能露出笑模样了。老虎也得有打盹的时候啊家里有个人，就比装几道防盗门强，要是有小偷，只要一嗓子，谁都得吓跑了。
“每周三都去吗风雨无阻”
“应该是这样的，我看到过”说着，又看着仇大龙，希望他能作证一下。
“是，我两个换班盯着的，基本没有问题，周三有牌局，老太太闲着没事，肯定去。”仇大龙点着头，又瞥了胡大发一眼，低声问道：“大发，你想干啥想入室啊胆子不小啊”
“恩”胡大发心里又在敲鼓，有些事可以和仇彪商讨，但是仇大龙，那还是算了吧这人手里留不住钱，你给他多少，第二天估计也剩不下什么。就这家庭条件，万一一夜骤富了，还不得到处显摆嘚瑟去啊，肯定得招人琢磨，简简单单的就联系到自己了，所以，即便是厂长家里有钱，还有很多钱，那也不能一下子分掉，分了，肯定有事。
可是，仇大龙绝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啊，除非他不知道，你要是拉着他去办这事，弄了一堆钱摆桌子上，许看不许摸，许摸不许花，那还不闹腾起来事，简单可做，但是后期要是摆不平，还不如不做。
“嘿，想什么呢怎么样啊你有戏没戏啊那锁，你成吗”仇大龙没有那么长久的耐性，直接开始叫战。
“哼这锁，简单，分分钟的事”胡大发停住嘴，看了仇彪一眼，思考再三，还是丑话说在前头。“不过，我有个要求，大家先研究一下，再定”
“行，你说”仇彪点了一下头，不怕没要求，就怕有要求人家不告诉你，那是不相信你的缘故。你去猜测一个人在想什么，那可是极其痛苦的事情了。人家要钱，你给送个美女过去；人家要房，你给送点钻石翡翠、文玩字画；人家要股份，要绿卡，你非要给人送个大别墅，留住人家。
“不论厂长家里面有没有钱，这件事必须听我的包括事前准备，事情的进展，还有，万一有钱，拿到之后的分配，都得我做主。”胡大发平静的看着仇氏兄弟，眼睛盯着两个人的面色变化，希望能够读出两个人的各自想法。
“行，听你的你做主”仇彪想了三秒钟，同意之后，伸出左手，按在了桌子上。那个架势，就差歃血为盟了。
对于钱，仇大龙的想法绝对比联合国主席的想法都多，一百块钱有一百块钱的用法，一百万有一百万的用法，反正他就是一个花钱的机器。“你的意思是，你要我们往东，我们不能往西呗，这事都得听你的万一你要是不分呢，万一你要吃独食呢我们陪你玩呢”虽然这件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但是还是说在前面的好。万一出现分赃不均的时候，那就伤感情了。
有些事，不做都可以，做了，就得前前后后的想明白了。否则，还没等警察找到你呢，你自己先送过去了。
胡大发一下一下的点着头，仇大龙必须接受这件事，才能开始下一步，不然，真的见到钱了，光凭自己一个人，那可真控制不住他。
三百 头领
仇大龙眼睛又鼓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仇彪，却见到自己的兄弟好像是认命的点着头，心里早已不忿起来。“那我们干那个干吗疯了吗怎么着，也得分点儿吧哪怕一人给个两三万啥的，我也没白干啊对吧”说着，头一扭，又去征询自己兄弟的意见，得到的表情却是木偶一般的样子。
“要是不分呢”胡大发眨巴着眼睛看着仇大龙，“要是人家家里没钱呢你把我两个谁给分了啊做与不做，分与不分，都由我说了算，我一个人做主，你的意见我可以不听。这是我的要求”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是有钱，这些钱都是你的呗，没我们的份儿连个辛苦钱都没有啊那。要是没钱，啥也甭说了，可是，要是有钱，你那么说，我不同意”仇大龙想着辩驳的办法。
想让饿狼不吃肉，就跟让仇大龙不想钱一样，难
“如果没钱，啥也甭说要是有钱，钱是大家的，但是分不分，怎么分，什么时候分，分多少，这些问题都由我来决定这些事情，都得听我的这是首要条件”胡大发服了仇大龙了，不得不把能想到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那你的意思，你是公司老板呗，啥事都有你做主，那我们咋办给工资不我们得过日子啊”
“大哥”仇彪都被仇大龙的执着气乐了，“这件事是大事，你不懂，我也不懂，大发好歹明白一些，所以，为了安全，咱们就得听他的明白了吗要是这点基础都达不成，那就没法子往下做了”
“那要万一像上次帮他们老板娘那样，见着那么多钱又不给咱们，咱们不是白辛苦了两头受累，还白忙活这活儿”仇大龙想起上次的事，不依不饶的要把丑话说到前面。
“大哥，咱们认识大发也得有一年多了吧，也经历过事了，你觉得，他胡大发是那种人吗上次，敲了骗子五万块钱，他可是给咱们三万五呢他自己才拿一万五，还给咱们家拿了不少东西。”
“这次的事，没他咱们也没法做啊连门都进不去，就算是知道他家里有钱，全是钱，咱们怎么拿啊总不能开着挖掘机去啊，把人家拆了还是带着电锯去啊拆门啊这是技术活儿，咱们不懂”说着，一边使眼色，一边用力的抓了仇大龙的胳膊一把。
“咱们不懂，那他懂啊”仇大龙不知道胡大发的身世，也足以证明，仇彪没有把那些事情到处宣扬，至少家里人没有说。
“我知道一点儿，至少不用钳子、电锯进门”胡大发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自信的。
仇大龙上下打量着胡大发，颇有些不信。“你真成假成啊可别吹牛啊，这是正事。别到了地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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