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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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 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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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不想,再次经历当年的乱局。

    这次的事件,与前世相去甚远。方锦书在清影居中默默思量着、等待着新的消息。听见夜尘回禀齐王进宫,她并没有能放下心来。

    “我知道了,你带两个人去齐王府,盯着端成郡主的动向。”方锦书沉吟片刻,吩咐道:“一有异动,立刻回来报给我。”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候着宫里的消息吗?怎么反而让他去盯端成郡主。

    不过,夜尘没有疑问,干净利落地应声而去。

    方锦书接着吩咐下去,让高楼安排人手候着宫里的消息,让刘管家加强宅邸护卫。

    她则带着人,去了慈恩堂里。

    权老夫人一见到她,便急得抓住她的手问道:“外面怎样了?哪里来的杀千刀的,干出这等事情来。”

    能让一向慈和的权老夫人骂出这种话来,显见她心里是有多么担忧和焦虑。

    权璐上前劝道:“母亲您别急,让黑郎媳妇慢慢说。”

    方锦书扶着权老夫人坐下,温言道:“齐王已经带兵进宫救驾了。母亲您放心,夫君他不会有事的。宣政殿里有那么多人,不独独只有他一个。”

    “唉!”权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怕他强出头。”权墨冼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最了解。

    “要是惹怒了那帮人,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会的。”方锦书道:“有我们在,夫君一定会审时度势,不会强出头。”

    惟静惟朴还十分幼小,虽然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也能感受到室内紧张担忧的气氛。

    惟朴抱着一柄木头小剑,吸着手指,眼睛不安地转来转去。惟静干脆一扁嘴,哇哇大哭起来,乳母怎么哄也哄不住。

    权夷庭走上前,坐在榻上将惟静抱在怀里,哼着歌哄她。

===第九百七十八章 乱兵

    孩子们这一闹,权老夫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见到权夷庭如此懂事,老怀大慰。

    权璐趁机笑道:“母亲,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就别理会了。我们只要把后宅管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便是。”

    朝堂上的事情,她们有心无力。

    方锦书安抚好了权老夫人,将惟静抱起来哄着,点着她的鼻子笑道:“平日里,你不是最蛮横霸道的吗?怎么遇到事情了,这般沉不住气。”

    见母亲抱着姐姐,惟朴也走过来,张开双臂摇摇晃晃的要母亲抱。

    方锦书将他揽过来,一边腿上放一个,亲了亲惟朴的小脸蛋,表扬他道:“安安好样的,是我们家的小男子汉。”

    又对着惟静道:“你是做姐姐的,可要问弟弟多学着些。”

    惟静也觉得不好意思,小小的身子挨着方锦书扭来扭去,将脑袋埋在她怀里就不想出来。

    权老夫人笑道:“璐璐,你那两个孩子也过来一起玩,孩子多了热闹。”

    “婆婆公公稀罕着呢,成天都在一块,也是不够。”权璐笑道:“吃了午饭,我就领他们过来。”

    如今彭家一家人都住在权府里,倒也便利的紧。只是彭家老两口毕竟也是一家子,并不是经常都在慈恩堂里。

    几人说着话,房中的气氛和睦起来。

    虽然都担心被困在宣政殿里的权墨冼,但都压着自己心头的那份焦虑,不想把这份忧虑带给家里。

    惟静惟朴两个孩子,也恢复了活泼的性子,可爱的紧。权夷庭懂事的护着他们两人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然而正在此时,外面轰然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好似在颤抖。

    惟静一愣,随即放声大哭起来。这次惟朴也被吓着了,和姐姐一同哇哇大哭。幸好权夷庭非常镇定,左手拍着妹妹右手拍着弟弟,安慰着两人。

    方锦书霍然起身。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南城那边。难道,长夏门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在她的记忆中,在前世,汝阳王策反了京畿大营的人马围困了洛阳城,正是陈兵于长夏门之外。

    难道,历史虽然被改写,但这一幕仍然出现了?

    “这,这是怎么了?”权老夫人脸色发白,权璐忙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

    两人的心里,都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惧。

    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全天下的中枢,一向被认为是最安定最富庶之地。然而就在今日,连接出了几场变故,让她们十分迷茫。

    “母亲,大姐,你们先安心休息。”方锦书道:“我出去看看。”

    “这么乱,黑郎媳妇还是别出去了。”

    见权老夫人误会了她的话,方锦书道:“母亲放心,我只是回清影居,安排人手前去打听。”

    “那就好,那就好。”权老夫人连声道:“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千万别逞强。”

    方锦书应了,硬下心肠不理哭得伤心的龙凤胎,迈步出房门。

    松月打了帘子,权夷庭大声道:“母亲放心,我会哄好弟弟妹妹!”

    方锦书转身看着他笑道:“我们庭哥儿,是最好的哥哥。”

    权夷庭重重的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惹人喜爱。他总是那样懂事,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也能替家里分担。

    方锦书回到清影居,便着人前去查看情况。外面,又传来几声巨响,空气中,传来硝烟的味道。她在廊下来回踱步等着消息,心头越发不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海峰才来回禀:“夫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乱兵,攻破了长夏门。”

    “攻破了?”方锦书大吃一惊。

    在前世,汝阳王调动了京畿大营,也奈何不得洛阳城。怎么在这一世,长夏门反而被攻破了?

    她不知道的是,齐王带去救驾的兵马里,就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齐王抽调了人手,城门的防御自然就变弱,才被敌人里应外合趁虚而入。

    “眼下情形如何?”她问道。

    “守军重新夺了回来,忠国公府、安国公府、平国公府都派了府上亲卫去加强城门防守。听说,是平国公世子亲自领兵。”洛阳城里,常驻的兵力只有北衙禁军,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武装力量。

    王爷、各国公府都有成编制的亲卫。定国公府的人被齐王带去救驾,其他三家国公府就出力守城。

    三司衙门,也有捕快衙役,只是并非军队。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维持洛阳城的治安,尤其是在这个非常时期。

    既然重新夺了回来,又有国公府的亲卫助阵。有了防备,长夏门应该不会再丢。如今的问题在于,城里有没有进来乱兵。

    “城里有乱兵吗?”方锦书问道。

    海峰的脸色有些难看,点了点头,道:“我在外面碰见一个相熟的刑部衙役,他告诉我,就在之前长夏门被破的时候,冲进来一股乱兵。”

    “估摸着,有两三百人,武器精良。”

    “那么多?”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多,但这是全副武装的乱兵。方锦书不信,他们进来就只是为了单纯的抢掠,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这些人,如果真与江尘有关,那在城中就有接应他们的人。

    “找到他们了吗?”方锦书问。

    海峰摇摇头:“他们进了城,守军忙着夺回城门。等回过神来再去寻这股人的时候,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长夏门外,还有敌人吗?”

    “没有,这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海峰回答。难道,这番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让这股乱兵进城?实在是说不通。

    方锦书也想不通,但有这么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在城里,想想就觉得可怖。

    看见她脸色不佳,海峰抱拳道:“刘管家让我来回禀夫人,家里的安全就交给他,一定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如今的洛阳城,可谓乱成了一锅粥。

    权墨冼树敌众多,谁也不能保证,那些人会不会趁乱对权府下手。

    方锦书应了,她能做的都已经做过,如今只能静观其变。既然有人在背后谋划,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否则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一动,不如一静。

===第九百七十九章 十年磨一剑

    在洛阳城西北面,有一处大宅子荒废良久。据说,原本属于一个皇商,在犯事之后全家被流放边城,这座宅子便空置了下来。

    曾经有人觉得这里的地段不错,买下来过。但搬进去不久,宅子里便传出闹鬼的事件。主家连连称晦气,第二天就搬了出去,还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府,起诉中人故意隐瞒事实。

    中人也觉得很冤,拒不承认。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不小。这座宅子也就成了洛阳城里人人都知道的鬼宅,无人问津。就连从门口经过,人们也会加快脚步。

    但在今日,这座宅子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从长夏门里进来后又突然消失的那股乱兵,有一多半都在这里。他们进城后,改头换面化整为零,最后悄然出现在这座荒园里,静静列队,等待着。

    此刻,看他们的站姿,就知道并非普通的江湖人,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卒。

    这么多人在一起,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有人从门外经过,也不会想到,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从屋子里出来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

    他头发花白,却须发皆张,如刚针一般根根倒立。一身黑色缎袍裹在他身上,结实的肌肉随着他行走而线条起伏,看得出来他年轻时的勇猛无匹。

    在他身边,同样是一名武将,比他年纪要小一些,但一身的杀气丝毫不弱。

    这两位,若是有朝中老臣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

    头发花白那位,是理应被圈禁在太陵的汝阳王。而在他身侧的,则是京畿大营统领魏明。

    但无论是谁,他们两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汝阳王一出现,园中诸人俱都精神一振,站得更加笔直。

    他微微一笑,双手虚虚向下一按,道:“各位辛苦了!我在此承诺大家,一旦事成,在此诸位就都是功臣!每个人,活着的赏黄金百两,死去的赏黄金两百两抚恤金。”

    “我以身负的血脉起誓,绝不负你们!”

    听到这样的重赏,士卒们的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来,热血沸腾。当兵入伍,本就是个危险的差事,有这么丰厚的赏赐,就值得一拼!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但死了家人也能拿到抚恤金,这足以让所以人拼死一战。

    因提前嘱咐过,园子里只听见兴奋的喘气声此起彼伏,无人说话。

    汝阳王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面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道:“你们先就地休息保存体力,等待命令。”

    这些兵,都是魏明从京畿大营里带出来的心腹精锐。个个身上都带着虎狼之气,不说以一当十,至少打好几个成人没有问题。

    京畿大营,可不是普通地方。这是拱卫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里面的兵都是在边军中百里挑一而来。

    他们出身草根,是因为奋勇杀敌,积累军功后,才得以成为京畿大营中的一员。令行禁止,是基本要求。

    听到命令,众士卒整齐划一的坐下。他们轻轻放下手中武器,从腰间随身带着的皮囊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清水,细嚼慢咽起来。

    这么多人,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汝阳王微微颔首,转身回到屋内。

    这座宅院的原主人,是在先帝时期对汝阳王效忠的皇商,在银钱上支持他。庆隆帝登基后,这名皇商受到牵连发配边疆。

    后来,汝阳王被圈禁,江尘想方设法从太陵里偷偷溜出来后,便在这座宅院上做了手脚,令它无人问津,如今便能派上用场。

    外面还是一片荒园,曾经的庭院景致,都淹没在齐腰深的野草之中。凉亭、木桥这样的建筑物,因年久失修而处处龟裂,爬满了蛛网。

    屋内,却是干净整洁,显然有人来此提前收拾过。

    两人回转屋内,魏明紧紧地拧着眉头,不安地问道:“王爷,都这个点了,宫里怎么还没有传出来消息。”

    按照之前的谋划,江尘用计让太子毒杀庆隆帝,他入宫用皇帝来号令群臣听令。

    假若不能让庆隆帝下旨,便立刻取了他的性命,假传圣旨。皇帝都死了,群臣也只好听令,谁还能来质疑圣旨的真假?

    只是,眼下早已过了约定好的时辰。

    汝阳王坐定,摆了摆手道:“不急。宫中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没那么容易。不过,以我儿的智谋应付得来,我们就先等等。”

    他被圈禁在太陵足足十年,按说被限制了自由,理当消磨斗志憔悴异常才是。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太陵,由京畿大营派兵守卫,每隔三个月换一次人手。

    那些忠于汝阳王的人,因为当年之事仍然效忠于他。否则,江尘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逃得出去,并藏匿于民间?

    江尘不但逃了,还在暗中将那些效忠汝阳王的力量集中起来,筹谋布局。此外,还渗透了京畿大营,收买了魏明,汝阳王的行动便越发变得自由。

    他在太陵中隐忍、蛰伏,装出一副颓废老朽的样子,来麻痹庆隆帝。

    如今时机已然成熟,汝阳王不再隐藏。动用了手里所有的力量,从太陵中冲杀出来。江尘在进宫前,已经给他留下足够的人手,在洛阳城里制造混乱,他才能趁乱攻破长夏门,进了城。

    十年磨一剑,他满怀豪情壮志。

    他饮下一杯酒,恨恨的想道:皇兄!当年父皇已下了传位诏书给我,你却使出了那等手段,活活把父皇给气死,夺得了帝位。

    你没想到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今,你被自己的太子下毒,心里又是何等滋味呢?如今的我不再是十年前,我也懂得了谋定而后动,懂得了隐忍!

    十年的时光蹉跎,汝阳王粗豪的外表下,藏了一番缜密的心思。

    魏明应了,却仍然忧心忡忡。

    他这次跟着汝阳王杀进京来,只带了这些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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