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就赌！若是你输了，我也有一个条件。”
金医师盛怒之下接受了李权的挑战。
更要反过来教训李权一顿。
“不知道是什么条件？”李权沉稳应对。
“你必须配合我，把你刚才用中医手段诊病的过程拍成小视频，然后传到网上。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中医不如西医的活例子。”
金医师提的这个要求更过份。
录下视频，传到网上，李权将会成为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以后所有的中医爱好者都会唾骂他。
“既然是打赌，就要公平公正。赌约同样不能厚此薄彼。如果金医师输了，同样要让我录下视频，然后发布到网上。只有这样才公平。同意吗？”
李权本来还只想着改变金医师对中医的轻视态度。
既然对方提出了更过份的要求，那他也就跟着加码。
“不能用实名，人脸必须打码！”金医师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万一输了，以后叫他还怎么见人？因为他崇拜西医，也只认可西医，所以圈子里的朋友、老师、同学，基本都是西医。
他突然骂西医垃圾，朋友、老师会怎么看他？
怕是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一言为定！”
李权倒也爽快。
两人的赌约就这么达成了。
刘教授、唐教授等人都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人阻止。
“老刘，你刚才的表情很有意思啊，老实说，你这个学生的胜算是不是很高？”唐教授留意到，李权与金医师打赌完成时，刘教授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表情。
刘教授眨眨眼。
“小李反正只是实习医生，就算败了，也没什么损失。胜了，那不正好如了你我的意吗？”
有些话，不能挑明了说，点出来即可。
别的医师虽然也有很多瞧不起中医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像金医师这么偏激。最多只放在心里，而不会四处说中医不行。
金医师则是把中医不行挂在嘴巴上，在多个公共场合都说中医落后，中医不行。
还说什么中医是原始社会的产物。
刘教授与唐教授听了这种辱骂中医的言论，早就不高兴了。只是碍于大家都是同一家医院的同事，也就不好明着翻脸。
现在借李权之手，能够治一治金医师的嘴，他们都很乐意。
“小伙子，你说病灶在哪？”金医师冷笑着问道。
“心脏！”
李权干脆利落的答道。
“哈哈，你这不是在搞笑么。病人的血压低，肯定是心脏起搏无力。因为病人失血过多，刚完成输血，心脏肯定起搏无力，这是医学常识。你的答案太笼统了，得具体一点。”
金医师并不认可李权给出的答案。
心脏与血液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
心脏就像一个人，血液就像是它的粮食。
当一个人失血过多时，心脏就会饿肚子，它的跳动就会一点点变弱。
它的跳动变弱，又会导致血液循环变得缓慢。
这时候，血压将会一降再降。
“心脏右心房到肺部的血管有问题。”李权又补充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病人送进手术室抢救后，早已经检查过心脏等重要位置，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里这么多专家教授都没发现心肺之间有问题，你居然理直气壮的告诉我们，右心房与肺部之问的血管有问题。还真是张口就来。”
“我只能送你两个字，无知！”
金医师在讨论医学问题时，非常严谨。
他绝不相信李权说的是正确的。
因为病人进来后，确实检查过心脏等重要部位。而且采用的都是最先进的仪器。
“桶来啦！”
护士姐姐的速度倒是够快，这么短的时间就找来了一只大的塑料桶。
上面有着消毒液的残余味道，看来已经消过毒了。
一桶桶温水倒入大桶内。
“金医师，你不相信我的诊断没关系。病人现在的情况并不致命，还有充足的时间供你折腾。可以让你先把病人放进温水中，试试你的水压增压法。到时候若不能凑效，再来检查我说的病灶也不迟。”
李权展现出来的修养，甚至超过了金医师这位名医。
这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望诊术与切诊术有着十足的信心。
正因为自信，所以心宽，所以从容不迫。
“立刻把病人抬入桶内！注意保护创口，绝不能沾水！”
唐教授发号施令道。
众人合力把昏迷的杨女士抬起，一点点浸泡到大桶内。温水慢慢淹到她的脖子。
金医师拿着环境温度计，一脸严肃的监测着水温。
紧密监视着病人的情况变化。
手术室内的医生、护士们，每一个人都是屏声静气，全神贯注的盯着仪表与病人。期待有好的转机。
因为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只有血压升上去了，才能把人救活。
否则，杨女士很可能死亡。
仪表屏幕上的血压奇迹般的出现了上升。
“噢！太好了！”
很多人都是兴奋的握紧拳头，每个人都看到了成功救活病人的希望。
医生是一个特别伟大的职业。
经常会与阎王争夺病人的性命，一次次拼尽全力的把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杨女士之前的血压已经降到了60以下，接近58的样子。
现在缓慢回升，居然一路升到了61，然后不动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五分钟后，血压不但没有再升，反而降了一点，回落到了60。
每个参与抢救者的心，也是跟着再次揪紧。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借水压升压法失败，立刻把病人抬出来，必须保证她的头部供血充足！”唐教授的脸上充满了遗憾。下命令时，内心不断挣扎。
如果可以，他真想继续让病人在水中多泡一会，盼着奇迹发生。
只是病人目前的血压极低，保持坐立的姿势五分钟已经是极限。时间再长，大脑供血长时间不足，将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病人被重新抬出来，放到手术台上，躺平，头部放低。
护士忙着清理病人身上的水。
“老师，我建议立刻检查病人的右心房到肺部之间的血管！”李权再次上场了。
第36章 救人与前途
刚才水压增压疗法见效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权输定了。现在，峰回路转，大家终于开始正视李权的建议。
心脏就相当于人体的发动机，它的内部构造十分复杂。
它最重要的功能是泵血，左心负责把动脉泵到主动脉及其分支，给各个重要的脏器供血、供氧。右心负责收集静脉血，再由右心打到肺里，因为肺里有吸进来的氧气，静脉血要和氧气结合才能够重新变为动脉血。
如果静脉血结合的氧气不够多，就会像干苦力的工人只喝粥，补充的能量不够，导致没有力气。
“我认为心脏已经检查过，根本没问题，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浪费宝贵的抢救时间。”金医师说这话时底气明显没那么足了。
只是他的书生傲气，让他不肯轻易低头屈服。
“彩超造影检查一下，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不能找出病灶所在，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大海捞针。”
刘教授对李权的本事有着一定的信心。
因为李权已经创造过一次奇迹。
而且李权早在昨天傍晚就发现了病人有血漏之症。足以说明李权的医术高超。
B超师已经开始在病人的心口涂抹耦合剂，然后拿着探头开始探照。
这个彩超仪器是专用的心脏彩超仪。
胸腔的影像很快在屏幕上显现。
“并没发现问题呀！”
在场的专家教授们盯着显示屏幕，他们再一次希望破灭。
“我就说了，已经检查过，再检查纯粹是浪费时间。他一个实习生，学的还是不靠谱的中医，怎么可能查出病灶所在！”
金医师的腰杆子再次挺直了。
刚才他其实捏了一把汗。
要真被一个实习生打了脸，估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抬不起头做人。
“心脏彩超，只能检查心脏的结构性变化，也就是瓣膜关闭是否完全，有没有明显的反流，有没有肥厚性梗阻性心肌病，心脏有没有明显的病理性的扩大，心脏的收缩功能等。它发现不了血管的病变。从病人的情况来看，我们最多只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了。”
李权依然对自己的诊断充满自信。
他抬头看向刘教授。
“老师，如果您与各位专家、教授找不出更好的医治办法，那我建议您与家属签订手术风险同意书，然后对病人的胸腔做一个开孔小手术。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肯定右心房到肺部之间的血管可能发生了堵塞，或者是其它病变。”
李权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明确检查出病灶，不符合手术指征。
但是事急从权。
现代医疗仪器虽然发达，仍然有一些病灶是它发现不了的。
因为人体比世界上最精密的计算机还要复杂一万倍。
它的脏器，肌肉皮膜，经骨血液，乃致神经、激素等等，共同构成了一个综合平衡体。当其中的某个平衡被打破，人就生病了。
有些病因是医疗仪器检查不到的。
从这一点来说，中医的诊病其实要比医疗仪器更先进。不过大家各有所长，互补的话，那就完美了。
“荒唐！”
金医师大声怒斥。
“病因尚未查明，岂可轻易对病人进行胸腔手术！绝不可行！你这实习医生太不合格了，连起码的医疗程序都没学会。”
刘教授也是连连摇头，不认可李权的建议。
他再相信李权，但是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动手术这样的大事，必须严格按照规章 制度来办。
乱给病人开刀，绝不可以。
其他医师也是连连摇头，不同意李权的建议。
李权被金医师骂了，被所有人否定，他并不生气。只是很忧心病人的生命，
长时间血压低致60，病人绝撑不了多久。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通过望诊术与诊脉术，查出了病灶所在。却没办法说服其他医生。
因为其他医生并没有李权这样的能力。
深吸一口气，李权决定尽最后的努力。
“老师，我也知道这样做不符合规矩。但是事急从权，我通过中医的诊脉手段，确实查出病因就是右心房与肺部之间的血管有问题。您看是否有办法，获得手术指标？开腔手术至少会要20分钟以上，真要抢救这位病人，我们剩下的考虑时间不会超过10分钟。”
他的语气特别平静，表情严肃。
每个人都在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沉稳如山。
“容我想想！”
刘教授闭上了眼睛，手扶着手术台旁边的臂杆。
从医这么多年，刘教授非常清楚同意做这个胸腔手术后，将会面临多大的风险。
真要把人救活了，那是皆大欢喜。
万一人没救活，病人家属肯定会闹，到时候上级主管部门将会进行调查。
违规手术，这个罪名可不小。
足足过了近两分钟，刘教授缓缓睁开了眼睛。
“确定是右心房到肺部之间的血管堵塞吗？”刘教授盯着李权的眼睛问道。
“9成以上把握。”李权也不敢说有着十足把握。
“立刻调血管疏导仪过来！以我的名义开一份手术同意书，让家属签字！就说经过多种检查，根握病人情况，我经过综合研判后，推断出右心房至肺部的血管存在堵塞现象，必须立刻手术。”
刘教授做出这个决定后，整个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拿一世英名与前途当赌注，他承受的压力非常大。
如果真能救活这个病人，他认为值得。
李权也是微松一口气。
本来，他还以为要做开胸手术。没想到惠尔医院居然采购了先进的血管疏导仪，如此一来，手术风险将会更低。
“唐教授，你是内科专家，一会疏导心肺之间的血管，就由你来操刀。放心，一切风险都算在我头上。”
刘教授也知道，让唐教授操刀，这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必须让经验丰富的唐教授操刀。
“老刘，小瞧人是不是？你为了救病人都已经豁出去了，难道我还会害怕承担手术操刀的责任？”唐教授倒也有着风骨。
他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已经开始做手术准备。
先是确定最佳手术下刀点，然后进行详细检查。
现在只等着仪器过来，病人家属签字同意。
李权在旁边认真学习，这种级别的手术，他还从没旁观过。他一直在妇产科混，剖宫产、子宫肌瘤清除手术倒是见得多。
第37章 别想挖人
“唐教授、刘教授，你们真的要给病人做这个手术吗？”金医师的表情非常严肃。
“手术创面预消毒、下刀口画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到位，这个时候你来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做这个手术。金医师，恕我说句粗话，你这摆明了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唐教授估计忍这个金医师很久了，此刻也就没有再客气，以开玩笑的口吻怼了一句。
他在惠尔医院的地位要比金医师高一些。
辈分摆在那。
所以没什么顾忌。
金医师的脸色变了变，好在戴着口罩，遮挡了大部分面部表情。
不然，他此刻的表情应该会很难看。
深呼吸两次，压下心头的怒气，调整好了情绪后，金医师再次开了‘金口’。
“如果两位教授坚持要做这个手术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我退出这次的抢救队伍。彩超造影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血管内的血液通畅，并无堵塞。你们非得听信这个实习医生的蛊惑之言，冒着巨大风险做这个手术，这是对医院手术章 程的践踏，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也把我们所有参与抢救的医师卷进了巨大的风险之中。”
“到时候出了事，上面调查，我们都得跟着担责任，受处罚。”
“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我真心建议两位教授能够冷静思考一下，三思而后行。莫要误人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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