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了烟。
很久没有抽烟了，罗凯都快忘记烟草的味道，有点呛。
仰望着夜空，他默默地抽完一支。
再次捏住了烟盒，想要再拿一支出来，但还是塞回到衣兜里。
不抽了。
阿黄从狗窝里钻了出来，摇着尾巴凑到了罗凯的身前。
它没有叫，似乎知道罗凯的心情不好。
罗凯笑笑，将它抱过来放在身前，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阿黄摇晃着脑袋。
过了良久，罗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给莫蓝发了个消息：“莫蓝，替我向英姐道个歉，我想过了，她朋友的电影我就不参与了，不好意思啊。”
1分钟后，莫蓝回复了消息：“没关系的，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笑脸）”
罗凯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笑脸，回道：“晚安。”
莫蓝：“晚安。”
罗凯关掉了手机，心里的一点火焰悄然泯灭。
“睡了……”
拍了拍阿黄的脑袋，罗凯站起身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也许有遗憾，但他不会后悔。
……
第二天是星期六，罗凯起了个大早，出去跑了一大圈回来。
把跟跑的阿黄都累得气喘吁吁。
回到家里，妞妞已经起床了，还自己穿好了衣服，刷好了牙洗完了脸，正让巧巧帮忙给她梳头扎小辫。
“爸爸！”
见到带着阿黄回来的罗凯，妞妞开心地问道：“你看我的辫子漂亮吗？”
她扭过头，向罗凯炫耀自己刚刚扎好的辫子。
妞妞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所以能扎出很多样式的辫子来，今天的就不错。
“真漂亮！”
罗凯呵呵一笑，伸手就将她抱起：“来，亲一口！”
“不要啊！”
妞妞歪着脑袋躲闪，嚷嚷道：“非礼啊！”
“嗯？”
罗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惊问道：“你说什么？”
妞妞格格笑道：“非礼啊，有人非礼！”
我勒个去！
罗凯差点吐血：“你从哪里学来的？”
巧巧“吭哧”“吭哧”地笑，指了指客厅里面开着的电视机。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电视剧。
罗凯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三根黑线，他耐心地解释道：“爸爸亲妞妞这不叫非礼，别人……啊呀，反正以后这种电视不许再看了，学坏了啊。”
妞妞委屈地撅起了嘴。
罗凯呵呵一笑，捏了捏她的小嘴，把她放了下来。
吃完早餐，老黑问道：“凯哥，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罗凯啊呀：“今天还真有事，要去体育馆的人才交流会招人，你有什么事吗？”
前两天刚跟李梦茹说过这事，李梦茹就很快找关系帮他联系到了摊位，今天和明天双休日正是招人的好时候，所以他得亲自坐镇把关。
这件事情还是非常重要的。
“招人？”
胖德好奇：“凯哥，我们工作室还缺人啊？”
罗凯笑道：“不是凯旋工作室，我打算再搞个动画工作室，需要招人。”
“动画工作室？”
大家异口同声，都很惊讶。
罗凯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准备将喜羊羊和灰太狼做成动画片。”
他说得轻描淡写，老黑等人却是如遭暴击——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大家倒是知道罗凯给妞妞讲的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妞妞也常常画羊羊，但是谁能够想到，罗凯竟然要将这些童话故事做成动画。
简直是……天字一号的宠女狂魔啊！
没有人认为罗凯做动画是想赚钱，大家都认为他是为了让妞妞开心。
妞妞真的开心：“爸爸，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罗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招人？”
妞妞其实都不懂啥叫“招人”，但她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好吖好吖！”
罗凯嘿嘿嘿：“我们妞妞就当个小小面试官吧。”
老黑等人面面相觑，大家的眼睛里满满全是绝望之色。
凯哥的狂宠症显然已经是晚期了，没治了。
“对了……”
罗凯问老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没事没事……”
老黑连忙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正事，就是今天有个圈里的聚会，想着你能过去一起聊聊最好，不用管了。”
罗凯点点头：“嗯，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想了想，他叮嘱了一句：“老黑，有些事情你自己多注意点。”
罗凯知道这种圈内的聚会不是坏事，但未必都有好事，圈子从来都是复杂的。
老黑毫不犹豫地说道：“凯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那行……”
罗凯笑道：“你们玩吧，我带妞妞去体育馆了。”
罗凯对老黑还是比较放心的，否则也不会将凯旋乐队完全交托给他。
带上妞妞，罗凯离开家驱车前往首都体育馆。
因为京城人才交流会就在那里举行。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看就是没实力的
首都体育馆。
为期半个月的2016京城春季人才交流会，正在这座大体育场里举行。
往年京城的春、秋两季人才交流会的举办地，都是放在距离体育馆不远的京华会展中心，但是因为会展中心的改扩建工程还没有完成，所以今年的春季人才交流会就暂借首都体育馆。
早上8点30分开始，首都体育馆就涌入了成千上万的求职者，他们之中有很多京城高校的应届毕业生和往届毕业生，还有不少今年毕业的大四生，所以年轻人无疑是占据了求职人群的主流。
首都的就业形势，近年来是越来越严重了，京城的大学生大部分想要留下来，外省的毕业生又源源不断地涌入这座超级大都市里寻找机会，难免就出现了僧多粥少的局面。
混在人群中的段宏瑞看着身边一位位手握简历的年轻人，感觉压力很大。
他大学毕业很多年了，虽然说拥有丰富的从业经验，但是目前他所从事的行业不景气，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
搁在几年前，以段宏瑞的资历，那绝对是猎头公司的优质目标，想换份工作跳个槽绝对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然而这几年的行业形势对包括他在内的从业者而言，简直是场噩梦，政策剧变导致的结果是，单单去年在京城倒闭的相关公司就有几十家。
其中也包括了段宏瑞供职的公司。
段宏瑞在京城工作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而且还买了房，身上背着沉重的房贷，又有妻儿需要养活，他不得不四处投简历，却是处处碰壁。
无奈之下，段宏瑞今天跑人才交流会上来碰碰运气。
跟着人流走进室内馆，一股沸腾的人气扑面而来，各种喧嚣的声音冲击着耳膜，让这位中年男人很是茫然。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来到这样的场合，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砰！
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快步走来，不慎跟神思不属的段宏瑞重重地撞在一起，他手里的简历资料顿时散了一地。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都是愣了愣。
“我帮你捡……”
醒过神来的段宏瑞连忙蹲下来帮对方捡拾资料。
小伙子二十来岁，戴着眼镜模样清秀，他歉然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注意，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
段宏瑞蹲在地上捡起了几张打印纸，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小伙子，你是做动画设计的？”
他捡起来的纸上绘制的全是动漫形象，而且还是一系列的，作为资深的从业者，他一眼就判断出了对方的来历：“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以段宏瑞的眼光来看，这位小伙子的专业功底还是很扎实的，其设计的动漫人物虽然没有那种很鲜明的特色，不过也有相当的亮点。
“周意……”
他看到了稿件角落边上的签名：“设计得很不错啊。”
眼镜小伙周意腼腆地笑了笑，说道：“京城艺术学院，去年刚刚毕业的，这位大哥，您也是做动漫的吗？是公司招聘吗？”
他的眼睛晶晶亮，显然满怀着希望。
段宏瑞将稿件递还给对方，苦笑道：“我是吃这碗饭的，但现在失业了。”
来这里的人要么是来招聘的，要么是来求职的，如果是在几年前公司经营状况良好的时候，段宏瑞或许真有可能将眼前这位小伙子招揽进来。
然而现在，他是泥菩萨过河啊！
“现在这一行太不好做了，去年倒了不少动画制作公司……”
周意并没有感到失望或者变了脸色，而是感同身受的样子：“我刚刚报考京城艺术学院的时候，动画设计还是热门专业，结果毕业出来就是失业。”
他的脸上也全是无奈之色：“谁能想到政策变得这么快，我去年毕业的时候跟一位师兄搞了个工作室，结果干了三个月就散伙了。”
段宏瑞心有戚戚：“是啊，政策变得太快了。”
前些年国家鼓励发展动画，推出了相关的扶持政策，行业因此暴热，动画公司遍地开花，单单在京城地区，新开的动画公司和工作室就有几百家之多。
然而现在政策收紧，政府对动画产业的补贴力度大大下降，补贴审核更加严格，结果那些盲目入场的投资者大多赔得血本无归。
当然前面也有借着政策的东风大捞了一把，但这些投机之辈却严重搅乱了市场，影响了行业风气，最终导致整个行业崩塌的局面出现。
周意问道：“大哥，您是动画师？还是导演制作人？”
段宏瑞说道：“我以前是市场总监，主要做策划和营销的……”
遇到是缘分，又属于相同的行业，虽然两人的年龄和人生经历相差颇大，但也算是同病相怜吧，加上又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所以段宏瑞和周意一起在场馆里转悠起来。
人才交流会的招聘方是按照不同的行业类型划分区块的，像影视制作、娱乐传媒等等招聘公司都有自己的地盘，今年过来春招的单位还是不少的。
然而动画动漫相关的公司却寥寥无几，段宏瑞和周意把各自的简历投过去，人家看了一眼就搁到塑料筐里了：“回去等通知吧。”
这几家公司主要招聘的是资深动画师和导演，段宏瑞资历是够深了，奈何人家根本不需要，周意又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也不符合要求。
市场的供需关系早就颠倒过来了。
段宏瑞也不局限于本职行业公司，什么影视制作娱乐经纪公司能投的都投了一遍，结果一样惨淡无比，到最后他都心灰意冷了。
人到中年，失业是最为痛苦的，想要转行都不容易。
“段大哥……”
正当他倍感失落的时候，周意跑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你这边怎么样？”
段宏瑞苦笑着摇了摇头。
周意连忙说道：“我刚才看到那边好像有家动画工作室在招人，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有机会。”
段宏瑞听着心头一热，现在这个社会，像周意这样热忱的人真的不多了。
“好！”
周意说的那家动画工作室的招聘摊位在场馆的角落边上，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过去，不过两人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段宏瑞和周意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摊位前面摆放的易拉宝上。
因为上面罗列了这家工作室的招聘需求。
“初夏动画工作室诚招，动画师10…20位，原画师5…10位，特效师1位、音效师1位、副导演1位、市场总监1位……”
招这么多人啊？
段宏瑞和周意面面相觑。
毫无疑问，这家初夏工作室是刚刚成立的，所以才有如此多的工作职务需求，问题是现在还有人跳动画制作这个大坑啊？
感觉很不可思议！
段宏瑞想得更多一点，在他看来对方逆市入行，要么是对行业现状缺乏了解，要么是有背景来历。
问题是真有什么背景来历，何至于在角落边上摆个小摊？
一看就是没实力的。
段宏瑞严重怀疑，这家工作室能撑多久的时间。
要知道动画行业可是烧钱的行业，而且钱烧下去，结果可能是半点收益都看不到，最后赔个精光离场。
“段大哥？”
周意见段宏瑞愣神，不由问了一声。
段宏瑞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死马当活马医吧，好歹也是个机会，现在这个形势，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哪怕对方是家没有什么前途的小工作室。
他的心情，多少有点悲壮。
第二百三十章 我就是罗初夏
因为前面有人在询问和投简历，所以段宏瑞和周意在后面耐心地等待。
段宏瑞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招聘者。
这家初夏动画工作室的招聘代表总共有两位，坐在最左边的是为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容貌普通神色严肃，依据其谈吐气质，段宏瑞推测对方应该是经理主管一级的人物。
坐在中年男子旁边的，是位身材高大相貌硬朗的男子，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段宏瑞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帅！
段宏瑞感觉这位在动画工作室里上班简直是屈才了，明明应该混娱乐圈的，没见到前面那位投简历的女生小脸红红、眼放亮光的模样吗？
他发现对方有点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在帅男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很是乖巧漂亮的样子，正低头玩着平板电脑。
虽然很可爱，段宏瑞还是将其直接忽略了过去。
只是感觉这样的招聘组合有点奇怪的说。
前面的求职者递上了简历，过程还是很顺利的，看得出这家动画工作室对求职者没有太高的要求。
大概工资很低吧。
段宏瑞暗暗想着，将期望值再次压低。
他告诫自己，不能再好高骛远了，过去已经是过去，现在得脚踏实地。
“段大哥……”
周意说道：“你先吧。”
前面几位都已经完事，轮到他们两个了。
段宏瑞下意识地回答道：“不不不，你先，我不着急的。”
周意犹豫了一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