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湘省卫视这样的大台，别看是收视率偏低的少儿频道，节目竞争照样激烈，初夏工作室作为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如果没有段宏瑞拉关系，估计别人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所以明天的面谈结果如何，他心里也没有底。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吃相难看
翌日中午，湘江大酒店。
在最豪华的1号包厢里，罗凯和段宏瑞见到了湘省卫视少儿频道的副主任。
这位袁主任四十多岁，容貌普普通通，身材偏高瘦，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笑眯眯的模样颇为平易近人。
见到罗凯，他很热情地表达了敬仰之情，然后立刻为罗凯介绍同来的人。
“罗总，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人，袁主任首先介绍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这位是邵总，湘艺传媒的总经理！”
罗凯目光一闪，主动向对方伸出了手：“邵总你好。”
他没有听过湘艺传媒的名字，但是袁主任对这位总经理的态度很恭敬，甚至带着一股巴结的味道，其来历必然非同一般。
所以罗凯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年轻，而产生轻视的想法。
邵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有点随意地跟罗凯握了握手：“嗯。”
站在一旁的段宏瑞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这位邵总不知道什么来历，态度相当的傲慢，而昨天他跟袁主任联络的时候，后者根本没有提及，感觉就像是被打了个埋伏，让人猝不及防。
但段宏瑞阅历丰富，表面上不露半点情绪，依旧笑呵呵的。
除了这位派头很大的邵总之外，另外还有一位容貌漂亮、身材妖娆的女子，一位三十多岁面相精明的中年男子。
漂亮女子的身份是邵总的助理，中年男子则是湘艺传媒的副总。
寒暄客套之后，大家落座。
本来罗凯和段宏瑞邀请的是袁主任，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邵总当仁不让地占了主位，还反客为主地吩咐服务员点了几道酒菜。
袁主任笑着对罗凯说道：“邵总是这里的常客，他点的肯定肯定没错。”
邵总丢下菜单，撇撇嘴说道：“自从换了厨师之后，我有段时间没来了，以前那位师傅做的菜才是最正宗的，现在……”
他摇摇头，一脸不屑的模样。
罗凯笑笑。
对方的言谈举止让他很容易联想到了某个特殊群体，这个群体里的人，有的成事能力强败事能力更强，有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多半是不好招惹的。
虽然罗凯不知道怎么会引来这位人物，但他很清楚，自己这回想要办成事，必然要先过对方这一关。
服务员先将酒水端了上来，罗凯让她打开一瓶红酒，亲自给邵总倒了一杯。
“邵总，初次见面不胜荣幸，我敬你一杯。”
这位邵总倒是客气不少，他露出还算热情的笑容，跟罗凯干了一杯：“好说。”
一杯红酒干完，年轻邵总的话匣子被打开了，他随意找了个话题，跟罗凯聊起了娱乐圈的趣闻轶事，说得头头是道，俨然就是圈内的资深人士。
加上旁边的袁主任凑趣，段宏瑞也不时地捧几句，席间的气氛相当融洽。
酒过三巡，一瓶红酒下肚的邵总有了几分醉意，他带着微醺说道：“我听说你们找老袁帮忙，想要将自制的动画片放到湘省卫视的少儿频道播出？”
一听入了正题，段宏瑞连忙回答道：“是的邵总。”
邵总瞥了段宏瑞一眼，问罗凯：“你们申请补贴了吗？”
罗凯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公司的规模很小，刚刚创立不久，申请的资格还达不到。”
以前为了振兴国产动画，国家文化部门制定了相关的政策对产业进行大力的扶持，并投入了可观的资金。
后来证明这个政策存在着相当大的问题，虽然极大的促进了行业的发展，却让无数粗制滥造的动画作品横行荧屏，大量的扶持资金被骗补，导致乱象丛生。
前两年国家相关部门对此进行了整顿，制定了严格的规则，给了畸形发展的国产动画一记重击，很多制作公司纷纷破产倒闭。
现在做动画片想要申请到政策补贴，难度之高根本不是初夏动画工作室所能够奢望的，所以一开始罗凯就没有想过从这方面捞回多少钱来。
想了也是白想。
“嗯……”
邵总微微一笑，举杯说道：“现在做这一行的真不容易，罗总勇气可嘉。”
在场的人里面，他的年龄应该是最小的，偏偏说话老气横秋的。
罗凯不动声色地跟邵总干了一杯。
却不知对方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了。
他隐隐感觉这回的事情恐怕有不小的麻烦。
出人意料的是，接下来邵总就没有再露出半点口风，而是继续跟罗凯扯起了娱乐圈里的风花雪月，仿佛他今天过来就是找罗凯聊天的。
第二瓶红酒干完，他终于止住了话头，摆摆手说道：“差不多了，今天就跟罗总你聊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再谈。”
说完，他居然就起身离开。
罗凯和段宏瑞都很惊诧，但也不能拦着对方不让走，客气了几句跟他道别。
邵总和他的女秘书走了，那位姓赵的副总却留了下来。
袁主任笑呵呵地让服务员撤掉酒桌上的残羹冷炙，让她换上了茶水。
毫无疑问，现在才是真正谈事的时候。
袁主任开门见山地说道：“罗总，段经理，你们公司做的动画片我看过，剧本故事和创意构思相当不错，制作的品质也可圈可点，我个人是比较看好的。”
顿了顿，他的话锋一转：“但是……”
但他只是少儿频道节目部的副主任，推荐是没有问题，没有权力做出决定。
湘省卫视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其少儿频道的收视率仅次于央视的同类型频道，因为本身是完全不缺节目资源的，每年拿过来送审的国产动画数量很多，竞争可以说非常激烈。
要知道在卫视台播出，是申请政策补贴的一个重要前提！
而在这方面，初夏动画的竞争力很弱。
换而言之就是朝中无人，在湘省卫视没有强力人脉，如何能脱颖而出？
至于袁主任自己，他跟段宏瑞也是第一次见面。
这位袁主任将话说得很透，将内幕分析得头头是道，基本上没有多少忽悠的成分，让罗凯和段宏瑞都无话可说。
对于这样的状况，两人其实也是有所预料的。
但袁主任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你们想将这部动画片放到我们卫视台播出，眼下倒是有个很好的机会。”
他说的机会就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姓副总，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后者所代表的湘艺传媒。
这场饭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结束。
送走了袁主任和湘艺传媒的副总，罗凯问段宏瑞：“你怎么看？”
刚才那位赵姓副总提出跟罗凯合作，湘艺传媒入股初夏动画，然后由湘艺传媒出面跟湘省卫视谈判，保证《喜羊羊和灰太狼》能够登陆这家国内第一地方卫视台的荧屏。
湘艺传媒开出的条件不能说完全没有诚意，他们出资500万，除了保证《喜羊羊和灰太狼》上星之外，还保证这部动画片能够拿到政策补贴！
初夏动画没有能力完成的事情，他们负责搞定。
段宏瑞显然颇为动心：“条件还算可以，就是他们要求的股份太高了点。”
湘艺传媒要求拿到初夏动画40％的股份。
罗凯呵呵呵。
段宏瑞意动很正常，因为他对《喜羊羊和灰太狼》这部动画片的价值判断，跟罗凯的差距很大。
在罗凯看来，湘艺传媒方面暴露出的嘴脸太过贪婪，吃相也非常难看！
对方要求的股份，别说是40％，就是4％，他也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顺利
对于罗凯而言，初夏动画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容不得别人的染指。
他在初夏动画工作室上所投入的资金、时间和精力，远远超过了最早成立的凯旋工作室，初夏动画不但承载着他的梦想，更是他为妞妞准备的礼物。
初夏动画未来的拥有者就是妞妞！
现在湘艺传媒妄图拿走初夏动画将近一半的股份，虽然并不是白拿，但罗凯根本不可能答应。
别的不说，他对《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未来品牌估值是10亿，湘艺传媒有多大的脸能卖5亿？
“他们要求的何止是股份……”
罗凯淡淡地说道：“他们真正想的，恐怕是要将我们一口吞下！”
在重生世界里，罗凯又不是没有见过邵总这样的人物。
如果他判断没有错误的话，湘艺传媒的这位老板应该是位小衙内，有关系有门路的地头蛇，而这样的人往往最为贪婪，胃口也极大。
真正的大衙内，反而根本不屑这点小玩意，没有这么浅的眼皮子。
段宏瑞悚然一惊：“不会吧？”
“没有什么不会的……”
罗凯说道：“而且你以为他们会拿出真金白银的500万出来入股？十有八九要等到我们的动画片卖出去了，或者拿到了政策补贴之后才有真正的入账。”
“而这钱，也未必能到我手上。”
这叫做空手套白狼，先开张空头支票拿走股份，等赚钱了再补上投资，最后一分不出白得40％，更狠点再拿到手的股份去抵押，有的是办法将公司给掏空。
生意场上，借鸡生蛋，最后连鸡都连窝都抱走的事情，并不稀罕。
段宏瑞并不是初出社会的小白，在罗凯的提醒下明白过来，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罗凯的推断很可怕，可真有可能发生！
“那算了……”
段宏瑞不由地萌生了退意：“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的心情很沮丧，因为这样一来，《喜羊羊和灰太狼》想要拿到湘省卫视少儿频道播出就不可能了。
罗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他邵屠户，我们也不吃带毛猪，湘省卫视搞不定，我们再去找浙省卫视、沪海卫视还有粤省卫视，希望还是有的，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往好处想，至少我们做的东西是有价值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动心是不？”
地头蛇就是在自家地盘上横，离开了这块地，像邵总这样的小衙内就没有什么能耐了，对罗凯也无可奈何。
段宏瑞点了点头。
他想了想，说道：“那我跟袁主任说一下。”
罗凯摸了摸下巴：“不着急，先把酒店房间退了，今天我们就去杭城。”
既然势不可为，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来，他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段宏瑞叹了口气。
他是真心希望这部倾注了所有人心血的动画片，能在一个强力平台上播出。
但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可能事事都遂心如意。
退了酒店的房间，两人搭车来到星城高铁站，搭乘最近一趟的班次去杭城。
星城到杭城的高铁旅程，仅仅只有四个小时，所以当罗凯和段宏瑞抵达杭城，并在酒店里住下来的时候，不过刚刚晚上八点而已。
段宏瑞给袁主任打了个电话。
通话的时间很短，然后段宏瑞又接了一个电话，跟对方谈了几分钟。
挂断之后，他对罗凯说道：“是那个湘艺传媒的副总打来的。”
罗凯问道：“怎么说？”
段宏瑞苦笑道：“骂我们不识抬举，说以后我们工作室的作品永远别想在湘省卫视出现，还要在全行业里封杀我们！”
罗凯简直震惊：“这货脑子没问题？”
罗凯不怀疑对方坏事的能力，既然选择拒绝，那就不指望上湘省卫视了。
全行业封杀？
得多自大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要是有这样的能耐，还看得上这点东西？
段宏瑞耸耸肩：“他认为我们把湘艺传媒给耍了，威胁说今天我们涮了邵总的面子，以后有我们后悔的时候。”
罗凯哈哈哈。
换成是一般人，被唬住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但罗凯不是吓大的，真要是为此提心吊胆，那他真的是白重生了二十年。
娱乐圈的核心一直都在京城，也永远在京城，真正强大有实力的传媒公司，也都是在京城里拼杀。
湘艺传媒在星城或者湘省吃得开，搁在京城里根本不算什么，星梦传媒都有能耐跟他们掰手腕。
别看星梦传媒的规模不大，实力也不是很强的样子，李梦茹的人脉不是吹的。
哪怕是罗凯自己，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人脉。
别人不说，莫蓝十有八九都能轻松碾压那位鼻孔朝天的邵总。
所以对于这种可笑的威胁，罗凯就当个笑话。
滴滴！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两声。
罗凯掏出手机一看，真是巧了，是莫蓝给他发来了消息。
蔚蓝海：“忙吗？（微笑）”
这段时间来，虽然两人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彼此间的联络紧密频繁了很多。
罗凯回道：“刚刚到杭城，现在酒店里（累）”
蔚蓝海：“（惊讶）有商演吗？”
罗凯：“不是，是另外工作上的事情（微笑）”
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莫蓝的想法，虽然莫蓝有可能帮得上忙，但罗凯更愿意自己去努力解决问题，求助他人是最后的选择，不仅仅只是莫蓝。
莫蓝没有刨根问底：“哦，那你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关心）”
罗凯：“嗯，我知道的。”
有人关心问候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自己所喜欢的人，跟莫蓝飞信来往了几句，他的心情变得轻松了很多。
但是事情的发展依旧不顺利，浙省卫视这边虽然也找到了人，但对《喜羊羊和灰太狼》没有多大兴趣。
然后沪海卫视和粤省卫视，接连碰壁！
而国内有少儿频道的卫星台，主要就这四家。
《喜羊羊和灰太狼》的上星之路，无疑遭遇到了困境。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甘心
五天时间，罗凯和段宏瑞连续跑了四座大城市，结果一无所获地返回京城。
虽然预计到可能不会很顺利，但是两人显然都低估了打入四家卫视台的难度，正在加班加点制作当中的《喜羊羊和灰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