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长很高兴,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王涛一直没有提书的事情,直到散席。
临走时,周校长却喊住陈绒:“小绒,王涛喝多了,你负责送他回家吧。”
“周校长,我晚上还有课呢!”陈绒晚上确实有课,为了送这个男人而不去上课,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我找人代你上,你先把王总送回去,可不能让他开车啊!”
王涛的确喝了很多,脸色有些白。他是开车来的,陈绒虽然有驾照,但也不敢开车上路,犹豫了半天,还是让王涛把车停到了学校,然后帮他打了出租车。陈绒站在车外,替他关了门,转身要走,车里却传来王涛的声音:“小绒,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王涛来学校的频率很高,陈绒经常能看到他出入周校长的办公室,有时是一个人来,有时是和教育局的人一起来。听说现在出版商只有做教辅书才赚钱,王涛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在陈绒眼里,王涛是个典型的投机主义者。对于这样的投机主义者,陈绒是敬而远之的,偶尔遇见了,也只是点个头。她实在不想和王涛再有一点点的牵连,这个人留在陈绒心里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王涛却主动地来找过陈绒很多次,在他第五次来找陈绒的时候,陈绒几乎怒不可遏。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啊,我来找你只想请你喝点东西。”
“就这么简单吗?好啊,我今天就跟你去喝东西,但你保证,你以后再也不要来烦我。”陈绒近乎歇斯底里。
看着她发狂的样子,王涛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也没变。”陈绒冷笑着接过话题来:“是没变,非但没变坏,还更好了!”王涛笑着摸摸下巴,这是他的一贯动作,得意时的表现。
在他开车载陈绒到洪武路的一家茶社的路上时,陈绒忽然觉得自己上了王涛的当。他时而看看她,脸上全是胜利者的微笑。陈绒转过头去不看他,骨子里却恨得牙痒痒的。
下车的时候,陈绒在路上看到了救星。这个救星是陆鸣凯。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对陈绒来讲,都是再合适不过了。当时,他正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和一名女记者在路上采访。看起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
“陆鸣凯,陆鸣凯!”陈绒下车,在马路对面喊他。
他终于看到她,挥了挥手,把摄像机放到采访车上,穿过马路,跑到陈绒身边。这一系列动作在陈绒眼里是那么的流畅舒服,令陈绒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
第一次见面时陈绒觉得他再普通不过,但现在看起来,陆鸣凯还是一个很精神的男人。
“干吗呢,不上班,到处乱跑。”他笑嘻嘻的,和车里的王涛也打个招呼。
“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喝茶。”
“方便吗?”他看看陈绒,又看看王涛。
陈绒转过身去,对王涛说:“介绍一下,我男朋友,陆鸣凯。”
陆鸣凯有些吃惊,他看看陈绒,又看看王涛,不明白陈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而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对王涛伸出手:“你好,陆鸣凯!”
三个人坐到了茶社。王涛断然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陆鸣凯来,脸上没了刚才的得意,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六月天。
陈绒暗自得意,对陆鸣凯的“雪中送炭”非常感激。在这种氛围中,陆鸣凯倒也无所谓,依然谈笑风生的,全然不顾王涛的失意和陈绒的得意。
王涛还是知趣的,接了电话后,就找了个台阶下,半途脱了身,还大方地替他们买了单,又叫了些茶点。
“我今天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啊?”等王涛走了,陆鸣凯问道。
“呵呵,对不起,今天谢谢你帮忙啊。”陈绒觉得用陆鸣凯做幌子,确实有点对不住他。
陆鸣凯倒乐了起来,说:“没事,电视里不都这样吗?女主人公先拿男主人公做幌子,到后来还真的就成了,说不定我们也会这样的。”
陈绒笑了起来:“那是电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样的事情,今天是个巧合而已。”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可能的。”陆鸣凯毫不放松。
“我有男朋友了。”陈绒喝了口茶,淡淡的茶香。
“哦?那怎么还来相亲呢?”
“一言难尽啊,呵呵。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没什么好说啊,我倒是觉得你的故事比我多。”他看着陈绒。
“故事多的女人,在别人眼里肯定不是好女人,你还是离我远点哦。”
“原则上讲,我是希望我未来的老婆能单纯些,但是缘分来的时候,想挡也挡不住。”
缘分,这个以报道事实为职业的男人,却跟她谈起了缘分。他相信缘分吗?什么是缘分呢?陈绒看着他,一时竟觉得有种似有似无的温暖。
第七章
王涛倒是真的帮了陆鸣凯一个大忙,因为那一次的偶遇,陈绒和陆鸣凯成了朋友。不是恋人,只是朋友。
七点档的新闻里经常会出现陆鸣凯的身影,陈母每次见他都特别兴奋,一会儿说他长得好,一会儿说他采访得多么精辟。真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陈绒好奇地问她:“你消息挺灵通的嘛,怎么知道陆鸣凯的啊?”
“你老妈一颗心都搁在你身上了,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你妈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陈母一脸的得意。
“你不会整天都监视我吧?我可不想走到哪都有双眼睛盯着我。”
“何止你妈盯着你,盯着你的人多呢。你都快30了,单身女人不好过啊。”父亲在旁边插嘴。
妈妈非常赞同父亲的话,对于女儿的婚姻,他们是不谋而合地一致。
在陈绒眼里,父母的婚姻应该是幸福的,他们很少吵架,爸爸对妈妈是百依百顺。可是,她总觉得,父辈们温吞水一样平淡的婚姻多少有点乏味。像他们这样,几十年对着一个人,连架都不吵,哪来的激情和感觉。
陈绒晚上又照例打电话给丁恪,丁恪的喉咙更加嘶哑了。冬天的西藏,又冷又燥,虽然有暖气,但是因为训练时要喊口令,丁恪还是把嗓子弄得“惨不忍听”。
“你自己注意点,别弄坏了声带。”
“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听说老师的职业病就是咽炎,你声音这么好听,可别弄坏了嗓子。”
“什么时候也会奉承人了呀!”
丁恪呵呵地笑起来,这笑声纯净得如一潭水,总让陈绒感到舒畅。
“我想你了,你来吧。”丁恪低低地说,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往,他总是克制着自己,不让陈绒觉得自己被儿女情长拖累住。
“我也想你,可是我走不了。你找一个女人吧,我总不能一直拖累你。”说出这样的话,连陈绒自己都吃了一惊。让丁恪找一个女人,这是她的心声吗?
“你这么想啊?其实,现在倒有人在给我介绍呢。”
“是吗,你们见面了吗?”陈绒心里一颤。
“被政委押着见了一次,可是总找不到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她一个人带了一个女儿,挺不容易。”他缓缓地说,陈绒安静地听着,忽然觉得和丁恪的感情快走到尽头了。丁恪是实在的,他需要一个实在的女人,一份实在的生活。
“长得漂亮吗?”陈绒问他。
“西藏的女人,就这个样子。能干,很实在。她是我们部队医院的军医,她丈夫是我的战友,在执勤的时候牺牲了。”
“战友的妻子?是不是有阶级感情在里面啊,不会是为了战友情吧。”
“你胡说什么!我和他是战友,他牺牲是为了谁?他的妻子和儿女,即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应该帮助她的!”丁恪的声音告诉陈绒,他真的生气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亵渎他的战友和他的部队。
“那你就帮她吧,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陈绒明知道错了,可是还嘴硬,不愿承认自己小心眼。
那头竟然兀自挂了电话,陈绒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挂她电话。我做了什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陈绒的心也沉了下去。
陈绒愣了半晌,再打过去,接电话的却是雷雷。
“雷雷,还没睡觉吗?”听到雷雷的声音,陈绒立刻没了火气。
“你是谁啊?”雷雷天真地问。
“我是你小绒阿姨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啊?”陈绒有些失望,觉得雷雷有点辜负她的心。
“小绒阿姨,你在哪里啊?”雷雷听到陈绒的名字,缓过神来,声音变得欢喜雀跃。
“我在南京。阿姨想你了,你来看阿姨吧!”
“嗯,可是我要和丫丫玩,不能来看你啊。”雷雷为难地说。
陈绒忍俊不禁:“丫丫是谁啊,是雷雷的朋友吗?雷雷有好朋友了啊?”
雷雷很高兴有人把丫丫说成是他的朋友,他自豪地说:“丫丫是我的小妹妹,她是金霞阿姨的小宝贝,也是我的。”
金霞阿姨?女人的敏感让陈绒把雷雷嘴里的金霞阿姨和同丁恪相亲的女人自然地联系在一起。丫丫是雷雷的妹妹,那金霞是什么人,是雷雷的妈妈,丁恪的妻子吗?陈绒固执地把他们的关系扯在一起。
陈绒的泪水夺眶而出,丁恪在此时接过了雷雷的电话。
“小绒吗,刚才我脾气不好,不该挂你电话,你不要生气。”他已经后悔刚才的冲动,向她道歉了。
“哥哥妹妹的都喊上了,还藏着掖着干什么?!你还是和你的金霞过日子去吧!”女人固执的时候,什么也改变不了,陈绒完全不理会丁恪的道歉,开始冲他歇斯底里地喊。
“你又怎么了?”他愕然,又有些不平。“小绒,不要把我想成是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我是一心一意对你的,绝不会和金霞有任何关系。”
“算了吧,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上了一次床而已。还是别让我耽误你了,丁团长。你还是和你的金霞哥哥妹妹去吧!”陈绒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胡言乱语了一通后,砰地挂了电话,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
这一夜,陈绒彻底失眠了。她的脑海里不停盘旋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去西藏,和丁恪结婚?离开丁恪,让他和别人结婚?这两种选择都让她不寒而栗。去西藏,就等于近十年的努力白费了。学生、父母,该给他们怎样的交代?可是,一想到丁恪和别的女人结婚,陈绒又被妒火烧得难受。
第二天,丁恪就发来手机短信,是求和的短信。陈绒知道昨天是自己不对,早就原谅了他,可内心里还是多了些芥蒂。
下雪了,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但雪点子夹在雨点子里,硬硬地砸在脸上,生疼。陈绒用力地蹬着自行车,迎着风雪,忽然感觉有点凄凉。一辆小车小心翼翼地从陈绒身边滑过,车主是个女孩,不算很漂亮。看看车身,是一辆马自达6,陈绒喜欢的车型。
陈绒忽然羡慕起那女孩,觉得有车真好,有车的生活就是优雅和便捷,像广告里说的那样,有车改变生活。有一辆奇瑞qq也好啊,无论怎样,四个轮子的总比两个轮子的强。
欧海洋有车,王涛有车,et也有车,不过,自己为什么不屑呢?陈绒反省了一下,觉得还是爱情比车重要。
路过电视台的时候,陈绒忽然想起陆鸣凯。他肯定又去采访了,这种风雪交加的晚上,是是非最多的时候,他跑得肯定比兔子还快。
陈绒的脸被雪珠子抽打得生痛,就停了下来,钻到路旁的酒吧。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只有几个服务生在打扫卫生,见有客人来,也没拒绝。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让陈绒先坐下,又端来一杯水,热腾腾的。“今天真冷,你先暖和暖和。”她甜甜地说。陈绒握着水杯,听着女孩善解人意的话,一股暖意从手里传到心里。从落地的大窗户看外面,匆匆的行人,斜织的雨雪,陈绒竟没了刚才的懊恼,反而多了些唏嘘。其实自己并不是落魄的一个,只是普通的一个而已。
拉萨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丁恪告诉她,雪大极了,草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像铺了一层厚厚的棉絮;部队的营房也变成了白色的了,屋檐上还挂着冰棱子。不过屋子里倒不冷,暖气热要命,晚上睡觉时热得想裸奔。
陈绒嗤嗤地笑,羡慕极了。南京真冷,而且没有暖气,屋里和屋外一样冷。丁丁在南京的时候,一到冬天就叫苦连天。
丁丁,她现在应该在南宁了。南宁不冷,舒服的气候,她该不会叫苦了。陈绒脑子里浮现出暗夜里丁丁那张美丽的脸,浓厚的眼影,重重的睫毛,鲜艳的唇……一样样在她脑海里浮现。
这个冬天没有了丁丁,没有了丁丁对冬天的埋怨,好像变得空落落的。
酒吧终于营业了,陈绒点了一小杯酒,名字很古怪,叫“药”。小小的一杯,竟要50块钱。酒碧绿的味道很淡,淡淡的苦,淡淡的涩,咋舌之后却是酸酸的甜,几种味道融合后让人有种奇妙的感觉。
陈绒拨通了陆鸣凯的电话,在这样的雪夜,有一个朋友陪着在暖气里喝酒,是一种不错的感觉。和陆鸣凯认识三个月了,在心底里,陈绒已经把他当做朋友。陈绒没有几个朋友,但陆鸣凯算一个。和他在一起陈绒感觉挺好,可以不用化妆,不用留意自己的言语,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从不需要刻意制造话题。陈绒把这归功于他的记者身份,而他总是能恰如其分地打破沉默或保持沉默。
电话接通了,“喂,小绒?”随着陆鸣凯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火车的轰鸣声、人声、警车的鸣笛声等,嘈杂得要命。“我在采访,刚结束。”他大声地喊,生怕她听不见。
“我听见,你小声点。我这边特安静,你不必这么大声啊!”
“嘿嘿,我怕你听不见。你在哪里啊?”
“你们电视台旁边,你要没事就过来吧!”
一个小时后,陆鸣凯才匆匆地赶过来,夹带着一股寒气涌到陈绒身边。他的脸已经给冻得红红的,鲜艳的工作服还没换下,脚上还带着一层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一坐下就跟陈绒说起今天的采访,竟是一个女孩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