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不是周末，你跑过来干嘛？”
“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徐斌跟着老妈进了厨房，里面正在炸鱼丸，难怪满院子香气四溢。
杨丽娜过来打了个招呼，一脸好奇道：“大嫂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她在家呢；我刚从爸公司出来，顺路过来看看。”
徐斌随口解释道。
徐妈装了一碗刚炸好的鱼丸，放在大儿子面前：“赶紧趁热吃吧！”
“谢谢妈！”
徐斌一口一个鱼丸，两分钟不到就吃完了；胃口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徐妈拿起空碗：“还要不要？”
“不要了，中午吃的有些多，还饱着呢！”徐斌连忙摆摆手。
杨丽娜看了直摇头，那么一大碗鱼丸都下肚了，还说不饿？
徐妈一边炸着鱼丸，一边和大儿子聊起了天。
“你去你爸公司干嘛？”
徐斌喝了一口红茶，随即解释道：
“妈，我和爱芳打算开店了，开一家数码店，专卖手机和电脑等东西，爸那边刚好有货源，我已经和爸公司签了采购合同。”
“开店？你们打算开在哪？开多大的店？”徐妈接连问道。
“就在小区附近，打算开个一百平左右的店，毕竟我和爱芳以前都没做过生意，小店风险低。”
“嗯，开小店是正确的，现在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你爸当初也是开了近一年的小超市，后来才慢慢做大的。”
徐妈欣慰地点了点头。
老大俩口子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这是好事，毕竟三家里面，如今就他们家过得最差。
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急于求成了。
“钱够不够？妈身上还有一些积蓄。”
“不用了，妈，我们已经凑齐了开店的钱。”徐斌直接拒绝道。
杨丽娜相当意外，他大伯难道改性子了？送上门的钱都不要？这还是印象里的俩口子么？
当初为了争公婆的退休金，大哥大嫂可没少干缺德事，要不是他们家发达了，公公婆婆说不定都没地方养老。
徐妈诧异道：“你们哪来的钱？”
前段时间，大儿子瞒着家人买了一批所谓的古董，基本上把家里的存款都掏空了，为了这件事，大儿媳跟她抱怨了好久。
“妈，说出来你别生气，为了给家里凑开店的本金，静怡打算卖了你送给她的金条。”
“什么？老大，你可真有种啊，自己没本事赚钱就算了，居然还打起了亲生女儿的私房钱，你这个当爸爸的，能不能要点脸？”
徐妈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活，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
徐斌露出一脸苦笑，连忙解释道：
“妈，你想哪去了，我就静怡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金条是静怡主动要卖的，她怕你生气，还想让我们瞒着你。”
“你没骗我？”
“没有，不信你打电话问问静怡。”
杨丽娜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
“妈，大哥不是那种人，你肯定是误会了。”
虽然她有些看不上俩口子，但有一点必须得承认，夫妻俩对大侄女确实没话说，不大可能干出坑女儿的事。
徐妈最终选择了相信大儿子。
“唉，静怡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真是难为她了，都怪你这个当爸爸的不争气，好好的非要玩什么古董，到头来还要让静怡帮你填窟窿。”
徐斌整个人沉默不语，既有羞愧，也有愤恨，恨老天爷不长眼，他和老婆勤勤恳恳了半辈子，到头来居然落魄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杨丽娜见大哥脸上有些挂不住，识趣地找了一个借口赶紧离开了，免得双方都尴尬。
徐妈骂了几句就停下来了，随口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啦，再过几年你也要当外公了，我就不说你了，金条的事就这样吧，回头我再帮静怡买一根。”
“妈，不用你掏腰包，等我和爱芳赚钱了，我们保证把金条给静怡补上，而且更大更重。”
徐斌信誓旦旦地说道。
徐妈摆摆手：“补不补是你们的事，我这边跟你们没关系，金条我爱给谁就给谁，谁也管不着。”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说这个了，你们新店什么时候开业？”
“顺利的话，月底就能开业，如果慢的话，只能等到下个月了。”
徐斌回答道。
“什么时候去找店？你们对燕京这边不熟悉，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帮你们参考参考。”
“呃，要不就明天吧？周末大宝他们放假，妈你这边肯定走不开。”
“明天也行，明早九点我去你那，你们在家等我，咱们争取一天搞定。”徐妈交代道。
“会不会太快了，金条还没卖呢？”
徐斌迟疑道。
“你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了，看中了就租下，要是缺钱了，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徐妈显得有些不耐烦。
自从当上面包厂的总经理后，她就愈加认识到了时间的珍贵，有这个空闲还不如去面包厂逛逛，那边的杂事多着呢，老头子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被老妈这么一说，徐斌只能苦笑着点点头，老妈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果然应了那个道理。
越是有钱人，时间越值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们从来都不愿意多浪费一点时间。
最后，徐斌是空着手回家的，看起来徐妈余怒未消。
如果是往常，不说大包小包了，最起码也要装一点新鲜的鱼丸带回去，从来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杨丽娜一脸疑惑地看着婆婆：
“妈，怎么不给大哥装点鱼丸带回去？”
“哼，他们周末又不是不过来。”
“妈，何必呢，都是一家人，别气坏了身体。”杨丽娜试着劝道。
徐妈揉了揉额角：“真要被老大给气死了，就他们那个样子，还想做买卖？我看不亏就算赚了。”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们也是死脑筋，就算不问我们借钱，向银行贷款总可以吧？偏偏用了最笨的方法，就这智商，还想做生意发财，绝对做梦。”
徐妈越想越气。
“妈，现在贷款哪有那么容易？”
目前房价实行的是双轨制，买和卖几乎是两个世界，老大一家就算想贷款，也找不到合适的抵押物。
“他们是不行，不是还有你爸么？”
第四百八十二章 谭爱芳的小心思
一脸郁闷的徐斌刚回到家，谭爱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爸怎么说？”
“成了，合同都签了，而且进货价还打了一个九折，第一批货就有五十万，随时都能到货。”
“这么顺利？那你怎么还苦着脸？”
谭爱芳疑惑道。
“我刚刚去妈那里了。”
“呃，你把金条的事说了？”
谭爱芳立马反应过来。
徐斌点点头：“这事瞒是瞒不住的，早说总比晚说好，我也是为了静怡着想，妈怪我们总比怪孙女好。”
“妈骂你了？”
谭爱芳心疼道。
“骂都是轻的，要不是有弟妹在，看那个架势，差点就要跟我动手了。。”
徐斌唏嘘不已。
他都这把年纪了，如果还要挨老妈的打，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
谭爱芳连忙安慰道：“大斌，难为你了，等过两天咱们回去，我帮你好好跟妈解释解释。”
“不用了，解释再多都没用，当务之急，咱们赶紧把店开起来，早点赚到钱，早点把金条给女儿还回去。”
“那咱们明天就去寻店？”
“嗯，妈明天也要过来，最好明天就把店面定下来，然后花点时间装修一下，争取月中就开业。”
“会不会太赶了？”
徐斌摇摇头：
“咱们家资金有限，简单装修一下就是了，早一天开业，早一天赚钱。”
谭爱芳没有再说什么，转而试探着问道：“大斌，店里要不要请个员工？”
“不用，有咱们俩就够了。”
“呃，那晚上值班呢？毕竟店里有几十万的东西，留个人看着也安全些。”
徐斌大手一挥：“不怕，大不了我直接睡店里。”
谭爱芳狠狠揪了一下老公的胳膊。
死鬼怎么就听不出她的意思呢？
“你去店里了，家里怎么办？我和静怡两个人，晚上都不敢睡觉。”
徐斌揉了揉胳膊：“好像也是；真是让人头疼；那就招一名店员。”
“雇外人我不放心；不如把邦祥叫过来吧？再怎么说邦祥也是咱们自家人，肯定比外人靠谱。”
谭爱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邦祥就是她弟弟家的孩子，小伙子今年才刚满二十岁；之前一直跟着老爸在沿海打工，工作很辛苦；还赚得少。
“邦祥？他不是跟小舅子去外面打工了吗？”
“去年十月份就回来了；你也知道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沿海都没什么活干，今年干脆就没出去；在家打零工呢！”
“会不会太远了？而且邦祥来了，还要帮他租房子，咱们家也住不下啊！”
要不说徐斌是钢铁直男呢；谭爱芳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或者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租什么房子？让他直接睡店里得了；刚好可以帮忙看店。”
“这不好吧，都是亲戚；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背后怎么编排咱们呢？”
徐斌有些担忧。
谭爱芳简直无语：“大斌，我跟你保证；爱民俩口子不仅不会抱怨，反而还会感谢咱们一家子。
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燕京这边可比庐阳好太多了，发展机会也大；要是知道邦祥能来燕京工作，他们俩口子肯定乐疯了。”
徐斌仔细想了想；老婆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那好吧，你晚上给庐阳那边打个电话，让小舅子赶紧把邦祥送过来，新店事情多，让他先打打下手。”
“行，这事交给我！”
“等等，来之前；你最好先跟小舅子通个气，邦祥来咱们这边工作没问题，但暂住证就不是咱们能搞得定的。”
想拿暂住证，不仅要有正式工作；还需要排队审核，事情麻烦着呢！
他们夫妻俩的暂住证，还多亏了人家王阿姨，本来人情就已经欠大了，他实在没脸再去麻烦对方。
“知道了，邦祥还小，暂住证的事不急，以后再说。”
反正没有暂住证，照样也能留下来，暂时影响不大，说不定过几年政策有变，到时候就不用费脑筋了。
……
隔天上午，不到九点，徐妈就拎着一袋鱼丸来到了菁芷园，经过了一夜，再大的气也消了。
谭爱芳上前接过婆婆手里的袋子。
“妈，不是说九、十点嘛，怎么这么早？”
“我提前送大宝他们去幼儿园了，咱们今天出门早点，争取多看几个店面，一个好的店面比你们起早贪黑还管用。”
徐妈随口解释道。
“唉，好店面确实可遇不可求。”
“别灰心，好好找肯定能找到的。”
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三人随后就出门了。
眼下租店铺和买房差不多，都需要通过住房管理部。
只是为了方便日常管理，住房管理部干脆收编了一批房产中介，然后换了一块牌子，摇身一变成了各地的营业网点。
很多连办公地方都没换。
三人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中介公司”，可能是员工们没有编制，又没了提成，服务态度那叫一个爱搭不理。
最后，谭爱芳偷偷给“店长”塞了一个红包，这才让对方认真起来，当场派了一个办事员领着三人出发了。
当前百业凋零，大街上空置的商铺非常多，其中有不少干脆被改建成了公租房，留下来的都是条件不错的。
临近中午，一行人又看了一间商铺，这处商铺位置很特别，居然是一条地下商业街，到了夏天，应该能节省不少空调费。
“张阿姨，你们看这里怎么样？”
“这里客流量大么？”
徐妈问道。
办事员点点头：“你们别看现在没什么人，等到了下班时间，这里立马又是另一幅模样。
而且我跟你们讲，一旦到了夏天，附近小区的人都会来这边乘凉，到时候绝对人山人海，根本不愁客源。”
“是吗？地方倒是不错，就是面积有点小了。”
谭爱芳惋惜道。
眼前的这间商铺，顶多只有六十平左右，用来开店勉强够了，但如果住人的话，就显得有些拥挤。
“这个好办，要不你们干脆租两间商铺，然后把中间墙壁打通，两间一百二十八平，肯定够用了。”
办事员笑着建议道。
谭爱芳顿时心动了，既然是住人，当然是越大越好。
“两间租金多少钱？”
徐斌见老婆有些意动，便开口问道。
“一间一万六，两间三万二。”
“一次租两间能不能打折？”
办事员摇摇头：“不行，价格都是定死的，概不还价。”
“就你们这种死板做法，难怪这么多商铺都租不出去。”
徐妈没好气道。
“张阿姨，您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上面根本不想对外出租商铺，他们宁愿把商铺改建成公租房。”
办事员苦笑着解释道。
“为啥啊？”徐妈一脸好奇。
商铺的租金可比公租房高太多了，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因为住房管理部只管出租事宜，收租金的事归地方财务部门管理，而且商铺上的麻烦特别多，远不如公租房省心省事。”
“难怪你们这么懒！”
徐妈总算弄清楚了其中的猫腻。
“呵呵，张阿姨，我们也是有多少钱干多少活。不满您说，干到这个月的月底，我就要辞职了，店里适合养老，不适合我们这些年轻人。”
“那你辞职后打算去哪工作？”
“准备去琴岛看看，那边工作机会多，工资也还可以。”
徐妈见小伙子知道上进，说明还有救，于是当即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办事员一脸懵逼：“张阿姨，您这是？”
徐妈将名片塞到了对方手里：
“我家是开面包厂的，你要是相信阿姨，可以去试试，工作不敢说有多好，但起码比去外地强。”
办事员仔细观察了一下名片。
“可乐面包坊？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