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一边哭一边说,此时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再也没有了平时的调皮乐观。
丁护士长:“呸呸呸,他才19岁,怎么会死呢,不是有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这小子这么狡猾一定会有办法的。说不定现在那些武装分子正被他祸害得想自杀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顾琳,就好像在安慰陈夏的遗孀一样。
总务科里的众人得到消息后,气氛就有点诡异了,原本陈夏只是停职,回来还是老大。
可这次出了事,他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不要说别人,就是副科长余红都有了另外的想法。
只有小车班班长卫红星和食堂班班长韦大强一直在祈祷陈科长能平安回来。
他们是总务科最早最彻底投靠陈夏的人,要是陈夏回不来,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的政治投资全打了水漂。
整个四院里,有惋惜的、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公开嘲讽的,众人众生相。
比如医院工会副主席楼见令就每天在楼梯里怪模怪样地唱样板戏,心情那是相当愉快。
陈夏被绑架的事情还不能告诉陈夏家里人,这家人死的死,小的小,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成才的又被绑了,真不知道以后会乱成什么样子?
陈夏的事情也被迅速汇报到了卫生局、地区大领导、甚至是省里、外交部等。
一个公民在自己境内被外国武装分子绑架,这已经是外交大事件了,所有国家机关都开启去寻找陈夏的下落,中央领导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去营救。
陈夏在干嘛?
他正被绑着双手,坐在一辆大卡车上,看着岩金切咬牙切齿。
“岩金切你个王八蛋,老子治好了你的病,你就这样报答老子?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你以为允哈寨的人会饶了你?我告诉你老子医院是部队医院,你完蛋了。”
听到陈夏的恐吓,岩金切一直缩着头,双手合十在求饶。
他背后的军阀得了急病,这关系到一支军队,一块地盘归属的大问题。
如果被其他军阀知道,肯定又是一场抢地盘战争,趁你病要你命是这些老缅人的本性。
他知道后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当然他的建议是请这个瑞丽边境行医的陈大夫去瞧一瞧,到时用翡翠做为支付就行。
想不到这些老缅不讲规矩,居然直接绑人,一看就是不想付翡翠,最后是死是活都说不好。
这些小军阀什么都缺,缺粮食、缺生活物资、缺医少药,恰恰不缺翡翠,何必那么小气呢?
一个医术高明,内外科都能搞定的医生,正是老缅军阀急需要的人才。
别人缺人才就高价去招揽,老缅的作风就是比较简单粗暴,抢人。
把医生抢来了,想离开就由不得他,聪明点乖乖在他们的地盘上好好给人看病,不老实就是一枪子,随便找个野地埋了就是。
这可把岩金切给害惨了,他在瑞丽有家有业,这次寨子里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允哈寨和附近几个寨子之所以存在两百多年了,靠的就是团结,否则在这个边境地带早被人给撕碎了。所以对待叛徒的惩罚也是很重的。
岩金切看了眼旁边的阿苦,一脚踢了过去,故意大声说道:
“你们怎么回事?我只是让你们请陈大夫给军长去瞧病,是让你们,请~~你们TMD怎么绑人?”
阿苦也缩着个脑袋,事实上他也是反对绑人的。
他经常往来瑞丽,知道这边人的做事规矩,但他只是一个小兵,上面的人不听他的。
某些人在山沟里做习惯了山大王,什么规矩,什么王法在他们眼里通通是个屁。
天王老子第一,别人都是第二。
阿苦双手合十,对着陈夏不断解释道:
“陈大夫,这次真不怨岩金切和我,我们是想让你帮忙给我们军长瞧个病,到时还要支付给你翡翠,可是他们不听我们呀。”
陈夏相当不爽:“请大夫,有你们这样半夜拿着枪请大夫的?打120还要收费呢,你们这是绑架罪,根据《刑法》规定,绑架罪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等着坐牢吧。”
“哈哈哈哈”,
卡车上其他老缅都笑了起来,“我们这里是缅店,不是你们国家,你说的刑法管不到我们。在这里,我们就是法,枪就是法。”
陈夏瞧瞧那黑洞洞的枪口,心想让你们先开心着,看老子不把你们的翡翠搞光,也难为我非法出境一趟,到时一定要连本带利收回来。
大卡车就这样摇摇晃晃行驶在缅店的破泥路上,整整开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开到了一个军营里。
陈夏是被推下大卡车的,吓得岩金切和阿苦两个人赶紧跑过来当人肉垫子,就听到“啊呀”一声,三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车上几个武装分子反而哈哈大笑,好像看小丑一样。
陈夏一边坐地上爬起来,一边对着岩金切和阿苦低声说着:“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要是不帮我逃出去,我跟你们没完。”
岩金切和阿苦都要哭出来了,“不管我们的事情呀,陈大夫我们也是小啰啰啊。”
“吵什么吵,还不快走,再吵打死你们!”
陈夏被几个持枪的老缅押送着,往山坡上一座小别墅走去,一路上都是戒备森严。
陈夏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地形。
这是一个山谷,四周全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山谷最底部是一座大军营,看样子起码有几千人的规模。几幢小别墅位于半山坡上,刚好面对军营一览无余。
别墅门口站着很多持枪的老缅,看到陈夏一群人走过来后让他们停下检查,搞得气氛很紧张的样子。
第157章 这病不治也得治
几个押送的老缅和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在交谈着什么,陈夏一句也听不懂,就瞪着眼睛看向阿苦。
阿苦赶紧介绍道:
“那个戴眼镜的就是我们参谋长,这次请陈大夫来,主要是我们军长有请,具体什么病情我也不清楚。陈大夫,你们华国人经常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忍一忍,到时我会向军长求情,一定让你安全返回瑞丽。”
陈夏哼了一声,“你们军长真要这么客气,那就是拿着翡翠来请人,而不是拿着手枪来请人了。”
那个穿着绿军装,大概40多岁的中年眼镜男看了陈夏一眼,便走了过来,表面上文质彬彬的样子,
“请问你就是陈夏陈大夫?你好,我是坎果军参谋长玛拉年。”
陈夏苦笑了一声:“参谋长,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玛拉年看了一下陈夏的双手,吩咐道:“赶紧给陈大夫松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待客一定要真诚。”
陈夏沉默不语,看对面耍什么花招。
玛拉年显然脸皮比较厚,一点也没有羞愧的感觉,还是自认为有风度地笑道:
“陈大夫,是这样的,我听我的下属说你的医术非常高明,我们这里就有一位贵人得病了,非常希望陈大夫能帮忙救治一下,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翡翠美金都小意思。”
陈夏心想:如果治不好,是不是要挨枪子儿?
表面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玛拉参谋长,既然来了就不要客套了,走吧,去看看病人吧。有办法我一定会尽全力,如果真没办法那也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好,看来陈大夫也是个爽快人,那就请吧。”
陈夏跟着玛拉年走进了别墅,岩金切和阿苦则被拦在了外面一脸焦急。
他们尽管不知道军长得了什么病,但知道这个病一定很麻烦,之前已经被绑过来好几个医生了,结果病没治好,翡翠美金都成了浮云,通通拉出去全部被毙后喂狗。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都担心得要死,现在三个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陈夏死了,他们也就无家可归了。
别墅内部装修得很豪华,欧式风格符合暴发户的气质,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是难得一见。
陈夏沿着楼梯走到二楼,推开房门。
房间挺大,拉着窗帘光线不是很明亮,房间内的装饰非常气派,陈夏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看看人家的装修风格,这心也真够大的。
一转头,他就看到有一个50多岁的小老头儿躺在床上,身上已经盖了两床棉被了,看他的样子还是一直在发抖,寒战相当明显。
哟,这人是发烧了?
这就是陈夏的第一印象,往往高烧的人才会表现出如此畏寒,这个小老头明显非常怕冷,缅店这样的热带地区此时温度在30℃以上,这人还盖两床被子一看就不正常。
房间内有一个女人坐在小老头旁边,听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
“又有大夫请来了?”
玛拉年非常恭敬:“是的夫人,大夫已经请来了,是从瑞丽请来的。”
陈夏心里撇撇嘴,拜托,你们是绑来的,绑好不好,不是请。
“大夫怎么称呼?”
陈夏面对女人的时候态度都很好:“我姓陈,是来瑞丽旅游的,夫人想必是请错人了吧。”
“呵呵,错也好,对也罢,关键是治好我先生的病,陈大夫请吧。”
说完,这个女人站了起来,陈夏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这是一个50多岁的老女人,哪怕保养得再好,眼角和脖子上的皱纹出卖了她的年龄。
老女人看到陈夏后显然也很吃惊,看着玛拉年说道:“就这?几岁?”
李全安也是一脸尴尬,“回夫人,大概只有20多岁,但我听手下人说了,这位医生的医术相当了得,在瑞丽有神医之称。”
陈夏相当不爽,居然瞧不起自己?难道我要告诉你们我有金手指?我前世可是副主任医现,虽然是外科的。
他就是受不了激将,一刺激这幼稚病又犯了。
老女人甩了甩手,“算了,反正请了这么多大夫都没用,那就让这位小大夫诊断一下吧。”
陈夏为了保命,不得不低下了头,仔细询问起病史来:“这位贵人是什么情况?”
玛拉年在一旁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军长哥丹威将军,大约9天前无缘无故出现发烧,当时我们的军医以为是普通感冒,打了几天青霉素,也吃过阿苦买来的诺氟沙星,都不见效。
后来这病越来越奇怪,有时候发热得厉害,体温最高达40℃,可过一会儿又冷得要命,就像现在看到的,盖两床被子还是无法缓解,每次都要持续半个小时。”
陈夏问:“有没有其他症状?”
“有的,我们军长经常说头痛,一头痛就呕吐,东西也吃不下,但是没有拉肚子。”
陈夏想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军长一会儿身上发冷,一会儿身上发热,每天都是如此?而且无法用退烧药和青霉素诺氟沙星缓解?”
“对对对,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只要扛过这一阵发烧发冷,后面这些症状就会自动消失,整个人都像没感觉一样,可以正常工作。不过这几天就不行了,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多,整个人都垮了。”
陈夏问道:“我可以给病人检查一下吗?”
玛拉年看向夫人,夫人轻轻点点头。
随后就有人把竹楼里搜出来的所有药品和医疗工具都拿了过来。陈夏找了一只听诊器,一只体温计,一只血压计仔细检查起来。
听诊后发现肺部没问题,血压有点偏高,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面色苍白这些都不能判断病情,唯一的新发现就是触诊的时候肝脾都肿大了。
这是什么病呢?
面对病人的时候他还是很认真的,脑子里一直从内科书想到外科书,把可能的几种疾病都过滤了一遍,缩小了可能的范围。
那个老女人和玛拉年则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就想想瞧瞧这位瑞丽神医有没有什么真本事。
第158章 忽冷忽热疟疾病
陈夏在苦苦思索,毕竟他前世是外科医生,对于内科方面的疾病就不是很专业,还需要仔细辨别。
首先普通感冒可以排除,病程都9天了,什么感冒也好了。
另外肺炎也可以排除,患者没有咳嗽咳痰,而且肺部听诊没有啰音。
从畏寒发热的角度来讲,败血症不能排除,败血症也会引起肝脾肿大,可是已经用过多日的青霉素丝毫不能缓解,所以这个诊断只能待定。
那么会不会是伤寒呢?伤寒也有发热,也有肝脾肿大、呕吐、可是伤寒一般都有腹泻,而且全身都会出现一种暗红色的“玫瑰疹”,这小老头身上检查了一遍也没有。
陈夏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病史,觉得应该在“一会冷一会热,能自我缓解”这个描述上去判断,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房间里的蚊子在不停地叮咬他,让他烦不胜烦地不断拍打。
突然,陈夏灵光一现,想起了在越州四院传染病房里,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见过的一例疟疾,不正是这样临床表现嘛?
疟疾是一种经按蚊叮咬或输入带疟原虫者的血液,从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虫媒传染病。
这个病病主要表现为周期性规律发作,全身发冷、发热、多汗。长期多次发作后,可引起贫血和脾肿大。
如果是在医院里诊断并不难,只要在血片上找疟原虫就行了。
治疗也不难,陈夏的空间医院里就有专门针对疟疾的特效药,青蒿琥酯、甲氟喹、氯喹、伯氨喹啉等都有。
尽管后世在国内已经很少有疟疾的发生,但每年总会有一些输入性病例出现,所以一般的大型医院都有战略储备药物。
现在麻烦的是陈夏对于疟疾的了解不是太多,无法判断到底是间日疟、三日疟、恶性疟还是卵圆疟?
这些稀奇古怪的分型直接影响到药物的使用和治疗效果,可现在又没办法跟国内联系请求技术支援。
头痛。
军长夫人杜恩琴和玛拉年看到陈夏的表情,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表现得轻松、一会儿又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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