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啊！
任何事情不走到那一步，谁也看不透其中的原委。
……
晚上九点二十分。
孙明到了柳家。
和往常一样，孙旺盛已经在二楼侧房等着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针灸以及用药，孙旺盛的气色和以前比起来，判若两人。
如果不熟悉孙旺盛的人见了，绝对不会将这个红光满面的老人，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联系在一起。
“来了啊，喝了点酒？”
孙旺盛的鼻子很灵敏，尽管孙明喝酒很少，但也给嗅了出来。
孙明也没否认，“被一个有点意思的家伙叫过去，喝了两瓶啤酒。孙老先生放心，这点酒影响不到我给你治病。而且今天就是最后一次针灸了，以后你只要按时服药的话，起码保证孙老三五年不会发病！”
“最后一次针灸？这就好了？”孙旺盛微微哑然，脸上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孙明好笑道：“难不成孙老希望我给你治病几个月不成？真要是这样，孙老先生不会质疑我是庸医啊？”
“是不是庸医，我心里能没数。行了，来给我针灸吧。早点结束也好，也免得有心人记挂着。”孙旺盛似是而非道。
孙明也懒得去揣摩孙旺盛这话里的意思，开始排针。
一根根银针扎下去，就得等候一个小时才能取针。
孙旺盛随意的问道：“对了，你说一个有意思的家伙请你喝酒，谁啊？我认不认识！”
“张扬飞，孙老应该听说过。”孙明回话道。
孙旺盛点点头，“张启道的孙子，那能没听过。说起来他现在对孙家怕是有不少的怨言呢。”
何止是怨言，简直是怨恨到极点了。
更多的，孙明也不会多提，孙旺盛也懒得多问。倒是比较关心另外的一个问题。
“对了，我收到消息说你成为天子集团总经理了，真的假的？”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孙明实话回道：“真的，天子集团董事长江戾亲自邀请，我想了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位置倒是不错，但总经理始终是帮人打工的，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孙旺盛道。
孙明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的话。
大概，也就孙旺盛这位置，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数千亿体量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这样的位置，对于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
而孙旺盛，就一句话，打工的！
当真是豪横啊！
但孙明更加清楚，孙旺盛确实有这资格。
别说天子集团这样的公司，在孙旺盛就是小打小闹。
就算是国内真正富可敌国的那几个人，在孙旺盛面前，照样一句话能被吓的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息一口。
前二号国柱爷，岂是说说而已。
“孙老先生当然看不上，可对我来说，已经是梦寐以求的职务了。”孙明开口道。
这话虽然玩笑，但对比身份，也差不多。
“有没有想过，做天子集团真正的主人。”
然而，孙旺盛似乎非得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可。
这一番话问出来，孙明也是怔住了。
如今的天子集团，无论是孙启诚，还是江戾都不能做到真正的掌控。
他，根本没可能啊！
但他能看出孙旺盛不是在玩笑。
难道说，孙旺盛看出了他的身份？
第443章 两位副总
“怎么，不会给吓到了吧？”孙旺盛眯眼笑问道。
孙明并未回答，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吓到倒是不会。
做天子集团真正主人，虽然诱人，但还不至于让他失态。
不过说，这样一番话从很多人嘴里说出来都是一个笑话。
天子集团的主人，岂是说给谁就给谁的。
但独独孙旺盛敢说，就不是玩笑。
“孙老先生，你就别和我玩笑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给你取针吧。”孙明笑笑岔开话题，然后就给孙旺盛开始取下银针。
经过他这一番的治疗，孙旺盛的心衰症状基本彻底化解，而他想要从孙旺盛嘴里知道的东西，也大致都知道了。
当然，更加进一步的东西，孙明也没敢问。
孙旺盛堂堂前二号国柱爷，可以不客气的说，已经是活成了人精。
真要是问的太透彻了，就怕他的目的顷刻就能给孙旺盛窥破。
这次针灸之后，孙明必须保证尽量少和孙旺盛接触！
倒是，孙旺盛却是没玩笑的意思，却又是补充道：“我刚才说的可不是玩笑话，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最多半年，让你成为天子集团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的主宰权！”
然而，于孙明而言，孙旺盛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担心孙旺盛是不是已经窥破了他的真实身份。
不是亲孙子，孙旺盛凭什么待他这么好。
但到底孙旺盛是不是知晓了，孙明不确定，也不敢向孙旺盛确定，只能继续装糊涂下去。
“孙老先生，这还是算了。天子集团的大股东，我可不敢奢望！”
孙旺盛也没强迫，随口道：“这就随你了。如果什么时候你想了，给老头子说一声便是。”
“也算是，老头子给你的诊金！”
拿一个天子集团作为诊金，大抵也就孙旺盛有这手笔了。
没一会儿，孙明便离开了。
柳市龙走了进来，看着恋恋不舍的孙旺盛，呵呵然道：“既然舍不得，那为什么不直接挑明你和他的关系。以你孙旺盛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连自己的亲孙子也保护不了吧。再说了，孙明自己也不简单。证实了他孙家五公子的身份，他未必就做不好这位五公子！”
孙旺盛收回目光，自嘲而笑，“如果他平庸一点，让他回归孙家我反而不担心。只要我和道乡交代两句，道乡不会为难。问题在于，我这孙子不是凡类啊！”
医术独步这一点就不说了。
就单单凭借江戾能直接让孙明做天子集团总经理，委以重任这一点，其实就足以侧证孙明的不简单。
更何况，孙旺盛封锁了消息，上京其他人难以在西南查出孙明这些年的情况。但孙旺盛一清二楚！
如何在南监得到付文旭器重，出狱后又如何做天九门公子，在西南如何败退江戾。
这些，孙旺盛调查的清清楚楚。
越是清楚，便越是明白他这亲孙子多厉害。
没有显赫背景尚且能搅动风云，一旦有了孙家五公子的身份之后，就怕真是那遇水之龙！
但。
有很多人不希望孙五公子是一条真龙。
一旦他回归孙家，将意味着他会拥有太多的强敌。
其中，甚至包括亲叔叔和堂哥！
孙旺盛纠结的地方，也在这里。
是该想办法送孙明远离上京，平凡度过这辈子，还是让他认祖归宗，去争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其实你没什么好纠结的，据说，北方的人也去了一趟江州。”柳市龙忽然道。
霎那，孙旺盛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
柳市龙这番话，豁然开朗啊！
……
次日。
孙明来到天子大厦。
如今，他的身份是天子集团总经理，要负责的事情也是天子集团的经营。
“孙总，你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进入办公室后，助理王黎雯跟随着进来。
这位是朱江的助理，孙明大概了解后，和朱江没什么特殊关系，也就留了下来。就当做是留给朱江的眼睛。
尽管江戾面子上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但孙明始终是外人，江戾怎么可能真的对他深信不疑。
留点眼睛在身边，也能让江戾放心一些。
“喝茶吧。随便将最近集团公司一亿以上的生意报表都拿过来。”孙明淡笑道。
“好的，孙总！”
王黎雯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将他要的文件全部送来。
但孙明有些头大，足足两摞这么多。
真的是天子集团啊，过亿的生意数百桩。
“行了，你先先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
孙明吩咐一声，就开始盯看这些报表。
公司的经营情况，旁人交代的都是听见的。唯有数据，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既然做了这总经理，对天子集团的经营情况，孙明必须要做到清楚。
估计啊，就过目这些报表，今天就差不多了。
咚咚！
上午十点，孙明眼睛都快看花了，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
孙明抬起头，舒展了下懒腰。
办公室外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另外一个比较年轻，年纪在二十五六的样子。
“张总，秦总，二位一起来找我，不会是约在一起的吧？”孙明调侃道。
这二位便是公司的那两位副总，昨天孙明都见过了。用江戾的话说，都是孙启诚的人！
年长的叫张百章，公司老人了，副总的位置上待了十年。
而年轻的叫秦峰，刚刚接任副总位置不久。
说起秦峰，就很有意思了。
上京大阀门里面有一个粗略的排名。
孙家第一，江家第二，锦家第三……
其中，还有一个大概实力在第五名次的秦家。
秦峰，便是秦家这一辈里面，最优秀的晚辈。
不过这些年秦峰都在国外留学，也就前不久才回来。
本来秦峰的路子，秦家肯定是有所安排，要不进入家族企业发展商业，要不就是进入衙门，家族铺路。
但，秦峰却是来了天子集团成为副总。
说真的，天子集团副总位置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但对秦峰这样的身份来说，却应该是看不上才对。
纯属于浪费时间。
偏偏，秦峰就来坐这位置了。
第444章 六十亿空缺
江戾最在意的人不是公司老资历的张百章，而是秦峰！
秦峰本事如何不论，最重要的是，他代表的秦家。
秦峰以孙启诚的人这一层身份进入天子集团，很能让外界猜测，这是不是秦家表明的一层态度。
秦家，已经和孙家联手了？
当然，对孙明来说，倒是不在意这些。
他答应江戾做天子集团的总经理，便只需要做好本分即可。上京门阀间阴谋诡计的事情，与他何干？
“孙总说的还真没错，我和张副总啊，还真是约在一起过来找你的。”
此时，秦峰已经坐在了孙明的对面，笑眯眯道。
孙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有事？”
“大事！”
张百章直接将几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面，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孙总，本来你这才上任第二天，这些事情不该找你。但既然你是总经理，不找你也不行。看你，想想办法？”
孙明眉头皱了皱，随即疑惑的将文件拿起来，开始阅览。
几分钟后，他便抬起了头，失笑道：“我们集团就艰难到这地步了？”
这些文件，是汇总出来这个月的公司需要的开销，以及公司的现金储存。
加上欠下上京各大银行的一千三百亿利息，需要下发天子集团名下三万余员工的工资，加上一些亏损开销。这个月公司总财务那边需要支出至少一百二十亿。
只是，公司现在的现金总共不到六十亿，相差了一半。
距离这笔钱全部支出出去，只剩下五天时间了。
五天啊，他那里变出这六十亿出来？
尽管孙明心里不是没数，江戾扔给他的就是一个烂摊子，但也没想到，竟然烂到这一步啊。
有这么一刹时间，孙明都后悔了。
“朱总在几个月前将公司的现金全部投入西南那边会所、KTV、酒吧等等产业，更是从十五家银行，借贷了一千三百亿出来，已经将天子集团的底子给耗空！”
张百章带着戏虐道：“现在啊，我们天子集团是真的一点钱拿不出来了！”
秦峰也跟着帮腔，“孙总，你是公司总经理，这笔钱也只能你想办法了。要不，咱们将天子集团名下的公司，卖出几个出去，或许可以缓两个月？”
话是这么说，但无论张百章还是秦峰的口气，都像是看热闹的模样，二人的面色上，可看不到半点的焦急之处。
刚刚上任就卖旗下子公司，而且仓促卖掉的话，必然是贱卖。
真要是这么做了，孙明这总经理，在公司立马就能名誉扫地。
他算是明白了，张百章和秦峰，就是来给他找麻烦的。
“二位集思广益一下，可有其他的办法？”孙明也没在意，心平气和的问道。
见状，秦峰高看了孙明一眼，一般人遇上这情况，怕早就慌乱了。
六十亿的缺口，绝非小数目。
然而，孙明还能保持不骄不躁。
看来江戾找的这人，还是有点靠谱的。
但，对于秦峰的立场而言，却是希望孙明一点不靠谱，最好就是一外强中干个的货色才是。
“办法有啊，我们天子集团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西南那边的产业投入资金太多。而且这两个月的数据表明，那边的产业全都处于不盈利状态。依我看，只要我能能壮士断腕，将那边的产业全部给低价卖掉的话，收拢的资金就足以让天子集团度过难关。”
张百章故作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秦副总这办法好！”
而孙明唯有冷笑。
天子集团资金链断裂什么原因，他一清二楚。
就是江戾南下和他争锋所致。
如果不是最后孙明留手，就江戾投入西南的产业别说不盈利，现在怕是都给天九门吞的干干净净了。
而现在想要贱卖，也只是想想而已。
整个西南，就算是天九门也没这实力一口气将江戾投放在西南的产业全部买下来。
更何况，天九门为什么要买？
自己的地盘上，真要是想要，强行吞并不更好？
秦峰的这个办法，看起来是那么回事，有理有据的样子。
实际上就是在扯犊子而已。
亦或者，就是说出来逗他孙明玩。
亏张百章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这是好主意。
“孙总，你意下如何？”然而，秦峰却像是当真不明白西南产业根本卖不掉一样，一脸认真的问及道。
“既然秦总和张总都觉得这办法好，那就麻烦二位操劳一下，去将这些产业给卖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