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陈子昂问道。
“直辖市津门。”关馨馨说道。
陈子昂松了口气：“那还好，不远不远，很近。”
“回来给彤彤铺好路，攒点资历，她再去津门，我去青泥洼，继续给她铺路。”关馨馨说道。
“晚上我早点过去。”陈子昂坚定道。
……
回到幽州，陈子昂跟关馨馨和关天羽分开，午饭都来不及吃，直接前往北体。
到北体的时候，录制还没启动，工作人员正在布置舞台。
陈子昂还没坐热椅子，李隆基导演就跑过来找他。
《笑傲江湖》已经开始拍外景了。
内景年后启动拍摄。
陈子昂是编剧，又是主角，但在李隆基看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拍戏上面，不停地搞综艺节目。
这让李隆基很恼火，一上来就兴师问罪：“你怎么到处跑，找你都找不到？”
陈子昂有些歉意：“李导，我有很多员工要养啊，是比较忙了点。”
李隆基连忙说道：“你既然这么忙，那咱和平解决掉主角合约，我们给你补偿，怎么样？”
李隆基觉得，陈子昂就跟龙套一样，可以随时替换掉。
陈子昂无语，都到现在了，李隆基还嫌弃他。
眼见陈子昂不说话，怕陈子昂又要鱼死网破，李隆基又连忙说道：“剧本台词我让演员原班不动地使用，绝对不允许他们改动，你放心。”
陈子昂瞥了李隆基一眼：“再提这事，就没法好好合作了。”
李隆基胸口发闷，大爷的，每次跟陈子昂碰头就吵架，这是他这辈子执导以来，最窝火和憋屈的一次。
制片方都没陈子昂这么牛啊。
合约啊合约，能把人后路掐死。
“行，不提了。”李隆基打住，然后又问道：“放假了，有去哪里跑片场吗？”
陈子昂有些不好意思，上课期间，他说上课忙，没时间跑片酬混点经验。
放假了，也没去跑。
他其实那是哄李隆基的。
李隆基很看重这部电视剧。
“跑了，横店那边跑过。”陈子昂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其实是邀请《超跑》成员那时他跑过，但就在影视城外，片场他压根就没进去过，更没什么角色。
“哪个片场的？”李隆基追问。
陈子昂不高兴了：“李导，你管得也太宽了。”
李隆基差点又被气死：“糊弄我的是不？”
陈子昂也是又气又好笑：“你要是专门跑来跟我吵架的，现在吵完了，请回吧，我要录制节目。”
李隆基觉得这一辈子的气，全是在这一年生的。
陈子昂这个小祖宗，比影帝还大牌，比制片方还牛。
天水影视当初是脑袋被门夹了吧，才同意跟陈子昂签那份协议。
李隆基怒火又转向天水影视，骂道：“这个水货公司，神经病啊。”
眼见陈子昂瞪起眼睛，李隆基想吐血，忙说道：“我没说你，也没说你的公司，我是说天水。特么的，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有病，跟你签这种协议？”
陈子昂哈哈笑道：“他们有没有病我不知道，反正我没病。”
李隆基是不知道当初的具体过程，所以对天水影视意见很大。
这么好的小说和故事，买断就买断了，居然肯和陈子昂签这种协议。
天水影视这一年也想吐血，在回想，这个买断是赚了还是亏了？
“李导，消消气，我不是给你正式试过镜了嘛，你怎么对我还这么没信心？”陈子昂安抚李隆基。
这个小老头，对艺术追求很执着。
他是大导演，再有一两部大火的电视剧，就能晋升国内大师级导演。
电视剧大导演，国内有好些个，但大师级导演，也就两三个。
“试镜就跟考试一样，我们演员演戏，不是高考。一场考试考好，不代表自己平时的水平。我们只相信资历，相信自己看到的作品。”李隆基气消了一些。
他也是太看重这部戏了。
这部戏火了，或许他就能跟那两三个大师级导演相提并论，再也不用“聆听”他们的教诲。
第494章 温暖的港湾
想起那两三个大师级导演，李隆基就很不爽。
一个个都牛气冲天，平时难得碰面，碰到总要被对方指手画脚一番。
但没办法，人家有资历，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有底气。
体制内最看重资历，并不是说体制外就不看重。
相反，体制外，重要角色职位，更要看资历。
“李导，要对你的演员有信心，这样才能心平气和，把戏拍好。”陈子昂劝李隆基消消气。
李隆基就想喷他，你又不是我选的演员，我有个屁的信心啊。
一个作品都没有，叫人怎么能放心？
不过，李隆基忍了，叹道：“本来想借这部电视剧，雄起一把，落到你手上……不说了，拍戏的时候，我可不对你客气，我在片场的火爆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子昂笑道：“李导，放心好了，只要你不针对我，认可了角色定位，我会努力表现好。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相信凭借这部电视剧，你一定会让别人看到你再次名扬天下，说你慧眼识珠，挖掘出了我这个天才。但搞砸了，你也可以解释原因，是合同限制……”
“呸！”李隆基打断陈子昂的话：“你别乌鸦嘴，还没开拍，就瞎说什么丧气的话？”
“好好好，不说。”陈子昂举手：“李导，我得忙了，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啥，我不是说了明天我才有空的吗。有事快点说，我要去忙。”
李隆基吹胡子瞪眼：“你小子放我几次鸽子了？我不跑来，项目进度就被你拖慢了，损失多大你知不知道，剧组现在已经开始烧钱。”
“行吧，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今晚跟女朋友有约会，要早点开工，把节目录制完，然后好去赴约。”陈子昂投降。
“一个小时？”李隆基瞪起眼睛：“你打发叫花子呢？”
陈子昂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跟李隆基犯冲，待一块老吵架。
“拜托，有事赶紧说，都吵了半个小时了。”陈子昂忍着，不跟这个小老头一般见识。
李隆基这才有些尴尬说道：“那什么，我们再过一下剧本吧。”
陈子昂就想把这个小老头轰走：“你有完没完，净想改我的剧本？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就是喜欢改编剧的剧本！你混到现在，为什么不是大师级导演，只是顶了个‘大’字？就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你觉得你能专业得过专业编剧？哪个编剧喜欢跟你合作？不会讲故事就不要乱讲，把导演工作做好就行，角色定位，人物性格，剧情走向，你多尊重编剧和原创的意见。我跟你讲，你这个自以为是，要是去写网络小说，分分钟能扑街到姥姥家……”
陈子昂一顿喷，反正跟这个小老头吵多了，早就不客气。
对方喷他也从来没客气过，一老一少这几个月已经吵过不知道多少次。
李隆基想拍好这部电视剧，陈子昂也想。
这可是金大侠第一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炮打红，将来再改编另外的几部小说就容易多了。
第一部是积累粉丝和口碑。
拍烂了，剩下那几部再拍，困难重重，小说读者排斥了怎么办？
“能不能别这么激动？”李隆基老脸一红，陈子昂戳中他的软肋了。
说的都是事实。
不过……
“你又不是专业编剧，我质疑也是情有可原嘛。”李隆基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你看我的剧本专业不？”陈子昂气道：“你是对我有成见，才生出这么多屁事。你能不能别以有色眼光看人？”
得了，一老一少又吵了起来。
结果一吵又是半个小时，然后陈子昂拂袖走人。
李隆基呆立半天，然后幡然醒悟。
玛德，这次是真的跑来跟陈子昂吵架来的。
啥事也没干成。
他认真想想，自己还真是因为对陈子昂的资历不自信，才产生成见，然后很多方面都对陈子昂不信任导致的。
冷静想了想，李隆基叹气，算了，没有陈子昂，李秋婷也请不来。
世上本没有完美的事，就将着吧。
李隆基最后走了，继续回去努力。
陈子昂带着一肚子气，开始走查录制前准备。
好在录制了好几期，团队越来越娴熟，彻底走上正轨，没当初的手忙脚乱了。
不过也还是录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录完。
这次还算早的了。
宣布完名次，陈子昂赶紧跑路。
前世好几季的《我是歌手》节目，导演每期都能把歌手和主持人整蛊得不要不要的。
陈子昂这里才几期？
套路还多着呢。
歌手们来这个舞台，感触最大的不是别的，而是宣布名次环节。
不紧张的，都能被陈子昂整得紧张起来。
这家伙，太能制造气氛。
每个歌手都夸，然后让歌手认为自己很厉害，表现很好，那名次应该也会非常好，心里升起了希望。
但结果，然并卵。
谁也不知道陈子昂的下一个套路是什么。
两期出来，网友评论，《我是歌手》的主角，不是歌手们，也不是音乐串讲人，更不是那些给歌手当陪衬的主持人，而是宣布名次的陈子昂。
歌手们在名次宣布完毕后，又一如既往堵陈子昂。
不让他赔偿点损失，大家心里过不去。
快过年了，陈子昂让节目组年前再录一期的时候，给歌手和主持人们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这些他都不去参与，交给团队，然后抓紧时间去关馨馨那里。
等他抵达的时候，都快凌晨十二点了。
“抱歉，还是没能赶早。”陈子昂停好车，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房子的时候，看到关馨馨正坐在客厅里看资料文件。
她穿着粉色的睡袍，自己在家加班。
“没事，今天回来，补了个觉，现在还很精神，不想睡。”关馨馨收起资料文件，然后起身，给陈子昂打水喝。
晚上她习惯不喝茶，也不给陈子昂和关天羽喝茶。
陈子昂脱完鞋进来，关馨馨就打好了水。
“我去给你放水，泡个澡。”陈子昂喝水的时候，关馨馨下楼去。
陈子昂的专属房间里，有浴室，里面有泡澡池。
第495章 我曾遇良人，予我三生泪
奔波忙碌了一整天，陈子昂泡完澡出来，不说神清气爽，至少疲劳缓解了很多，一身轻松。
关馨馨在酒吧厅里，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翻阅文件。
她左手边，有一个高脚杯子，杯子里盛着半杯红酒。
“怎么又喝酒了？”陈子昂穿着睡袍，擦着头发，来到关馨馨身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今晚别喝了，这半杯我帮你喝。”
关馨馨不说话，低头看文件，时不时在上面批阅。
陈子昂喝了两口，坐下来。
他懂规矩，也不看那些文件，而是翻起关馨馨比较私人的记事本。
“我曾遇良人，予我三生泪。”
陈子昂翻记事本，不轻易间翻到其中一页，看到上面书写这十个字。
文科学霸女生，都有一颗文艺的心。
再位高权重，再气场强大，再气质出众，关馨馨也是个女人，藏着一颗少女的心。
哄这种女人，豪宅豪车一点用都没有。
反倒一首诗，就能让那晚关馨馨很火热，前所未有的主动。
要不是那晚，见识关馨馨在那些大老爷面前的气场，陈子昂对关馨馨肯定开始老实，不敢再乱说话。
“你想睡了吗？”关馨馨忽然抬头，声音很温和。
陈子昂喝了口红酒，不知道关馨馨的具体意思：“等我再喝两口，再给我点时间，我就知道了。”
“那等你。”关馨馨低头，继续批阅文件。
趁关馨馨认真工作，陈子昂肆无忌惮打量着她。
哎，越看越吸引人，不管她穿什么衣服，身上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在人间，风景绝美，女子香艳。”陈子昂忍不住脱口而出，他酒劲还没上来，没喝多少，但感叹造物神奇。
“我马上批阅完了。”关馨馨说道，虽然很端庄认真，但看在陈子昂眼里却是媚眼如丝，面若桃花。
陈子昂忽然想到西游，对关馨馨问道：“姐，你看过西游的吧。”
“嗯。”关馨馨头也不抬。
陈子昂惋惜道：“我忽然想起里面的那师徒四人，一匹白马，在夕阳之中渐行渐远。身后是万丈红尘，身前是无尽的远方。他们舍弃了太多。沙僧舍弃了荣耀，八戒舍弃了食与色，孙悟空舍弃了好胜心，唐僧舍弃了七情六欲。”
关馨馨抬头，暖色的灯光下，她容颜娇艳，宛若一朵鲜花，赏心悦目。
“知道现在的幸福了？”她俏脸上绽放笑容，让整个厅子都亮了起来似地。
陈子昂认真点头，但又心有魔障，说道：“幸福，也带着罪。不知道哪扇门是正确的。”
关馨馨放下笔，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门，一直都在那里，走不出去的，始终是我们自己。生为万物，情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轮回不息的原因。我们从中参悟的爱，最终能成为永恒，代代相传。爱一个人，与爱众生，没有分别。”
陈子昂突然好奇问道：“姐，你以前爱过吗？”
关馨馨身体停滞了一下，说道：“以前……没有，或者说，还没来得及爱，就走上了这条路。我知道有人要去云游四海，有人要青灯相伴，有人要结婚生子……但我的人生就是舍弃自我，为关家，为关彤彤，为国为民。”
陈子昂帮关馨馨把资料文件放入公文包：“辛苦了！”
“现在还挺好的。”关馨馨没阻止陈子昂帮忙，干脆都让陈子昂做，她拿起酒杯，把里面最后一两口喝掉。
“依旧还很残缺。”陈子昂迟疑了一下，说道。
关馨馨看了陈子昂一眼：“我懂得知足。”
陈子昂弱弱说道：“姐，心里不要装着恨。”
关馨馨拿着酒杯，想过去倒酒，陈子昂拦住。
“我只是拿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自由，比如为自己活，为天羽。”关馨馨没坚持继续倒酒，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