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从昨天起说了有十遍了。”摄影大哥受不了地坐在床边,掏了根烟点燃。
“我还没说完,”沈彻凳子跷回来,带劲地转过身,“我这两天把那四部片子都撸完了,我觉得我兄弟拿新人奖胜算很大。”
“你那表情哪里才止胜算很大啊”摄影大哥抽着烟,翻着女优写真摇头,“新人奖根本就是秦修囊中之物好吗。”
“你也这么觉得”
一包空烟盒扔过来:“我是在说你心里的想法”
沈彻第二天有一场吊威亚的戏,新来的武术助理没啥经验,拉威亚拉得跟放蹦极似的,他闭着眼睛头晕脑胀地在下降的途中挥剑乱舞,这个镜头拍了七次才过关,最后的成品依然十分之猥琐。
他找导演想重拍一条,导演摇摇头:“没关系,这个镜头本来就是你挥剑将官兵们的衣服划得只剩内裤,表情猥琐一点不要紧。”
沈彻心里吐槽,又不是划美女的衣服,划大老爷们的衣服我值得猥琐吗
他所饰演的少侠杜飞从听风阁杀手长风那里习得了天罡剑法第十七层心法最高十八层兵不血刃。实际效果就是把敌人的衣服划得只剩底裤。来一对他划一双,来一排他划一群,所到之处无不是遍地卷布条,就连盔甲也能刨成卷卷。这么几天拍下来,沈彻每天都要面对一群裤衩男,裤衩男还不是最狠的,有一幕的剧情里他交战的对手是一名东洋武士,结果可想而知。
沈彻拍完那一条都有心理阴影了,问导演:“丁字裤会不会太不和谐了啊”
导演让他放心大胆地划。
沈彻拍完当天的剧情,剧务发来第二天的通知,沈彻翻了翻第二天要拍的剧本,一看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明天要拍的条目是少侠大战五百东洋壮士。
晚饭正吃得味同嚼蜡,手机忽然叫起来:“校花来电校花来电”沈彻惊喜异常,把饭盒塞给一名群众演员大叔,跑到一旁接电话。
“沈彻,我快到北门了。”
沈彻听了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等等,你快到北门了影城北门”手机那头传来秦修问路的声音,还有个路人在那边惊叫:“bw战斧”
“你自己开车来的”沈彻下巴都要惊掉了。不探班时连个电话都懒得打,一探班就是“我快到北门了”,这行动力太特么雷厉风行了吧。
“我给你带了吃的,猜猜是什么”秦修又发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
“红烧肉”边说边马不停蹄往北门赶。
“你重得像头猪,我都要拖不动了,红烧肉免谈。”
沈彻郁闷地看一眼手机,心说我这都是ce,跟猪能比吗又猜:“芹菜炒肉丝”
“我闻不了那味儿。”
“那是什么啊给点提示呗。”虽然不是红烧肉也没有芹菜,但是一想到秦修还专程给他带晚饭,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我以前给你买过的,不是应该印象深刻才对吗”
沈彻恍然大悟,一弹响指:“哈哈金枪鱼披萨”
“再猜。”
这都不是“你还给我买过什么吃的啊,”沈彻郁闷了半天,心中一沉,“不会是”
秦修抵达影城北门,关闭发动机,从夹克的兜里掏出真知棒,对着蓝牙耳机口吻愉悦地道:“巧克力味的”
沈彻老远就望见大门外高挑惹眼的身影,秦修靠着海魂重机,白色大翻领机车夹克,久违的深vt恤,窄瘦的黑色长裤和高帮靴,戴着黑框镜还是遮不住一身的妖气和杀气,手里却转着一只真知棒,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又帅又q。
沈彻心里喜滋滋的,算了,看在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的份上,就不计较你的真知棒了。
秦修来探班居然只带了一只棒棒糖,连钱都没带,沈彻只好请客,不过他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进不了馆子,两人只能凑合着吃路边摊。
秦修在后面看着小麦卷帮他挑吃的,一会儿说这家不干净,一会儿嫌那家太辣了,肉串鱿鱼什么的还用鼻子凑上去闻,也难怪这一路的店家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秦修从后面瞅着他,脑袋上再挂两片耳朵,活生生就是只大狗。
沈彻一个劲嘱咐卖家:“少放辣椒啊啊,够了够了”
秦修从含着棒棒糖的沈彻手里接过一碗麻辣烫:“我的胃没那么娇气。”
沈彻想说什么,结果一张嘴那只棒棒糖就噗通掉进秦修的纸碗里。
完了,喵星人得恶心死了,沈彻连忙把碗拿过来:“这碗我吃,我再帮你买一碗”
秦修面无表情地把纸碗拿回来:“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口水。”
沈彻傻眼。这人一定不是秦修,一定不是秦修
两个人边吃边在影城里逛着,上次来逛是白天,这会儿是夜里。入夜了电影城依然灯火辉煌,这边是热闹的百乐门,舞厅里传出一曲天涯歌女,有轨电车叮铃铃地穿行在霓虹灯下,那边是同样高朋满座的茶楼,天仙配婉转的曲调换来声声喝彩,马车吱呀吱呀碾过石板路。
两个人坐在百乐门对面的长椅上,沈彻拿手机随手拍了几张夜景,打算放在微博上,边拍边道:“你有没有觉得走在影城里就特别容易入戏,要是以后有机会咱俩拍一部民国片就好了,你演戏子”
秦修嗤之以鼻:“我演戏子,你演公子你想得倒好。”
“我没说演公子,我没公子那气质这我知道,”沈彻笑着耸肩,“我是说你演戏子,我演个年轻军官啥的”
秦修睨着想入非非的小麦卷,这还得了,这都要演军阀了,公子你是还看不上是吧。他板着脸问:“然后呢”
沈彻仰头靠在椅背上,开始瞎想连篇:“最开始我们认识时,你是京城里有名的花旦,风华绝代,而我只是个落魄的外乡人,被你的贵妃醉酒吸引,天天蹲在戏班外守着想见你一面。有一次我溜进戏院,被两个看门人轰出来,撞到某个富家少爷的车上,富家少爷的保镖眼看着要对我动手,这时你下了车,出面救了我,我就在那一刻对你一见钟情”
秦修一脸吞大便的表情:“我是被那富家少爷包养的”
“不能叫包养吧,”沈彻想了想,说,“只能说那少爷很仰慕你,毕竟风华绝代嘛。”
秦修听着那个“风华绝代”,一脸扭曲。
沈彻继续道:“因为你风华绝代”
秦修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张嘴闭嘴就风华绝代,我怎么不觉得那是在夸我
“风华绝代,所以觊觎你的人一直很多,但是你天生一身傲骨,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有一次你被人绑架,我拼了命救你出来,失手将那个绑架你的老爷杀死,你为了救我,不得不求助那个富家少爷。我出狱后暗暗发誓要变强,有朝一日能将你我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参军入伍,六年后我终于成为权倾一方的少帅,第一件事,就是回京城找你”
秦修瞠目结舌,权倾一方,少帅你怎么有脸说得出来“最后呢,我们在一起了吗”
沈彻手撑在椅子上,望着百乐门的霓虹灯,怅然地摇头:“最后我回来了,你却因为染上肺痨,久治不愈英年早逝,我在你的坟前”
话还没说完秦修就一个爆栗敲过来:“你发达了,我就死翘翘了”
沈彻捂着脑门:“我这不是在写剧本吗悲剧才让人记忆深刻”
“你这什么烂剧本你自己看看你这模样,你能演少帅吗你身上到底哪点吸引我,我要为你守身如玉最后还英年早逝”
“我怎么就不能演少帅了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是少帅,我也是一路折腾过来的好吗”沈彻不服气,“一开始我身上是没有哪点吸引你,不过我对你矢志不渝的爱感动了你,你才爱上我的啊”
秦修上下打量据理力争的卷毛青年:“我没看出你矢志不渝在哪儿。我觉得剧本应该这么写,”说着抱臂跷起二郎腿,稍微酝酿了一下,一口气道,“你参军后好不容易爬到师座的位置,结果遇上一场大劫,全军覆没,你临死都在念着我的名字,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我在戏班排戏时打翻了一壶茶。”
沈彻等了半天:“然后呢”
“没了,”秦修无情地一扬眉,“这种结局才让人唏嘘难受。”
沈彻张口结舌:“我死了你就打翻一个杯子啊”
“我肺痨那么多年你还在外面风光,好歹你死了我还流了点血,算是有情有义了。”
沈彻瞅着秦修绝情的冷脸,半晌:“你伤心吗”
秦修瞥他一眼:“我都不知道你死了我要怎么伤心”
忒冷血了啊这
“照片你不是要上传微博吗”秦修看了一眼沈彻的手机。
沈彻带着郁卒的心情开始挑照片发微博,秦修在一旁看了一眼,忽然眯起眼,抬头朝街道那头看去。
没看见人,却看见地上一闪而过的影子。
沈彻见秦修皱眉瞅着小路尽头:“怎么了”
秦修低头示意他的手机:“你看看那几张照片。”
沈彻纳闷地翻出手机照片,看了一会儿就发觉了蹊跷,五张照片里有四张都拍到远处同一个人的身影。戴着帽子和黑框镜的男人,脖子上还吊着一部相机,难道
秦修站起来,手揣进衣兜里:“别回头,让他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萨菲兰德姑娘的手榴弹
台长再渣游戏剁手剁手剁手
下期预告: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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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男一路尾随秦修和沈彻;这期间是偷拍了不少两个人一起的照片,但都没有特别异常的;他正有点泄气,就见目标二人又起身;忙又跟了上去;七拐八拐地跟着两人来到一栋空置的洋房;这房子在onster电影里出现过,这会儿没有剧组在这边扎戏,三层楼的洋房空旷又安静。
这种时候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有鬼,狗仔男带着略兴奋的心情,循着头顶传来的说话声蹑手蹑脚地跟上楼,一直跟进顶楼的大露台。
露台很大,看上去不像偷情胜地,倒很有些鬼影憧憧,男人拿着相机,小心四下打量,然后就听到身后“哐啷”一声,回头一看,露台的门被从外面咔哒一声扣上了。
“喂喂”狗仔男慌了手脚,忙去拍门,“秦修沈彻放我出去啊”
秦修扫一眼频频震动的门扉:“你是哪家的记者”
“放我出去啊,我有恐高症”狗仔男急吼吼地嚷着,奈何门外完全没有响应,只得大喊,“yoku网我是yoku网的记者”
“好,我会把你的地址发给yoku网娱乐频道的主编,让他派人来救你,再见。”
“哎别别别是娱乐早报我是娱乐早报的记者”
秦修神情霎时凝重下来。沈彻刚刚就听秦修说怀疑对方是娱乐早报的记者,竟然还真是。
从洋房出来,听着露台顶正对着他们破口大骂的狗仔男的声音,两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沈彻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自己就快溺毙了:“对了,忘了恭喜你了,入围最佳新人奖”
秦修慢慢走在前面:“现在恭喜太早了,等我拿到再说吧。”
“那四部我都看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沈彻笑道,“不颁给你都没天理。”
“沈彻,你不害怕吗”秦修忽然打断他,回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朝一日曝光,就什么都完了。”
沈彻看着表情严肃的秦修,要说完全不害怕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牵扯的不止他一个人的前途,还有秦修的。可是,要不然要怎样
“低调一点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卷毛青年笑着耸耸肩。
秦修没说什么,从左右衣兜里分别掏出两只真知棒递给沈彻:“太晚了,我明天还要录音,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彻一脸菜色地接过秦修递来的棒棒糖,你到底买了多少真知棒啊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
“开门啊都特么死了吗”被锲而不舍的门铃声搞得不胜其烦的贺兰霸风风火火拉开书房的门,朝楼上爆吼,“沈彻一走连个开门的都没有了都特么挺坐得住啊”
三字经噼噼啪啪飙出来,楼上三扇房门赶紧一叠声儿地都打开了。
欧哲伦揉着惺忪睡眼,一看楼下的贺兰霸:“我靠你都走到客厅了为什么不去开门啊”
“老子这一身裤衩背心鸟窝头怎么见人”贺兰霸朝上面三人扫了一眼,弯腰作势就要投掷拖鞋,“傻愣那儿干嘛还不下来接客”
秦修和欧哲伦身子不约而同震了一下,转眼两人就同时卡在楼梯口,不上不下。
“算了,”凯墨陇双手抚了抚额头两侧的头发,无奈地走上前,“还是我去吧,都是些不成器的”
傅玲见半天没人开门,以为是屋里没人,都要转身走人了,背后的大门忽然又开了。短发女孩回头见到眼前高大英俊的混血男子,怔了一怔:“凯凯大手”她只听沈彻说和秦修住在一起,倒是没想到同居室友中还有凯墨陇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啊,凯导你好,我是傅玲,沈彻的经纪人,”边自我介绍边探头往凯墨陇身后探,“沈彻他现在在吗”
凯墨陇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同样诧异的三人,对傅玲道:“你是他的经纪人,你不知道他去拍戏了吗”
“拍戏”傅玲一愣,“是少侠请留步吗这戏前天就杀青了啊。”
客厅里四人面面相觑。
十分钟后。
“解约”四人异口同声。
沙发上的傅玲点点头:“事情就是这样,我问过他原因,他死活都不肯说,想找他谈,手机也一直关机。”
秦修忽然想到了什么:“违约金大概是多少”
“具体数字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少于五百万。”傅玲回答。
“五百万”欧哲伦张大嘴,左看右看,“越南盾”
贺兰霸手里夹着烟,愤愤地翘着二郎腿:“你们公司也太坑爹了吧,沈彻账户上总共还没一百万,你们这不是逼着他去卖肾吗”
欧哲伦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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