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公看出苏业豪的小心思，立马笑着说：“心别黑，这件我可不能给你，假如喜欢，等我哪天人没了，专门留给你也无妨。”
“那我有得等了，以外公你的身体素质，再活三十年轻轻松松，还年轻着呢。”
拍自家外公的马屁，不算丢人。
苏业豪的语气发自肺腑，惹得老爷子开怀大笑。
紧接着，他再次对外公说：“等哪天我发了大财，哪怕是去拍卖行里买女王的王冠，也要帮你把《女史箴图》换回来，博物馆要面子，可能不对外出售，但是交换藏品有机会成功。”
“没什么必要，当年被人抢走的东西，再花大价钱去买，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汤老爷子小心翼翼，将北宋汝窑天青釉洗放回盒子里，继续告诉说：“玩收藏就像过日子，别人家的总是最好的，比如这件小玩意儿，当初我也拿它当宝贝，睡觉前都专门摸出来看了又看，现在还不是在银行金库里放着，一年到头也不一定来看一次。”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
和真香定律差不多，同属于人生哲理。
即使大英博物馆，真的答应以六百万英镑的价格，将《女史箴图》卖给汤老爷子，最终大概率还是会跟这件汝窑天青釉洗一样。
苏业豪还记得之前老妈替他买印章，这会儿用来传家的四枚印章，估计已经快被老头忘在脑后了。
遗憾这东西，不能圆满才最让人惦念。
竖起大拇指，苏业豪赞叹说：“不愧是外公，这种见识很有水平，提到当初被抢走的文物，我觉得圆明园的喷泉兽首就很有代表性。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件回来？这次不用你出钱，到时候加价卖给我爸，我觉得在宣传楼盘时候，可以派上大用场。”
“什么兽首？没听说过，这东西怎么能跟卖楼扯到一起去？”
不怪汤老爷子见识不够，实在是兽首之类还没被炒作起来，当年无数文物流落海外，几个“水龙头”丝毫不起眼。
苏业豪淡定胡扯道：“在一本杂书上看见过，说圆明园有十二件生肖喷泉雕塑，脑袋都被锯走了。我只是觉得适合用来炒作，会很有话题性，只要有了关注度，客户就会关注我们家的楼盘嘛，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带动销量？适合放在商场里，让客户购物的同时，参观一下。”
并没有专门带回去之类的念头，主要是鸡缸杯到手，又让苏业豪盯上了其他艺术品的收藏价值。
要说名气最大的物件，兽首肯定属于其中之一。
而且这年代价格便宜，自己留着左手倒右手，炒高它们的价值，总比被老外轻松把钱捞走更好，纯粹只是出于个人兴趣。
汤老爷子听完点了点头，随口说了句：“我有空帮你问问。”
漫不经心，也不知有没有放在心上……
从银行离开后。
老爷子趁着出门，想去镛记酒家吃烧鹅。
司机认识路，等来到这家饭店，刚好碰到有人拿着箱子装烧鹅，说是带回大马，当做特产赠送给亲朋好友。
一小碟金牌烧鹅、配上松子云雾肉和一盘太子捞面就足够了。
凑合着吃晚餐期间，苏业豪接到小妮子的查岗电话，等挂断之后，他向老爷子取经，告诉说：
“有件事情，最近一直让我挺头疼，大概就是同时喜欢上了很多不错的姑娘，可惜又分身乏术，时不时还被抓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你有几个女朋友？我是说正儿八经谈恋爱的那种。”
汤老爷子想法“开明”，这时候脸上带笑，丝毫没有教训苏业豪的意思，反而颇为欣慰。
爷孙俩，隔代亲。
老头不忘提醒说：“到你这年纪，也该早点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了，早点生完早点轻松，反正家里保姆多，又不需要你亲自操心嘛。”
不同于苏老爹的长辈包袱，跟外公聊起这些没压力，苏业豪小声道：“三个？”
“那确实有点麻烦，面对感情问题时候，再傻的女人也会变得精明。”
他外公说完，继续来句：“不过你不用担心，遇到麻烦交给我，坏人我来做，你别太过分就行。还有就是争取早点生孩子，现在身强力壮，孩子也健康。”
汤老爷子在对待关于家族延续的问题上，已经有些魔怔了。
瞧瞧大浪湾道的那套房子，之前价值一个多亿，说给就给，宁愿自己继续在老宅里住着，也要操心关于孩子姓氏的问题。
老一辈人，还是宗族传承氛围浓郁的老港城人，想法不是一般的固执。
所以汤老爷子不怕苏业豪三心二意，反而最怕这位亲外孙坐怀不乱，年纪一天天变大，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在“有个姓汤的男娃”这件事情上，连豪宅、名贵古玩等等都要靠边站，这才是他外公最深的执念，生怕直到板上钉钉的那一天，也没能亲手抱上小娃娃，断了家里的香火。
苏业豪见外公总能把话题绕回孩子的事情上，无奈解释说：“我才十九啊，最好再等两三年吧，事业要紧，现在奶粉钱也挺贵的。”
瞬间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差点拿筷子敲他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钱钱钱！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就想着挣钱，家里几十个亿，能缺你几罐奶粉？我的银行账户里还有点，待会儿写张支票给你，两年内只要让我看见孩子，钱就不用还了，如果过期那就连本带利还给我。”
“多少？”
“四五千万吧，能动用的现金不多，我在旺角还有几栋楼留着收租。”
“啧……”
苏业豪心动了。
心想着假如都这样催婚催生，搁谁谁不答应……
第194章 浪子不回头
两世为人，又没有后顾之忧。
面对外公的猛烈攻势，实际上苏业豪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已经很看得开了，并不介意尽早多养几个。
问题在于，哪怕是没什么脾气的尹琉璃，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农轻影同样如此。
至于小妮子。
倘若好说歹说，倒是有可能让她冲动一回。
只不过苏业豪担心以南宫甜的年纪，过早有宝宝会无法适应。
她还没踏足过社会，人生才刚刚开始，冒然改变现状，很有可能会破坏彼此之间的关系。
所以生孩子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总不能因为外公心急催催催，就马不停蹄地开始造小人。
这段时间适应完，苏业豪的三观已经发生不小的变化，对金钱的执念也没那么强烈了。
比如家产，以前天天惦记着。
现在适应了，反倒对经营方面本身更感兴趣，不再被财富束缚着。
账户里即将多出一笔意外之财，如果不拿去继续投资，苏业豪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花，自然而然也就没了执念。
当然了。
虽说不打算因为外公催促，就跑去跟她们商量尽快要个孩子，但苏业豪依然决定欣然接受外公的“赞助”。
琢磨着大不了先拿去赚钱，到时候没达成约定的承诺，就把这笔钱连本带利再还给老爷子。
等于是从银行贷款，还属于不用质押物的那种，多好……
吃完烧鹅，苏业豪把公司账户写给外公。
前脚将老爷子送回布力径道的老宅，后脚又赶回海港城旁边的码头，到自家游艇上跟尹琉璃汇合。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尹琉璃一直没离开，在船上的客房里看电视，期间还小睡一觉。
“回来啦，你吃了什么？闻起来好香。”尹琉璃伸着懒腰，下床穿起拖鞋。
背着手的苏业豪，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告诉说：“过来时候，路过一家卖牛肉面的店，我看门口排队的人很多，就给你带了一份，还有猪扒包。”
“那岂不是很难等？”
“不难啊，我看有人从店里打包，塞给她一百块，就半道买来了。大家都开心，而我节省了至少半个小时，很划算的交易。”
苏业豪帮忙打开外卖盒，看了眼补充说：“恭喜你中奖了，居然是肥肠面，还加了煎蛋和鸡腿。”
“鸡腿和煎蛋你吃吧，面条也超多，我吃不掉。”
尹琉璃说话语调，有种岛上特有的绵软无力感，总能让苏业豪觉得很舒服，像是手掌心在被人轻挠。
趁着她坐下吃饭，苏业豪倒在床上，询问说：“你的粤语，学得怎么样？”
“……一般般，对我来说有点难，我最近都听粤语歌，跟着唱，还会看粤语的电视剧和电影，你想教我？”尹琉璃转身，笑着问道。
“如果你喊我老师，也诚心诚意向我请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听出一丝丝的不对劲。
尹琉璃暗呸一声，很怀疑到时候会不会上错了课。
房间里满是面条气味。
刚陪外公吃完晚餐的苏业豪，又塞了一个鸡腿、两个煎蛋，猪扒包同样到了他手上。
闲聊还在继续。
苏业豪问她说：“那你最近学会什么粤语歌，唱给我听听？也许很有天赋呢，到时候我找人给你录制一张唱片。”
“开口不被骂，已经是给我留面子，还唱片……”
尹琉璃近期的状态挺不错，笑着说完继续吃面条，补充了句：“等我吃完，粤语真的好难，主要是发音方面，说话方式也不同于国语。”
“闽南语不也一样难学。”
苏业豪随口哼哼着：
“烟一支一支一支的点
酒一杯一杯一杯的干
请你要体谅我
我酒量不好卖给我冲康……”
瞪大眼睛，尹琉璃被惊到了，安静听完大半首歌，直到苏业豪停下，她才问道：
“这是什么歌，好好听哦，你怎么会我们那的方言？”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你们那的方言，不就是闽南语，我跟内地一位流浪歌手学来的。”
苏业豪纠正了她的无心之言。
要说闽南语，苏业豪恰好只会这么一首，曾单曲循环无数次。
尹琉璃笑着说道：“你嗓音很好听，看样子应该是你自己去录唱片才对，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浪子回头。”
“……我感觉有点难，应该是浪子不回头才对。”
听她一本正经说难，苏业豪顿时噎住，无言以对。
停顿几秒钟，才尬笑说：“又不是我的歌，不要在意那点小细节。”
有些事情看开了、想通了，尹琉璃调侃了一句而已，没有揪住苏业豪的小尾巴不放。
她也清楚，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似乎才是后来者。
曾见过小妮子，也知道双方从小就认识，所以比起责怪苏业豪，尹琉璃自己反而比较心虚，不敢索要太多。
等她吃完，舷窗外的天色逐渐昏暗。
两人来到顶层甲板上，海港城这座当地最著名的商场之一，就在码头边上，开始亮起了灯。
苏业豪今晚不打算回公寓，因此也不急着走人。
小声交谈着，尹琉璃还想继续听他唱歌，苏业豪索性将《野孩子》改编成男版，换成“明知爱这种女孩子，也只能如此，但我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男子”之类，哼哼给她听。
两人像这样腻味着，纯聊天的时刻不多，再加上有些天没见面，难得相聚，因此气氛相当不错。
大鱼大肉开荤次数多了，吃些瓜果点心，也挺有滋有味……
赌城那边猫咖和餐厅生意步入正轨，尹琉璃一下子无所事事起来，手底下的员工数量较多，很多活都分派出去，她主要负责采购和统计营业额。
苏业豪手头很快就会多出一大笔钱，因此建议她去中环或者尖沙咀等地，物色一家好商铺，试着把分店开起来。
尹琉璃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觉得如果租金价格高了，以他们餐厅和咖啡馆的定位，很难挣到钱。
看看小楼的利润，每个月保持在六七万块，只能挣点辛苦钱。
已经算是挺不错。
考虑到小妮子和农轻影都在港城，苏业豪并没有坚持让她过来，紧接着又提议在赌城开一家火锅店、烧烤店，把餐厅生意发扬光大。
对于这个新提议，尹琉璃比较感兴趣，告诉说现在降价卖铺子的人很多，到处都能看见旺铺转让的告示。
正值金融危机冲击赌城，苏业豪觉得是个机遇。
所谓一铺养三代，将来的发展前景又那么好，值得稍微投点钱，就当是在存款理财……
第195章 亏惨还开心
放在郑勇文那里的钱，连本带息一起到账。
外公打来的四千七百万港币，也很快划入苏业豪的公司账户，口头约定算是借款，并没有签订合同。
苏业豪为此专门去了趟银行。
他在贵宾室的电脑上，看见“3”字开头，后面跟着八位数，脑袋差点缺氧。
总共三个多亿的现款存放在银行里，这还不算房、车、证券等等其他资产，哪怕已经适应过一阵子，真正看见属于自己的这笔钱，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确实是阔气起来了。
先跟竹竿家的高级合伙人打声招呼，请对方帮忙规划好税务问题，由于之前投资郑勇文是以公司名义进行，老爷子给的钱也是打进企业账户，并不需要缴纳高昂的个税以及赠与税等等。
得知苏业豪不声不响搞来这么大一笔钱，负责代账的会计孙楠先生，为此吓了一跳，告诉说两天内就会考虑到方案，争取将税率降到最低。
短短两天时间而已，苏业豪可以等一等。
不过，二十四号这天，恒生指数继续大跌，这让苏业豪宛如错过一个亿。
假如继续豪赌一天，加仓做空恒生指数期权或者期货，真有可能继续多捞到上亿港币，可惜无论苏业豪还是郑勇文副院长，都选择了捞一票就立马跑路。
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卖。
所以懊悔也只是懊悔罢了，由于深感错过了一大笔利润，就连挣钱带来的喜悦感都被冲淡几分。
……
答应帮郑勇文副院长造势，对方还没联系苏业豪。
离开银行以后，苏业豪打了个电话联系姜渔老爸，去跟姜师爷碰面。
几天时间以来，姜师爷和不少旅行社老板们频繁接触，尝试收购他们的公司，进展并不顺利。
此时此刻。
和苏业豪面对面坐着，姜师爷头疼道：“据我所知，那些旅行社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