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
“坐。”
第一次见面，很平淡。
语气情绪都是如此。汪正军看颜煌没有特别夸奖什么，也没有什么怒气值，更没有更多虚伪敷衍。
只是看他一眼，汪正军开口：“我是没想到我去美国的半年时间，出现这么一个有意思的新人。搅动这么大局面。”
颜煌笑了：“就是选择而已。”
汪正军询问：“这话怎么讲？”
颜煌开口：“就好比您刚刚那句话，我瞬间想到两种不一样的回答。”
汪正军开口：“哪两种，说说看？”
颜煌开口：“第一种，就是也许好兄弟集团没真正发力。”
汪正军很平静：“第二种呢？”
颜煌无奈：“第二种就是，我从来没想过对抗。只是工作的分歧。”
汪正军想了想：“的确不太一样。”
询问颜煌：“你内心选择的是哪一种回答？”
颜煌笑：“第一种。”
汪正军恩了一声：“不符合年龄的谨慎和谦虚。”
颜煌摇头：“不是。”
汪正军惊讶：“那还有别的原因？”
颜煌开口：“只是因为第二种怕你不太信，第一种虽然听着谨慎谦虚，但反而可信度更高，更显得直接有诚意。”
汪正军正视颜煌，许久之后笑出来。颜煌也跟着笑。气氛没刚开始那么凝结紧张。
“听说你是代表折江卫视和鹅厂和我们对抗？”
汪正军靠在椅背上，显得更随意。
颜煌点头：“是……不过排头兵而已。”
“恩。”
汪正军推推眼镜：“在等你来的时间，我叫人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什么朱老板打压你姐逼着成峰娱乐封杀她，你以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做节目迂回反转居然巧妙破局给她硬是拽到公众视线。逼迫成峰娱乐做出不同的选择。”
颜煌开口：“事实证明每一次搅动局面搞事的都不是我。”
汪正军点头：“我理解。我已经都清楚情况，只是终归汪正磊代表的是我公司，而且也是我亲弟弟。事业做得小，什么都能委曲求全。做大了，讲究就是一个面子问题。尤其我们北方人，还是京城天子脚下成长，有自己的傲气。”
颜煌皱眉，不过没说话。
汪正军看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这不算傲气。而且你有傲气谁没有？没人愿意屈就你？”
颜煌笑着偏头：“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汪正军也笑：“好，我说的。”
颜煌不解：“您叫我来，直说吧，是有了决定？”
汪正军开口：“相反。要看情况。”
对着颜煌：“你既然说自己是排头兵，那么我就是打仗。打仗讲究推演，可以看结果然后避免真实碰撞，我们现在也推演一次，你有信心试试吗？”
颜煌开口：“推演都没信心，还谈什么打仗？”
汪正军点头：“好，我们开始。”
颜煌等待，却反而没多久，先说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三个电话
“其实……你们已经很被动了。”
颜煌看着汪正军：“不是我自大，而是你们小看人。错估了形势。”
汪正军开口：“推演嘛，你说说我听听。”
颜煌开口：“两件事，一个是跑男撤资撤走固定成员。没错看起来是我们被动，但如果是开播前你们退出，我们估计真的很难。但可以重新找人拍摄，大不了延期。现在已经播出反响效果特别不错的此刻，你们退出有的是人接手，随便挑。而且还没形成观众对固定成员的习惯感，换人影响不大。损失的是你们自己。”
汪正军恩了一声：“还有吗？”
颜煌继续道：“还有就是，庞博我已经找人帮忙谈妥。齐淑不争取了，因为她愿意留下，我做男一号大家也不合适。并且女一号也有了人选。至于投资，鹅厂会负责。”
汪正军饶有兴致：“接着说。”
颜煌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如同孩子面对大人逗他。虽然实际上他的资历甚至年龄，别说孩子，可能叫爷爷都够了。
汪正军都五十四岁了。颜煌才十八。
不过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颜煌开口：“如果说邹星驰导演找我也未必能扛起票房，但是那位男一号是还没上映就毁了这部戏。多稳妥都会出意外。”
汪正军点点头：“然后呢？”
颜煌示意：“说回跑男。撤走固定成员，对节目损失不大。但是还会造成他们的不满情绪。毕竟没有一个看不出这是爆款，会获得以往辛苦拍戏多部都未必得不到的曝光度和人气。硬是被你们撤回去，还要背负舆论压力。”
汪正军等了一会，询问颜煌：“说完了？”
颜煌开口：“大致这些。推演不是一方可以做到的。”
汪正军拿起手机：“好。该我了。”
拨通谁的电话，但是不知道是谁，开了扩音之后，听声音第一时间，颜煌表情就变了。
抿起嘴角努力维持情绪。
“汪总？”
“小庞。”
汪正军语气亲切但带着一点高位和长者的感觉。
是庞磊。
“听说你帮着你学生，联系庞博站在邹导演和陈宗云那边？”
汪正军直接开口。
庞磊语气一滞，笑着开口：“这怎么还惊动汪总了？”
汪正军没说话，庞磊收起笑容，斟酌语言：“我学生。您可能不了解，很有才华。虽然年轻但是……”
“就是说你帮着他了是吧？”
汪正军打断，庞磊犹豫，随即开口：“也不算。只是正常来说，他找我做他东方卫视的节目。让我帮忙物色人选……”
汪正军开口：“那好。我明白了。就这样……”
“汪总！！”
庞磊赶忙开口，汪正军没说话，却也没挂断。
庞磊开口：“汪总，他还是个孩子。可能就是被当枪使了，您别和一个孩子计较。他不懂事，看不清局面就仗着有才华乱来。大不了我不参加他节目，你别和他过不去。我面子没那么大，你看在我父亲份上，您这次别和他计较。”
汪正军笑了一声。
庞磊再次道：“主要是鹅厂和折江卫视这边，您也得找到正主。怎么说颜煌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汪正军看看颜煌，轻笑开口：“我怕他不把自己算在我们自己人这一头。”
颜煌拳头紧攥，低头沉默。
“您一个大集团老总，别和18岁孩子一般见识，我劝他退出来。您等我。”
说完挂断，颜煌想说什么，但是声音有点沙哑。干咳一声……
手机却响了。却是庞磊的电话。
颜煌想了想，没有接。反正是震动。
而汪正军再次拿起手机拨打，这次是给折江卫视。
但是颜煌不认识。
“刘台长？”
“汪总啊？从美国回来了？”
汪正军开口：“是啊。回来就听说你们折江卫视怎么着？要针对我们好兄弟集团搞一搞？”
颜煌听明白了，是折江卫视台长。
只见刘台长抱怨：“你怪谁啊？好不容易有档不错的节目，你们突然非得要撤资撤人，撤资就算了。当初给面子都用你们集团旗下艺人，现在你这是闪我们一下？”
汪正军开口：“误会。我们不撤人，不过有个叫颜煌的，年纪那么小就做了总策划？”
“啊，你说他啊。”
刘台长开口：“我没见过。不过台里负责节目的说，很有才。”
汪正军现在看看颜煌：“是吗？多有才？”
刘台长停顿片刻，开口道：“这样。他有陈宗云护着，不用我们管。你不撤人这事就算了，你们怎么斗是你们的事。”
汪正军点头：“好啊。那先这样。”
再次挂断电话。汪正军看看脸色已经极度难看的颜煌，直接又要拨打。
而不流利的普通话，听着就熟悉，是邹星驰。
“汪总……”
“嘟嘟……”
颜煌突然探身将手机挂断。
汪正军看看颜煌，笑出来。
颜煌胸口起伏，故作平静开口：“汪总。这算什么意思？欺负我年纪小？”
汪正军靠在椅背上：“就是选择而已，如同你说的。”
看着颜煌：“我瞬间有两种回答，第一种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第二种，是我惜才，想你看通里面一些事，看得更深入。”
停顿片刻，汪正军摇头：“只是我倾向于第一种回答，因为第二种怕你不太信，第一种虽然听着嚣张挑衅，但反而可信度更高，更显得直接有诚意。”
颜煌看着汪正军，就看着，半晌笑出来。
汪正军也笑，推推眼镜。
颜煌笑了一阵，点头开口：“好。服气了。”
汪正军询问：“心服口服？”
颜煌开口：“口服。”
汪正军点头：“那就是心不服。”
突然汪正军的手机再次响起，居然是邹星驰。
不过也正常，汪正军给邹星驰打电话突然没接通，等了一会也没再打。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是误碰？
汪正军拿起手机，看着颜煌：“你说我接不接？”
颜煌眯着眼睛看着汪正军，半晌突然开口：“接吧。”
汪正军一愣，接通开了扩音：“汪总？”
汪正军笑：“刚刚是信号不好。”
邹星驰开口：“汪总这是从美国回来了？”
汪正军示意：“是，回来听说你和正磊有点分歧？”
邹星驰沉默。
汪正军开口：“我也听说了，换角的事……除了颜煌，其他谁都行。你看有没有得谈？”
颜煌笑了笑，突然开口：“邹导演，我在汪总这里。”
汪正军惊讶，颜煌呵呵笑着。
而随后邹星驰愣住，随即平静开口：“我就定他了。其余的事可以谈，这一点不行。”
说完挂断电话。
汪正军看着颜煌，就这么看着，突然明白了什么。
指着颜煌大笑，颜煌也笑出来。
外面助理很不解，这笑声回荡，根本也不像是单方面的教训或者双方对抗。因为助理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最近和好兄弟集团，有什么纠纷。
第二百一十二章 百因百因必有果
“陈总？！”
“颜煌啊。”
韩国首尔，也没等明天，下午的时候就坐飞机抵达，毕竟离得也近。
在酒店入住分好房间。颜煌到陆昊那里商量明天的拍摄流程。因为这一次在外国就算了，而且之后还会和当地一个顶级综艺团队合作拍摄碰撞一下。
如今忠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市场，没有之一。
十几亿人口脱贫致富，那消费能量有多大？对任何产品来说都是。包括娱乐包括奢侈品包括时尚这些以前还没富强时候，顾及不到的东西。
所以对方也想借助这个机会，进入国内。
估计是不容易。因为韩国综艺已经很出名了，但是并没有真的在国内正式被引进。都是一些韩综迷自己去下载找资源观看。
不过不谈这些，正常合作就好。
但是结果陈宗云就来了，要求和颜煌单独见面谈事。陆昊都不打扰先回去，颜煌有点疑惑。
“您不留在国内……”
颜煌在两人一起坐下只有两人单独在房间的此刻，好奇询问。
陈宗云表情严肃：“颜煌。结果出来了，你要沉住气……”
“什么和什么啊？”
颜煌失笑：“什么我就沉住气？”
表情凝固：“难道是结果不太好？”
陈宗云开口：“相反。对我来说没什么，对你来说可是大好事。”
颜煌暗自放松一些：“陈总，您是不是听说什么？”
陈宗云一愣：“听说什么？”
颜煌开口：“我……我来韩国之前，在国内和大汪总见面。”
“这个我知道。”
陈宗云开口：“他和我谈过了。不过说的不是这个。”
颜煌询问：“你们聊什么了？”
陈宗云看着颜煌：“真要对抗到全面升级，对谁都不是好事。所以目前来说我们两边小幅度碰撞一下，从国外回来的大汪总汪正军已经及时扭转态度止损。”
颜煌恩了一声：“毕竟推演过了，倒也不意外。”
陈宗云疑惑：“你说什么推演？”
颜煌抬头：“没什么。所以结果如何？”
陈宗云打量他：“你还挺淡定的？是不知道最后短兵相接，我们两边没大事，但先灭掉的是你。”
颜煌笑：“我知道。相信我真的清楚……”
陈宗云没多说，而是继续道：“这次你有机会可以拥有淡定的资本。至少是以后有这个机会。”
颜煌点头：“我听您说呢。”
陈宗云开口：“汪正军算是息事宁人。第一，好兄弟集团固定成员都留下，而邹星驰导演的戏，你的男一号也定下来，对方不会撤资。”
颜煌询问：“这算息事宁人？不就只是回归原点了吗？”
陈宗云赞赏开口：“没错。我们当然不会让他这么折腾，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探身看着颜煌：“但是我们不能过分，表现出我们想反咬一口的表现，大家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都有交织。所以他们要让出跑男利益，好兄弟集团的投资，除了固定成员留下，投资撤走。”
颜煌沉吟片刻，看着陈宗云：“陈总您对京圈的了解……有多少。”
陈宗云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颜煌开口：“好奇。”
陈宗云摆手：“别想这些了。”
看着颜煌：“投资撤走，他空出的部分……”
“你和折江卫视平分？”
颜煌接话。
陈宗云笑没说话。
颜煌惊讶，不确定开口：“难道还有我们公司的份？”
陈宗云点头：“没错。不过不止是有你的份，我和折江卫视不会平分他们撤走的部分，而是全部交给你双赢公司填补他走后的份额。也就是我们不能显得吃相难看，他们也不能闹了这么一出什么交代都没有，最后折中，就是便宜你了。”
颜煌惊愕，只是随即平静下来：“是吗？”
陈宗云一愣，疑惑开口：“你这是什么情绪？”
颜煌出神片刻：“这是大汪总的意思？”
陈宗云点头：“我很欣赏你的处事不惊，但真的就是便宜你了。”
颜煌看着他：“只是这么便宜我，有什么附加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