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盖着被子坐在病床上,“唰唰”流着泪说:“爸,妈,对不起。”
杨雪爸哪里肯依,非得要打杨雪,杨雪妈和棒子慌忙拦住,拦了半天,杨雪爸才终于气消了些。
我不忍拖拖这么小就看到这一幕,我抱着拖拖坐在走廊上,坐在周子睿的旁边。
“这是杨雪的孩子”周子睿问我。
“嗯。”我说。
“叔叔好。”拖拖乖乖对周子睿喊了一声。
周子睿很意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神十分复杂。
他伸手捏了捏拖拖的脸,然后说:“我进去了。”
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周子睿站起身来,走进了病房。
我听到他对杨雪爸妈说:“叔叔,阿姨,我是杨雪的男朋友”
病房里刹那间又是一片混乱。
我捂着拖拖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大人之间的争吵。于是,我带着他走远了一点。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愣,是苏凛打过来的。
他不是生气了么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我怔了怔,还是接起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淡淡问我:“周子睿怎么不接电话还和你们一起没”
“杨雪诊断出宫外孕,我们还在医院,杨雪爸妈也来了。”我说。
病房里闹哄哄的,隔了很远我都依稀能够听到争吵声,有医生和护士已经进去劝了,还有几个其他病人的家属站在门口围观。
“在哪里,我现在过来。”苏凛对着电话说。
“9楼妇产科。”我说。
苏凛挂了电话,我抱着拖拖在电梯口。孩子大概感知到发生了什么,变得特别乖巧,一直拽着我的手,好一会儿,突然瘪着嘴弱弱问我一句:“小姨,我妈妈会死吗”
我猛地一怔,蹲下身去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欲哭的神情说:“拖拖,妈妈不会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长大的。妈妈只是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几天就康复了,明白吗”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脸,心里一阵难过。既心疼这么无辜的孩子,也心疼杨雪。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谁希望会有今天的结局。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可惜,我们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贸然把这二次投胎的机会用完了。一不小心,铸成大错。
病房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我这才把拖拖带过去,我把拖拖抱进门。只见周子睿垂着头站在床前,杨雪爸气得背着身体望着窗外,棒子神情为难看了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雪妈慌忙擦干眼泪,对我说:“安馨你把孩子抱远点儿,一会儿我带他回家去。”
我点了点头,示意棒子出来。棒子随即走出来,我小声问:“怎么样了没打周子睿吧”
“叔叔知道轻重的,也不可能打他。叔叔的意思,不要他的二十万,要他娶杨雪。可是,这怎么可能”棒子小声说道。
“拖拖过来干爹抱抱”棒子对拖拖高声说道,随后把拖拖抱在怀里。
因为孩子在,我们也没多聊什么。没一会儿,苏凛晃晃悠悠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棒子一看到他就没好脸,也没多问我什么,转身就走进病房里去。
苏凛走过来,依旧板着脸,问我:“周子睿呢”
“在里面呢,不过你还是先别进去了,杨雪爸妈还在和他谈判。”我说。
“什么好谈的,孩子不是要不了吗”苏凛轻飘飘地说。
“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着苏凛,冷着脸问。
“又想吵架了是吧”苏凛面色一冷,随后拽起我的手说,“走吧,去里面看看。”
“你别去添乱了。”我说。
苏凛也不鸟我,直接走进去,我于是只好抱着拖拖跟进去。
杨雪还在哭,周子睿耷拉着头,棒子拉着杨雪爸在一边劝,杨雪妈坐在床头给杨雪递纸巾。
苏凛这家伙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进来就说:“叔叔,我是周子睿朋友。这件事,我和你谈吧。”
我下意识拽了拽苏凛的衣服,苏凛依旧不鸟我,表情酷酷地看着杨雪爸。
周子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苏凛,苏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对杨雪爸说:“叔叔,我是苏凛,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我有些话,想和您私下里说,您看行吗”
杨雪爸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就和苏凛一起去外面了。
我们所有在病房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十分钟后,苏凛和杨雪爸回到了病房。
杨雪爸对杨雪妈甩了甩头:“带着拖拖,我们回家”
我们所有人再度面面相觑。
杨雪爸临走前对苏凛说:“小子,这件事我就交给你要是敢让我女儿受一点点委屈,我可不会轻饶你们”
这话一说完,杨雪爸就拽着杨雪妈走了。
我吃惊不已,我问苏凛:“你和杨雪爸谈什么了”
苏凛还是没鸟我,他直接关上门,然后对杨雪说:“明天一早出院,我带你去上海,我会让人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全程五星级服务,尽最大可能不让你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我也和你爸爸说了周子睿家的情况,我认为你们的事情现在最好对他父母保密,知道对你们两都不利。至于婚姻,以现在这个阶段来说是不可能的。我家包括周子睿父母都是一个态度,在我们28周岁以前,不可能让我们谈婚论嫁。这些情况我都和你父亲沟通过了,他也接受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转头望向周子睿,对周子睿说:“祸是你两共同闯的,杨雪承担了痛苦,你就要承担责任。手术费用和一系列费用我来负责,你另外准备50万给杨雪。她可能因为这件事影响终生,你应该对她有所补偿。你钱凑不上,我帮你”
“你这么和杨雪她爸说的”棒子皱着眉头问了句,脸上一脸意外。
“嗯,叔叔也答应了。”苏凛一脸严肃地说。
“钱我自己想办法。阿凛,谢谢你。”周子睿震惊之余,对苏凛说道。
我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理性的一面,更没想过他能和长辈那么快达成共识。
在我们这个年纪,普遍存在一个问题:和长辈沟通困难。
没想到他就用了十分钟,就说服了杨雪爸,而且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不禁望了他一眼,心莫名又怦然一动。
隔天一早,苏凛安排了商务车,我们四个人一起把杨雪送到上海。
医生是苏凛让秦之奋安排的,是上海做这方面手术最权威的医生。
一切都很顺利,杨雪不仅住进病房,而且享受手术的最高待遇。虽然痛苦在所难免,但比我们原本预想的,要好太多。
我再次见到秦之奋,不过只是匆匆一面。他比苏凛虚长几岁,现在已经正式踏入商界,所以行程匆忙。
他嘱咐我们,在杨雪康复后,他在他家里宴请我们。
杨雪在住院后第二天进行的手术,手术那天我们都在,手术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我们一行人在上海陪同杨雪一周,一切苏凛都安排得很好,杨雪住的是高级病房,我们几个人住的是高级酒店,大家轮流看护杨雪,气氛十分和谐。
这一周里,不仅仅是我,连棒子都改变了对苏凛的偏见。
最后一天晚上,杨雪得以出院,我们五个人去了秦之奋的别墅。
秦之奋的别墅在上海浦东区,地价不菲,高端奢华,总之一切都是有钱人的谱儿。
秦之奋特地安排了一个小型派对,庆祝杨雪平安出院。当晚,我们都喝多了。
的确,我们从前也有钱过,我们从前也不是穷人。但是这几天,被这几个二代这么一折腾这么一高级待遇,弄得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一次刷新了我对苏凛的认知,从前我对他的认知很狭隘,总觉得他脱离不了有钱公子哥的低级趣味,觉得他身上只有钱味儿,没有人味儿。
现在我觉得,其实人都一样,有人味儿的人有钱了也有人味儿,没人性的人穷了更穷凶极恶。
这一周他们拿出的态度,他们对周子睿的义气,对杨雪的照顾和安排,我很服气。棒子,也很服气。
棒子喝多了酒,主动给苏凛敬了一杯酒:“苏凛,或许我从前看错了你,我向你赔个不是。”
苏凛微微一笑:“你没看错我,我的确是个混蛋,我还是不可能对安馨保证未来。”
“不不,”棒子把手搭在苏凛的肩膀上,醉醺醺地说,“你是个混蛋没错,其实我们男人都是混蛋。但是现在,我把安馨交给你,我开始放心了。”
苏凛当时笑了,他笑得特别灿烂特别好看,他举着酒杯和棒子响亮碰在一起。
那一刻,我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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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是我们自己没本事
第六十八章是我们自己没本事
我意识到自己要流泪,我就离席了。我去洗手间待了会儿,静了静心,然后跑秦之奋家的阳台抽了根烟。
有钱人的阳台都倍儿大,浴缸就这么露天在阳台上放着,有太阳的时候,既能沐浴,也能日光浴,还能观赏到海上风景,真是绝了。
阳台上很冷,有人从里面拿了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回头一看,是秦之奋。
他似乎钟爱黑色,就连居家的衣服也是黑色系的,胸前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细钻在黑夜中熠熠闪光。
“一个人躲这儿抽烟呢,”他见我回头,于是笑着说道,“别着凉了,阳台风大。”
秦之奋给我的感觉有些像棒子,有一种大哥般的关照与温暖,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谢谢奋哥关心,我不冷,抽完这根烟就回去了。”我笑着说。
秦之奋也点了一根,他说:“明天要是有空,带你们去外滩逛逛。”
“奋哥你那么忙,就别抽空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回台州,杨雪身体不好,我也没有玩的兴致。”我说。
“也好,那等下次圣诞节的时候,我组织一个大型派对,到时候你们过来一起玩。”秦之奋说。
我笑着说“好”,我们正聊着,苏凛就出来了。
他走到我身边,直接就从背后抱住我,笑着对秦之奋说:“奋哥,又嫖我女人”
“什么嫖,别说那么难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欣赏。”秦之奋就笑。
苏凛把秦之奋的外套扔给他,随后紧紧搂着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凑我耳边说:“老婆,我喝醉了。”
“什么老婆别瞎叫。”我反手拍他的头。
秦之奋见我们这样,笑了笑,转身就往客厅里去了。
“奋哥怎么这么低调都没见他带过女人。”我有些好奇,于是问苏凛。
“奋哥玩的时候你没见过,前几年玩的可疯了,身边清一色的嫩模和红。”苏凛说。
“现在怎么不玩了”我问。
“去年出了一次严重车祸,他没事,坐副驾驶上的女人去世了。那女人是奋哥最喜欢的。那之后,奋哥就不玩女人了。”苏凛淡淡说完,随后对我说,“你那朋友,那个什么棒子,他现在开始瞧得上我了。”
“他也没瞧不上你,他就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挺虚。”我说。
苏凛搂着我,用舌尖轻轻舔着我的耳垂,我被他弄得微微的痒,他凑在我耳边说:“反正他现在没事了,咱俩晚上是不是可以睡在一起了”
“我说过杨雪没康复之前,我不会和你睡觉的,你不是答应了么”我下意识就推开他。
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他说:“安馨,可是我忍不住了。我一看到你,靠近你,我就有反应。”
他把我身体一转,捧着我的脸,逼着我看他。
我瞪他,他就笑,他把我脸颊两边的肉挤到中间,挤得我嘴巴嘟起来,然后他在我嘟起来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棒子走过来。那一刻,我有些尴尬。
棒子宽和的笑笑,随后转身又回了客厅。
苏凛把我抱在怀里,苏凛突然说:“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又会回来上海。”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你回上海来”我抬起头,看着他迅速问道。
“目前不会,”苏凛勾了勾我的鼻子,随后淡淡的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那一刻,我下意识问出口一句“如果你回上海,那我怎么办”,可是话到嘴边,我却硬生生把这句话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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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虽然渐渐生情,但情还未到那个份上。
我们一起回到客厅,客厅的壁炉里燃着熊熊大火,十分暖和。茶几上摆放着诱人的糕点与果盘,还有精致的洋酒与红酒,地上是一层白色的地毯。
杨雪半躺在沙发上,周子睿摇晃着红酒杯坐在她旁边,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我下意识问了旁边的苏凛一句:“你觉得杨雪和周子睿之间有爱情吗”
苏凛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有爱情吗”
苏凛一愣,然后半开玩笑地说:“没有,我只想睡你。”
棒子就在我们附近,我想他一定是听到了,棒子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又迅速投入到与秦之奋的谈话中。
棒子的天性就是个商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倒卖东西,今晚遇到秦之奋让他特别亢奋,他两聊财经聊见识聊生意经,两个人说得慷慨激昂,旁若无人。
我和苏凛懒懒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苏凛塞了个葡萄到我嘴里,小声对我说:“晚上我就住你隔壁,真的不考虑吗”
我断然摇了摇头。
时间渐渐晚了,我扶着杨雪回房休息。秦之奋别墅里的空房间很多,为了照顾杨雪,我和她同睡一间房。
“安馨,我们以前根本不算什么。这次来上海我才发现,这才叫真的有钱,”杨雪躺在床上感慨,“走到哪儿都是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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