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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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下的故事-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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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天咱就说定了?”梁乡长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站起身,说:“我可信任你啊,不能让我失望。”

    “放心,放心,一百个心都放进肚里,”陈奇顺还是照样没有走的意思,扣着脚趾头,说:“我管理有我的办法……。”

    “那改天再聊?我还有个会,他们都等着……。”

    “这会关紧吗?我看咱哥俩喷的透投机不是,要是不关紧咱俩再喷一会?”

    “不敢,不敢,关紧得很,下次来,我管饭。”

    “好!那就说定了。”

    陈奇顺踢拉着鞋,站起身,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刚要下楼,猛然想起挎包里的烟,就急忙折回去,还喊着:“兄弟——等一下,等一下。”

    梁乡长刚要推开会议室的门,站住了。

    “这,这,给您买了两条烟,你抽烟嘛,就留下自己抽吧,啊、啊一条,一条。”

    “……,”梁乡长一看烟的牌子,不由的吃了一惊,急忙推过去,一脸严肃的说:“不行,不行者坚决不行,这是犯错误,你知道吧。”

    陈奇顺就连推带搡把梁乡长推回办公室,他个子大,梁乡长经不起他推搡,梁乡长还急着开会,就让陈奇顺把烟留下,并说:“你让满仓来一趟,我还有工作要交代他。”

    “好,这我能办到。”

    陈奇顺走出乡政府,高兴地只想跳起来,一路上哼唧着不着调的小曲,心情愉悦的无法比喻,他直接去工地找到满仓,满仓一见他来就急忙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就扯着陈奇顺的衣角,拉到没人的地方,听陈奇顺的好消息。

    “嗨——,这事轻而易举敲定。”陈奇顺满不在乎的挥一下手,轻蔑的瞟一眼满仓,说:“梁乡长人好着呐,我去了以后给我敬烟上茶,还称我哥们……。”

    “我是问你活,承包的活?”满仓不耐烦的说:“你东拉西扯,废话不少。”

    “说好了啊——,让我当包工头。”

    “你说你的实力没?”

    “啧——,这我肯定要说的啊——,不说人家怎样让我承包工程啊?不过我还说砌墙,我把过高层大楼的角。”

    “你就吹吧,把牛吹死不惦记,”满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人家真是要你把角砌墙咋办?”

    “我给砌墙把角的工人当过小工,知道咋办,我也砌墙,在工地上也是个大工,这点你放心,我把握着尺寸来,胡侃有我胡侃的道理。”陈奇顺满不在乎的顶撞着说:“我俩谈的很投机,人家对我也热情的很。”

    “得得,梁乡长对老百姓都热情,不但热情,每个贫困人家都让他牵肠挂肚,”满仓又问:“他不知道咱的关系吧?”

    “嗨——,人家梁乡长精明的很,我的脚刚踏进人家屋里,人家就说,是满仓让你来的吧。”

    “咦——,你这死脑子,你咋说?”

    “我说了咱的关系。”

    “你真是个混球,你就不会说没有啥关系?我让你去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咱们的关系。”满仓已经心灰意冷,摇头摆手,说:“你坏了大事,在职干部决不能让自己的亲戚朋友,掺和进工程里来,你这不是明明给梁乡长说我已经犯了严重的错误?”

    “哎,对了,梁乡长还说,让你去一趟。”

    “你啊——”满仓站起身,伸出指头捣着陈奇顺,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直接骑上摩托车向乡政府而去。

    “你给我站好了——”

    晚上,在梁乡长的办公室,气氛十分紧张,满仓耷拉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也不敢吭,也没有哆嗦,满仓是遇到过大场面的人。办公室小张来叫梁乡长去食堂吃饭,被梁乡长一脸不耐烦的给挥着手支走了,梁乡长一声不吭伏案写着材料,这样僵持了将近三个小时。

    梁乡长从抽屉里拿出那华子烟,毫不留情的摔在满仓面前的地上,眼里充满血丝,脸色非常难看,他站起身,歪着头,眼光死死的盯着,围着满仓转。

    “你整天在下边到底在忙啥?不好好配合刘毛毛,净想些不入流的坏事?”梁乡长狠狠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接着训斥:“平时枉废心思交代你,就会干出这些鸡鸣狗盗的龌龊事?在哪里学的这一套?简直就是胡闹。”

    满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偶尔挠一下头,就是不敢直眼看梁乡长,他也明白三条烟,怎么会摔出来一条?小舅子奇顺给窝藏了,这龟孙,看我回去咋收拾你。

    “我告诉你满仓,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直接免你的职务,”梁乡长非常严肃,以往的热情已经荡然无存,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好摔在满仓身上,说:“烟我留下,这钱还给你,有心了这钱捐给困难户,你像人家刘毛毛学习学习,你是倒有钱,你在乡亲们眼里的威望呢?把钱给我捡起来,赶紧给我滚——。”

    满仓行驶在路上,疯狂地加大油门,心里窝火,满腔的怒火对准了陈奇顺,直奔老丈人家走去,今天不好好教训你陈奇顺我就枉活在世上,好心好意给你拉私活,你竟敢把这事给酿成大祸?太没人道,再三交代你,你这是为我难堪,给我引火烧身。这畜生,我咋会以前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不说亲戚,亲戚拉倒,爱去叫谁姐夫,去叫谁姐夫,不共戴天这事……。

    陈奇顺正在家里,洋洋得意的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电视,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荡的在想着承包工程的梦,还在媳妇喜儿面前炫耀自己和梁乡长以后就是哥们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恍然不大悟

    满仓只顾恼火,那恶气就撒摩托车上,油门已经加到了底,在快到老丈人家的村口,一个拐弯没刹住车,直接蹿进沟底的杨树上,摩托的冲击力咔咔嚓嚓折断着树枝,村子里的人听到响声都面带惊慌的急急忙忙从家里跑出来,围在沟边上往下看,只见满仓慢慢的树下往下爬,有几个人就朝着陈奇顺的家里喊。

    “喜儿——,奇顺——,你家姐夫骑着摩托上树了——。”

    “在哪?在哪……。”

    陈奇顺鞋也没穿,赤脚就蹿了出来,一看村南边有好多人,他们就冲过去,陈奇顺不顾一切的顺着坡就连滚带爬的跑到沟底,来到满仓跟前,满仓的脸已经是被树枝划破,满脸是血,瘫在树下站不起来了

    “哎呀——,姐夫,咋会起到树上去,你也真是,咋不小心点,”陈奇顺抬头看着高高的树杈上卡着的摩托,说:“摩托咋弄下来?”

    “吭——吭——,你个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满仓几乎是憋着气,话好像是在丹田里发出来的一样,说:“回头,吭——,我在修理你,吭——。”

    “还不拉医院去?”满仓老丈母跑出来,在上面急的直跺脚,扯开杀鸡一样的嗓门,大声喊着:“奇顺——背上,背上来拉医院,你给快点——,你个磨叽乌龟——,我日你娘——。”

    然后陈奇顺就二话不说,背起满仓吭哧吭哧往坡上爬,村里也有几个人急忙跑下来帮忙,大伙架着满仓放在陈奇顺的三轮车上,喜儿也急忙从家里抱来一床被子铺在车里,也翻身上车向乡卫生院驶去,满仓躺在车厢里来回的晃荡着,吭哧吭哧痛苦的扭动着身躯。

    这场风波也就这样的平息了,满仓在心里再不得劲,也无话可说了,陈奇顺在医院端屎端尿精心的伺候着,看着确实让人动容,但是满仓对陈奇顺的办事能力已经彻底的心凉,总之这亲戚拉不倒,毕竟人家亲姐姐的牵连,那两条烟也就没再提起过。

    整个工程开始动工,是由县东风建筑队承包施工,下边有当地的两个小民工队,一个是调和水泥,运石子、沙料,有个姓李的监理负责水泥的调配比例,由陈奇顺管理。

    另外一个队负责钢筋的绑扎,基本按照以前刘毛毛的可行性报告上进展,就是民工的工资上有调动,大伙不愿意以劳动力作为投资,也都一致认为挣俩工资贴补家用。这样的话前期的资金投入也就增加,刘毛毛心里很不舒服,却也没说啥。

    根据工程的进展资金的投入是刘毛毛最为担心的事。他心里有底,害怕工程进展一半缺乏资金而半途而废,自己的面子也就彻底给摧毁了,因为这个沉重的担子是压在自己的肩上,所以他晚上驱车进城找到了高平,看看高平能不能再争取一部分资金,刘毛毛也就只有这一位可以依靠的近人了,高平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不过刘毛毛心里没把握,走到半路他甚至想折回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高家的门。

    刚好开门的是高高,一见毛毛进来还提着大兜子礼品,就急忙接住,很热情的把毛毛让进屋里,秀娥也慌忙给刘毛毛冲上茶,坐在毛毛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刘毛毛,高平也把电视的节目关掉,笑呵呵的坐直身姿。

    “娘、爹毛毛哥来了——”高高笑着看着毛毛,问:“咋想起来回来,整天忙啥?”

    “咋样?你毛毛哥现在有大出息了,都大老板了,”秀娥看一眼高高,俩手放在怀里,又把头伸着凑向毛毛问:“咱村的工程建设的啥样了?”

    “哎——,刚开始,施工队前天才进场,还有好长时间,”刘毛毛看着高高笑笑,又看看高平,笑着说:“我都感到发愁了——呵呵呵……。”

    高平靠着沙发笑呵呵,高高也咧着嘴忍不住高兴。

    “有困难给你平叔说,他可以帮你,比如资金上的问题,他可以给你批资金。”

    高平一听到秀娥说这话,脸上的笑容悄悄的消失了。秀娥和毛毛以及高高同时朝高平的脸上看,等着他爽快的答复。

    “哎——别的都可以帮忙,就这资金的问题不行,再说那也是我的老家,”高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轻的放下,瞪了一眼秀娥,接着说:“我批了资金,别人不说我滥用职权了?”

    “爹——,你咋能说这话,哪个干部不给人家老家办好事?修路啊,揽救济款的,”高高忍不住了,眯起眼看着高平,一脸不耐烦的直接说:“这钱又不是你自己贪污了,你怕啥?”

    “我看高高说的有道理,”秀娥站起身,有几分温怒的表情,说:“这是咱侄子来了,还是建设老家……。”

    “你懂个啥?我现在的职位,上百双眼睛在盯着,”高平很气愤的说:“更不能滥用职权。”

    “呵呵呵,不要吵了,资金不缺,梁乡长还在努力的争取,”毛毛脸上热辣辣的,笑的很不自然,说:“再说咱的砖厂还在不停地生产,工程不行了进展慢点,怎能麻烦平叔,他也不容易不是?”

    “看看,听听咱侄子的说的话,”高平瞥了一眼秀娥,说:“还是经常在外闯的,说话有水平。”

    高高的脸上紧紧的绷着,蔑视的看一眼高平啥也没说,只是心里窝火。

    “到老了,让乡亲们都议论起来,高平这一辈没有为咱办一件好事——,”秀娥又气愤说着坐在沙发上:“这样与你脸上有光彩?”

    “……,”高平被秀娥的话噎的无话可说了,高平叹了口气,接着说:“哎——,你妇人之见。”

    高高在县公安局上班,也是局里唯一一个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案件上也曾立下汗马功劳,也很受领导器重,所以虽然是正科,却享受着副处级待遇,也只是等待合适的岗位。

    对于刘毛毛的资金问题兴许可以帮忙,可是他却没有吭声。

    毛毛要走了,秀娥和高平在怄气,绷着脸心里没有一点喜悦,站在门口不无遗憾的看着刘毛毛的背影。

    高平也感到过意不去,一直把毛毛送出家属院,高平始终感到自己身不由己,这层亲情关系,他能咋样?也只好说:“我这里还有四万块钱,虽然是杯水车薪,你急用就拿去,就当是我捐给老家建设。”

    “呵呵,那是您攒下的工资钱,好吧!叔——,我急着用钱就找你。”刘毛毛忍不住笑了,说:“您回吧,不早了,回家早点休息。”

    “你、你……。”高平想说啥,却始终没说出口。

    “您回去吧!叔——,没事的。”

    夜已经很深,刘毛毛下了车,漫步在大桥上,看着闪烁的街灯,此时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心里总有千辛万苦,该向谁诉说?他感到了疲惫,一期工程很快就会结束,二期的资金咋办?越是这样揪心的思虑,心里越感到难受和无助。他坐在大桥上,眼睁睁的看着东方,直到东方大白,天大亮了……。

    梁乡长也是个不眠之夜,在办公室里灯光一直亮到天明,他心里清楚,这二期工程款为何迟迟拨不下来的原因,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里燃烧着,他还真不相信邪恶能压倒正气。

    养老院和卫生院的撤职事件,使他斩断了两条必须要走的关系路,可他不后悔,这是原则问题,谁造成的后果由谁来承担,自己没做错。他依然坚持着要把这事给领导反映。

    可是梁乡长却忽略了刘毛毛的能力,只要他俩联手,恐怕事情就没有这么难办了,但是两个人都在以你看着办的心态,互相抱怨,这样下去俩人的感情裂痕也就日益加宽,而形同仇人,平时为了工作敷衍几句外,却很少沟通了,都是很有面子的人,不想低着个头,坚决不能低这个头,有失尊严。

    其实,他俩中间如果有一个人出面说和一下,也就很容易化解。韩副书记看得明白,他心里了如指掌,却只是嘿嘿一笑,佯装不知,深藏不露……。

    刘毛毛听说满仓出了事故,急忙提着一大兜子水果点心来医院探望。

    满仓媳妇也来了,听说是为了奇顺而出的事故,恶狠狠的一跺脚,丢下满仓气愤的回家了。

    “给谁办事,出的事谁伺候,我不伺候。”

    刘毛毛又问了主治医师是小腿骨折后,就和奇顺、喜儿一起用车把满仓拉到了县医院,待安排好后。

    “这奇顺那都好,就是个脑子有点不正常,”满仓痛苦而吃力的动了一下身子,有气无力的说:“嗯——,在工地上你麻烦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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