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有些不忍,可见陆怀安坚持,崔二和老三同时撒了手。
“啪嗒!”
差点没吃了一嘴的灰,老大脸色铁青:“好你个崔二,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瞧,这不利索着。”陆怀安冷笑一声,斜倚门框:“我看是没打够,先打完再问钱的去向吧。”
往家里拉人是不行的,这人眼瞅着生意落空,跑不掉说不得就会赖这了。
四体不勤的,也不可能喊得动他做事,这是想拉进来个祖宗呢?
往深里想了想,崔二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确实,他和老三都被往日情分蒙蔽了双眼,真没想过这些。
他们大哥……
也确实是做得出来的。
眼瞅着他还在嘴硬,死活不承认,崔二别过脸去:“你再不说,我把你扔回去了。”
后边缀着的村民们眼睛一亮,纷纷捋袖子:“刚好,我刚才有几个姿势不大对,力道不够!”
“我来晚了点,都没沾上几下就没了!”
听这意思,还颇为遗憾。
吓得老大冷汗涔涔,连连求饶。
老三有些不忍。
他看过他大哥意气风发的样子,曾经的他有多帅气,现在的他就有多狼狈。
“要不……”
居高临下的陆怀安早将他的神情看在了眼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把钱还回来,放你一条生路。”
总得把骗到的钱吐出来。
想到他的钱,老三又闭上了嘴。
是啊,老大不容易,他也不容易啊!
他体谅他大哥,谁来体谅他呢?
最后,这笔钱到底还是还了回来。
陆怀安也说话算数,还了钱就让他走。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崔二跟老三一心向他,给他们一个面子。
老大屁都没放一个,利利索索地走了。
丢人丢大发了,他这么要面子的,怕是死都不会再来这边了。
崔二和老三也松了口气,对视一眼,还是送他送到村头。
“大哥,这给你。”
俩人凑吧凑吧,身上零钱掏出来,给凑了个路费:“多的也没了,也不知道说啥,啊,这个,一路顺风吧。”
说多了,倒显得他们显摆。
但他们真没那心思。
“……”老大迟疑了很久,到底还是接了。
他接下了,崔二他们也轻轻地吁了口气。
回来的路上,俩人脚步都轻快子许多。
只是,剩下的这俩骗子,就没这么轻松了。
没隔着别人了,村民们直接把人给绑到了树上。
“警察没来这么快的,我们先揍一顿!”
毕竟要是警察同志来了,他们可不好再动手了。
陆怀安抽着烟,挑眉:“说实话,可以省去些皮肉之苦。”
“这,我真不知道还有人假装过您,这要是,哎哟,这要是我知道,我也不会撞上来是不是?我没这么傻呀我,哎哟哎哟!”
“行吧。”陆怀安退后一步,免得打出来的酸水溅到他:“下手别太重。”
村民们兴奋地咧开嘴,连连点头:“放心吧您嘞!”
都是干粗活干惯的,下手轻还是重,他们心里头可明白得很。
等到警察同志来的时候,这边已经连自己八代祖宗都交待清楚了。
“陆厂长。”
陆怀安跟人寒喧了一下,把事情说清楚。
又把他们供出来的纸递过去:“他们这是一个组织来的,建议往深里挖一挖。”
“好的。”
听说背后还有人,所有人都兴奋极了。
直接把人弄回所里,准备大干一场。
这边事情圆满解决了,陆怀安也准备开车回市里。
“去市里吃饭吧。”
许经业看了一场好戏,很满足:“我都行。”
张正奇自然没意见,想到要跟他们谈生意,陆怀安把龚皓和钱叔也叫上了。
倒是难得的来得这么齐。
吃饭的时候,陆怀安也给许经业说了一下苍岚县这边的事情。
许经业听得饶有兴致,现在他这边的生意做得挺红火的:“果然挂了牌和没挂牌,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当初,他办不到证件,上头一个命令,他就得立马关门。
那真是一个停顿都不带打的,说关就得关。
可现在,有了证就不一样了。
“你是不知道,不少人看我不惯呢。”许经业喝了口小酒,哈哈一笑:“可看不惯又怎样?”
毕竟他的钱庄,挡了不少人的道。
那些钱啊,多少人眼红。
要是他这钱庄没开起来的话,这些钱可都是得经银行的。
可现在呢?
陆怀安沉吟片刻,也还是提醒他小心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收紧了。”
“嗯,放心,我都留心着呢。”许经业感觉做这种金钱生意,别的都好:“就一个字,悬!”
心永远都是悬在半空的,身体也是在悬崖边边。
不得有半点差迟,一个不小心就能满盘皆输。
“但说真的,这钱,赚的真的快!”许经业凑过来,压低声音,给陆怀安比了一下手势:“一个月,这个数!”
流动资金!?
陆怀安震惊地看着他,满眼不敢置信:“这么多!”
一个月,上千万!
这还是没开张多久!
“那可不。”许经业笑了笑,捂住自己胸口:“真的,有时候我都有点害怕。”
钱来得太容易了,看着每日账上流动的这些数额,有时候人会有点恍惚感。
好像那些,压根就不是钱,只是一个个数字。
不然,怎么能那么多呢?
“也是。”陆怀安想想,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定州做生意的人可太多了。”
不仅是国内的,现在开放了,外贸更多了。
“你们这边才引进啊,我们那边都好些已经开工了。”许经业说着,颇不以为然:“矛盾总是有的,不过人家财大气粗,不会到我这边来。”
正好,他接触过外资企业,陆怀安也就跟他仔细询问了一番。
知己知彼,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对了,今天这骗子别的都是假的,倒有一点我觉得还行。”许经业眯了眯眼睛,跟陆怀安轻轻碰了下杯:“做家具。”
家具?
陆怀安皱起眉头,沉吟着:“可他全是假的。”
什么渠道,什么门路,什么家具,压根都是个空的。
啥都没得啊。
“他没有。”许经业一挑眉,笑得意味深长:“我有啊。”
想要啥啥没有啊,他刚好有船的,运过来多省事。
陆怀安想了想,有些意动:“这玩意,能赚钱么?”
瞧着他那计划倒确实是有点意思,可到底家具这些玩意他没接触过……
“其实最好呢,是直接开个厂。”许经业踢了脚跟钱叔聊得正起劲的张正奇,抬了抬下巴:“让他给你找点二手的设备,你们这边反正木头到处都有,找几个熟手,做一套出来基本就能行了。”
“……”
不止陆怀安,龚皓钱叔都听得瞪大了眼睛。
开厂哎!
咋从他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得跟说晚上吃啥一样。
第445章 供不应求
瞧着他们的样子,许经业笑出了声。
他吃了粒花生米儿,笑了:“这样看着我干啥,是真的有搞头啊。”
现在的家具,不都那样。
“这,没这么简单吧……”
许经业摇摇头,笑子:“组合家具沙发床,黑白电视放中央,不就是搞些设备,引进机械设备进行流水作业?能有什么难的。”
农村里头,现在都喜欢自己打柜子。
可城里人呢,就都喜欢买现成的。
“现在呐,定州这边都兴起搞整套的。”许经业拿筷子沾了酒,在桌面画了个框子:“大概长这样,上边镶块大镜子,哎哟,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陆怀安听得有些意动,琢磨琢磨:“只是南坪这边还没有。”
南坪的富人不多,很多人一个柜子恨不得用十年。
起壳了有什么紧要的,盖块玻璃呀!
要是斑驳得太难看了的话,就往下头再铺块镂空的桌布。
尤其是白色带镂空花纹的布,现在卖得可紧俏。
许多人家里的桌子柜子,腿断了都不带换的,修一修,钉一钉,凑和着用呗。
吃饭才是一顶一重要的事情,家具什么的,不用新的又不会死。
“……这样吗?”许经业听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现在接触到的人里头,基本没有这样的了。
陆怀安嗯了一声,无奈地笑了:“那是因为在定州,你接触到的都是些老板了,他们肯定不能这样。”
都是要点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呢。
就算家里头真是这样的,也不会说出来不。
“也是。”许经业想了想,有些可惜:“我还以为……”
还以为这是个好项目呢。
陆怀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项目,只是现在还不成。”
现在的这些人,兜里还不够有钱。
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一个个穷得丁当响呢!
憧憬的便是冰箱、电视、洗衣机这三大件,家具什么的,真不太在意。
“得再等一等。”陆怀安喝了口小酒,两眼放光:“等到他们有了点钱了,尤其是富的那一部分人,眼光高了,看不下去家里的这些家具了……那时候,才是我们做家具的最好时机。”
照现在这个形势下去,那一天,不远了。
许经业嗯了一声,倒也赞同:“说的也没错,那你西区这厂房,准备拿来做什么呢?”
“……还没想好呢。”
说到这个,陆怀安也无奈了:“再看看。”
接下来这阵子,到处是结婚的生娃的过生日的,感觉全都扎堆了。
陆怀安连着吃了好几场酒,终于等来了沈如芸。
“我终于把手上的事情赶完了!”沈如芸一回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却又被熏得皱着脸退了出来:“你干啥呀,一大早的,喝这么多酒。”
凑近点都一大股子酒味儿!
有么?陆怀安低头拉起衣角闻了闻:“没有啊!今天没喝酒!昨天喝了点。”
商河那边有领导生日,搞了个大场合,陆怀安过去就被人逮着好一顿寒喧,陪到大半夜才散的场。
郭鸣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一个个都喝了不少。
最后还是萧明志安排的人给送回来的。
这叫喝了一点儿?
沈如芸扑扇了几下,摇摇头:“算了,我来开车吧!你别开了。”
她真怕他酒劲儿没退,直接开到河里去了。
好不容易才回来,她这孩子都没见着呢,可不能出车祸喽。
陆怀安哭笑不得,倒是颇为意外:“你会开车了?”
“那可不。”说起这个,沈如芸还挺得意:“每天下课后抽一个小时去学的,厉害吧!”
这也是前辈们告诉她的事,说现在考了有好处,考起来轻松,以后都用得上的。
“厉害厉害!不过也是的,考证是一辈子的事儿,考的越早越好。”
陆怀安按了按额角,昨晚喝得晚了些,确实有些头晕:“那我睡会。”
瞥了他一眼,沈如芸点了点头,怜惜地道:“睡吧,到了我喊你。”
结果到了家后,看着他睡得正香,太阳又不烈,沈如芸没舍得叫他起来。
抱着孩子,她问婶子:“他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多五点吧?”婶子不大确定,她只隐约听到了门响。
这疯子!
沈如芸这下是真的心疼了,她不盯着点,他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看着他阳光下的侧脸,叹了口气,把孩子塞给婶子:“我去拿条薄毯子。”
不管怎么着,胸口肚子还是得盖一盖的。
这天气,着凉了可难受。
等陆怀安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她带着孩子在厅里玩。
太久没见了,都玩的有点疯。
一个个满头大汗的。
只是一边玩,沈如芸还一边分心,时不时往车上瞟一眼。
刚好,正正看到陆怀安醒了,她连忙叫停,擦着汗走了过来:“醒啦?准备吃饭了。”
“嗯。”陆怀安打了个呵欠坐起来,下车就伸了个懒腰。
唔,浑身都舒坦了。
沈如芸过来给他把车门关上:“下午我准备去店里瞧瞧,你一起不?”
看着她甜美的笑脸,陆怀安心里喝了蜜似的,笑吟吟地点头:“行啊。”
反正都知道他昨天喝了不少,也没那没眼色的今天叫他谈事情。
跟着她去了一趟店里,陆怀安闲着没事就想睡觉,索性躺车里又睡了一觉。
沈如芸对完账,看完资料出来,微微皱着眉。
“怎么了?”陆怀安看得有些想笑,手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生意不好?”
瞧这愁眉苦脸的小样子。
倒也不是,沈如芸摇摇头:“生意还挺好的,就是……供不应求。”
“哟!?”
这可稀罕了,陆怀安听得直乐:“可以啊!干出点成绩来了啊沈同志。”
那可不,沈如芸哼一声,骄傲地扬起下巴:“这不是应该的嘛!?”
“应该应该。”陆怀安发动了车子,忍不住笑:“怎么解决呢,提高产量?”
仅仅提高产量,可能还不够。
沈如芸想起他们去定州参加的那个时装表演,按了按额角:“有人给我谈个生意来着,他们的意思是,想多进些货,但要多批次……现在的质量也不大行。”
每种衣裳数量都不能多,关键是得上档次。
可诺亚的生产线是固定的,她们的工人也已经习惯了正常的做事节奏。
突然提高生产要求,这也是不合理的。
“然后,最好是布料,也提一提档次……”
陆怀安开着车,斜睨她一眼:“有点意思,你继续。”
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沈如芸说起来也就更自然了:“我是想着,芸之……我想去搞个公司,建立一个品牌。”
当初她们开这个店子的时候,其实只是想赚点零花钱。
能赚钱最好,赚不到钱,好歹给自己找个事做。
可现在,光一个店子,已经满足不了这些客户的需求了。
如果再开一家,她们又管理不过来。
与其这样进退两难,倒不如直接创立一个品牌:“然后,品牌立起来了以后,看是我们自己找人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