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宇口中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说道：“是啊，不是我还来干嘛。”
“我刚才讲过了，客户不接受我现在报的这个价格，然后杜声扬又不肯让我把价格降下来。唉，懒得跟你说了。”张超雄也开始放弃，不想再跟郑明宇说话，看来这个世界上真没人能够帮到他了。
聂小柔在旁边笑了，还以为是什么，屁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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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只差一点点
“杜声扬那边肯定不会把好价格给胖子的了，现在只能从客户那头想办法，让他们去接受，不然这个单子肯定做不下来了。弟，你问他，现在是卖什么产品给客户，客户有多大，主要走什么路线，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供应商。”聂小柔吩咐道。
郑明宇一听这么多指示，差点记不住，他立马回头准备问张超雄，刚想直接复述聂小柔的话，突然想到：就我这水平，不能问得这么专业啊，让雄哥怀疑就不好，要委婉一点，慢慢来。他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雄哥，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啊，我虽然不懂，但是有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把客户那边的情况说给我听听，搞不好我还真能给你一点灵感啊？”说完，他喝了口可乐，擦了擦嘴巴。
张超雄一听，刚才那堵着的气有点顺了，心想这小子还出口成章，语文学得肯定不错，于是说道：“客户就是个做批发的，他那边下一级的客户都是做网络销售，价格高了，他们也没什么利润，所以一直不肯答应。”
“弟，罗嗦什么，快进入主题啊。”聂小柔催促道。
郑明宇心想，急什么，我有分寸就是了，等下把雄哥吓着了怎么办，他继续说道：“想想也是哦，你现在是在卖什么东西给他们啊。”
张超雄把放在边上的包拿过来，在里面翻出了两张传单，说道：“就是这玩意。”
郑明宇拿了一张在手上，一看，没概念，说道：“啥东东？笼子？”
张超雄听到郑明宇这么一说，快气疯了，一口可乐喷了出来，说道：“什么？”
聂小柔看到张超雄那么大反应，也把头凑了过来看了一那产品的宣传单，终于明白张超雄的感受，感叹道，郑明宇啊郑明宇，你到底是个什么垃圾啊……
“什么笼子？这是个婴儿床……”张超雄严重更正，把单子抢了过来，指着单子上面有个小孩子正在嘻嘻笑的头像让郑明宇去看。
郑明宇抓了抓头皮，看了看张超雄那干急的样子，而旁边的聂小柔正捂着嘴巴笑得快咳嗽了。
“我……我农村出来，没见过啊。”郑明宇都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张超雄被整得没脾气了，无力地说道：“我说兄弟啊，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你是不是非洲来的啊……”
这时郑明宇把单子拿过来一看，这玩意用来把小娃娃关在里面看着，好像真的有点用，看来自己真的是大乡里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这是咱公司刚研发出的新产品，跟传统那种四方形的婴儿床还是有点差异。这个产品只是针对那些还不会走到幼儿，简单来说，就是个摇篮，只要轻轻推一下，就像遥遥椅一般，用来哄小孩睡觉的，舒服……你看这底下，做了防翻的设计，就像个不倒翁，就算小孩动来动去，向四面摆动，这床也不会翻……你看这个护网，防止小孩子的手伸出来被卡住……还有，我们用着的这个木，是精心挑选，没有刺激性气味的，不会让小孩难受……”张超雄来劲了，简直就是把郑明宇当成了他的客户，滔滔不绝，在发挥他推销员的专长。
郑明宇一边看着宣传单，一边听着他的讲解，张超雄还真的分析得细致入微，郑明宇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好产品。
“我女儿现在也是用这个呀，真好用，不吵闹，容易睡着，不骗你……”张超雄终于说完了。
“我就帮你买一个！”郑明宇兴致冲冲地说道。
张超雄愣了一愣，不行，太入戏了，他立马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刚才那些兴奋感全都消失了，他看着郑明宇的一脸笑容，只好叹了叹气：“兄弟啊……”
郑明宇见他停了下来，也清醒了一下，不过真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将来自己有小孩了，肯定也买一个。而且，他觉得，雄哥介绍得真好，真的是个人才，但连雄哥这样的人才，也有搞不定的时候，他也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他不由得看了看聂小柔，希望她能有个什么招数出来没有。
聂小柔听完了张超雄的介绍，也大致知道了问题所在，而且，她对张超雄开始有点改观，至少不怎么讨厌他了，因为他的热诚……毕竟热诚是作为一个业务员的一个基本的因素，同时热诚也能打动人。可是就算这样，还是不够的，就这个客户看来，现在他所缺的，就差那临门的一脚。聂小柔心想：好，我就帮你踢进去，算是帮郑明宇做一点好事，不用他分心，让他专心来帮我做事。
“弟，他可能有救了，你开心了吧……”聂小柔向郑明宇说道。
郑明宇听她这么一说，用景仰的眼神看着她，双眼都快放出光芒。
聂小柔见郑明宇像打了鸡血，心想，小意思而已，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推介做得还行，这第一步已经做得不错了，我相信他那客户也认可这个产品，不然也不会有意向给他下单。现在就差一步，把客户的疑虑消除，再给客户一点信心就行了。”
张超雄见郑明宇傻傻地在笑，说道：“兄弟啊，你这么开心干嘛……”
“弟，让他把那婴儿床搬过去，搬到客户那里……”聂小柔说道。
郑明宇听完聂小柔的指示，保持着那笑容，把头转过来正对着张超雄，举着那传单，站起来大叫一声：“雄哥，我想到了，单是看着这照片，连我这个还没当爸的人都想买，如果看到个实物，搞不好我还真买回去等将来小孩生出来的时候给他用呢……”
路过的行人纷纷看了看他，张超雄赶紧把他拉了下来，说道：“你别激动，别激动……”
“你刚才说什么？实物？”张超雄捏着下巴细想一下。
“嗯……”郑明宇点了点头。
“可以试试，之前我就只拿着单子过去，还有报了下尺寸规格，你这建议不错，因为这婴儿床重量不轻，所以之前就没想到真拿一个过去，可能还真有点说服力。”张超雄说完，掏出手机，拨了下电话，等电话通了，他温柔地说道：“喂，小丽呀……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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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遥远的客户
经过郑明宇的一番提点，张超雄猛然之间有了动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挂了电话，拍了下大腿，说道：“走，咱现在就走。”
“现在？”郑明宇问道，和聂小柔相视一眼。
“是啊，这事很急啊，现在就去。”张超雄来劲了，雄心壮志又回来了。
“人家会不会已经下班了啊？”郑明宇觉得有点晚了。
“不会，那个人是自个开的公司，经常加班。”张超雄一说完就开始往回走去。
“雄哥去哪啊，等等我……”郑明宇也起身跟了过去。
“去拿样版呀，就在你那存着呢。”张超雄回过头来说道。
“我那？”郑明宇疑惑道。
“就在你们龙哥那仓库里有。”张超雄说道，开始不耐烦他问长问短的。
郑明宇想了想，没见过呀，看见张超雄已经走远，他赶紧跟了过去。
……
回到公司，大多数人已经下班，郑明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7点多了，想必龙哥已经走了，他肯定以为自己早退了，明天肯定要被他k一顿……他一路担心着，不知不觉间来到杂物房。
张超雄说道：“兄弟，去，把那婴儿床拿出来。”
“……？我没见过，不知道放哪呀。”郑明宇说道，从来就没见过那玩意在这出现过。
“包起来了，你看看这个编号，到处找找。”张超雄说完，又拿出传单，将那个婴儿床的产品编号指给郑明宇看。
“v888。”郑明宇看着这个号码，真吉利。
他拿着电筒来到货架那边，在放样版的区域找着。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箱子是这编号，可不像婴儿床呀，就是包裹得四四方方很结实的一大箱子，没什么灰，看来刚放进来不久。
郑明宇把箱子搬到外面，张超雄一看，说道：“兄弟，就是这个了。”
“这哪块像婴儿床啊……”郑明宇问道。
“拆件安装啊笨……”旁边的聂小柔骂道。
“等会装好了就是了。来，兄弟走，咱们见客户去。”张超雄满脸笑容，一手就将那一大箱子扛了在肩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弟，咱跟着去……”聂小柔说道，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
他们几人在楼下打了个的士，坐了大半个小时，离市区越来越远。
“这么偏僻，弟，他要把你卖了。”聂小柔调戏道。
“真的是山寨了，这么个小客户都搞不定，弟，你千万别跟他太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郑明宇苦笑，也不答应。
没多久之后，张超雄指挥着司机，在一个小厂房样子的地方停下。
几人下车，周围都没什么人迹，路灯也被人砸破了不少，昏暗得很，只见那厂房门口却不小，一道大铁门，可以向两边拉开，里面有个院子，货车也进得去。
郑明宇从铁门的缝里瞄了瞄，可以看到厂房里面还有灯光。
张超雄扛着那婴儿床，在铁门上面猛拍了几下，吼道：“吴总……吴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一个声音远远也吼着传过来：“谁啊？”
“吴总是我，星辉的小雄……”张超雄大声说道，透过门缝往里挥着手。
“小雄？”聂小柔和郑明宇两人同时都想晕过去。
很快，一个人头出现在铁门的后面，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看。
“怎么是你呀，这么晚了……”里头那人说道，说完“吱……”的一声，把铁门打开了。
“吴总这么晚还没休息呀……”张超雄一脸的笑容，刚才一路过来太兴奋，忘了给他先打个电话。
“唉，辛苦命，来，进来吧。”吴总向郑明宇也招了招手。
郑明宇只见这吴总身穿一件快褪色的旧t恤，一条粗布短裤，再加一双大拖鞋，一个大肚子股股的，又是一大叔，真的是什么人都可以挂个“总”。
“正忙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大叔吴总笑着抱怨道。
“忙着才是好，哗啦哗啦的银子就进口袋了。”张超雄笑着说道。
“瞎忙，利润太薄了。对了，你这么晚过来干嘛？我那价格定下来啦？”吴总问道。
张超雄笑了一笑，想到，果然是老江湖，这么快就奔主题了，“今个过来就是要跟你商量下这事。”他轻声说道。
“咋，还不行，那还商量什么？”吴总说话也不客气。
这时，他们已经走过了小院子，来到厂房的门口。郑明宇一看，呆了，原来是个仓库，就像自己那杂物房般，一排排货架，不过大了几十来倍而已，箱子堆得满满，几个伙计正忙碌着爬梯捡货，打包，那些还没快递出去的包裹堆在门口就像一座小山。
“这客户看来做得不小。”聂小柔说道，她之前一直接触外国客户，对国内的客户不熟悉，显然这里和她之前估计的有出入。
“既然来了，喝几杯茶再走吧。”吴总说道。
“不急，你先看看这个东西。”张超雄把肩上的箱子放下，然后拆包，装嵌，不消10分钟，一张精致的婴儿床出现在吴总的眼前。
“嘿……还挺别致的，跟市场上卖的不一样。”吴总放下茶壶，走了过来细看。
“吴总，我真没骗你，这个是我们公司最新的设计，现在市场上还没抄袭的。我们用的材料也很好，你看……”张超雄说完，直接就把这婴儿床往前一推，那床还真像个不倒翁，很快就回正了。
吴总过去摸了摸那表面，又敲了敲木头，心中掂量着，他想了一会，说道：“还是贵了……”
张超雄急了，说道：“吴总，我们这东西真值这个价，这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山寨货可以比的。”
看到这，郑明宇失望极了，心想，白来了。
聂小柔看到他们俩那表情，心里笑道：真是太嫩了。
“弟，跟他说，你老人家不会想这么辛苦一直山寨下去吧。”聂小柔指挥道。
“你……”郑明宇看了看聂小柔，没敢说出口。
“说，现在就说。”聂小柔喝道，很是严肃，俨然已经变回原来那个强大的聂总。
郑明宇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你老人家不会想这么辛苦一直山寨下去吧。”
吴总和张超雄一愣，看着他。
郑明宇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讲，眼睛的余光一直等待着聂小柔的指示。
“吴总，客户是多元化的，不是只有一个消费群，高端的东西才赚钱，哪个父母不想给自己的心肝宝贝买好东西呢？”聂小柔说道。
郑明宇大声复述着，表情还是有点生硬。
“贵买贵卖很正常，我们的质量是一流的。现在产品刚出来，我们也希望选有实力的分销商帮助推广，价格是有点偏高，但是我们后续还会给你优惠，你为何不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开拓一片高利润的领域呢？”聂小柔说道，眼中发出犀利的光芒。
郑明宇继续复述着，心里还是有点虚。
吴总想了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自己做着这些低端货，客户老是砍价，出货量越来越大，利润却越来越低，累死累活。
张超雄看了看郑明宇，心想你小子咋就说出这么高水平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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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黯然神伤
说完那些话之后，郑明宇的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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