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转过头，眼睛里泛起些微疑惑，“我确信，短册街所有的赌场，都已经被我摧毁了，请看吧。”
语毕，小乌抬手扣下自己的眼睛，放在掌心，轻轻一捏。顿时，眼睛爆碎成无数彩色的光点，在灵压的控制下，飞到众人面前。
看到这一幕，纲手等人顿时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只感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这是有多严重的自毁倾向，才会捏爆自己的眼珠子？
然而下一秒，这种古怪的念头立即消失无踪。随着呼吸流入体内的彩色光点，立即在脑海中闪现出一幅幅画面，犹如幻灯片一般播放着。
画面中呈现出小乌来到短册街以后所做的一切，街道上，凡是挂着赌场招牌的建筑，全部被摧毁成废墟，无一例外！
就连跟纲手短暂的交手，也包括在其中。
看完这些，张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明面上的赌场全部被你摧毁，可据我所知，短册街有些大型旅店内部同样设有赌场。这些地方，你却一点也没有侦查过。”
张寒可不是小乌那种外来户，对此地两眼一抹黑。不能说对短册街知根知底，但也有个大概的印象。
再说，前世国内外那几个有名的赌城，酒店加赌场的模式都很普遍，他就不信这里会没有。
还有这操作？
小乌呆愣了下，急忙躬身道，“这是我的失职，请允许我现在去毁掉它们！”
“去吧！”
张寒挥了挥手，目光却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纲手。
摆明了架势，就是要跟你怼到底！
“等等！”
纲手骤然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小乌的肩膀，然而还没等她发力，骇然发现对方体内爆发出一股强横至极的能量。
庞大的反震之力，震得纲手‘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小乌转过身，单独的左眼冷淡的盯着纲手，右手按在刀柄上，向张寒请示道，“要杀了她么？”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张寒的脸上，试图从那张风轻云淡的面孔中找出些许端倪，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自始至终，张寒都是一脸漠然，甚至听到小乌的请示，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沉默良久，就在气氛越来越僵硬的时候，张寒轻轻摇了摇头，“不！我需要你跟着她！毁掉短册街所有的赌场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纳尼？开什么玩笑？
客厅里的众人大眼瞪小眼，只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刚才还打生打死，一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转眼间就开始给老情人安排保镖了……
看样子，张寒这是对纲手余情未了啊……自来也在心里苦涩的想到。不过张寒的下一句话，便推翻了之前的认知。
“从今以后，纲手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只要她敢进赌场，你就给我砸掉它！只要有人敢跟她赌钱，就杀了那人！总之一句话，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纲手赌钱的消息。”张寒咬牙切齿的道。
为了让纲手戒赌，张寒是真的发狠了！
冷淡的话音传入纲手耳中，令她眼前一黑，只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几乎控制不住身体，晕厥过去……
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也无法赌钱，纲手便感觉整个人生变得一片灰暗。
这个混蛋……这是准备彻底逼疯自己的节奏啊！
纲手脸上泛起阵阵愤怒的潮红，棕色的眼眸几欲喷火，所有的怒火尽都化作短促而有力的质问。
“凭什么？”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赌不赌钱？不要以为滚过一次床单，就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告诉你，绝不可能！”
面对张寒的步步紧逼，纲手彻底暴走了。
啪！
听到对方的质问，张寒更显盛怒，挥起一掌将身前的茶几拍了个粉碎，站起身阴沉的道，“就凭你当初抱着我的女儿进赌场，我没一刀剐了你，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来是这事儿……
纲手终于明白张寒发火的原因，忍不住狠狠地剜了玖辛奈一眼。
这个死妮子，枉自对她那么好，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只见纲手深吸了几口气，“当初抱着小手进赌场，的确是我不对。可是这种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给我来个秋后算账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我就算再不负责任，也把她抚养成人了，你呢？这三十年，你又在哪里？”
“抚养？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张寒瞪圆了眼睛。
“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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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四章，蛮横
“我……”
纲手看了看玖辛奈，突然间气势不是那么足了。
“我是把小手交给玖辛奈抚养过一段时间，但是在她成年以后，一直都跟着我，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哈？
你特么是在逗我吗？
张寒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直接被纲手诡异的逻辑思维给震懵了。
火影世界里的小孩普遍早熟，十二三岁当上中忍甚至上忍的都大有人在，成年以后跟着纲手能说明什么问题？
“怕不是小手做任务赚的钱，都让你挥霍了吧？”张寒冷笑着道。
还问老子说明什么问题？要不要脸？
大嘴巴子抽你信不信？
纲手面色发红，直接被张寒一句话切中要害，诺诺了好半天，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客厅里的几人俱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撕逼了半天，他们总算是看出来了，这特么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与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相互揭短，可劲的抖露对方的黑历史。
说到真正的赢家，一个也没有！
仿佛察觉到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张寒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从今以后，小手跟着我。”
“什么？”“不行！”
纲手与小手同时面色大变，拒绝的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张寒脸一黑，生硬的道，“不要给我发火的理由！”
“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混蛋！一会儿砸赌场，一会儿限制我赌钱，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你这家伙打的是抢我女儿的主意！”
纲手揽着女儿的肩膀，阴狠的道，“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死吧！”
张寒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回到火影世界以后积累的怒火，在这一刻统统爆发了出来。
霸道？蛮横？
老子就是霸道，就是蛮横！怎么啦？
从返回火影世界到现在，有谁跟自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讲道理？
没有！除了玖辛奈，一个也没有！
除了指责，还是指责……好像你们都是对的，错的是我一个！
既然如此，老子干嘛受你们那些鸟气？
“乌尔奇奥拉！”
“是！”
小乌飞身而起，闪电般欺身而上，探手抓向小手的肩膀。
对面，在张寒话音落下的时候，纲手一颗心便已经沉入了谷底。此刻见小乌飞身过来，想也不想，正面一拳轰了上去。
轰！
拳头与手爪的对轰，立即暴起一层层无形的震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荡开。
木质结构的房屋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震荡之力，立即四分五裂，爆散成大大小小的木屑碎石，沿着扩散的震波飞射出去。
“唔！”
纲手美眸大张，嘴里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沛然磅礴的力量轰击着，径直砸穿墙壁，倒飞了出去。
怎么会这么强？自己竟然连一招也接不下？
充斥在纲手脑海里的，只有这一个念头。直到身体飞入半空，砸进紧挨着的另一幢房子，纲手仍然处于懵逼状态。
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前小乌和自己短暂的交手，根本就没用出几成力量！
更令她惊骇的是，连手下都这么强，作为主人的张寒，又该强到何种程度？
纲手想象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能以三十年前的目光看待张寒了！
“妈妈！”“纲手！”……
在纲手被小乌轰飞出去的瞬间，小手和自来也同时惊呼出声，瞬身术立即发动，想要跳出废墟，查看纲手的情况。
就在此时，一股浩然磅礴的灵压自虚空降临，犹如一座大山，强压在众人身上。
自来也面色一变，刚刚跳起的身体重重地砸落地面。
艰难的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张寒那双恍如利剑一般的眼眸，以及满含警告的目光。
“这是我的家事，就请你不要插手了！”
说完这句话，张寒冲小乌点了点头，示意他将小手带过来。
自来也挣扎了半天，只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就连灵魂仿佛都有不稳的趋势。
强大的压力下，空气变得越来越粘稠，令人呼吸愈发困难。
小乌抓着小手的肩膀，缓步走到张寒的身边。
此刻，小手同样受到灵压的压迫，连动动手指都感觉极为困难，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张寒。
对此，张寒根本不以为意。
如果说第一次见到小手，还有些与女儿培养感情的心思，现在的话已经无所谓了！
小手已经成年，短时间内想要扭转她的思想，几乎不可能。做的再多，也只是徒劳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如强势一些。
你可以讨厌，甚至痛恨我，但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做！
这就是张寒最直观的想法。
“我们走吧！”
张寒手揽着玖辛奈的柳腰，向院子外面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纲手移开压在身上的碎石木屑，飞奔了过来。半途中，双手已经在飞速结印，准备施展通灵之术，召唤蛞蝓。
看到这一幕，张寒脸色更显阴冷。骤然间整个人化作一道闪光，出现在纲手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寒声道，“不要再试探我的耐心！”
纲手奋起余力，想要挣脱对方的手掌，却无奈的发现，那只手好似一把铁钳，牢牢地禁锢着她的手腕。
“不要带走小手！”
纲手红着眼眶，略带请求的道。
张寒目光一暗，心里有些好笑，你丫要是早早摆出这种态度，哪还有那么多事？现在才想起来服软？
迟了！
“如果你能坚持三年不赌钱，也许我可以让你见见女儿。”
这种要求对别人来说，一点也不难，可对象是纲手的话……
三年不赌钱？
这比一刀杀了她还难受。
“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纲手面带绝望的道。
“没有！”
冰冷的语调充斥于纲手的耳朵，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掌，将她的心彻底拉进冰冷的深渊。
“你给我……放开妈妈！”
就在这时，一阵嘶哑如野兽一般的咆哮声传入耳中。
张寒转过头去，惊讶的看到，不知何时起，小手竟挣脱了乌尔奇奥拉的手掌，闪电般向着自己冲过来。
第九五五章，虚化
更令张寒骇然变色的是，视野中，小手那头金色的长发下面，是一张被大半个骨质面具覆盖的脸。
眼睛里，眼白呈现出漆黑色泽，一双眼瞳变成了耀眼的金色。更有一只弯曲的牛角，从左边的额头上延伸出来……
虚化！
看到母亲被张寒如此欺负，压抑在小手灵魂深处的怒火轰然爆发，带来的，却是连张寒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转变。
“这是……虚化？！”
感受到小手体内庞大而邪异的力量，乌尔奇奥拉呆愣了片刻，以至于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小手已然冲到了张寒面前。
对于虚化，张寒当然不会陌生。毕竟白也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蓝染的暗算，拥有了独立的人格。
很显然，小手的情况和当年的张寒有些类似，然则小手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接触过死神方面的力量，而张寒在虚化的时候，已经拥有接近副队长级的实力。
就算是那样，当初的他初次虚化，仍然险象重重。若不是有森罗万象吸纳灵子的特性，帮他抵御虚的侵蚀，灵魂早就被虚给吞噬了！
反观小手，作为张寒的女儿，灵魂强度当然不低，即使没有修炼过死神力量，她的灵压天赋也足足有六级之高！
把她搁在真央灵术院，绝对是小白那种天才级别的人物。正常发展下去，百来年后，实力也不会弱于小白、市丸银等队长。
如此高的天赋，却偏偏没有修炼过任何灵魂方面的力量，变相的等同于所有的天赋，都成了虚成长的养料……
而小手在虚化以后，灵魂崩溃的速度，比起当年的张寒快了数十倍！
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几分钟，她便要彻底堕落成虚了！
这绝对不是张寒想看到的！
认真说起来，死神的虚化，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多了一种力量，比如假面军势，在战斗的时候底牌更多一些，爆发力和恢复力都更强一些。
坏处则是，虚的力量具有很强的侵略性。
如果不在体内的虚觉醒的时候，立刻用自身的力量压服它，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面对虚的力量无休止的蚕食灵魂。
眼下，单凭小手的力量，别说压服体内的虚，就连抵挡都难如登天。
“怎么会……？”
面对急冲过来的怪物，纲手只是呆呆的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脑海中蓦然回忆起，当年虚化暴走的张寒，虐杀角都的画面。
那一次，连自己都差点被张寒杀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女儿也变成了这种鬼样子？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的桀桀怪笑，以及扑面而来的白色刀芒。
陷入暴走状态的小手彻底失去理智，手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白色的骨刀，待冲到张寒面前时，立即手起刀落，挥斩出一记新月形的刀芒。
感受到刀芒凌厉的气息，张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程度的刀芒，竟然已经达到了队长级的层次！
可想而知，虚对灵魂的侵蚀，已经达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右手五指成爪，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刀芒。
咔嚓！
刀芒有若实质一般，被霸道的力量直接捏碎，爆散成浓郁的灵子，散落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