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HPC都是这样，孙兴平他们一年要搞十多二十个款，其中还要分直板操控型和触控操作型两种智能系统版本，复杂得要命。
天晓得是直板机好，还是触控机好？
任何一个点都可能带来岔路口，走错一个就宣告这个款死亡。
基本上就是从苹果手机开始，一年就一个款，对不对就这一个。
试问背后决策的压力有多大！
上一世的HPC最后就是倒在这种模式下，连续一两年推出的款式没受到市场追捧，再风光也只能黯然出场。
摩托罗拉、诺克鸭等等等一系列巨头，也是被这种模式拖垮。
唯有三星时不时的掉链子，但还好一般第二年能补起来。
又靠着财大气粗搞多系列战术，才打开了市场。
但苹果手机却能历经十几年都还屹立不倒。
这一切其实都是乔布什在前面四五代打下的基础，后面基本上都是在吃老本。
在这个摩尔定律、吉尔定律、库兹韦尔定律、麦特卡尔夫定律满天飞的时代。
老本厚到能吃十几年。
就问牛逼不。
哪怕赵德柱现在抢了第一步先机，都不敢说自己能抢到这种老本厚度。
因为乔布什这套是蕴含了整个设计思维、创作理念，有血有肉的从外观到系统的每个细节围绕灵魂来做，后面多少代的iphone都是在这几处上小敲小打，没谁敢推翻了重新做。
而赵德柱不过是徒有其型的外表，然后尽可能按照自己的回忆体验、修改系统操控。
实质上还是由外及内的拼凑，跟乔布什那种先有灵魂再由内而外推导完成的就是两码事儿。
但不服不行，乔布什看着手里的样机，这是个前后两块玻璃，不得不在下面吊着仨按键线的试验品，遮掉那几根线就是十年后完全取消物理按键的智能机了。
也无比契合乔布什对智能机的审美。
可他还只是在构想，赵德柱这边的研发机构已经做出来，并且妥协出了最后的成品。
这就是赵德柱代表的中国人惯有思路，尽可能好，但如果遇见难以逾越的困难，我们就迂回下，或者打点折扣，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完成这个东西，先出个八九成的成品，解决有无问题，再慢慢解决最后的完善，没准儿过几年就全面升级了，这样才能可持续性发展。
乔布什并不代表欧美的思路，反正他就是遇强则强，打不下来就反复打，哪怕因此让整个工程暂停等待都不惜代价。
这时候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病，也忘记了在江州，无比可惜的摇头：“为什么要设置三个按键，我们可以指导用户养成任何习惯的，一个就足够美观了。”
赵德柱笑：“第一，相比让消费者花时间去养成习惯，三个键能更简单上手，第二，如果一个圆键在这里，那就要在玻璃上开孔，废品率会暴增，花这点时间，也许一两年的时机就错过了。”
传说苹果4，就是为了解决那个按键孔和上部的听筒孔良品率，硬拖了不少时间。
哪怕十年后，很多厂家也是在前摄像头开孔、玻璃面开孔等等细节问题被拖住脚步。
乔布什严肃的摇头：“漏、漏、漏……”
可没等他长篇大论，赵德柱截断：“这里，我做主。”
这是他极少数能听懂的英文吧。
所以回应得很快，语调不高，但平和而毋庸置疑。
这一刻，给周围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苹果一言九鼎的乔布什，诧异抬头，回到现实，回到站在中国这个时刻，听易妈妈用非常具有影视腔调的表达传递。
也许专业术语上易妈妈会听不懂，好歹在花旗国生活了那么些年，日常对话她就太熟练了。
戏剧出身的她陪着女儿又经历那么多影视发声培训：“买沃德，爱如哦。”
如果换个正儿八经的翻译，或者皮特、老雷多半不会这么翻。
哪怕用个买尾，形容按照我的方式来，也没如哦这词儿霸气，美俚语里面更多是年轻人爱用这词儿，强调我的规则。
前几年中国手机部门正好做个一个风靡全国的广告，我的地盘我做主。
其实就是主打手机娱乐，拍照、音乐等等功能。
但那时候没有智能机这么强大完善的功能，只能在极少数带摄像头的花里胡哨手机上实现。
这就好比你要看电视里播放的大片、玩里面的游戏，你会在乎电视机本身外观吗？
起码不能把重心全都放在电视机外观设计，而播放画质、卡顿这些核心问题却糊弄吧？
这就是摩托罗拉、诺克鸭他们大概明白手机要朝着娱乐化来整合，却选错了方向，娱乐外观设计去了。
真正搞懂了手机娱乐方向的乔布什，还先拿IPOD音乐播放器试水。
现在看着年轻飞扬，一点都不客气不留面儿的东方年轻人，依旧轻轻摇头。
赵德柱不跟他掰，却把注意力转向站在孙兴平旁边的老雷：“其实只要共事工作，我并不强势，无论无人机方面的姜滔滔，WB软件方面主导的晓龙，其他任何一家公司，我更多充当的是体验官角色，我这方面很敏感的，其他还是你们来吧，不打扰了，老雷有空来我那边聊天啊。”
的确敏感，从老雷还在适应的表情露出讶色，赵德柱就知道不要束缚这位的手脚，马上离开。
如果他再强调这是自己的地盘，很可能让老雷没法做事。
真的说走就走，摆摆手就掉头出去了。
殊不知这在皮特、乔布什这种级别的CEO看来，简直非同凡响！
明明是他带队做出了Q1手机这样的成功产品，却说放手就放手，特别是放给一个新加入的高层。
这可是动辄几亿几十亿的项目啊！
这么放心？
皮特看眼明显满脸震撼的老雷，若有所思的就跟着赵德柱也出去了。
反正乔教主那种在科技公司无与伦比的光芒，这会儿真的被赵德柱压得黯然失色。
能呆在研发和中心的都是高手，多普塔、企鹅、古歌的工程师、程序员。
右岸的居多，从花旗跟鹏圳调来的也不少。
对乔布什都是顶礼膜拜的小米地，现在却惊觉似乎光环也不过如此。
纷纷安静的看着大神，看乔布什极为缓慢的放下那台样机，又拿起旁边最接近成品的三按键版本。
似乎在检讨，自己是不是就这样错过了时机。
如果自己去年稍微少纠结某些细节，就超过了Q1抢先上市。
也许整个场面就完全不同了，起码他不会在发布会上崩溃。
但他怎么知道在遥远的东方，这么偷偷崛起个竞争者呢。
如果说他上半生最大的敌人是老盖，很显然下半生的宿命就是东方查尔斯。
可以他的性格，在没有看见失败之前，又怎么可能不追求完美？
所以在场这么多研发人员，看着乔教主站在那好久，根本不知道他脑海里面在翻腾什么。
大家也不敢打扰啊，然后看那削瘦的身材轻轻一歪，倒下去了！
现场大乱！
还好老雷和孙兴平站得近，一把扶住人，易妈妈反应快，跳开就摸手机给赵德柱打电话。
赵德柱第一反应就是：“卧槽，这老家伙不是来碰瓷儿的吧？监控！我那研发中心装了监控吗？”
话说他这一路走来，搞得好多人晕厥吐血了！
可能有些人是借着这场面来遁去，老乔绝对是真的。
叫来赵德柱，还不是马上呼叫救护车，往江州最好的医院送。
他也再给老林打个电话：“这回是真的发病了，倒在产业园，赶紧给想点办法啊，我们是搞科技，真不是搞医学的。”
老林哂笑：“我也不是学医的啊，先把市领导的保健医生组派过去让局面重视起来，平京的专家组有眉目了，我催促一下吧。”
的确是局面不到急迫，按部就班的很多事情也没法这么快搞定。
传说中的御医真的来了。
785、就是神仙之术
其实赵德柱为什么会吹这个牛逼，说自己跟朋友去内华达的时候，远远看了下就知道乔布什有病。
他好歹也是当过拆二代，乱七八糟的暴发户圈子之类也混迹过。
就跟乡下农民猜皇上也是用金扁担那样，听人故弄玄虚的八卦过，中医最顶尖的都在平京，那真是看一眼摸一把就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才半信半疑的问老林去张罗下。
又不是为自己爹妈的私人关系，乔布什这地位可非同一般。
要是能救一命，绝对算国际友人吧。
这老小子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人品没得说。
赵德柱就是这么相信祖国妈妈。
结果国家队还真没让他失望。
说什么专家组，来的就一个人，还是赶着下午五六点的航班过来。
赵德柱专门派了个车队去接，浩浩荡荡的就带回一位芃医生。
保建组的医生一听是赣西芃家，都不吭声了。
四十多岁其貌不扬，就跟任何出差的中年男人没区别，提个小公文包。
没换白大褂也没架子，干净利落的要求乔老头站起来赤脚走两步。
因为乔布什在救护车上就醒了，强烈抗拒那些戴在手上胸前的心电血压监测设备，又折返产业园！
还是保健组的中医给他把把脉。
那会儿就有点离谱，保健组的老中医派头了，把住乔帮主的手腕，居然把手指在那跟跳舞似的轻弹！
弦脉的脉象呀！
得出来的结论是晕眩问题不大，气血攻心，还有点低血糖，更主要是最近摄入量不够导致，问题在肝脏需要调理，有大问题。
保健组其他几位医生看不到各种仪器仪表监测数据，也没有CT、X光、查血等指标参考，还真没法对这种倔强又尊贵的病人诊断。
最后扶到赵德柱的办公层等候平京来的专家。
这大半天时间里，乔布什就开始向这位老中医请教这脉象是怎么回事。
人家也没什么可藏私的，挺普通的脉象歌诀写出来，配合易妈妈这颇有古文功底的翻译解说。
还现场教学怎么把脉。
赵德柱就看见信禅宗佛教的乔布什很快进入角色，打坐入定般轻轻摸着自己的另只手脉搏，感知老中医讲的脉象。
就这么感知了一天！
精神头还真是好了些。
但那位老中医在偷偷对赵德柱摇头，示意不乐观。
而且这种倔强的老病人他们见得多，很难搞。
芃医生就不同了，摸脉都没有，站在那看乔布什走了两圈，然后说：“你可以回花旗去拍个片，胰脏后面长了个东西，虽然已经切除了，但又转移到了肝脏上面，大概率是恶性的，抓紧时间治，我推荐个人给你。”
说完转身在赵德柱的办公桌上随便拿了张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然后就对接待他上来的李媛媛笑笑：“谢谢，请安排我到机场回平京，我还有其他的病人安排。”
现场可能有十来个人吧，产业园新建的医院医生根本排不上号，保健组有三位医生在，皮特和赵德柱谈了大半天已经走了。
剩下华裔工程师、易妈妈，还有正在跟赵德柱谈论工作的几位高层。
全都和赵德柱一起目瞪口呆。
最震惊的当然是乔布什。
听易妈妈给他翻译了这几句话以后，连喊几声：“豪？豪？！”
怎么呀？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03年就是照片诊断出胰脏有囊肿以后，他开始马尿牛粪疗法、通灵冥想啥的，搞了一年多，不见丝毫好转。
才去做了手术切除胰脏。
当时主刀的医生在花旗都是顶级的，也宣称彻底解决了。
但事实证明似乎不是那样，可这两年检查了几次找不到原因，甚至还为此切除了十二指肠以后，乔布什就有点不耐烦和习惯性的厌恶起医学权威来。
也就是在这个阶段，他说出那句著名的：“如果你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中最后一天去生活的话，那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正确的。”
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拼争，也许才有了苹果伟业。
某种意义上正是这场肿瘤癌症，逼出了他所有的潜力。
现场只有乔布什自己才清楚，这被当成是苹果高层绝密的治疗过程，是真的！
中国人真特么的神奇！
前有赵德柱好像做了个梦，就把他意识中似像非像的手机打磨凝结出来。
后有这两位神乎其技的医生，一个靠手摸就知道他肝脏有问题，一个则只是看看，结论就如此清晰。
你特么的眼睛是X光还是CT啊？
花旗国医生死活没找到病灶在肝脏上面！
赵德柱强忍邀请这位给自己老婆女儿、老爸老妈看一眼的冲动，示意媛媛马上安排订票。
自己则亲手从抽屉拿包现金，陪着芃医生送上电梯，都不敢多问。
这会儿他也有点理解老马，拿了十亿美元投资以后，开始信神信鬼信大师的缘由了。
上升到一定层面，真的会看见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就好像电竞迷们奉为神明的电竞高手，在赵德柱这里就稀松平常。
天子脚下，医术国手不很正常么。
况且那位保健组的老中医还帮同行解释了：“不管外界怎么骂中医，误解传统，顶尖的就是大仙，两千年治病的基数，沉淀下来就是西医难以企及的临床样本，所以在中国，医学到现在也不是科学，中国科学院没这部分，我们单独叫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科学这四个字连读，不能拆开理解，我们治病讲灵感的。”
赵文盲懂个屁的连读不连读有啥区别呀：“这写的谁？”
就是鬼画桃符，外人很难看懂的那种。
老中医高山仰止：“哦哦，平京师家老大！他的肿瘤方子能救命，这电话号码我也悄悄记一个啊，他妹妹是不孕不育的高手……”
赵德柱心里又怦然心动了下，老婆这事儿……
摁下去，学会控制欲望的赵德柱悄悄摁下去。
这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诱惑。
他从没想过要给自己看病，能够重活一世，真是多一天都幸福。
孩子这方面听天由命。
就像他现在拼命的做好事，拉扯那些希望改变命运的人，都是为家人祈福。
别以为富可敌国、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