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科克还不是那个乔教主之后叱咤风云的苹果扛把子，满脸略显谦逊的笑容。
对上表情古怪的赵德柱更客气：“很高兴见到你，老板跟我谈到了很多，他相信你是能够继续从精神上影响苹果的那个存在，希望我们能有非常愉快的合作。”
有人形容过，禅修之类的入了门以后很爽很上瘾，就跟那事儿一样容易沉迷其中。
乔布什千里迢迢出来当面告诫赵德柱，结果成了传承衣钵。
非常满意的表述完以后就走了！
他似乎在理解中国传统文化中那种非常人行非常事的洒脱。
跟赵德柱之间根本不需要用文本、备忘录之类的繁文絮节来俗气证明。
乔布什觉得自己是懂赵德柱的。
当夜就要求安排车把他送回那个偏僻的佛学院去。
一点都不眷恋繁华尘世间。
这才是那个叛逆而傲娇的乔教主。
所以从花旗国万里迢迢的抵达，科克是先去佛学院觐见了老板，长谈之后才来江州。
赵德柱坐靠在他那宽达舒适的北欧简约皮沙发上，看眼聚精会神坐在旁边的白人翻译。
姚方元提醒过他。
蓉都在国内是个比较特别的地方，这里拥有西南内陆唯一的花旗领事馆。
加上抗战历史，教会、医疗、教育援建等等，这里是花旗一直都经营得很好的皿煮舆论中心。
所以精通汉语、方言的外国人特别多。
里面有大量钟爱中国文化的外籍人士，也有很多以此为工作的中国通。
于是现在毫不留情的拍拍桌上的振铃：“请雷总过来一趟。”
然后在老雷抵达前，都东拉西扯的从天气到高原反应，老乔的身体再到他的修行，就是不谈苹果产品。
直到老雷有些莫名其妙的抵达，赵德柱笑着招手让他过来坐自己身边，才让翻译走人。
根本无需解释：“这涉及到非常严重的商业机密，所以不可能让局外人旁听，这是我们负责手机的CEO，他暂代翻译，这是爱破CEO。”
老雷吃惊的马上用英语传达。
而科克已经从爱破CEO时候指向自己的手，连连骚瑞：“不不不，我是首席运营官COO，不是首席执行官，我主要负责整体商务运营，和老板决策所有有差别。”
赵德柱力求先声夺人：“不，你就是CEO，你要当做老乔已经死去。”
老雷二度吃惊，赶紧斟字酌句的表达，他没留过学，但英语词汇量绝对没问题，就是口音有点重。
科克果然面色大变：“这是你们中国人的表达方式吗？”
赵德柱开始强调：“我希望你忘记我们之间国籍的差别，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如何面对资本的围堵，把苹果手机塑造成全世界最顶级的智能手机品牌，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们的第一份私人协议，就是你拥有多少比例的苹果股份，我就同等赠予你多少TiTa股份。”
钞能力果然所向无敌，这时候苹果公司的市值还不如TiTa呢。
第一个回合，赵德柱就让科克的身家翻倍，而且TiTa价值更多。
作为一个在康柏干了十二年的高管，又到苹果做了十年的首席运营官。
现在瞬间财富一多半属于TiTa带来，哪怕如科克这等绝顶巅峰的人物，还是有种自我认知的模糊！
我是谁？
我是个职业经理人，可我到底在为谁服务？
老雷都难以置信的打量赵德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翻错了。
但赵德柱肯定有算计，老乔在苹果的股份比例都在百分之零点几，几百万股而已。
作为乔布什回来以后才招募的职业经理人，股份比例不可能超过创始人。
老乔在苹果跟迪士尼都是最大个人股东，这是他在花旗国计算机史、互联网史上超然地位决定的。
不然资本市场怎么可能给他这么大的机会。
就像TiTa这上市后，也会很快的不断稀释分拆个人股东的比例，融入到庞大的资本市场里面去。
所以科克的苹果股份不会太高，但哪怕以亿美元来计算，也很恐怖。
科克肯定怎么都想不通，赵德柱为什么会甫一见面就砸这么狠。
能够坐稳苹果十年CEO ，并且带出全球第一市值的人。
厉害在哪里赵德柱不知道，但绝对值这个钱：“说过这个前提，我们再谈工作，就是假若乔布什已经去世，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就是CEO，我充其量只是你的首席体验官，对产品本身体验，跟研发机构协调工作，其他的都与我无关，我不分红不要薪酬，不参与商务决策。”
乔布什那急剧消瘦的外形，让花旗媒体界、投资界几年前就开始纷纷讨论接班人是谁。
通常都是把外面顶级的那种打工皇帝拿来猜测。
偶然有人提到二把手，首席运营官有多少可能当老大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屑一顾。
实在是在乔布什的超强光环下，周围所有人都黯淡无光。
跨国企业其实也有外来和尚好念经的说法，起码都要请个跟乔老爷差不多咖位的打工皇帝，才能镇住局面。
不然很容易给人苹果公司走下坡路的感觉。
这就跟皇马俱乐部很难请个中国人当教练一样。
科克可能之前还觉得赵德柱这么说是客套，他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傀儡。
结果查尔斯先生讲得如此清晰，完全撒手不管！
这一刻，哪怕连科克这样二十多年顶级职场的老油条，也难以抑制的怦然心动。
表情控制得住，眼神在亮：“老板强调过，只有你才能保证爱破产品的精神魅力，所以研发还是要请你严格把控。”
老雷是当了十六年职场精英到国内最顶尖CEO的，多能听音啊。
一下就明白这已经是跟赵德柱在划分地盘，这特么妥妥的职场政治。
科克在康柏就是做物料管理副总裁，被挖到苹果就是做运营官。
也就是老乔光鲜亮丽做表子，科克在背后做里子，全面打理从物料采购、供应链管理到新品上市、销售运营等所有苦活儿脏活儿。
他压根儿就没管过研发，也不可能被研发那帮人认同。
所以这个时候当机立断的马上清晰明权。
赵德柱反应都没这么快，老雷已经转头若无其事的做翻译状：“妥了，他这意思就是他当上CEO，研发就是你的天下，当然出错就你背锅，你的意图就是要把我们的软件研发人员塞进去吗？”
他已经是个合格的手机CEO：“这段时间我们研究微软、古歌、苹果三大系统，越来越对这三种系统传递出来的不同内核感到震惊，以前从未想过从自身角度出发彻底研究手机系统，苹果手机的竞争力核心就在于封闭的系统生态，我和老陈、老孙有共识，五到十年后也许就能看见苹果系统的巨大优势，很值得我们深入进去学习。”
赵德柱恍然：“那就行，告诉他把研发中心搬到焦盆，哈哈哈，我来摆平这些工程师设计师，玛德男人都一个样儿！”
还马上补充：“理由很简单，主要是为了代工生产放在中国，代工厂嘛……不贪，我们现在确实没有能力拿下苹果的代工单，就给右岸那帮孙子，但……继续打压苹果的业绩，也能让这帮孙子赚不到钱。”
饶是以老雷这样的老江湖，还是为赵德柱这种端着苹果的饭碗，却要砸人家锅的狠辣态度而侧目，但这样的老板，才能保证赚钱吧？
所以还得若无其事的跟满脸笑容的科克探讨细节。
新任苹果CEO真实诠释什么叫做，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老雷肯定有点想不通，你都收了个右岸的姨太太，现在又到处都在讲两岸友好，为什么你就有这么强烈的反感态度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辗转接盘，冲冠一怒为红颜？
哼，去年的时候还为别人放烟花。
现在就紧着那一马平川去了……
渣男！
863、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老雷更想不通的，可能就是赵德柱为什么如此笃定的直接砸资源给这个COO。
他们这些传统IT人，对乔布什的崇拜就不用说了。
苹果公司啊，那是如同传说中的圣殿级地位，乔教主如果退位，争夺这个CEO权位的斗争不知道多激烈。
哪怕去年的IPHONE，没有达到预期的轰动革新效应，但苹果电脑、苹果笔记本和音乐播放器还是雄霸全球高端产业的。
你凭什么就如此笃定这个不起眼的COO，开始下血本呢？
毕竟这年头IBM、康柏这些齐头并进的大企业，只要换个CEO，都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而且越是伟大，换掌门人就越谨慎。
还是跟顶级足球豪门的道理一样，越著名的俱乐部，主教练压力就巨大，球迷、董事会的要求就越高。
不但要赢球还要赢得漂亮，稍有不慎就要换帅如换刀。
所以往往是些小公司或者初创公司才可能出现稳定的CEO，大公司都是走马换灯。
值得这么投入吗？
赵德柱的解释是：“有光，他和你一样，你们的眼里有光。”
老雷无语，但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因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在焦盆和阿三分别成立一家研发中心。
焦盆以外观和硬件设计为主，阿三则以软件和系统生态为主。
而且重点还在后者。
这里面不光因为乔布什对阿三神教有种很深厚的感情关系，更在于现在苹果软件架构、系统生态的部门，有不少都是阿三设计师，最顶尖的硬件工程师也是阿三裔。
科克认为利用阿三国的低廉软件人力资源，能够极大的控制压缩成本。
赵德柱对这个更具迷惑性的调整，当然是点头同意。
于是科克就如释重负的把这两个研发中心划归到赵德柱的责任田里，他压根儿就不愿承担这两部分，全力负责好生产、上市、营销的大局。
这可是乔布什钦定的赵德柱可以承担重责，08年要推出的第二代苹果手机，必须要按时出炉，而乔布什已经在苹果内部提到过的IPAD平板电脑也要提上日程。
达成协议的同时，科克就非常清晰的给出精准时间，赵德柱必须要在该时间点之前交出样品。
明明软硬件开发中心都在科克的名义下代管，可实际上这两部分随时研发动态提交的方案、代码、程序，全都要以展现给老乔的名义发给蓉都研发中心。
而江州这边之前建立起来主攻IPAD的研发中心，会共享这部分工作内容，实际上提交给赵德柱体验、调整和定夺。
就在赵德柱的办公室，老雷和赵德柱一起见识了科克的工作特点。
四个字形容，穷追不舍。
他没有老乔那种俯视人间的傲然，动不动就粗暴抨击下属愚蠢无能之类的天才态度，也没赵德柱这种嬉皮笑脸却笑里藏刀，不满意就给我滚蛋的土豪暴发户嘴脸。
而是几乎不提高音量的博闻强记，穷追不舍。
从询问江州的IPAD研发中心有多少工程师，目前工作进度到哪里，就逐渐严肃细节化。
开始忘记赵德柱是乔老爷选定的接班人，一句接一句的追问方方面面。
老雷正好是接手了这部分工作的，他是十六年的银山软件老大，当了那么多年的CEO，能力自然不用说。
却被科克暴风骤雨般的问到额头冒汗！
只要是老雷提到过的数据，科克就会极其敏感，他似乎能迅速的明白这些数据在报表上的内容，很轻易的就能挑出其中不对劲的异常数据，刨根问底的问询。
IPAD作为平板电脑推出，研发进度到哪里，生产预期是多少，样机成本核算，销售策略需要怎么配合。
不懂英语的赵德柱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还促狭的给老雷递纸巾。
老雷都是趁着科克打国际电话联络其他准备国际会议的间隙，才满头大汗的给赵德柱疑惑：“这家伙能坐稳CEO的位置？我觉得他跟乔布什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赵德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就问问这会儿，你有没有觉得学到人家的先进作风？”
老雷还是傲然的：“外资企业、跨国企业有些东西不一定生搬硬套就能成功。”
赵德柱只能绕着弯提醒：“苹果的产品有个特点，在没有发布之前，对全世界都是高度保密的，但实际上上百万件产品的生产制作包装，并且运输到全球各地的专卖店，还要找在整个过程中做到既不走漏风声，还绝不延误，这应该是他的活儿吧？”
上一世每年猜苹果产品改进后是什么样，都成了全球节目。
还有苹果每年把那么多产品交给全世界的供应商进行代工生产，这种供应链到物流的协调管理能力。
在全世界可能都是最顶尖的。
老雷就若有所思了。
赵德柱最后提醒他：“乔老头是个艺术家一样的人物，创意很棒，做事情又较真，细节简直能把人逼疯，但他恰恰就不太擅长商业运营这部分的事情，要我说啊，苹果手机能成功，老乔最多算是拿出个好产品，但真把东西卖得好，是这家伙的功劳。”
恰恰这时候，老雷听见科克刚拨通一个电话：“嗯？二十分钟前我就要求你立刻前往焦盆，你怎么还没走？”
有个笑话是关于运输大队长常凯申的，就是他在面对三大战役还是渡江战役的时候，远隔千里打电话去指挥机枪阵地移动几十厘米。
用来嘲讽这种越级指挥或者只是为了彰显自己权威的无效微操。
但在科克显然是那个拥有极强微操能力的家伙。
他就像打星际争霸，既能战略上控制大局面，又能在细节上飞快把所有飞龙点一遍进行微操的顶级高手。
最终的结果就是，鉴于赵德柱在2007年为Q1手机，也就是古歌手机研发中做出的巨大体验贡献，苹果公司亚洲研发中心特聘请他作为IPAD研发首席体验官。
用看似不太起眼的平板电脑业务项目，让科克给安排一组秘书工作处到江州显得理所当然。
乔布什显然也给科克强调过，不能让赵德柱这种替代他推动研发的变动，被外界知道，股价估计都是多个亿的崩塌。
所以保密的原因也很合理。
赵德柱先从这个高管秘书工作处了解研发工作的状态，然后再从焦盆、阿三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