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赵德柱都忍不住小声问旁边的学生干部：“这位……李校长是江大的领导？”
旁边也客气了：“不是，他是西南联合大学的校长……江州仅次于江大的综合性大学。”
赵德柱差点噗嗤，西南联合大学，咱们是西南城市学院，听起来好像还有点渊源呢。
果然，这位李校长对赵德柱确实颇有关注，在整个联谊会后半段，自由探讨交流的时段，基本都拉着他坐在一起认真询问关于西南城市学院的细节。
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野鸡高职，却非常细致的了解赵德柱关于电商网购、快递物流的学习内容细节。
出发点是哪里，学习内容是什么，教材来自哪里，目标是什么。
那特么纯属赵德柱利用学校学生们的廉价劳动力在做业务。
后世差不多七八年以后才听说有电商、物流专业，再晚点还有电竞专业呢，他不过是顺口拉过来吹牛皮罢了。
谁知道遇见个行家！
人家虽然不是电商、物流的行家，却对这种新技术在高职教育中的体现很感兴趣。
换个人没准儿心头慌得一匹。
赵德柱三十六七了，见过那么多场面，稳得很：“没什么出发点，学校学不到东西，我们逼着找事情做，不说了卖酒、汽车租赁吗，慢慢就需要学些技术，学了驾驶还要搞衣服来源，结果服装公司有大量积压服装，我们拿到网上卖，还有要发运全国各地，那又要快递物流，只好边干边学了。”
李校长眼神居然闪烁着兴奋：“从哪里学呢？”
赵德柱还是摇头：“没有教材，连我本来属于高尔夫专业的教材，都是从HK托人去买过来的，因为我们专业里面什么高尔夫酒店管理……国内现在根本就没这个东西吧，谁来教？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是在自学。”
李校长突然乐得猛拍下巴掌，把不远处悄悄看着的李媛媛吓一跳，巧克力糖豆差点卡嗓子眼了。
冯晓婷还是埋头疾书，做好秘书的记录，对方说了什么回头再看赵德柱需要慢慢分析不。
他们这帮家伙理解能力有限，太学术专业的话，只能记下来回头想。
这是陈燕玲建议的。
她静静的坐在赵德柱身后听。
这样能跟冯晓婷记的对照起来。
这位李校长乐的意思是：“对了！这就对了！”甚至伸手大力拍赵德柱的肩膀。
赵德柱懵逼，啥对了？
人家掰手指给他分析：“如果焦盆人做你说的网络购物做电商，这些参与其中的各环节工作岗位，他们会先做个课程，课程出来以后做论证，论证之后才开始招收培训，看出来问题了吗？”
赵德柱马上明白：“谁懂啊，谁有资格来做课程，谁有资格来论证？这些都是全新的产业，网络购物商城搞了两三年吧，我都是最近几天才知道，可实际上都是吹牛的多，直到国外这个易佰网，国内这个某宝网，才开始正儿八经的上路，今年三月才成立的，这个网自己都还在摸索，谁来做课程？”
李校长笑了：“你呀，你不是在做课程吗？”
赵德柱想说我们是在刷单……
还是忍住了：“我们……我们很多高职的学生家庭条件很一般，找到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所以我们还是先试着做吧。”
李校长的表情满意极了：“对，我发现你在关键点上非常清晰，这就是我们的特点，海量上人，海量淘汰，海量专业技术辅助，逐渐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规模骨干队伍，最后迅速引导大量从业人员模仿和抄袭，这个产业就做大做强了，我们现在能在国际上形成优势的产业，基本都有这个特点，利用我们的体量优势，体制优势，边做边试错，抢占时机！”
赵德柱哪有这么高的视野和眼界，也有点跟不上思路：“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这些事情做大做强？”
李校长拍拍他肩膀：“我本来就是从事这方面社科研究的，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吧，回头我会安排调研的，你所推动的这几个新产业职业教育，我非常认同尝试，做起来！一定要做好！哦，对，你叫什么名字？”
赵德柱还在摸自己手机号呢，冯晓婷已经默默的把名片递上去，德喜汽车用品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名片。
她就最喜欢给赵德柱做名片。
李校长接过来哈哈笑：“贸易公司，你还是好好的把这种职业教育学术带头的身份搞清楚吧！”
回身招招手，他也有秘书助理过来给留下名片，握握手走了。
这种上万人的大学校长，有不少学生干部都等着想说几句，连其他校领导都迎上李校长指着这边笑谈。
更让赵德柱这个高职学生会主席，简直有点万众瞩目的味道。
付建清都过来：“是金子在什么地方都发光，李校长是国家软科学重大研究计划项目的带头人，更是长期从事战略管理、区域经济、企业管理和高校财经管理方面的专家，有他青睐，没准儿你还可以跳过高职，直接到西南联大去深造！”
赵德柱终于噗嗤：“我是个读书的料吗？夏总都说了能联系帮我再去读读书，算了，不浪费时间了，这位李校长我觉得也说得挺好，挺有收获的，赶紧做事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付建清被他这种超级功利化的风格震惊：“来都来了，待会儿还有个自助餐晚宴，多跟各家高校的学生会干部们多接触交流提升……”
说到这里，可能觉得赵德柱还真不用在这里提升什么了：“你有很特别的学习工作经验，可以跟大家分享下嘛。”
赵德柱才没兴趣跟这些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孩子交流呢：“你到底是在那边上班，还是在这边上课？”
付建清解释：“我是在读研究生，然后对夏总的企业模式进行调研考察。”
赵德柱才想起李校长刚才说：“调研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位校长说要来我们学校调研，我应该怎么办？”
他这种虚心求教，让付建清马上：“啊？大好事啊，把你提到的项目整理得漂亮像样些，就像我们今天这个论坛形式，都是夏总跟我提过，然后我按照你们高尔夫球场团建拍的照片建议搞出来了，李校长作为社科方面的专家，你这又是教育产业的事情，一定要抓住这个展示的机会，让你们学校更好的展现在各方面前。”
赵德柱忽然想到，那特么是老王八蛋的学校，自己帮他搞得光彩亮眼，不是嫁衣神功么……
提起这个，他又想到上次的嫁衣神功。
帮夏老板张罗出来了汽车项目，最后自己还是跟着得利了。
这回……就当是帮龙姐姐吧，呃，对，又可以借机去细细面谈一下。
周围都在观察这个幸运儿的人们，忽然就发现这孙子脸上开始五颜六色的精彩起来。
谁能想到让他兴奋的，不是这被大领导青睐，也不是在高校精英面前露脸，仅仅是可以找龙姐姐献媚呢。
赵德柱发现自己好像也有点舔狗的特质。
人家越不理自己，就越来劲。
但这种感情不但不耽误事儿，还促使他愈发努力。
116、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感谢覆盆子酸奶的盟主）
果然，龙芷羽对赵德柱在这次高校联合论坛上的表现，吃惊又欢喜。
这回赵德柱汲取了教训，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找班主任汇报工作。
返校以后稍微问了下门口保安，就知道了龙芷羽每天去街对面酒吧装修现场转悠的时间段。
第二天午后大概一点半左右，提前带着黑娃到校门外小卖部去蹲守。
果然看见龙芷羽趁着下午上课前，匆匆跑过马路来查看进度。
光是从这点，就看得出来这婆娘时间观念极强。
赵德柱还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穿着，确认灰色夹克牛仔裤都看着挺老气，才指使黑娃在前面往酒吧去。
这时候就看得出来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狗子长得飞快，体形肥得跟个球一样。
脖子上的毛浓密的立着长，像狮子头那样。
走路都是左右摇摆的霸气。
那种獒犬的派头已经出来了。
不过走岔的时候，赵德柱还是用脚纠偏，黑娃莫名其妙的就被赶进了酒吧。
几天不来，里面又变样，墙纸、灯具、桌椅、柜台已经很成型。
但长期混迹各种酒吧夜场的赵德柱哪有兴趣看这些环境，一眼看到龙姐姐身上，差点没法挪开。
旁人很难理解他这种对龙芷羽的感情。
重生回来的赵德柱内心其实相当孤独。
就像他和冯晓婷回应陈燕玲的那句话一样，相比被人鄙视轻视，赵德柱更在意孤独。
一个已婚十多二十年的老男人，习惯了家庭陪伴生活的男人。
还是被抛弃的那种，他的内心哪里是小姑娘能理解的。
龙芷羽那种成熟中带点少女心的跳脱，装着严肃的母性光环却又这里那里不够完美的错漏，让赵德柱更想照顾好她。
当然还有最吸引少男心的这种熟透的美艳。
随着全班女生开始上课穿JK西装班服，龙芷羽似乎也卸下了之前严谨的责任，穿着宽松自在很多。
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回避，反正都偏老气，一身灰白色绒线开衫搭配阔腿裤，尽可能朝着老班主任风格演绎。
可赵德柱隔着衣裳都能判断身材的老司机经验，随便她穿什么都一样漂亮。
特别是站在这样乱糟糟的场地里，更像是沧海里的珍珠那么美丽。
反正从看见开始，他就忍不住满心雀跃，像个刚谈恋爱的孩子：“咦，你也在呀。”
说完只想给自己一巴掌，调侃的语气和内容都没问题，就是这种压不住的年少小公鸡腔调太出戏。
回头真的要找秘书好好练习下发音。
龙芷羽转头：“啊，我每天都来看看，正好，你要安排把那几个酒桶搬过来了哦，还行吧？”
赵德柱不撩不逗不轻薄了，使劲稳沉自己：“嗯，看见黑娃没，獒犬，上次跑车来那天，那个竖着波波头的小姑娘，东街口的女警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獒犬，所以我托这边的师师傅帮我焊了个铁笼子，以后就是黑娃的家了。”
黑娃蹒跚的转悠两圈，听见说到自己，还莫名其妙看眼，过来龙芷羽脚下蹭蹭。
龙芷羽欢喜的蹲下去摸摸，恍然大悟：“就是那边那个铁笼子呀，我说是什么呢，嗯，你不用这么刻意绕着弯给我解释那姑娘是谁，我懂的，听说昨天你带着漂亮的女生，狠狠的涨了我们学院的脸，我爸回来都在问我这事儿。”
赵德柱老气横秋：“漂亮女生肯定是个吸引目光的点子，但最重要的还是才华，对吧。”
论长相赵德柱真的不帅，高高瘦瘦的其实有点像后世有个爱笑工作室喜剧团队里面的成员。
属于让人一看就挺乐，张嘴说话更可乐的样儿，怎么都联系不到才华上的。
偏偏他还这么一本正经。
龙芷羽想忍，她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都能不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又觉得有点不尊重人，站起来使劲用手背堵嘴。
看得赵德柱心里更是万般怜爱，还赶紧把目光挪开，生怕破坏了气氛：“她们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那都是各大高校的学生头头啊，知道我们是高职，那种鄙视的场面你想得到吗？”
龙芷羽认真了，认真的去想：“嗯，异样的眼光，我懂，就像很多人对空乘戴着有色眼镜那样，但我相信你能承受这种场面。”
赵德柱心里就像吃了碗凉糕那么舒服，说了对方懂，还基本在一个平面的感觉。
“嗯，当时我就抓住机会给她们四个讲了下，记住这种难堪，当自己想偷懒，想放弃的时候，想起这种被人看不起的难堪，就会继续努力了。”
龙芷羽真心惊讶，扭头重新打量一般：“说得好！嗯嗯……嘿嘿嘿……”
不知为什么，转头看到赵德柱想笑。
可能她也压不住乐：“你昨天怎么不这么穿？像个老干部。”
赵德柱心想这是穿给你看的：“其实前几天我还专门带着高雨欣去了趟城里的夜场，最闹最繁华的那种，故意开着跑车，让她看看那些疯了一样扑上来的美女，让她知道这就是只有外表没有价值的美女下场，现在看起来，她好像懂了，在努力训练改变，没有再跟我乱七八糟的那些想法。”
龙芷羽深吸口气，她显然明白赵德柱提到这个女生的意思。
赵德柱却马上瞬移：“我只是表达下，带她去酒吧，花了我两千块，这次四个女生一分钱不花，起码冯晓婷和陈燕玲很明白，李媛媛跟沈佳凝……就让她们幸福快乐的当个傻白甜吧。”
龙芷羽深吸进去那口气，就变成叹息轻轻出来，声音也变轻：“可……你不可能照顾她们一辈子，对吗？”
赵德柱才回归正题：“但我能给她们一份挺不错的工作，这次她们委培身份的事情，基本搞定了。”
龙芷羽猛的抬头，满眼都是惊喜：“真的？怎么没人给我说过！”
赵德柱指指周围偷看的装修工人：“外面走走我跟你说……”
于是秋日漫步也有了，龙芷羽还叫上了黑娃，狗子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一点没有犬中之王的气势。
赵德柱从那天跟董事长的谈话说起：“本来我没当回事，我这么个小角色，掺和他们房地产地块的事情哪里够得着，可没想到夏老板那边却因为这个物流市场的事情，本来就起心想放弃那块地，等于给我个顺水人情，如果这位孙董真的把技术总监给我，她们最差也就是我的部门员工，另外在电商网购这块，说不定她们做模特之类的更有前途，总之不会再受到那个委培身份的限制了，对吗？”
龙芷羽好几秒才尽量带点调侃的语气：“夏老板对你还真好哦？”
赵德柱呵呵：“我是这么跟高雨欣说的，如果我跟她谈什么感情，耽误了我的事情，也浪费了她的机会，不如她好好的打球拿奖金，狠狠砸在我面前回报我，夏老板恰好是反过来，如果我能为她提供更多商业利益，她们还差找个小帅哥？”
秋后的田野没人耕种，尽是些杂草丛生的茂密，但也有秋高气爽的开阔。
两人并肩走在几乎没人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