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婚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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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婚入局-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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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云深沉默了几秒,终于不甘不愿地放开她,走向了客厅。

    电话确实是宋哲宣打来的,说人已经在路上了,快到初云居门口了。

    陆初闻言,干脆打发慕云深去接人。

    慕云深头疼:“你已经跟门房打过招呼了,门房自会放他进来,为何要去接?”

    陆初:“你刚才也说哲宣哥是重要的客人,家里招待简陋,你现在亲自去接,必能显出主人的诚意。”

    慕云深哭笑不得地看着妻子,有种自砸自脚的感觉。

    陆初已经把洗好的青豆捞起,一边沥干水一边催促他,“快去快去。”

    慕云深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厨房。

    在门口站了没多久,就见一辆白色的轿车驶近,宋哲宣远远看到慕云深站在主宅门口等,心底难免诧异。

    车子在眼前停下,慕云深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伸过右手,淡淡道:“宋先生,好久不见。”

    宋哲宣回握,“好久不见,慕先生。”

    他往慕云深身后看了眼,问:“阿初呢?”

    “在厨房。”慕云深引着宋哲宣进屋,道:“桌上有茶水,宋先生自便。我得去厨房帮阿初,她右手刚动完手术没几个月,还没完全复原,可听说宋先生要来,就想亲自下厨给你宴请你,哎……我拗不过她。”

    慕云深讲话时望了厨房一眼,眉眼颇为无奈,宋哲宣挑眉,自然感受到慕云深话语中的潜台词。

    那就是他的到来给陆初添麻烦了。

    宋哲宣装作没有听懂慕云深的言外之意,跟着他一起走向厨房,道:“我跟你一起去帮忙,正好我也能做点简单的菜式,打打下手也好。”

    慕云深脚步顿了顿,而在这档口,宋哲宣已经自来熟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陆初听到身后动静,头也不回道:“我刚才听到刹车的声音了,是哲宣哥来了吗?”

    宋哲宣笑了笑,直接走进厨房,握住陆初手里的锅铲。

    “阿深,别捣乱……”陆初抬头,看到是宋哲宣,愣了一下,“哲宣哥,怎么是你?”

    感受到背后一道火辣辣的视线,陆初回头,果然看到自己的丈夫抱着手靠在门框处,盯着她和宋哲宣一起握住的锅铲,视线幽幽。

    陆初下意识就松开了手。慕云深扭头走向客厅。

    陆初:“……”

    宋哲宣抿唇笑了笑,拿着锅铲熟练地翻了下青豆,道:“阿初,你先出去吧。”

    陆初有些无奈,“哲宣哥,你是客人。”怎么替她炒起菜来了。

    “你跟我还这么见外?”宋哲宣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早知道过来会给你添麻烦,我就不过来了。”

    陆初皱眉:“你过来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是添麻烦?”

    宋哲宣扫了眼她的右手,“听慕云深说你的手刚动了手术,恢复得怎么样?”

    陆初一愣,明白了点什么,她道:“日常生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宋哲宣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出去吧。”

    “可是……”陆初看着宋哲宣挥舞锅铲,心想就算二人从小相熟,但这么让客人做饭,总觉得不妥。

    宋哲宣按着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推出厨房,“很快就好,在外面等着。”

    这厢,慕云深正在泡茶,抬头看见陆初被赶了出来,诧异道:“怎么出来了?”

    “被赶出来了。”陆初摊了摊手,坐到慕云深身边,问:“你是不是跟哲宣哥说了我手术的事情?”

    慕云深斟茶的动作一顿,“嗯。”

    “怪不得。”陆初拿起他喝得半杯茶水喝了口,轻声道道:“阿深,我从小没有父亲,哲宣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疼爱我关照我,他帮我打架,帮我抄作业,教我人生道理,就连我的防身术也是他教的,所以他对我来说,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把他当成朋友亦可以说是当成哥哥来敬重。所以这次回s市,一是为了祭拜妈妈,而是为了见哲宣哥,前两次见面匆忙,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所以这次我才会邀他来家中做客。”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慕云深把她手里的杯子抽走,淡声道:“空腹茶不要多喝。”

    陆初看了眼丈夫,垂了垂眸,道:“哲宣哥是个很好的人,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哲宣哥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宋哲宣端着炒好的青豆,贴墙站在厨房内,听着陆初的话,只觉得五味杂陈。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明白,他对陆初好,并非只是单纯地兄长对待妹妹,看到陆初笑,他会开心上好几天,看到她受人欺负,他会气得打过去,他都不忍心欺负的人,怎么会愿意让别人欺负了去?

    至于教她防身术,他更是有私心,她希望陆初防着他以外的男人,却没想到她会遇到腿不能行的苏暮,一个没有威胁性的男孩自然让防身术没有了最初的意义。

    而如今是慕云深,他看得出来陆初已经完全不对他设防了……

    只是他做了这么多,陆初却一直未能明白,只把他当做哥哥,而如今,他也只能是哥哥了。

    269章 错过,是一辈子

    厨房里,宋哲宣手里端着一盘炒好的青豆贴墙站着,看着从门外走进的慕云深。

    二人视线相对片刻,慕云深去接宋哲宣手里的盘子,道:“宋先生是客人,菜还是我来端吧。”

    宋哲宣阖了阖眸,道:“阿初,从小过得很不容易。”

    慕云深静静看着他。

    宋哲宣:“陆姨怀着阿初到c市时,孤苦无依,是我母亲将家里的一间老屋子收拾出来租给了她,我们就这样的成了邻居。阿初……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

    慕云深点头:“阿初说过,你有恩与她,她亦把你当做兄长来敬重。”

    兄长?

    宋哲宣苦涩一笑:“是啊……她很聪明,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有些迟钝。”

    慕云深手指在盘沿摩挲了一圈,道:“我知道。”

    宋哲宣问:“那你也知道她和苏暮的事吗?”

    慕云深:“知道。”

    想起多年前的惊鸿一瞥,宋哲宣看着慕云深,缓缓道:“你和你的胞弟一点都不像。”

    “自然是不像的。”慕云深淡淡一笑,笑容底下隐藏了些许暗沉,“我要是像他,宋先生此刻又怎会见到我?”

    宋哲宣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他垂眸沉默片刻,才道:“以前我一直在想阿初喜欢那个孩子什么,后来我知道了,她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同病相怜因此互相吸引。阿初的性子偏执,认定一件事就算头破血流也要走下去。她嫁给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慕云深睨着他,淡声道:“有些事,等待是没有用的。”

    等不到,便要自己创造机会,若是恨,便让她捅上几刀,赔上半条命,总能让她的心里记住了你,只要心里有了裂缝,总有钻进去的一天。

    而他慕云深要的不是钻进去,他要的是陆初的整个心。

    宋哲宣闻言,脸色瞬间有些颓败,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握紧。

    对啊,有些事等待是没有用的,他一直等着陆初忘却,结果她确实忘了,只不过重新记住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只是,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辈子。

    宋哲宣放开拳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看向慕云深,释然笑笑:“好好待她。”

    慕云深毫不犹疑地点头:“我自然会好好待我的太太。”

    宋哲宣眼底沉了沉。

    这时,门外传来陆初的声音:“阿深,哲宣哥,你们两个在厨房里干什么,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客厅里,陆初听见厨房已经没了动静,但二人迟迟未出,喊了一句。慕云深端着旁子朝宋哲宣颔了颔首,率先走了出去,要迈出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道:“苏暮和阿初是同病相怜,但我和她才是一类人。”

    因此,才能互相救赎。

    陆初已经将餐桌摆好了,见慕云深出来,道:“你跟哲宣哥在里面讲什么了?”

    她在外面,隐隐能听到二人交谈,但是具体说什么并没有听清楚。

    慕云深将盘子放下,温声道:“没什么,就问了宋先生几句你小时候的事情。”

    陆初将摆花移了个位置,闻言脸上微诧,“我小时候?”

    慕云深:“嗯。”

    陆初:“那你肯定问不出什么,因为我小时候很无趣。”认识的人对她的印象大概都是性格怪癖,难相处。

    那时候,班主任给她的成绩单背后评语写得最多的便是:不合群。

    慕云深刮了刮她的鼻头,笑道:“无趣也是有趣。”

    陆初撇嘴:“你品味真奇怪。”

    慕云深失笑,声线温温:“我品味奇怪,也只喜欢你一个,莫要妄自菲薄。”

    陆初:“……”那还要她夸一下吗?

    眼角余光瞥见宋哲宣也走了出来,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招呼宋哲宣:“哲宣哥,吃饭吧,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宋哲宣忽略二人亲密的站姿,迎向陆初的视线,笑道:“我开车,就不喝酒了。”

    初云居本有几瓶不错的藏酒,但宋哲宣不能喝酒,便没开,慕云深干脆起身去厨房榨果汁。

    宋哲宣看着慕云深的背影,道:“倒没想到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还会做这些事。”

    陆初笑道:“我不会的,他自然得会,不然怎么过日子?”

    过日子?

    宋哲宣看着面前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心莫名地就安了下来,看来陆初是认定了慕云深,否则也不会说出“过日子”这种简单却又充满烟火气的词。

    也挺好的。

    抛开宋哲宣的心事不说,一顿家常便饭,三人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宋哲宣啜了口果汁,扭头看向陆初:“这次回来是为了祭拜陆姨吧?”

    陆初眸色黯了黯,“嗯。”

    无论多久过去,提起陆星愿的过世,她心间还是无法释怀。

    手背一暖,是慕云深握住她的手,大掌宽阔,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陆初偏头朝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这一幕落在宋哲宣眼底,却是郎情妾意。

    心口莫名一堵,他猛灌了口果汁,放下杯子起身,道:“队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阿初,明天我就不跟你们去祭拜陆姨了,帮我给她带个好。”

    他顿了顿,对陆初说:“阿初,你送送我吧?”

    陆初下意识地看了慕云深一眼,慕云深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去吧。”

    陆初和宋哲宣一前一后走出主宅,宋哲宣的车就停在主宅门口,也就几步的路。

    宋哲宣按了车锁,陆初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上车,宋哲宣却倏地转身,一把扯过她,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陆初吃惊,连忙伸手去推他,“哲宣哥……”

    在陆初推拒之前,宋哲宣便放开了她,他低头看着她,深深道:“阿初,你要幸福。”

    陆初一愣,随即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我现在就很幸福。”

    宋哲宣被她的笑容刺得眼睛,但他知道陆初的话语是发自真心的。

    她是真觉得幸福。

    那么他也放心了。

    “回去吧。”宋哲宣如同往常般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多吃点,你还是太瘦了。”

    他说完,迈上车座,驾驶车子径直离开初云居。

    陆初看着昏黄的车灯完全隐匿在黑暗中后,眼睑垂了垂,转身打算进屋,却发现慕云深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手里还拿着她的外套。

    二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慕云深上前一步,将外套给她披上拢紧,问:“饭还吃吗?”

    陆初拉了拉衣襟,摇头:“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慕云深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好。”

    s市天气极好,没有雾霾的夜色,清澈明朗,一轮皎月挂在天边,银盘四周泛着淡淡的金,皎洁的月色将二人的身影拉长。

    陆初在那棵椿树前停住脚步,看向慕云深道:“我还记得当时我在树前问你父亲应该是怎样的时候,你回答我,既有血缘关系又能让我尊重的人,才是父亲,那时我心中满腹怨气,却因为你的一句话莫名就平复下来,现在才知,原来我们是一类人。”

    慕云深亦是停住脚步,望着面前的椿树,眸色深深。

    陆初收回视线,扯了扯慕云深的手,“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以前她在椿树前一站就是半个小时,是因为心中始终意难平,而如今,她已然放下。当你不在纠结一件事时,它就没那么重要了。

    比如父亲二字,此刻在陆初心底,只是字典里的一个常用组词而已。

    ……

    陆星愿忌日的这一天,s市没有征兆地下起小雨。

    南方的冬天并不冷,但是一旦下起雨来,却比北方更要难过几分,空气湿冷冰凉,寒气好似要钻入骨缝,磨得骨头都疼了。

    墓园在山顶,比市区还要更冷几分。

    慕云深将车停在山脚,陆初抱着花,慕云深举着伞,二人步行上山。

    陆星愿的墓碑前有人,两个人,与她和慕云深一样,一人举伞一人抱花,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人手里抱得是一束桔梗,而陆初手里抱着却是一束白菊。

    陆初停住脚步,看着沈锦文俯身将手中的桔梗认真地放在陆星愿墓前,他指尖滑过墓碑上的照片时,陆初抱着花的手指骤然收紧。

    少时陆初与陆星愿路过花店,曾指着一束漂亮的蓝紫花朵,问陆星愿那是什么花?

    她记得陆星愿眼底恍惚了一下才回答她,“是桔梗。”

    后来,陆初知道桔梗有双层花语: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

    那时陆星愿眼底的恍惚,大概是从桔梗身上看到了自己感情轨迹。陆星愿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守着回忆当做永恒,可是她的乞求注定无望。

    是连毅先发现了陆初和慕云深的到来,他低头跟沈锦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后者倏然扭头看向二人的方向,眼底先是一喜,后又慢慢趋于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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