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是正常的学长学弟。
直到后来……
……
每个学校总是有那么一种人。
实力还不错，学习也不错，但为人高傲至极，甚至经常无缘无故瞧不起别的事物，一定要显示【我的高级】，你的【低劣】。
并且非常装B。
尤其喜欢鄙视一些“简单的技巧”来凸显存在感，显示自己所学有多NB多高级。
学了个古典就自以为高人一等，甚至瞧不起流行音乐，并且清高的一B，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指手画脚的感觉。
甚至于不愿意动脑子仔细想想，就义正言辞的说。
“你低级，我高级。”
而当时，房澈就有个叫做王志海同学，正是如此。
虽然学习很不错，技能也很不错，但鼻子都瞪到天花板上去了。
闲暇之余，房澈也吐槽过。
当时的李少杰随口说了一句。
“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废物，无论技能多过硬，也就是个坐井观天的罢了。”
“正经学音乐的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对所有音乐风格，对所有创作方式，对所有艺术观念一视同仁，然后通过这些东西找出最适合自己的，而不是排出一个一二三四。”
“高傲？学过心理学的都知道，这叫邓宁克鲁格效应。”
“越自卑的人，反而越对自己的认知盲目自信。”
“依我看，那个叫王志海的傻子，就跟网络上那些踩一捧一的废物没两样。”
“就这还学音乐呢，不如抱着他自己那盲目的自尊蹲在黑暗的犄角旮旯里反思一下，自己的偏见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卑后获得了优越感而导致的。”
当时是在食堂说的，而且很大声，完全没有避讳谁。
结果，这些话就传到了王志海的耳中。
话说的很刺耳。
反正王志海是没绷住。
然后，就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撕逼。
一开始，王志海虽然小肚鸡肠，还很生气，但依旧没把李少杰当成一回事儿。
口嗨的学弟嘛！！
直接回击。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小学弟进学校低调点，没事儿少装犊子。】
【先把你自己那点入门的东西学会了再来装卵子，你先保证你自己别挂科吧！】
然后，李少杰也怒了。
房澈本来想着，安慰一下李少杰。
但李少杰当时却非常头铁的放出了话来。
【就王志海这么个废物东西，想要赢那不简简单单？！】
【你看我锤不锤他就完事儿了！】
房澈着急之余……也有点上头。
当时就立下了flag。
“你要是能把王志海给干了！！以后你就是我哥！！”
……
于是，学弟从此就变成了杰哥。
……
之后的操作，房澈可以说是目瞪口呆极了。
眼看着大一学霸开始起飞，眼看着跳了本硕博。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都市传说拔地而起。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李少杰的小肚鸡肠甚至超越王志海许多倍。
从王志海大四的时候，一直骂到研三。
只要是王志海参加的什么活动什么比赛，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能看到李少杰的身影。
看不到，那说明可能是没时间没赶上。
反正，只要赶得上，就一定要参加。
并且比赛成绩似乎永远都比王志海好一点。
卡的非常稳，就好那么一点点……
甚至传出了王志海的成绩那就是【有杰第二，无杰第一】的都市传说。
拿杰哥的话来说……
“可以好更多，但没必要。”
“只好那么一丢丢，这不是更搞心态吗？”
……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是新生不知好歹，被老生学霸教育。
后来，事情就变成了新生学霸和老生学霸互喷。
最后……李少杰反手抢到了公派全奖留学资格，原地化身王志海的同学。
一起去了柏林留学。
然后……抢先修好毕业设计，又双叒叕的提前毕业，然后在毕业典礼上对着还在留学的王志海同学表示感谢。
“感谢王志海学弟对我的鞭策，我能有今天，真的很感谢他，我呢，作为学长，一定认真的做好榜样，希望他以后也能变得如我这般，谢谢！！”
“您继续努力，俺先回国了。”
……
想起这些事情，房澈就忍不住哆嗦。
因为，被打击的可不只是王志海啊，那只是毕业典礼上公开处刑了一波而已。
MD自己也是被打击的群体中的一个啊……
“杰哥，您直接吩咐，咱马上开搞！！”
第93章 恶性竞争不如降维打击！
公司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李少杰便跟着房澈，前往他的工作室。
一路上，李少杰突然问道。
“话说回来，那个王志海，之后去哪了。”
“回国以后我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了，今天也是看到你才想起来的。”
“……”
我信你个鬼。
活生生骂了人家好几年，你跟我说这叫不在意？
房澈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说道。
“我哪知道在哪，我跟他关系又不好。”
“不过……我记得他好像是去了霓虹发展的。”
“去霓虹干啥？”
李少杰挠了挠头。
“搞音乐不景气，所以下海了？”
“……不至于，哥，这个真不至于……”
房澈翻了个白眼。
“好像就是在霓虹做音乐制作人。”
“哦。”
李少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
“有机会去抢他饭碗去。”
“……你饶了他吧……”
房澈撇了撇嘴，试图转移话题。
“话说，杰哥，你一直在沈城，那你认识一个叫陈冲的不？”
“陈冲？”
李少杰一愣。
这不是……之前范毅参加的那个综艺里某位选手的制作人来的么。
“知道一点，不熟，咋了？”
“……这孙子来上沪以后，傍上了寰美娱乐，啧啧，特别嚣张。”
房澈咬了咬牙，一看就是被气的要死。
“啥活都非要想抢一手，挖客户，诋毁别的工作室，而且……这个B崽子还看的很清楚，诋毁的工作室都是小工作室，惹不起他，只能挨骂。”
“狗日的，那活真就是说抢就抢，而且吧，你如果忍吧，那特么客户被抢走一两个，够憋气吧？那等于钱被抢了。”
“如果不忍吧，你还得罪不起他背后的寰美，说实话为这个闹起来，不值。”
“这个B崽子净挑优质客户挖，甚至恶意压价，一个工作室抢一点，汇聚在一起，他特么倒是吃的够肥，说实话，真的有点恶心。”
同行是冤家，这话虽然不全对，但有很大的道理。
争抢客户的行为，本身应该算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但如果用这种恶意压价的方式来抢客户，扰乱市场规则，只能造成恶性竞争。
虽然陈冲吃不下那么多订单，但偶尔压价一两次，恶心你，抢你饭吃，也足够恶心。
因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除非大家一起压价。
但这样，质量只会因考虑成本逐渐下降，对行业没有好处。
更何况，为一单两单，就得罪寰美，当真不合适。
“现在上沪的普通小工作室，有些本来就比较艰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他一个陈冲，就在浦东新区这一块抢生意，搞的人很恶心。”
房澈皱着眉。
“说句实在话，他的音乐是真的臭，只会刻意营造高大上的感觉，但你要知道，甲方是偏偏听不出来的，很容易被忽悠。”
“这种东西做起来不难，还很容易量产。”
“……”
很简单的问题。
为了自己，为了经济，房澈其实也完全可以学陈冲，弄些忽悠人的曲子，然后压价走量，与陈冲抢生意。
但造成的后果，是两个人进入市场，进一步扰乱规则，然后其他工作室生存空间更小，越来越多的人卷进来，这一块就会有失控的可能。
类似的问题其实商业市场上并不少见。
“说实话，这个也不能怪客户，毕竟他确实是便宜。”
李少杰撇了撇嘴。
“但陈冲的这种操作，属实是真的狗，不过这种人可不少，只不过，放在音乐行业来说，太……”
如果说食物还有健康问题，口味问题这种“硬性需求”问题。
那音乐行业真就是纯主观了。
在普通甲方看来，只有“我感觉好听”或者“我感觉不行”，十分主观。
听个旋律而已，就算是同样的旋律，制作的质量，水准，难度，周期，也都不同。
有时候，就算放在消费者懂的行业，底线都不断的突破。
这如果消费者不懂底线，那更完蛋。
像是音乐市场，早已出现这样的状况。
“唉！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房澈多少有些头疼。
李少杰点了点头。
遇到这种人，当真算是倒了血霉。
除非是这一片被抢单子的工作室联合抵制。
但这样闹大其实更不好，生意场上，哪里有正义，你这边组织人和寰美的陈冲干起来，那其他区的工作室看到这样的情况，等你们打完，没等休养生息，迅速过来抢占客户，也不是没可能的。
就恶心。
不管，那就是实打实的损失。
压价死磕？
不存在的。
根本没必要因为被抢了一两个单子就得罪寰美。
因为得罪不起。
与其被抢订单，真不如别让这种人盯上更好。
继续下去，明显更不是个事儿啊。
“其实吧，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少杰神秘的一笑。
“你要知道，有时候打败你的，未必是你的对手，而是行业变化。”
“哦？怎么说？！”
房澈来了兴趣。
“降维打击知道吧。”
李少杰笑了笑。
“桶一和泰师傅打架打的头都爆了，但回头一看，整个方便面的市场连续三年下滑。”
“那么，不是对手的原因，市场是被什么抢了呢？”
“是外卖和更加新式便捷，种类更多口味更好的自热产品！！”
“市场的生存土壤是会改变的，这个改变是一定会打破从业者习惯的生存条件！”
“这个时候只需要保证我们可以在这个改变的土壤中继续生存就可以，对手表面上胜利了，失去了危机感，没有改变，那么肯定会被自然选择所淘汰。”
“你仔细想想，音乐行业是怎么发展的，唱片为何被淘汰？”
房澈眼前一亮。
似乎好像是有点懂了。
但没有完全懂。
“放心，不用想太多的。”
李少杰笑了笑。
“先把项目做好再说，至于陈冲……让他抢，至于你……回头下几个短视频app，注册好创作者账号，到时候我教你！！”
房澈点了点头。
虽然理解的不是很透彻，但多少能get到杰哥的意思。
好家伙，这多少有点像是音乐产品的网络带货啊？！
这真的有用吗？
正想着，两人便到达了工作室。
“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先把项目搞明白。”
李少杰捏了捏手，和房澈走进工作室。
“《剑侠》场景图和背景故事，角色门派设定资料你那有吧。”
“有的。”
房澈点了点头。
“嗯，今天任务就是先给这些东西捋一捋！”
第94章 传神的家乡小调。
这一捋，就是几乎两天。
两人完全没有着急做音乐。
想要用音乐表达什么，首先要去理解什么。
“倭岛这场景里描绘倭寇的角色音乐……那肯定是要用都节调式了。”
房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李少杰也点了点头。
这个基本没的说的。
“嗯，说的不错，家乡的小调了属于是，房大佐！！”
“李桑！故乡的樱花开了！”
“哈哈哈！你闭嘴。”
两人梳理完剧情后，笑呵呵的开始了创作思路的交流。
“乐器方面用一点三味线？”
李少杰若有所思的问道。
“加一点RB鼓？”
“嗯，肯定的。”
房澈很赞成。
想描写倭……
咳咳。
樱花味。
那肯定还是要上三味线的。
“那杰哥，你觉得哪种三味线比较好？”
房澈问道。
“地歌三味线？高音区多一些？”
“嗯……不不，我觉得还是长呗三味线好一点，有种歌舞伎的感觉。”
李少杰撇了撇嘴。
“倭寇嘛，多少得掺点堕落在里面。”
“也是，小日子过得不错，怎么可能缺少这种东西，嘿嘿嘿～”
“最好再来点特么的能剧？”
李少杰的话让房澈抖了一下。
“要不要这样啊杰哥，这就有点阴间了吧……”
“能剧确实不太合适，不过加点特色还是可以的。”
李少杰笑了笑，便跟房澈学了起来。
“我指的是那种……霓虹戏剧里的语气助词。”
“【哟～～～～】【呜！！】的那种怪叫。”
“卧槽我有画面了。”
房澈差点笑出声。
霓虹音乐里的这种咦哟～～哟呜～～的叫声……
其实就像是戏曲里的惊堂木，或是古词曲中的“噫吁嚱呜呼”这一类的词语。
放到现在的话……那大概就是。
“芜湖～起飞！”
起飞之前不芜湖一下，怪怪的。
“对对对！是得加点怪叫在里面。”
房澈突然感觉自己脑洞大开。
“对了，杰哥，那既然这样，节奏型我觉得可以诡异一点，甚至涉及到战斗场景的时候……干脆直接trap怎么样？”
“可以考虑，不过现在还是先设计场景音乐。”
“嗯嗯……”
场景音乐，尽可能……
不。
几乎是“绝对不要”用太过强烈，激烈的节拍与重鼓点。
更不要加入太多的特技。
毕竟，场景，代表着有玩家在逛街，进入副本才会战斗。
场景音乐过于激烈的话，很容易淡化战斗音乐。
更何况……
就算是天天扛着音响战斗的人，大部分时间也得是给音响充电不是？
……
“1，2，b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