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瑜和姜世勋的话，薛冬至狐疑的点点头，实在是早上的火爆场面，把他的期待值顶的太高，现在看到一上午没有什么销量，他确实沉不住气了。
果然等到中午三中放学，三轮车周围瞬间围满了学生，早上三中的学生也看到了这里围了很多人。
不过大多数学生都是踩着时间来学校的，虽然也好奇这里的人群在干嘛，可是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也就没有人围过来。
等到早上已经买了磁带的学生，回到班级大肆显摆，尤其是听说这个磁带摊子，对于三中的学生竟然还有折扣。
当时就有学生想要逃课，跳墙出来买磁带，因此学校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还专门在广播里面宣讲过这个事情，批评了几个想往外跑的学生。
这下子连没有人买磁带的班级，也知道校门外面有个磁带摊子了，要说对于歌星的追捧，还要看学生群体的。
“追星族”这个族群的购买力，是所有商家的最爱，即使是三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某宝的购物网站，还会打出“明星同款”，就知道这个族群的长寿和经济实力。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放学，三中的大门刚刚打开，蜂拥而出的学生瞬间就淹没了三轮车周边的空隙。
“帅仔华，所有帅仔华的磁带一样两盒！”
“我艹，你小子发财了？一样两盒啊？”
“俺们一班的合钱买的，回去班里传着听！”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要不我也加一份，到时候也借我听听。”
“滚蛋吧，一样两盒都不够我们自己传的！要听自己买去。”
听着外围的两个学生呼喊，交流的声音，因为跑的慢了一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三轮车边上的李瑜，笑的嘴都合不上。
刚才和薛冬至分析完销售时段问题，就见到三中的大门打开，然后瞬间就是源源不断的人群冲向了三轮车。
时刻关注着三轮车的姜世勋，是第一个冲了出去的，然后就是薛冬至紧跟着冲了过去，等到李瑜回头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再冲过去就已经挤不进去了。
虽然不能进去帮忙，但是站在人群外面，李瑜还是能感受到最里面的销售火爆，这种场面在后世是很难看到的。
第九十七章 站在风口的猪
只有八九十年代，这种物资相对匮乏的时期，才能见到这种抢购的情景，这个时代才是商家的黄金年代。
难怪后世的某个大富豪会说：“站在风口上，猪都飞的起来！”
事实果然如此，这是李瑜亲眼所见，他并没有做什么异于常人的努力，只是弄了些磁带而已，结果很轻松的就挖到了第一桶金。
“啪！”的一声，正在沉思的李瑜，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过去，就见到林青松两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生意兴隆啊，本来也想照顾下你的买卖，结果跑的慢些，挤不进去了！”一边说着，林青松还垫着脚往人群里看看。
“啧啧，看来今天我是买不到磁带了，这一人三五盒的，轮不到我啊！”
“嘿嘿，放心吧，少了谁的磁带，也少不了大班长的，我还得贿赂你呢。”听到林青松打趣的口吻，李瑜也笑笑回应。
“打住、打住啊你，什么大班长，我还是习惯当学习委员，‘班长’这个名头，现在在咱们班跟‘犊子’这个词差不多，都是骂人的！”
对于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李瑜，还真不知道班里的情况，听到林青松这么说，他愣怔了一下，不过马上也就反应了过来。
毕竟海丰当了快三年的班长，平日没少借助自己老爹和龚丽芬的名头在班级耍威风，班里的同学之前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
经过李瑜的一系列手段，海丰已经不来学校上学了，班长的职位也就一直空悬着，因为海丰这个家伙，实在是把这个位置侮辱的不轻。
“这倒是我疏忽了，你别往心里去。”想明白里面的因果，李瑜诚恳的对林青松道歉。
听到李瑜和自己道歉，林青松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多大点事，你平时又不来学校，来了就跟你同桌聊天，哪里知道这些！”
对于李瑜的道歉，林青松心里是很受用的，这证明李瑜把自己摆在相等的位置上，而没有用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和自己交往。
虽然和李瑜交朋友，是林青松主动示好，可是李瑜能够真心的对待两人之间的“友情”，林青松还是觉得欣慰不已。
因为林青松也怕李瑜完全以自己为中心，把他林青松当做一个小跟班，或者是帮闲一样的角色对待。
可是看李瑜的表现，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对待，所以林青松觉得自己也要投桃报李，多帮帮李瑜。
“我跟好多考到雪城师范的学长，说过有便宜磁带的事情，他们都很有兴趣，之前不知道你搞流动售卖，一直等你摊位地点呢。”林青松靠在李瑜耳边，轻声说到。
“哦？那可是太谢谢你了，明后天吧，我就去师范那面卖磁带。”李瑜的眼睛一亮，马上兴致勃勃的感谢林青松。
虽然看起来今天在三中的销量很好，但是这是释放之前的购买潜力，相对的还有透支一部分未来市场潜力，所以才达到了今天的火爆场面。
这种火爆的销售情况，是不会一直保持下去的，起码要沉淀一到两个月，才能再次焕发销售潜力。
当时李瑜选择流动售卖的手段，就是为了能够把整个雪城的销售潜力都尽量挖掘，对于无法铺开销售渠道的初期阶段，流动售卖就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个事情，虽然我和几位师兄师姐，说过会有这么个摊子，但是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没有和他们说打折宣传的事，你看？”林青松眼睛有些闪烁，似乎再考量什么。
不过一旁的李瑜却心里暗笑起来：“这小子，在看我的气概？这点小钱算什么，再说还是宣传费用。”
“跟三中一样的待遇，不过他们就不按班级划分了，明天我给你弄点优惠卡，你看着给，拿卡来的，一律八折！”
听到李瑜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把宣传和八折的权利交给自己，林青松瞬间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说起来，两人也不是合伙人，自己也不是李瑜的下属，但是就是很奇怪的，产生了这种感觉。
“也许这就是人格魅力？”
在心里暗暗嘀咕一下，林青松看李瑜还在盯着自己等回复，他笑笑说道：“好的，我等你的优惠卡，等你去师范卖磁带，肯定比现在还要火爆。”
说完以后，两人又聊了一会班里的一些杂事和趣事，等到人群渐渐稀少的时候，林青松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和李瑜告辞。
他下午还要上课，可不像李瑜这么自由，可以自己在家“复习”，所以现在一定要找地方吃午饭去了。
等到林青松转身走了两步，李瑜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啪”的一声惊得林青松诧异回头看了过来。
“等会，差点忘了！”对回头看过来的林青松招呼一声，李瑜拨开两个学生，走到三轮车边上。
和薛冬至说了一句，然后就见薛冬至点点头，从三轮车下面翻出一个小纸箱子递给李瑜，李瑜笑呵呵的从人群里又挤了出来。
“喏，英语磁带，之前你要英语歌，歌曲没找到，《跟我学》到是有一套！”
看着李瑜递过来的纸箱，林青松的脸色却是一变，他扯扯嘴角说道：“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才帮你的？”
看着林青松有些不自然的脸色，李瑜一下就猜到对方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而且对于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李瑜还是比较了解对方的想法的。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最讲兄弟义气、同学情谊，他们的世界相对单纯的多，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
如果不好好解释一下，可能林青松会和自己反目成仇也不一定，如果李瑜没有重生，可能会觉得：“我好心好意给你找英语磁带，你怎么不领情？”
不过心理年龄已经四十多岁的李瑜，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见他诚恳的笑笑，然后两手捧着箱子又往前递了递。
第九十八章 不能比烂
“不管你是不是帮我做宣传，这些磁带都是给你准备的，你看这包装，是早就封好口子的！”李瑜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愤怒的辩解，只是语气平淡的陈述。
果然听到李瑜的解释，又看了看纸箱上的封口，林青松的脸色自然了许多，不过刚才的话说的有些直，林青松有些羞刀难入鞘。
“这……这就算了吧，我就是……就是帮忙，不能拿！”林青松的语气有些磕巴，似乎再想怎么表达的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说完还是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有点不识好歹的意思，又有些欲拒还迎的感觉，总之把林青松自己说的都不明所以。
没想到李瑜却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又往前递了递箱子说道：“拿着吧，这是我早就答应你的，帮你找练习听力的磁带，你不能因为我找的多了，就不要吧？”
说到这里，李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轻快的说道：“而且你帮我做宣传、找销路，也没有想和我要工钱的打算吧？”
“这、这怎么会？哪里会要你给钱？”林青松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似乎受到莫大的侮辱，连忙把两手摇的飞快。
“那就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没错，可是朋友有通财之义，你帮我没想要钱，难道我给你找点复习材料，还要你付账？”
一边说着，李瑜一边把箱子，直接怼到了林青松胸口，用的力气不大不小，而且语气也有了一些生硬。
被箱子在胸口撞了一下，林青松下意识的两手扶住了箱子，看着李瑜脸上沉默平和的表情，他只好点点头。
“好，我收下了，谢谢你！”
“哎呀，谢什么谢啊，就这么点便利，自家买卖！”笑着摆摆手，李瑜转身回到三轮车边去帮忙。
看着李瑜忙碌的身影，林青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之前只是觉得李瑜这个人，以后会成为一个人杰。
但是成为朋友以后的几次接触，林青松觉得现在李瑜就是一个人杰，对于李瑜的成熟、稳重、机敏，林青松这个从小到大的骄子，第一次从心里产生了无力感。
原本心里一点点的争强的心思，被一次次的打击掉了，摇摇头看看手里的箱子，林青松转身走回了学校。
又忙碌了十多分钟，顾客渐渐的稀少起来，只是偶尔有人过来询问或是直接购买，李瑜见薛冬至和姜世勋都累的不行，便自己去买了些午饭。
三人轮换着在小卖店里吃过午饭，李瑜和薛冬至二人交代一声，便骑着姜世勋的自行车赶去造纸厂。
一方面印刷材料应该已经被调拨过来，上次留了一本小说做样本，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工印出来。
另一方面，刚才和林青松说的优惠卡也要准备，否则弄几张白纸手写，看起来就没有档次，李瑜对于现在这个小生意，突然有了一点深挖的想法。
所以对于以前可以对付的地方，决定一点点的往正规和高档上努力，比如磁带的包装，原本只是想赚一笔就算，李瑜一直没有着手改进。
只是在每个磁带里面加一个纸条，写着歌星名字或者主打的曲目，可是想要把这个生意做的长久，还是要搞一搞包装的。
虽然现在雪城的磁带市场，就是赵志刚和自己在做，上次去赵志刚那里做调查，也看过他的磁带，全都是南方发过来的盗版。
包装跟自己的差不多，细看起来质量还不如自己的，虽然现在是卖方市场，不过比烂就没有意思了。
不能因为赵志刚的质量差、价格高，然后就跟着他学，也搞的自己没有品质，这样只能赚第一桶金，是无法把生意做大。
一面在心里谋划着，一面蹬着车子，从三中所在的雪城西面，一路蹬到造纸厂所在的雪城最东面。
路上的四十多分钟车程，就在李瑜的沉思中度过，幸好现在路上汽车很少，否则这种走神的状态根本骑不了这么远。
在门卫室询问过，知道纸厂办公楼是下午两点上班，李瑜看看门卫室里的挂表还有十多分钟，直接靠在车上等待起来。
刚刚吸完一支烟，远远的看到钱科长满脸通红的过来，看着这家伙脚步虚浮的样子，肯定是中午没少喝酒。
果然等钱科长走到门卫室前面的时候，李瑜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酒臭味道，虽然李瑜平时也偶尔会喝点酒。
但是这种常年饮酒的人，身上独有的酒后味道，实在是李瑜无法忍受，他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没有关注到李瑜的钱科长，正要进厂院，发现李瑜往后退，他一下转过头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喝完酒会有酒臭。
所以对别人的厌恶表情心知肚明，在外面那是没办法，人家讨厌他，他也只能忍着，可是在厂子里，大小他也是个领导。
尤其看到李瑜，是在门卫室这里等人的样子，估计是来找人办事的，他就更要摆摆威风，好彰显一下他领导的地位。
不过等他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瑜，眼睛突然就是一直，然后原本醉眼朦胧的样子，马上就消失不见。
“这这……这李、李兄弟啊！”钱科长的语气有着淡淡的，轻易不为人所察的谄媚，两只手下意识的就伸了过来。
被钱科长说话时，嘴里的口气混合着酒气一冲，李瑜又想往后躲，不过想到还有求于这个家伙，李瑜只好上身尽量往后仰，然后把右手努力往前伸了过去。
保持着这种古怪的姿势，蜻蜓点水一般的和对方握了个手，李瑜连忙微微侧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说道：“咱们去办公室聊？这里……人多眼杂！”
原本见到李瑜对自己的亲近有些排斥的样子，钱科长心里还有着淡淡的不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炮子的跟班、帮闲？”
可是听到李瑜的话，再看看两人正站在门卫室边上，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的，所以他会意的点点头，以为李瑜是怕被人看到两人接触。
第九十九章 不吃独食
“难怪这小子，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