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陈锐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沈杨和钱跃同之间，似乎是交情匪浅。
现在只能赌了，赌对了，事情就可以缓一缓；赌错了，自己好像也尽力了。
“是，他确实参与了！”
“说的具体一点儿！”
“很抱歉，我是KTV的老板，同时也是凌旭公司在F市的负责人。我没有精力，对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过问！”
“那么非法服务项目，是不是经过了你的允许，或者说，根本就是你刻意安排的？”
陈锐的双拳紧紧握起，这一次，他真的犹豫了很长时间。
只要自己做出肯定的回答，那么面临的，很可能是严重的处罚。
但是事已至此，为了不影响大局，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是我安排的，而且，开业第二天，我就被警告，并罚款了！”
“警告？罚款？”
“凌旭公司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出于对加盟方的约束，我被罚款五万元，并且取消了第一季度的业绩分成！”
“那，为什么还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我利欲熏心，视公司的警告于不顾，我愿意再一次接受相关部门的处罚！”
“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是，都是真的！”
“撒谎！为什么这家KTV的营业执照上，没有出现你的名字？”
“为了避嫌，因为我是凌旭在F市的负责人，怕员工那边儿会有议论！”
与此同时，远在S市那里，沈杨终于被钱跃同的一盆冷水浇醒了。
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钱跃同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尽快的处理问题。
“老钱，你疯了，拿水泼我？！”
“沈总，出事儿了，咱们在城郊的那个别墅，应该是被查了！”
“什么？！”
狠狠的一咬牙，沈杨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那里会损失多少钱。
别墅和UU量贩式KTV那边儿有联系，万一被人顺着线索找过去，一切就全完了。
“KTV呢？”
“我不知道你手机里，究竟哪个才是服务生的电话啊！KTV的赵经理不知情，什么小王、小刘、小李又一大堆，我该打给谁？”
第106章 漫长的等待
凌晨时分，沈杨站在路边，已经是醉意全无。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UU量贩式KTV的两个服务生，但是却没有人接听。
紧跟着，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那边儿的赵经理，同样没有人接听。
至于城郊的别墅，现在更是一个人也联系不上，彻底的失去的消息。
出事儿了，一定是出事儿了。
“沈总，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钱跃同凑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也不轻松。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老钱，两边儿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我还想问你呢！”
不管怎么说，沈杨，只是一个十九岁不到的大男孩儿。
也许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能够侃侃而谈，但是接触到的事情，毕竟还是太少了。
“今天晚上的意外，不能对任何人说，尤其是苏墨！”
“这个您放心，我来S市这边儿，苏总本来也就不知道！”
“老钱，你尽快回F市，暂时不要露面，暗地里打听一下那边儿的情况！”
心里闪过一丝犹豫，钱跃同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无论是别墅，还是UU的KTV，提供那些服务，都跟自己的盛歌传媒脱不开干系。
这件事情万一被追根究底起来，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公司，也就跟着完了。
但是事已至此，也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小墨子，睡了吗？”
做了几次深呼吸，沈杨平复了一下情绪，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墨的号码。
“没睡，床上躺着呢！”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之后，苏墨和沈杨，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苏墨收到了姜沁柔发来的警告，让自己一定要小心沈杨最近的一举一动。
而沈杨，现在后悔打这个电话，因为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陈敬先说，会尽量的催一催栾中浩，我给你说一声！”
“你现在，还是跟陈敬先在一起？”
“哦不，他已经回家了，我也准备回酒店！”
几次话到嘴边儿，苏墨真的想问一问，沈杨是怎么让陈敬先如此倾力相助。
只不过，一想到两个人多年的交情，却又最终没有说出来。
“路上注意安全，不早了，回来以后就直接睡觉吧！”
“嗯，我知道了！”
没有理会钱跃同那求助的目光，沈杨拦下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姜沁柔的判断没有错误，又是整整两天过去了，大夏讯通那边儿没有任何的动静。
第二次给栾中浩送去的材料，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但是，在栾中浩的眼里，事情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两天之中，和自己的下属开了不知道几次碰头会。
讨论的重点无足轻重，就是UU的用户数量，和以后的发展前景。
一句话能让栾中浩这样的谨慎，看来，他真的不想担上什么责任，也不想面对任何风险。
每一次碰头会，都做了详细的记录，打印出来，装订的整整齐齐。
只是其中的内容，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栾中浩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向领导，表示自己的谨慎。
至于苏墨那边儿是不是等的着急，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有了姜沁柔的提醒，苏墨这两天，倒是心理准备充分。
而沈杨，却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钱跃同已经回到了F市，了解到了情况，打了几个电话回来。
和预料之中一模一样，城郊的别墅，因为提供非法的有偿服务，被连根拔起。
UU量贩式KTV，因为涉及相同的情况，暂时停业整顿。
两天了，沈杨不敢和苏墨多说一句话，不敢多看一下他的眼神。
每一次，手机铃声一响，他都会下意识的打个哆嗦，半晌才去接听。
钱的事情倒不在意，毕竟凌旭有他的股份，现在也算是身家不菲了。
关键在于，UU的KTV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一旦传开，又怎么跟苏墨交代。
“沈大忽悠啊，你这两天儿怎么了，有点儿神经衰弱的样子啊！”
韩小辉早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妥，苏墨也有所察觉，只是没有直接问出来而已。
“没什么，最近跟陈敬先喝多了，浑身上下都难受！”
这好像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毕竟陈敬先的酒量，三个人都是见识过的。
“栾中浩那个老狐狸，怎么到现在，还不给咱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呢？”
苏墨不着急，但是韩小辉已经坐不住了。
“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去一趟大夏讯通，打听打听情况？”
“不用，韩小辉同学，不要把栾中浩逼的太紧！”
扔给两个人一人一支烟，苏墨站在房间的窗子旁边儿，有些出神的向外看着。
“姜沁柔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咱们现在，必须给栾中浩留下足够的时间！”
“嗯？老苏啊，你最近和神秘大姐姐联系频繁？”
“也不是，偶尔打一个电话而已！”
“这件事儿啊，我回去得跟顾大小姐说道说道，也顺便给吴总汇报一下！”
揽住苏墨的肩膀，韩小辉的笑意里，充满了古怪。
“有人要来抢苏墨了，而且身份不明，背景成疑！”
“顾大小姐的感情，似乎是有些危险啊！”
重重的一拳，苏墨打在了韩小辉的胸口，又接着缓缓摇了摇头。
现在，姜沁柔究竟是谁，自己根本就搞不清楚。
而她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是为了什么，同样一头雾水。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姜沁柔说的每一句话，都慢慢的变成了现实。
一个令人背后冷汗淋漓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苏墨的心里，让他下意识的双肩一颤。
那么，沈杨呢？
姜沁柔说他是危险的，难道，也并非无的放矢？
“沈大忽悠，有件事情……”
滴滴滴！滴滴滴！
苏墨刚想说些什么，沈杨的手机，却在突然间响了起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看到屏幕上是陈敬先的号码，这才按在了接听键上。
“小沈啊，这次，你准备怎么谢谢我？”
“陈哥，您那边儿，有新情况？”
“赶快，在大夏讯通附近订个饭店，我帮你们把栾中浩约出来了！”
“好，好，我这就给苏墨说，真是太谢谢陈哥了！”
“客气话就别说了，栾中浩不喜欢在饭桌上谈工作，你们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明白，我都明白！”
挂了电话，沈杨的心里，顺理成章的感觉到一丝轻松。
就算UU的KTV那里出事儿了，但是在S市，自己还是做出了不错的表现。
万一事情变得不可控制，自己对苏墨，也算有个交代了。
第107章 滴水不漏
稍稍的考虑了一下，苏墨决定，还是把晚饭定在滨海渔村。
一来，那里的菜的确不错，而且S市不靠海，海鲜在很多人眼里也显得上档次。
二来，对陈敬先和栾中浩，最好不要区别对待。
天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心里，会各自想些什么，这个时候，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和上次见陈敬先一样，约好的六点，但是两个人直到七点多才出现。
陈敬先还是一脸的笑意，而栾中浩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苏总啊，咱们栾总今天，可是破例了！”
朝着苏墨使了一个眼色，陈敬先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坐在身边儿的栾中浩。
“你要知道，栾总工作那么多年，从来不跟人在饭桌上谈公事！”
“今天能来，也是对你们凌旭公司的合作项目，格外的重视！”
没错，苏墨相信，陈敬先说的都是实话。
栾中浩这样一人，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留下什么口实和把柄。
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公司的同事，他都会格外的小心谨慎。
“小苏啊，我今天破这个例呢，确实也是因为你们的项目有前景！”
“不瞒你说啊，来这么晚，无非是我们还在开会，研究你们的方案！”
“这个，你不会太过介意吧？”
苏墨想笑，但是现在也只能忍着，给栾中浩的资料无非是一句话罢了，又有什么好研究的？
“栾总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菜还没点，您和陈总去前面看看？”
轻轻的摆了摆手，栾中表示毫不在意，最终还是沈杨，陪着陈敬先走出了包间。
“最近两天，我和公司的同事呢，开了七次会！”
看着栾中浩危襟正坐，一脸严肃的样子，苏墨也跟着频频点头。
“从原则上来说，你们UU这个项目，还是不错的！”
“能取得眼下的成绩，也说明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想法，也有干劲儿！”
“作为一个快退休的人，对你们年轻人，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坐在末位的韩小辉，直接点上一支烟，向上翻起了白眼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不是开大会作报告，你栾中浩至于这样满口官腔吗？
“在陈敬先，陈总的大力推荐之下；也在同事们的大量调研，和反复论证之下！”
“我觉得，我们大夏讯通和你们的UU项目之间，还是有一些合作的可能！”
真不知道，栾中浩这不着痕迹的几句话，究竟牵扯进了多少人。
陈敬先作为最初的对接者，责无旁贷。
而栾中浩的那些下属，做了调研，也做了论证。
平摊责任，共担风险，栾中浩的做事风格，真的是滴水不漏。
苏墨和韩小辉，这一次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了。
“不过，我身在这个位置上，也对你们UU这个项目，有些自己的想法！”
“想法目前还不成熟，但是我总觉得，两方合作，还是存在一些变数的！”
“尤其是两家公司实力悬殊，不在一个等级上，很多事情需要考虑，需要磨合！”
“我这么说，小苏啊，你不会介意吧？”
除了笑着摇头之外，现在，苏墨还能做些什么呢？
姜沁柔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想让栾中浩去做什么决定，真的是太难了。
值得庆幸的是，栾中浩并不是大夏讯通里面，最终拍板的那个人。
否则的话，自己这一次到S市来，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
“来，小苏你看一下，这是我们这两天的会议记录！”
“里面详细的阐明了，凌旭公司，和UU这个项目的情况！”
“虽然开会你没有在场，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认真的看一看，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哦，你不要多想啊，需要签字的，只是UU项目的一些数据！”
“你要保证，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可信的，也是经得起调查的！”
看来，这个栾中浩，真的把推卸责任做到了一种极致。
数据很简单，无非就是UU现在的用户数量，和活跃用户的百分比。
让苏墨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简简单单的表格下面，竟然也有陈敬先的签字。
像栾中浩这样的人，毫无担当，推诿扯皮，最好还是快一点儿退休吧。
“没问题，栾总的工作如此细致，我们全力配合，也是应该的！”
接过栾中浩递过来的那支笔，苏墨在那张纸的最后面，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件事情无关紧要，反正UU的数据没有造假，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包间的门开了，陈敬先和沈杨，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看到苏墨正在材料上签字，陈敬先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嫌弃的表情。
就在今天下午，栾中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磨了将近两个小时。
没别的事情，就让自己签名，一起去承担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别说是合作方了，就连陈敬先作为他的同事，心里都感到顺理成章的腻味。
可是，整个大夏讯通，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栾中浩是个什么人呢？
“栾总，菜我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