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洋这才闭嘴了，楚阳也没什么事干，就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按照张部长的计划，他们的第一站是葛江市，大概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车出了省城，就是一望无际青翠碧绿的大山，车子穿梭在笔直的路上，别有一番滋味，楚阳睡了一会睡不着就开始欣赏风景了，这个时候葛江市的曹总发来了一个问候信息：“楚秘书，请问李董的车到哪了，什么时候到。”
楚阳也是给他回了一句：“已经在高速上，大概20分钟后到。”
以前楚阳不知道领导下去视察是怎么样的一个流程，现在基本是知道了，一般来说，如果没有意外，路线都是固定的，而且还要提前告知下面的人让别人做好准备。
要不然看不到什么难堪的很麻烦，大家都麻烦。
也不是说这就是走形式主义，做派什么的。
按照张舒予部长的说法，这个提前通知他们，就是让他们把自己屋子扫一扫。
客人来了，扫扫家里卫生，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有些人真的很肮脏。
很快车就下了高速，远远的就见高速的路口聚了好些人，是葛江市公司的正副总经理曹洪和文天晟，其他人楚阳没见过，也不认识，应该都是公司的人。
车停下了，李董也没摆什么架子，直接下了车。
曹洪赶紧屁颠屁颠迎上来，裂开一个笑容：“李董，无比欢迎你来葛江啊，我们全公司下上无比的兴奋，都盼望着这一天。”
李董也是跟他们几个握了握手，也是很平静地回答：“我就下来看看，你们也不要这么兴师动众，这样影响很不好。”
这个时候副总文天晟憨厚的笑笑：“说真的，接到张部长说你来，我们都是既兴奋又害怕，几个还专门开了一个会议，讨论怎么接待李董你，但是我们曹总说了，李董不喜欢我们搞那么虚的，就要来真实的，所以也没让我们做什么接待准备，只是交代我们做好准备的汇报，所以接下来了李董你怎么指示我们就怎么做。”
这话就跟放屁一样，没有准备今天这堵在高速路口是干嘛？你们要真的敢不准备，楚阳才真的佩服你呢。
李董只是笑笑：“先到公司开个见面会，你们汇报一下工作。”李董说罢，就上了车，有时候楚阳也看不透李董，这种大家作秀的视察，有何意义，还不如微服私访吧。
大家都赶紧上车，但是这边张舒予趁机拉住了葛江市的曹总，在他耳边不断说什么，应该是做某些交代，曹总好像是乖孩子一样点头。
很快，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到了葛江市公司。
大家进入了会议室，依次入座，李董自然是C位了，其他几个部长分列其中，楚阳坐在末席，毕竟自己在级别上，只是个副部长。
几个熊大的美女服务员上了茶还有水果，水果很新鲜，感觉刚从树上摘的，跟服务员的一样圆润湿滑。
这边葛江市副总文天晟拿出一沓材料开始诗朗诵了，字正腔圆，这就是所谓的业绩大会吧，看起来还挺滑稽的！
无非是去年我们公司超额完成公司指标之类废话，啰嗦得很啊，听得楚阳想要入睡。
李董听了一会，打断了：“这个是你们今年交过来的业绩报告吧，这些我都知道了，不必重复了，我今天就不听这些个长篇大论了，只想知道一下具体的数据，顺便做做调研，你们也可以说说你们具体的诉求。”
李董这话一出，这个文天晟就有点懵逼了，他也没做其他的准备，只能求救一般看着自己的曹总，但是曹总也是摇摇头。
李董也算是善解人意了，又开口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我们农村电网改造完成得怎么样了，完成率是多少，还有一个就是农村电工转岗的问题，有没有跟他们宣贯到位了，是否全部完成转岗了。”
农村电网是公司这几年的重中之重，旨在打造全省最稳定，最庞大的电网，覆盖全省范围内的每一个角落，凡是有人有家的地方，就有爱过往的线路。
至于这个农村电工转岗问题，就是岗位收编的问题，这个省公司去年年初新发出的通告，现在农村电网全部统一改造，智能化电表普及，这抄表工作也是远程集抄了。
所以以前的那些农村电工就没什么用了，必须收编，以前他们属于公司的合同工，就是用来抄表的，不算是正式编制的员工，公司也不可能全部都收。
公司也做出了规定，对符合一定条件的人员进行收编，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当然也有一部分不符合条件，给与一定的补偿，直接就解除合同。
这个工作也引发了相当多的矛盾。
因为这个条件，因人而异，有没有关系也会一个大问题，而且下面的所长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楚阳在市公司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处理过这样的事故，但是也曾经听说很多农村电工不服，闹事打架之类的。
这些并不意外，毕竟谁不想成为正式员工？
文天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汇报：“我们市的农村电网改造成绩还不错，现在全市已经完成了百分之80以上了，我下面分五点来分别说说具体的情况，首先在智能电表的更换上，我们推陈出新……”
这分明又是个全面汇报的架势，而且是现成套路，李董又再次打断了他：“行了，不要说你们的工作方法了，直接说说具体数据，就以一个你们葛城供电所为例子吧，全年更换多少智能电表，线损率多少，电网密度，电表的在线监测率是多少，一项项说说？”
这个文天晟直接傻逼了，不由得就支吾了起来。
李董看他也不知道，直接转向曹洪：“曹洪，文总不知道，你一把手应该知道吧。”李董面容温和，并没有异样。
曹洪也还算冷静，而且这个时候，后面有个人递了一份材料给他，应该是葛江供电所的人雪中送炭了，他拿了起来，赶紧开始读了起来。
听完汇报，李董说：“听上去，你们是做很多的工作，但这只是文字工作，还是真的落到了实处，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发现了，你们都糊弄我，当我老糊涂了。”
这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不知道李董怎么了，其实任谁都听出了李董的弦外之音，就是对今天的情况汇报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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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功劳要靠抢，全靠包装
李董听了葛江市公司领导的汇报，并不算很开心，不过也没有发什么脾气，就是说话语气重了些，不过也是见好就收，后面也是对葛江市公司提出了表扬。
中午吃饭，李董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公司饭堂吃。
这边曹总也没办法，赶紧去安排了。
十二点半，楚阳跟着大家一起到了食堂，只见满满一桌菜，是20人一桌的那种，密密麻麻早已摆好了，还不是密密麻麻那么简单，摆不下的还搞了上下叠层。
楚阳瞄了一眼，什么都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有些都不能随便说出去食物。
楚阳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他们早早就在酒店订好的酒席，见这边不肯去，就叫人送了来，不然哪来这些飞禽走兽啊，李董瞅了几眼，也不说什么，只是安然入座。
眼看这饭堂就葛江市公司的人就几个人，其他人都没进来，李董皱眉：“曹洪，去把你们的人叫过来一起吃，这么多菜，我们这些人怎么吃得完。”李董还是心怀群众。
曹洪为难地回答：“这个，这个，李董他们估计有点胆小，不敢跟你一个桌，先不管他们呵呵。”
李董有点不高兴了：“这怎么行，我们吃饭他们就不用吃了？”
这边张舒予马上说道：“曹总，这菜这么多，要不我们可以把这些菜分一部分到隔壁的桌，让你们的人进来吃，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这曹洪马上领悟，就去安排了。
楚阳看了一眼张舒予这个少妇，确实是她独到之处，处理事情，总是恰到好处。
开吃了，这边曹总马上就来敬酒：“李董，我来敬你一杯，感谢你百忙之中能到我们葛江来指导工作，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今天大家都很激动，所以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有点……”
李董没等他说完，就摇摇手说：“行了，不说那些了，说多了没意思了，你先别敬酒，听我说两句，说真的我当董事长多少年了，7年了吧，竟然是我第二次来到葛江，上一次还是三四年前，我很惭愧，应该早点来的，来吧同志们（李董站起来，举杯对着隔壁的人），我来敬你们，你们都是工作在基层，非常辛苦，我们一起干了这杯。”
李董这也是豪横，说完就是仰头一口，全喝了，这一搞，大家都真的是没想到，都忙成了一团了，刚才进来吃饭的众人，有些都还没找到杯子，有些有了杯子，但是杯子还没倒酒，有些倒了酒但是觉得不够满，反正一个个都赶紧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加东西，生怕怠慢了礼数。
其实李董也不管他们了，就算他们喝不喝李董也看不见的，可是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让他们必须要做完这些的规定动作。
李董敬了这杯，大家才按照惯常礼数，依次举杯，这个曹总也是海量，一个人硬生生打了一圈下来，楚阳看他整个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胜酒力，话也开始多了，都敢抱怨了。
“李董，现在我们工作，确实难啊，你说以前，我们电力公司多威风啊，人上人，是吧，谁敢不听话，直接就给他断电就完事了，哪来那么多的屁事，现在，我们就是个孙子啊，别人一投诉，我们就焦头烂额的，挺停个电维护检修还得跟他们解释半天，有什么故障第一时间到位，这让我们电力工人活得少了些尊严啊。”
楚阳在一旁听着这话，其实也真的都是实话，不过实话，你也不能说出来。
李董皱眉：“曹总，你这思想觉悟低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觉得我们是电霸，我们现在公司已经向服务型转型，就是为群众服务的，你要是不把这个思想转变，格局打开，我看你这工作真是干不下去了。”
曹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个时候脖子都红了。
张舒予来了一句：“曹总，其实李董知道大家工作难做，对此日夜忧心，所以这次就出来看望大家，不过还是得要端正思想，我们做领导更要以身作则。”
曹洪赶紧点头认错，又自罚三杯，这回脸更红了。
中午饭吃饭，稍作休息，李董提出到城区的供电所去看看，这本身就是既定行程。
到了供电所，楚阳看到供电所人都挺齐，卫生搞得也很好，还摆了很多的绿植，估计是知道李董要来，昨天新搬来做衬托的。
看着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小员工，李董挥手向他们致意，他们异口同声叫：“李董好。”就是有点人很腼腆，看了李董就是回避，不然就是躲进厕所。
一位西装革履跟楚阳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出来了，恭敬地招呼：“欢迎李董莅临我们葛城供电所指导工作。”这个人楚阳认识，在上个月的公司干部培训班，这个人也在。
人叫做曹龙，不过楚阳跟他没有什么交集，有一次上不知道上一个专业课，老师随机发问，问了他几个问题都答不出来，感觉这个人平平无奇。
他看到楚阳，也是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要知道在培训班，楚阳可是光芒万丈的存在。
入了座，品了茶。
曹总介绍说：“李董，这位是我们葛城供电所的所长曹龙，是我们公司的杰出操作能手，也是我们公司的农村电网改造的领军人，去年带领我们葛城供电所攻坚克难，为公司农村电网改造立下了汗马功劳。”
楚阳略微惊讶，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来自己还是狗眼看人低了。
李董听完了以后，看着这个小伙子说：“不错，现在农村电网的改造，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记得你还是公司前年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我还给颁奖来着。”
曹龙脸有点红，又是尴尬地点头。
李董问了他供电所的基本情况，他回答得倒是很流畅，但是一问到具体的情况，他也是支支吾吾了，这让楚阳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还是他身边的副所长沈柯帮忙回答了。
估计所长也是忙其他事情了吧。
楚阳坐了一会尿急，感觉这个谈话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就跟张部长说了一句，走出去上厕所。
今天吃得有点多了，毕竟刚才的饭菜确实好，所以拉得时间也久了点。
有两个员工也进来上厕所，小声议论道。
“搞笑，你说这个曹龙半天不在所里，今天领导来了他倒是来了。”
“抢功劳嘛，出风头嘛，人家可不傻。”
“呵呵，一会要是一问三不知，就好笑了。”
“傻的，人家老爸是谁啊，曹总早就安排好了，努力打造的葛江招牌，哪有那么容易砸了。”
“也是，这年头，功劳要靠抢，全靠包装。”
楚阳这才明白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温泉好白
从厕所提上裤子出来。
楚阳看着这个曹龙的眼神就变了，不过自己也没说什么，很多时候，公司是需要包装一些人的，曾经的楚阳，什么英雄楷模，何尝不是包装出来的？
可能没有这么过分罢了。
李董也没有多大兴趣跟他们聊天，提前结束了座谈会。
又到了附近的变电站走了一遭，整个过程就跟走秀一样，不过也看到了一些问题，这些都是小问题。
晚上，李董在曹总的安排下住进了葛江市的疗养基地，这是一处极好的度假胜地，没想到竟然是公司的产业，也是意外，看来爱过往公司还真的不单单是搞电力那么简单。
其实以前在90年代，电力公司确实很牛逼，人称电老虎，电霸，钱跟水一样多，很多地方都搞了这个度假村供领导来度假的，只不过进入了21世纪，这些都成了回忆。
楚阳也怪自己生不逢时，遇不到好年代了。
但这瘦死骆驼比马大，还是有很多东西的。
傍晚大概六点半的时候，李董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