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这个楚阳，我在尖嘴供电所就知道了，十足阴险的小人，很他妈的虚伪，那时候就只会巴结我们的所长，我们班长有几次都差点跟他打起来了。”
说话的是陈乐，当初和楚阳一起在尖嘴供电所呆过的，后来去了党群部，本来竞聘这个基建部职位又被楚阳替了，对此非常的不忿，此刻出言不逊。
“哈哈，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个家伙我最有发言权了，就他妈的一个白眼狼，而且很狠毒的，他们部门的董怀春不是说了他在背后捅刀子了吗，在安监部的时候，还天天装逼自己多清高呢，但是你们不知道他多恶心，逢年过节都要给领导送礼的，我就碰到过几回了。”
这个声音很他妈的熟悉，阴不阴阳不阳的，楚阳一听就知道是吃屎拉饭的黄天翔，看来今天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是要讨伐自己了呗，真是煞费苦心啊。
“想不到这个楚阳长得挺正派，原来是这样的人，可惜了领导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这你们就不晓得了吧！莫看楚阳那人一表人才，其实他和谢总关系好，也是送礼走后门扯来的……”
“楚阳是袅布拉水电校的吧，学历很高的，人家不需要走后门的吧。”
“袅布拉水电校怎么了，也有废物的……”
“林子大了，确实什么鸟都有的。”
“……”
“你们就别酸啦，楚阳还是厉害的，虽然我跟他同部门不算很久，但是我看他很有礼貌，文章写得很溜，经常上省市公司门户，说明人家楚大才子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而且他还是最早通过我们高级工技能的了，技术过硬，很多规范别人都了然于胸，所以人家提拨重用是迟早的事，你们就别酸了。”
楚阳听着声音非常的顺耳，不知道谁还会帮自己说话，探头看了一眼，是蓝冰清，没想到她也在，平时楚阳都不觉得她好看，今天侧脸倒是有点惊艳，胸都感觉高耸了些。
有机会可以碰撞一下了。
黄天翔不死心，继续说：“冰清，你不会跟曹宁一样也被楚阳骗了吧，我是亲眼看见的年后楚阳就提了东西进了谢总家里的，那楚阳真的会来事，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这么快就确定为入党考察对象，他才进公司多久啊？你不是也很早就交了申请的？”
蓝冰清一想到这个，有点黯然神伤，都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
黄天翔还是那股子酸味，酸的楚阳在外面都闻到了。
“反正，这个楚阳就是个……”
“早啊，师兄师姐们。”
楚阳实在是听不下了，这些人凭什么议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自己确实可能是那个了一点，但是他们又能有多清高？无非不就是羡慕妒忌恨罢了。
得不到永远在妒忌。
楚阳都有一种冲进来跟他们怒怼一顿的冲动，不过想一想这样做也太掉价了。
没必要，自己怎么说也是代理主任了，人红是非肯定多的。
所以，楚阳深呼吸，控制自己很从容走了进去，客气地跟他们每个人都打了一个招呼，他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闭嘴了，看来还要点脸的。
人前人后一个样，公司的人几乎都有这样的技能。
只有蓝冰清有点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楚阳，脸蛋红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楚阳是否听到了什么。
楚阳很淡定拿起自己的外套，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故意很潇洒地走到他们的位置，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然后很淡然地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啊，还不走，陈乐你不去陪杨主任辛主任他们打麻将了吗？不过这个月工资输完了吧，卧槽黄叶兵你竟然也在这里，你还不去陪楚总他们打乒乓球，一会连捡球的位置都没有了啊，我叼秦浩铭你今天不用加班哦，这不合理吧，不过也是，领导不在了，而且今天办公室网络不好，玩不了游戏……”
楚阳在大楼也混了差不多一年了，平时对于他们这些人的活动其实都略有耳闻的，其实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为自己的前途打拼。
这个世界，生活艰难，都是为了混口饭而已，谁也不比谁下流，谁也别说谁龌龊，这些自己都觉得很正常，其实有些女的还不惜上了别人的床呢，楚阳也懒得说了，说出来不好听。
不过就算是这样，楚阳也觉得无可厚非，能爬上别人的床，也是本事，如果有女领导要，自己都可以爬的，都不需要什么好处费。
有几个人好像被楚阳说到了什么痛处，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
不置可否。
黄天翔就不服气了，扯起精瘦的脖子，反驳：“楚阳，你行了，别一副领导的口吻，你现在又不是副主任，你区区一个代理主任，屌个毛啊。”
楚阳笑了笑：“黄天翔，看到我不用那么激动的，冷静点好吧，我刚才听到你们说什么高级工？你今年不会又考高级工？不过加油了，真的，再不过真的说不过去了，自杀算了吧。”
楚阳说完就对蓝冰清点头走了。
一桌子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全散了。
特别是黄天翔，牙齿紧咬皲裂的唇，出血了。
事情的发展确实非楚阳能预料，职场的事情，错综复杂，利益横流，楚阳也有点看不透，自己来基建部才短短一个月，部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董怀春败走供电所，自己无缘无故就顶上了基建部副主任的位置，虽然公司没有正式的发文，但是楚总已经开会发话了，大家也都不敢说什么。
很多人不服，背后嚼舌头，楚阳也很无奈，但是只能这样，自己不是人民币，做不到大家都喜欢，一个普通人的常态，就是总看不惯被人成功，但是自己又不根本不愿意改变，以前的楚阳跟他们一模一样。
其实楚阳对于自己角色上的变化看得很透彻，这件事绝非是偶然，除了自己积累的关系起了作用，还有一点就是公司需要自己了，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自己唯一介怀的就是工作代理副主任，但是薪酬待遇跟不上，这让自己很不爽。
楚阳代理副主任的职位，权力大了很多，自己的电脑账号已经开通了权限，可以审批公司项目了。
但是楚阳还是谨慎，事事都要请示杨主任，让他来决断，就算是外施工方直接找到自己，楚阳依然很强硬的让他去找杨主任申请，绝不越权。
楚阳倒不是怕杨主任，毕竟自己算是领导指定的人，只是现在自己只是一个代理人物，根基不稳，想要做大做强做长久，只能处处认怂了。
关键这样子可以避免背锅。
自己不想成为第二个董怀春。
现在的楚阳的心态，就是想假装没有什么野心，最大限度地消除杨主任对自己的戒心，从而浑水摸鱼，其他的东西先弄好了，再谋发展。
今天楚阳终于看到了自己上次花大价钱钱买来的论文，发表在了《电力设备》的第八页，楚阳还特意买了这本书，上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论文，名字叫做《基于电网发展前景的研究与探讨》。
挺好的名字，可以看完以后，想哭又想笑更想骂人，心里就只有三个字，妈卖批！
这他们的也能叫做论文？
楚阳觉得就算是小学生写的也比这个论文有水平，感觉就是摘抄以前教材的几段话，然后拼在了一起，毫无意义的一段废话，甚至还有几个错别字。
这样的文章是怎么能够出现在这么权威的电力杂志刊物上面的？
到底是谁审核然后发表的，这小盆友看了不是误人子弟，看到最后竟然署名是自己，楚阳真是有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这算不算自己的耻辱？
啪。
楚阳一把撕了这一页。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不是来看我的吧
楚阳一冲动就撕了自己的论文，但最后又慢慢地把它沾了回去。花钱买来的，不能浪费了，到时候考技师的时候，要用的，这东西也没人看的，有就行了。
只不过是自己心里过不去而已，上辈子楚阳是失败的，这辈子，自己非常渴望证明自己，这个路不好走，自己不能耍脾气了。
关键是自己翻了翻别人的论文，原来都差不多这种货色，心态又坦然了许多。
楚阳洗了澡，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现在处境，今天亲耳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说不介怀。其实也是骗人的。人活一辈子，都是活在给别人看的，没有人会不在意别人看法的。
虽然都是一些蝼蚁之人。
可是自己知道，一切的根源还是自己本身不够强大，只有足够强大了，这些人非议就会少了，你看公司谁敢议论谢总楚总？
谁敢！！
正想着什么，芷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了。
嗯来得好，楚阳正想跟她吐槽一下公司那些废物。
“楚阳，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楚阳一接电话，对面就传来迫不及待的声音，还带着愉快的笑。
“什么好消息。”楚阳倒是有点期待，这年头好消息太少了，其实自己做了代理主任，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其实也没必要说，代理没意义。
“楚阳，我听我们主任说，市公司这边工作太多了，打算跟你们几个县级公司借几个人来用一下，你到时候可以申请借调过来我们这边上班，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啦。”
芷莹突然就来了一句，语气带有一丝的期待，好像已经在幻想和楚阳一起上下班一起煮饭一起嘿咻的小日子了，可惜她不清楚，借调这个东西。
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借调，市公司每年都在搞，美其名是为了培养下面的人才。
但是这个政策属于很无良的政策，对于借调人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可言，根本不是为了培养人才，就是为了压榨而已，借调的职位一般都是很恶心没人想干的岗位。
而且下面的人上去了，工资待遇不变，依然领自己这边的工资，你可以试想一下，在一个部门里面，你领着最低额度工资，却干着最多的活，还被人像狗一样使唤。
你能平衡吗？
而且别人用完你了，还会一脚把你踹回来，毫无怜惜，你去了，就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不过这个消息，确实让楚阳愣了一下。
心里在计算各种利弊。
自己这个时候上市公司，是个好的选择的吗，借调上去，估计连专员都没得当了，有意义吗？
“怎么啦，楚阳你不愿意吗？你不是跟我说，会努力要到市公司来的吗，你现在是不愿意来了吗？”可能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楚阳的回答，李芷莹一下子就眼泪飙出来了。
女人水多。
“芷莹，你想多了，我肯定是想到市公司去的，但是我不想以借调的方式，借调这个没意义，上去做牛做马，辛苦得要命，而且功劳都是别人的，我的身份始终不能转变，最多一两年就会被人踢回来了，芷莹你也不想我这样吧……”
楚阳其实在这一瞬间。
心里其实很多想法，如果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班员，那么芷莹说的这个想法自己肯定是毫不犹豫答应了，反正不可能更差了，但是现在自己是代理的主任。
这个不可同日而语的。
只需要再努力一步，自己就能上到副主任了。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了市公司，一切都没了，根基人脉都没了，黄市长，谢总楚总的关照通通都没了，虽然自己有了芷莹，不会少奶吃，但是靠女人，能靠一辈子吗？
楚阳实在很是迷茫，也很难选择，但是理性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冲动。
对面的李芷莹确实有点伤心，甚至能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她就是个恋爱脑，其实不想那么多，她就想和楚阳在一起：“楚阳，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三年就要到市公司来找我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了，但是如果你来不了，我们可能就要分开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女人，额，不讲道理啊，这东西怎么可以这样来解释呢。
“芷莹，不是这样的，我当然喜欢你，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我如果是以这样借调的方式上去跟你在一起，其实还是一个县级公司的身份，你父母还是看不起我吧。”
楚阳想要到市公司，但是绝不是借调身份，不说是升迁过去吧，至少直接平调过去，关系档案得要接收的那种，不然这去了市公司跟一个偷渡过去黑户口一样。
做再多，功劳没有，奖励没有，啥也没有。
有什么意义，上辈子楚阳见过太多了这样的人了，他们都给自己一个忠告，打死都不要借调，非人的活。
李芷莹抽泣着又说：“楚阳，你可以先借调来了嘛，其他的再想办法的，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厉害，肯定是前途无限的，我相信你会很快得到赏识的，到时候实在不行，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也没问题的。”
前段时间，她堂姐李淑婷跟她谈了很多，说什么男人一有钱就变坏，现在楚阳淘宝店的收入已经很惊人了，让李芷莹看好自己的男朋友。
李芷莹平时也不问楚阳的收入，这个时候好奇问了自己的堂姐，李淑婷给李芷莹报了一个数字以后，这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她开始有一种不太安全的感觉，就想楚阳到自己身边来。
“这个～芷莹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三年时间，我一定会去市公司找你，我决不食言的。”楚阳有自己的骄傲，三年上不去，就辞职炒股当股神算了，刚好是2013年牛市爆发……
“呜呜，呜呜……”李芷莹开始泣不成声了，眼泪汪汪的，楚阳怎么哄都没用，后面不知道怎么她就挂了，可能是李芷莹不想让自己听到她的哭声了吧。
女人真是……
挂了电话的楚阳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一连几天，芷莹都不跟自己联系了，楚阳主动发了几个信息给她，但是李芷莹也不回复，就这样，两人谈恋爱以来第一次冷战，不说这滋味，还挺难受。
不过几天也就习惯了。
今天周五，早上楚阳看到了公司发出来那份交流借调的通知，自己还是点进去看了一下，都是几个普通得不能再班员的职位，什么调度值班员，变电站技术员，后勤部管理员，生技部计划员……
说真的楚阳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