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松就戴好了。
聂鑫然转过身来,低头看了一下,只能看到宝石吊坠的下沿,便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雪纺衫,半圆形的领口只露出一小半锁骨,那颗硕大的宝石就安静的躺在她的锁骨之间。
明明什么都没有露,却莫名的充满了诱惑力。
张逸看了一眼,便连忙移开目光,胡乱的答道:“好看好看。”
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
这颗宝石挂在聂鑫然的脖子上,让他由衷的有一种送对人了的感觉。
她真的很适合戴这颗宝石,她的气质与宝石几乎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又互相衬托,更是超凡脱俗。
聂鑫然看着他的样子,悠然一笑,美滋滋的摸着宝石,问道:“这个,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没,也没花多少钱……”
张逸忽然有些后悔,之前拿出这颗宝石的时候,只是想着要尽量的补偿她,可是一提到价钱,他便立刻有些担心她接下来是不是就要问这是什么宝石了?
这颗宝石可不属于地球,连他都不知道这宝石的具体名字,又如何告诉她呢?
“那这是什么宝石啊?”
怕什么来什么,聂鑫然竟然真的问了。
唉,早知道还不如不拿出来,随便拿点翡翠啦,钻石啦之类的都比这个强。
聂鑫然见他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嫣然一笑道:“好了好了,你不说就算了,我知道,这肯定是很贵重的宝石。就算它是玻璃做的,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正像她说的,无论送的是什么她都会喜欢。
送的是什么无关紧要,关键要看是谁送的。
船只在航行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重新到达的海岛。
接到消息的古馨儿和温厉,一起来到码头上迎接他们。
“温导,你们跑去哪里了呀,这么久都没个音信,也联系不上,真的是担心死我了。”
古馨儿一看到温子平,就委屈够呛。
她作为制片人,巴巴的赶过来陪着剧组一起拍戏,结果却被整个剧组给甩包了,可真不是个滋味。
温子平和蔼的笑笑,歉然的道:“对不起了,古小姐,让你担心了,我也是想要将影片拍好……”
“我知道啊,可你们带着我一起去不行吗?我又不会给你们捣乱的。”
古馨儿撅着小嘴,气呼呼的道。
温厉在一旁笑着劝解道:“好了好了,温导他们刚回来,出去这么久,肯定很辛苦,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还是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古馨儿也不是真的埋怨,只是小小的发泄一下情绪罢了,于是点点头,又开始帮忙张罗了起来,指挥着海岛上的服务人员,帮忙从船上往下拿行李,搬器材和设备。
剧组众人陆续从船上下来,古馨儿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顺着舷梯走下来,与他并肩一起走下来的赫然是聂鑫然。
“张逸?”
古馨儿愣了愣,声音猛然拔高,“你怎么跟剧组的人一起回来了?你不是去送婉芸姐了吗?”
张逸笑道:“回来的时候,正好跟温导他们遇上,于是就一起回来了。”
旁边的温厉一看到张逸,脸色顿时一变。
原本以为已经尸沉入海的人,竟然活生生的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竟然!竟然没死!
要不是这里实在人多,他简直想立刻给手下打电话确认一下,怒斥他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古馨儿朝着张逸跑过去,到了近前还没等说话,便感觉一道光从他身边反射过来,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晃得她睁不开眼,“什么东西,好刺眼。”
眯着眼睛从遮挡光芒的指缝中看过去,勉强看清,在聂鑫然的脖子上,似乎有一大块闪闪发光的东西。
聂鑫然连忙用手捂住宝石,“不好意思,晃到你了。”
她微微侧开身子,让宝石反射出的阳光,不再直接照到古馨儿的眼睛上。
刚刚被光芒晃得有些花的眼睛,还不太适应,但却凭借着女人对珠宝的天然敏感,一下子就看清了聂鑫然脖子上那颗硕大的宝石。
“嘶……”
古馨儿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嵌满珠宝的华丽手镯,这颗宝石,竟然比她手镯上最大的那颗,还要大上一圈。
而且通透透明之中,还透出一抹神秘而高贵的紫色。
这是什么宝石,也太好看了吧?
虽然那项链有些细,吊坠上的铂金托也有些不相称,可却愈发显出宝石的耀眼,浑然天成,浑金璞玉。
相比之下,她的手镯反而显得太过富贵庸俗,有一股腻人的烟火俗气。
“你这宝石,也太好看了,再哪买的啊?”
紧紧的盯着聂鑫然脖子上的宝石,古馨儿两眼放光,“这是什么宝石,我怎么没见过?”
聂鑫然笑得有点小得意,朝张逸轻轻瞥了一眼,笑着答道:“不是买的,是朋友送的,怎么样,好看吧?”
毕竟,能让古家的大小姐都觉得心动,也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好看,这么大的宝石,而且这么通透,颜色又这样特殊,真的是很少见啊。”
古馨儿抬起头,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朋友送的呀,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别误会,我可不是想要他也送我,只是想跟他打听一下,他那里如果还有这样的宝石,我也想买一块。”
张逸一听,顿时截口道:“好了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温导他们都走远了,鑫然也累了,你就别缠着她了,先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聊吧。”
“我就想问一下嘛。”
“赶紧走赶紧走。”
张逸不给她机会,干脆推着她往前走。
“哎哎哎,我走,我走还不行嘛,真是的,别推我呀……”
古馨儿不情不愿的被张逸推着走,嘴上说着别推我自己走,其实却在频频回头,想要寻找机会再杀回去。
可惜张逸早就防着她,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聂鑫然在后面看着,忍不住掩口而笑,其实就算她问了,自己也不会说的。
她知道张逸送的宝石,肯定价值不菲,应该不会再有第二块了,自然不会把他给供出来,让他为难。
一想到这宝石很可能只有一块,却被他送给了自己,她的心里就暖暖的。
推着古馨儿往海岛上走,在经过温厉身边的时候,张逸见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便笑道:“温先生,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这是很普通的问候,可是听在温厉的耳中,却仿佛在他心中扎下一根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张逸故意在“无恙”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这让他顿时有一种感觉,难道自己突然发作的癫痫,竟然跟他有关吗?
虽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可却毫无道理的产生了如此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加持下,张逸原本望过来的目光,他都感觉是刻意在打量他的下身,让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在古馨儿面前大小便失禁的耻辱画面。
那耻辱的一刻,是他拼命想要遗忘的记忆。
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在这一刻变得鲜活无比。
连嘴里都仿佛已经重新咬上了古馨儿的高跟鞋,皮革的味道混合着鞋底的砂砾感充斥了整个口腔。
该死!
第581章 我尽力了
该死,该死,该死!
真是该死!
温厉双拳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了。
那该死的画面,那该死的记忆,不要再回忆了!
他已经要承受不住了!
可尘封的画面,就像开闸的洪水,难得有机会重现一次,怎么可能听从他的指挥,全都违背他的意愿,争先恐后的从脑海中蹿出来。
难闻的气味,黏腻的触觉,裤裆处明显一片濡湿……
古馨儿又惊又奇又恍然的表情……
还有她因为难闻的气味,悄然挡在鼻翼下方的小手……
“他怎么了?”
张逸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不算真切。
“啊,这好像是……别是又发病了吧?”
古馨儿的声音也逐渐的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陷入那该死的记忆中,温厉猛然清醒过来。
古馨儿看到他身体一震,表情也明显的从某种紧绷的状态缓和过来,松了口气道:“好像好过来了,哎呀,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他又要发病了。”
“什么病啊?”张逸明知故问。
“他啊,他就是……”
古馨儿和张逸渐渐走远,隐约随着海风传来只言片语,“……是啊,哈哈……我跟你说个好玩的……”
其实不用听,猜也能猜到,古馨儿现在肯定在跟张逸绘声绘色的描述者自己那天的丑态。
苦闷,痛苦,羞辱,各种负面的情绪,潮水一般的将温厉淹没。
他很痛苦,可是,再痛苦又能这么办?
本来想要张逸当个替罪羊,除掉他好给弟弟温锐,给父母一个交代。
结果几次出动人手,却总是无功而返。
人家毫发无伤,他却损兵折将,连连损失了不少得力的人手。
现在,连自己极力想要遗忘,想要掩饰的丑态,都被他获知了……
温厉忽然感觉到一阵虚弱的无力感袭来,连打电话训斥手下的心思都消减掉了。
最后,他掏出手机,默默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号码,沉吟了良久,手指一点,终于还是拨了出去。
……
绿水青山,柔软的柳枝随风轻摆。
外面的气温虽然比较低,但是屋子里却暖意融融的。
只不过再暖的屋子,也抵挡不住从心底深处泛出的阵阵冰寒。
温锐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佣人推到窗边,腿上盖着厚实的毛毯,看着窗外的风景。
说是看风景,其实那风景从来也未曾在他的瞳孔中停留片刻。
他往往就是这样毫无表情的坐上一天。
来到租屋,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
一开始,他还数着日子,盼着父母那天忙完了,空闲下来的时候,能够过来看望一下自己。
可是,一天,两天,五天,一个星期,半个月过去了。
除了最开始他们打电话过来,竟是再没有音讯。
他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秘书接的电话,然后告诉他,他的父母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并表示会后会将他的来电转告给他的父母。
一开始,他信以为真,后来便觉得自己真是傻,什么样的父母,会在儿子受伤之后,以公务繁忙为理由避而不见,连电话都不接?
要忙到什么样,才会如此?
一直到昨天晚上,避而不见的父母,终于给他来了消息。
是一个视频电话。
母亲并没有出镜,出现在镜头前的只有父亲。
这个无所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小到大,母亲对他都是淡淡的,有一种陌生的距离感。
只有父亲对他很好,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他的每一分成长。
他也和父亲的关系非常好。
只是当他想要向父亲诉苦的时候,父亲的面孔竟然有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看着他的眼中也没有了以往的关爱,只是不痛不痒的说着,让他好好休养。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结束了视频通话,温锐简直想要纵声大笑。
休养?
见鬼的休养!
就算再怎么休养,难道断掉的腿还能重新长出来吗?
可笑啊!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活成了一个笑话。
原本以为疼爱自己的父亲,亲情竟然是如此的单薄,如此的不堪一击。
自己只不过失去了一条腿,就被无情的,彻底的放弃掉了。
而自己的那个哥哥,以前只是作为自己的影子存在的哥哥,在他被放弃的那一刻开始,便顶替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了最闪耀的光的一面!
祖屋里,原本那间属于温厉的房间,已经不知在何时被搬空了,里面的摆设和物品,都在几天前被直升机直接运走。
去向,不言而喻,是到了自己曾经与父母居住的地方,甚至,会被搬进自己曾经的卧室吧。
祖屋里的佣人们,原本聊天说话,都会背着他,可是最近见他每天都呆呆的坐在窗前看风景,一坐就是一天,也便渐渐的放松了起来,很多交谈虽然还是刻意的压低声音,却也不怎么避讳他了。
“唉,什么时候能把我调离祖屋啊。”
“你想离开这里?”
“对呀,只有调到别墅去,那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达,只是在这里,守着这个残废少爷,是没前途的。”
“呵呵,你就算算了吧,你以为别墅是那么好去的,人家要的可都是水嫩水嫩的小姑娘,你这种三十以上,也只配在这里伺候残废了。”
“真的呀?那我还有希望啊!我生日小,要到今年年底才真正满三十周岁呢,等下次别墅在过来人,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被调到别墅去,哈哈!”
女佣们在门口走过,渐去渐远,带着她们的渴望和嘲讽,全都远去,将宁静又还给了屋子里的温锐。
温锐静静的听着,习惯了喜怒都藏在心里的他,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道道深邃的裂痕,那是愤怒到了极点,才会出现的沟壑。
可是过了一会,那些裂痕,又悄然无声的被抚平。
愤怒像是早春二月的冰雪,虽冷得刺骨,却抵挡不了气候的自然回暖,很快便冰消瓦解。
因为他深深的知道,愤怒,没有任何用处。
再愤怒,他也不能怎么样。
就像女佣们刚刚说的,他残废了,没了腿,也没了父母的爱和看重。
他唯一拥有的,大概就是以前他当位时积攒下来的人脉。
只是,现在的他,无权无势,那些人,又会有多少人会给他颜面?
或许,是时候隐忍一段时间,但这时间绝对不会太久。
“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良久,将他从一种静谧的状态中拉扯出来。
翻开手机看了一眼。
是温厉打来的。
温锐眼眸缓慢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