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剪得好头发吗？”一个女人怀疑地打量着他。
谢允连忙说：“剪得好，剪得好的！虽然年轻，但已经入行十年了！”
“十年了啊？那可以！”说要打样那个女人走了几步，“哪儿洗头？”
“这边。”秦空赶忙把她带过去。
“嗯~”女人突然发出这一声，其他女人都跑过来，“怎么了？托尼老师，你可不要乱来啊！”
秦空脸色通红，抬着双手，女人连忙解释：“你们那头等下真得好好洗洗！都装的什么！我这是……唉！托尼老师洗头太舒服了！”
“是吗？”大家都神采奕奕地看着秦空修长的沾满泡沫的手。等着他再下手。
秦空有点儿尴尬，“能不围观吗？”
女人们这才笑着散了。
听着里面静悄悄的，又跑过来看看，见洗头床上那位已经睡着，才退回去，轻轻交谈。
“居然睡着了！你看霜姐累得！”
“不过这个店是真的舒服啊！”
半个小时后，黄初霜坐起来，怔怔地坐在洗头床尾，好像还没从美梦中醒过来。
“这洗头够久啊！”
“咱们还要等多久？”
女人们相互交谈。
萧潇手里捏把汗，托尼叔叔技术不行，只能靠洗头拖延时间。等下会不会被骂死啊？
谢允脸上也跳了跳，把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陪着笑，“没事儿，他做事儿就是慢。”
看着这么多人，谢允心里也焦啊！秦空这么慢，像以前在顶流那样剪个头一两个小时，这群人耐心都得耗光！
而且他为什么洗头洗这么久？洗干净，过来剪头发就是！
他不会是太久没洗头，已经不会洗头了吧？
不会洗头更要赶快带过来展示理发技术啊！
总之就忐忑！
突然，花架后传来一声悠悠长叹：“舒服！”
大家看过来，黄初霜终于从花架后走出来了，秦空也走出来。
大家脸色就很精彩，刚刚听着静悄悄的，怎么就舒服了？霜姐一脸徜徉的表情！
萧潇和谢允也瞪大眼睛，难道秦空用了一些不合常理的手段，征服了女客人？
会不会报警啊？
在一种怪异紧张的气氛中，黄初霜坐到剪头椅上，又是一声长叹：“我说你们啊！等下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托尼老师的技术比美容院老师傅还好！”
大家的神情变得更奇怪了。萧潇恐怖而嫌弃地看着秦空，没想到托尼叔叔是这样的人！难道因为好不容易捞着一波客人，放弃底线了？
谢允脸色也很复杂，难道等下真的要送他去凤梨街？
秦空脸色动了动，怎么就把他跟美容院的按摩技师相提并论了？
不过也没理会那么多，做一个客人，眼中就只有那个客人，围好围布，“是换个适合过年聚会的发型？还是符合日常工作环境的？你是旁边楼里上班的？”
“不，我们是云花公司的。”
“云花？精油？”秦空当然听说过，毕竟是云州的特色品牌嘛。又从镜子里扫扫那群客人，都穿着差不多的工作服，“都是一个公司的吗？”
“是的。”
那是挺时尚的行业了！无论聚会和日常，都可以出挑一点。她们却显得有些普通呆板了。
云花，千姿百态的花。
秦空想起她们还有这么一句广告词，笑了，她们这些花也太统一而且无趣了。
一边用宽齿梳梳理头发，一边又问：“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
“公司年终奖励。”
“什么？”秦空实在意外。
“要过年了，公司奖励我们换个造型开开心心过年嘛！”黄初霜笑意吟吟。
“那为什么找到我这里呢？”
“这是理发专项奖金，只能用在你这里。”
“为什么？”秦空更奇怪了，搜索记忆，也不认识云花公司的人啊！
“那肯定是你技术好啊！”黄初霜看着镜子里，“托尼老师你洗头这么舒服，剪发一定不错。”
“谢谢。”秦空放下梳子，心里就奇怪。
看了看她的职业套装，“你平时私服是什么风格？”
“唉，一天都在工作，哪有什么私服？反正都差不多。”
“其实可以尝试一下风衣……我先给你剪发吧。过年可以做个喜气的发色，云唐桂。”秦空把发型色板递给她，色板都是用真发做的，很直观。
“云唐桂，这发色名字真好听，也挺好看。”黄初霜满意地点点头，不算夸张的颜色。
“嗯，这很提你的肤色。发型的话，就自然柔顺，发尾微卷。”秦空放下色板，把她的头发拿到胸前，“你看这样可以吗？”
“行！”黄初霜点点头，脑清目明，自觉地听秦空的意见，什么都可以。
秦空拿起剪刀，开始修剪。
非常快，几乎不需要思考，没有任何停顿。
行云流水，一片光影。
大家都看呆了。
谢允微微点头，松了一口气。之前就给自己剪了个男士头，女人头发变化多一些，秦空能不能这么快，他也没底。现在总算放心了。
萧潇张着嘴巴，开始思考：托尼叔叔这么乱剪，等下客人会不会发飙？自己一个人也保护不了他，要不要先报警让警察叔叔来防止暴力事件发生？
抱着猫走到门口，看看街角就有一个治安岗，稍稍放心。
修剪好，秦空快速给头发裹上卷杠，上定型剂，就喊下一位客人洗头。
“嗯~”又是这么一声。
大家又围过来。
洗头床上的女人挥挥手，“不要围观，不要围观。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
哇！这么神秘的吗？大家开始好奇，开始期待了！
谢允和萧潇面面相觑。到底秦空使用了什么手法？
不管了，先把钱挣了再说！
谢允打扫着地下的头发，萧潇又给客人续茶续咖啡。
秦重就坐在吧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副坐镇江山，看着勤劳的大臣们为他打天下的样子。
第27章 千姿百态的花
第二个客人出来，激动不已，“你们一定要让托尼老师洗头啊！这是我这一年来最放松的时刻！”
大家看着她陶醉的表情，一个女人已经跑到花架后面。
秦空无奈地笑笑，“我先给她们两位把头发做了。”
“没事儿！我躺这儿等你！”
秦空笑笑，快速为第二位客人剪了头发，上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杠。
然后转过来，拆开黄初霜头上的杠子，冲洗了定型剂。吹干，调染膏，上色。
紧接着又给第三位客人洗头。
忙忙碌碌，有条不紊。
给第三位客人洗好头，秦空冲洗掉黄初霜头发上的浮色，拿起吹风机。
女人们都围在旁边看。就见秦空白皙修长的手在发间翻飞穿梭，像魔术师的手一扬，越来越美，越来越美……
一个个都看呆了。
旁边那位也把椅子转过来，定定地看着。
一屋子十几个人的理发店，突然安静。
仿佛怕有一点声音，都会打破那种美好。
黄色的披肩发柔顺自然，每一丝都带着阳光，夹杂着不明显的粉。若有如无，细看没有，晃眼一看，又跳跃出来。
就像阳光透过黄杏，让人怀疑其中还有红枫，但是仔细看，又没有。
发尾微卷，垂落胸前，轻灵飘逸。
霎时间让人想到初秋杏叶微黄，枫叶刚刚开始变红，温暖，温柔，美好！
半晌，一个同事说：“以后我不叫你霜姐了，叫初霜吧！现在才发现你的名字和你的发型好配！”
秦空问：“什么名字？”
“黄初霜。”
“好听，是很配。”秦空也笑了，满意地撩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就像黄色的杏叶从枝头缓缓飘落指尖，优雅，宁静。
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粉红，又带着一点活泼。
黄初霜一直看着镜子里，一直发呆。
没想到自己可以美得这样轻盈！还有一点可可爱爱！
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平时雷厉风行的高管，此刻像个小女人一样羞涩。
“托尼老师！谢谢！”黄初霜转头，激动地握住秦空的手。
秦空笑笑，缓缓把手抽出来，“这款发色提亮肤色，适合莹白的粉底，增加皮肤的透亮度。但妆容不要太厚，最好伪素颜。”
“衣服选择同色系。比如秋水绿的轻薄长款风衣，奶白色阔腿裤，会增加轻灵感。”
“职场丽人和甜甜的女友风结合，很多变。清浅的冰淇淋色搭配，会融化观看者的眼睛。”
秦空把她头发往耳后押押，“因为这款发型显得脸小巧，选择耳钉，可以强化这种可爱的感觉。可以搭配锁骨链，同样选择小巧的吊坠。总之，不要选择大的配饰，不然有种重心不稳的感觉。”
“现在冬天，可以搭配围巾，日常就选择同色系，棉质或者针织都可以。”
“工作中可以采用对比色的丝巾，质感一定要好，形成撞色，给人一种冲击的印象。”
“里面搭配简洁领的衬衫。但是不要中规中矩的衬衫，也不要夸张的蝴蝶结。可以选择坠一条边的。”
看着黄初霜茫然的表情，秦空转身拿来一本杂志，翻到其中一页，“就是这样的。然后再搭配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裤。”
“丝巾和包可以撞色，选择鲜亮的颜色，线条可以凌厉，但造型不能夸张。服装包括鞋子，则选择同色系、过渡色。”
“总之，这款发型，日常温柔乖巧，工作干练简洁。日常像暖秋，职场如沐春风。明白？”
“托尼老师。”黄初霜仰头看着他，“你有课吗？我想买。”
秦空站她背后，无语。
围着他那群女人也纷纷点头，“我也买！托尼老师，授课吗？”
秦空扶额。
完全挤不进去的萧潇和谢允都愣了。
这叫禁欲系？
谢允从没想过，秦空在服装搭配、妆容配饰、整个形象设计上，有如此造诣！
这还是那个小兄弟吗？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虽然他给苏苗买的衣服都不错，但是……什么时候？研究了这些！
萧潇则完全惊呆，托尼叔叔居然不只是长得好看！居然真的有技术！
平时看那么多书，居然不是装样子！居然是真的在学习！
“你听进去没有？”终于，秦空无奈地问换了个发型都变得憨盟憨萌的黄初霜。
“你再说一遍，我录音。”黄初霜打开录音，把手机举到秦空下巴底下。
秦空无奈地摇摇头，“你先去那边回忆回忆。”一指沙发，然后走到第二个客人的椅子背后。
后面的女人突然散开，又围成一圈，玩起了石头剪刀布。
秦空、谢允和萧潇三脸懵逼！
然后，就看她们一轮一轮比划，自己排好了做头发的顺序。
秦空微微一笑，用心为第二位客人做头发。
第二位客人是过耳短发，拆杠后，呈现出一些小圈圈。
都说螺旋卷出洋娃娃，但黑色的螺旋卷很土，必须要染色。但是秦空的层次和布局非常好，没有满头卷。呈流线型，大大小小，非常轻盈活泼，形成一种俏皮的感觉。
秦空一边吹风一边说：“以后腻了，可以加点挑染。”
“不会腻！不会腻！”女人盯着镜子，怎么会腻呢？太漂亮了好吗？
秦空笑笑，“因为头发比较活泼，所以衣服可以选择类似黑色简洁款的大衣。如果衣服也是娃娃领之类的，就像中学生了。”
“如果要像个大人，就还是选择简洁利落的服装，形成一种虽然年轻可爱却镇得住场的感觉，反差感也容易让人加深印象。”
“我本来就是大人！”女人捧着圆圆的脸蛋，笑眯眯地说。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圆脸可以做这圆圈的发型。
同事们也目不转睛，赞叹连连：“你要穿个小裙子，去上学都不违和！”
“托尼老师！你真的是发型师吗？你是魔术师吧！这跟换头术一样！”
“人家本来就可爱好不好？”女人眨眨眼，卖萌。
在欢乐的气氛中，秦空把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毫无分别毫无印象的女人们，一个个光鲜亮丽，个性鲜明地送出去……
都跑去商场按秦空的建议买买买了。
中午，谢允买了快餐，秦空都没时间吃。
“托尼老师，没关系，你先去吃饭。”还在排队的女人们不忍地说。
秦空才在刷好一个头后，转身去吧台，快速扒拉了两口。
傍晚六点钟，秦空终于做完了九个客人。
坐下来休息会儿。
靠在沙发上，不时有两个或三个美女跑进来，在他面前转圈，“托尼老师，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这个耳环夸张吗？”
“这个包包颜色够亮吗？线条够凌厉吗？”
“这双高跟鞋适合我吗？”
“这个眉形行吗？”
秦空说得口干舌燥，不停喝水。
可能他做了十年头发，都没说过今天这么多话。
终于，女人们都选好了衣服、配饰，化上了合适的妆容。
终于符合了她们那句广告词：云花，千姿百态的花！
第28章 十全十美
秦空还没反应过来，九个女人已经围着他坐在沙发上、扶手上。
屏幕装不下，女人们又自动动手，把沙发往前推了一点。秦空一边坐两个，后面站五个。
都摆好了姿势，看着镜头。
秦空被挤得无处可逃，而且太累了，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
“十全十美！”萧潇拿着手机，比出大拇指。
九个女人全部竖起大拇指，朝向秦空，“十全十美！”
说美这个字的时候，刚好嘴唇微微张开，笑容自然。
“咔！”萧潇按下按键，“完美！”
然后继续充当摄影师，尽职尽责，各种角度给她们拍照。
秦空万年不变，C位！
每个女人都要跑到秦空旁边，挨着他肩头或者挽着胳膊来一张。
秦空嘴角都僵硬了。
萧潇看着他，好笑，“托尼叔叔！自然点儿！怎么像上刑场一样？这些美女姐姐跟你拍照，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女人们被萧潇甜嘴哄得更加高兴。萧潇拍完，她们又自拍。
店里店外到处取景。
猫也被迫成为道具。
秦空这店，确实每一处都有格调，都能当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