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看着这号码有点眼熟呢，存了。
正关店门，背后响起一声大叫：“嗨！托尼叔叔！”
秦空回过头，看着萧潇，“一个人逛街？”
萧潇手背在背后，“对啊！你要陪我吗？”
“不要！”秦空毫不客气地落了锁。
“喂！”萧潇跳到他面前，“托尼叔叔你真是个财迷！昨天你说你今天没空，我还以为你约了哪个美女呢！结果，你跑来开店，挣情侣的钱！爽了吧？”
“嗯。”秦空点点头。
萧潇扭头一扬马尾，然后又转过来可怜巴巴地：“我好可怜！今天都不敢出门！在家憋了一天，想着现在人少点了，才出来逛逛。”
“那你继续逛。”秦空说完就走。
萧潇顿在门口看着他，愣了一下，冲他背影挥舞双手，“喂！我要剪头发！”
“不剪！”秦空头也没回。
萧潇气呼呼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又大声问：“明天开吗？”
秦空举起手挥了挥，依然没回头。
萧潇冲他背影使劲一哼，转头看着空空的店，站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空想起今天是杜若的生日，给她发了个“生日快乐”过去。
杜若很快回过来：谢谢师傅！
等秦空到家的时候，手机一响，拿起来，杜若又发来一条：情人节快乐！
紧接着又撤回了。
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操作！可能发错人了？
秦空摇摇头，把手机放进兜里，走进米线店。
秦重立刻跳过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他怀里打滚儿。
秦空赶紧坐下来，一边揉着秦重的肚皮一边告诉秦芳云：“妈，明天我可能要离开几天，秦重就放你这儿了。”
“啊？要开工了吗？”看到儿子过年还被人叫去开店，生意这么好，秦芳云也高兴。
“云花要拍广告，让我去做造型，可能要离开五六天。”
“啊？”秦芳云看着他，脸上漾起笑容。她也听谢允说了，秦空的生意都是云花带来的。她特意查了一下，那可是大公司啊！
叮嘱道：“那你可得好好做啊！”
“嗯。”秦空也笑眯眯地看着母亲。
秦芳云从头到脚打量着儿子，怎么看怎么完美！就做造型师了！她还是听谢允说的时候才知道“造型师”这个职业。
听谢允的意思，那可比理发师牛多了！
理发师只管头，造型师可从头管到脚！
初七，企业开工。云花发布企业宣传海报，堪比大片！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贺岁档都市大片上演！
那一溜的都市精英形象！
太吸引人的眼眸！
又刷了一波观众缘！
年前刚刚靠年会火了一把！开年又出企业海报！想让人不记住“云花”这个名字都难了！
一些市场感觉敏锐的人不由得感叹：“感觉云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酒店里，乔安娜也感慨：“卿总真是市场推广的一把好手！”
然后转头看着秦空，“咱们可不能拖后腿。秦老师，卿总送来了一些背景照。你看看，适合搭配什么衣服？”
秦空拿起茶几上那几张A4铜版纸照片，绿意盎然。
“白色棉麻长裙，布鞋、光脚。配饰可要可不要，要也要简略。”
乔安娜笑了，摇摇头，“秦老师，我们不是在拍村姑啊！你知道安歌现在走的是时尚路线吗？”
秦空抬起头，没说话。
乔安娜直接问：“你能不能借到大牌衣服？奢牌珠宝？”
梁安歌紧张地看了一眼秦空，又看看乔安娜，“乔姐……”
“你不要说话！”乔安娜伸手，继续看着秦空。
秦空摇了摇头。
“秦老师，你恐怕还不明白造型师的责任。一个专业的造型师必须与各大品牌合作，能够借到当季新款。”
“安歌不能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必须是国际品牌！才配得上安歌！”
梁安歌拉了拉她的手臂，乔安娜轻轻拂开她手，盯着秦空，“安歌要打造时尚度，不能自降身价。如果她穿那些大众的衣服，不是自动与时尚绝缘吗？”
“以后别说大牌代言了，她如果穿了很掉价的衣服，那些大牌都不会愿意借衣服给她！她怎么出席活动？怎么跟别的女明星斗艳？”
秦空终于说话：“她是唱歌的，为什么要斗艳？”
“唉！”乔安娜放下手中的照片，“你还没明白安歌的定位！安歌现在在向影视发展。”
“现在看都市剧就是看衣服、鞋包、饰品、化妆品！她如果在广告片中很土，还有哪部剧看得上她？”
“我们不但是给云花打广告，也是给安歌打广告！要把她的时尚形象打出来！她以后的时尚资源才会更多！”
秦空无奈道：“我连那些大牌的店员都不认识，怎么借？要不，你们买？”
“你简直在说笑话！”乔安娜靠到椅背上，“你不会以为明星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自己买的吧？那一身几十上百万的，天天换，就是明星也买不起呀！”
“何况，能买到的还是新款吗？”
被她犀利的眼神盯得，秦空有点儿失落，“那我确实不懂。”
梁安歌看了看他，仿佛年前，见他准备转让店面时，那种茫然。
刚要说话，乔安娜已经开口：“那么这样，我请杰瑞老师去借衣服和配饰，你就负责做发型。”
“行吧。”秦空站起来，“那就需要做发型的时候再叫我过来吧。”转身出去了。
第46章 他们的服装和化妆配不上我的发型
看着他走出去，梁安歌坐到身边，“乔姐！你干嘛啊？你不是请他当造型师？怎么又让杰瑞老师来？”
乔安娜安抚地看她一眼，拍拍她的手，手机放到耳边：“杰瑞老师……是，你今天晚上就过来吧！明天我们就去云花公司试妆。”
“乔姐！”
“还好我早有准备！”乔安娜放下电话，“杰瑞老师比我们晚来，就是我请他去准备衣服首饰去了。”
“可是你一直想让秦空当我的造型师！而且他也适合我！”
“他是适合你。但你不是素人，你是明星。”乔安娜语重心长，“他的美感是不错，但他没有时尚资源！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给过他机会了，他自己借不到嘛！”
“杰瑞老师时尚资源多，难道不是因为上了热搜？”
乔安娜看她一眼，梁安歌叹了一口气，扭过头去，“那你让我去请他干什么？你让他怎么看我？”
“他怎么看你？他看你就是普通人的眼光啊！但你是要给那些时尚大咖、电影导演看的啊！”
“那你还让他当我的造型师吗？”
“当啊！”乔安娜点点头，“这并不矛盾嘛！杰瑞老师手上资源多，客户也多。他又不合作你一个人。但秦空可以当你的专属造型师嘛！”
“秦空负责你的日常，杰瑞老师支持你的重要活动。像跨年晚会的衣服，不就是大牌新款吗？秦空他能借来吗？”
梁安歌叹了一口气，“行走的毒蘑菇么？会唱歌的毒蘑菇么？蘑菇成精了么？”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乔安娜看她一眼，“我知道，你觉得秦空给你挑的衣服更好看。是的，我也觉得！”乔安娜点点头。
“街拍、机场照，可以的。私服嘛，好看舒服就行了。”
“但你现在是在拍广告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对待？那是一投放，全国观众都能看到的啊！那些时尚爸爸也能看到的啊！你不是在给路人做参考！是在给这些专业人士作参考啊！”
“我觉得他们两个搞不好，你是在搞麻烦。”梁安歌低下头。
乔安娜站起来，“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少操心！操心容易变丑！”
梁安歌低着头把手机翻来覆去，最终没有给秦空打电话。
秦空没有回李家堆，到了理发店，关着门坐在沙发上发呆。
可能他适合给普通人做造型，不适合给明星做造型。
对于明星来说，是不是大牌，是不是新款比适不适合更重要！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他也看时尚杂志、时装秀。但从不会直接叫顾客去买什么牌子的衣服，只是指出大概的款式。
可能，这确实太不时尚了吧？
秦空叹了一口气，还是好好做头发好了。
也没有开门，拿出头模一顿狂剪。
剪了一天头模，正要关店回家，乔安娜打来电话：“秦老师，杰瑞老师带衣服来了，你过来一起看看。我让小何去接你，你是在店里吗？”
秦空顿了一下，本想拒绝，还是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一进套间客厅，一个戴着渔夫帽，打扮时尚，气质阴柔的三十多岁男人走过来，微笑着用一口宝岛腔招呼：“你就是秦老师吧？给安歌做的发型很好看啊！”
秦空僵硬地笑了笑。
梁安歌坐在椅子上，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
杰瑞转身对着那一排衣服，介绍起来：“这件是我借来的大牌春季款，还没发售的。春天百花盛开，我觉得这种浑身缀满立体花朵的造型很适合安歌！也适合云花！”
秦空得承认，是好看！又是蓬蓬裙，看来这个杰瑞老师对蓬蓬裙有蜜汁热爱！
对各种花朵也爱得深沉！裙子缀满了手工制作的立体花朵！
衣服比人美类型！
想象梁安歌穿上，就是一朵成精的花吧？不对！应该是一个成精的花盆！呵呵！
他并没有说话。
看着杰瑞又展示了其他几套，都是大牌春季新款。华丽繁复是共有的特征。
珠宝也是华丽丽亮闪闪夺人眼球，基本你盯着珠宝看，就不用再看人了！反正知道很壕就行了！
一副很美的骨相，偏偏成了累赘的首饰架！
秦空依然没说话。杰瑞让梁安歌穿上那套花朵裙子，然后让化妆师化妆。
化妆师首先拿出修眉刀，准备把梁安歌刚刚长出的眉毛刮掉，梁安歌求助地看了秦空一眼。
秦空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只是实在忍不住了，冲过去，伸出手，“等等！”
大家全部看着他，梁安歌抬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就像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杰瑞笑笑，“怎么了？秦老师？”
“她的眉毛挺好看的，不用画。”
“什么？”杰瑞笑了，往梁安歌眉毛一指，“这种野生眉毛吗？”
“亲生的！”秦空严肃地纠正。
梁安歌忍不住笑了。
然后发现场面更尴尬了，又很快收声。
杰瑞看看梁安歌，又看着秦空，“安歌不让动她的眉毛，一定是你给她灌输了什么。行！之前影响也不大！但是现在，这条精致的裙子，这杂草一样的眉毛怎么行？”
“还有她这眉峰。”杰瑞指着梁安歌的眉毛，“眉峰很容易显土的！秦老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觉得眉毛是她的特色！网红脸上那种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你觉得很好看？”
场面剑拔弩张。
杰瑞看了看乔安娜。乔安娜连忙过来：“杰瑞老师，不要生气。”又看着秦空，“秦老师，杰瑞老师对妆容这一块儿很有研究的。”
“紧追网红妆容就是研究？你是在毁安歌这张脸！”
杰瑞瞪起眼睛！万万没想到他给足了一个新人面子，但一个新人对他如此不尊重！
乔安娜擦擦汗，扯扯嘴角，“两位老师，要不先随便画画？看看效果，明天再说嘛！”
化妆师继续化。就是拼命把他第一次见梁安歌时那个形象画出来。
美是美了！就是毫无特色！
拍一张照片，你能在网上找到一千张同样的！
明明是个明星！却偏偏要当网红！
“现在，你可以做发型了。”杰瑞看着秦空。
秦空转身就走。
大家都愣住了，乔安娜赶忙追出来，“秦老师，你昨天答应我负责安歌的发型。其实你不用太在意安歌的妆容和服装，你做出搭配的发型就好了。”
秦空转身，“你看人从头看到脚？还是从脚看到头？”
乔安娜愣住，保持着僵硬的笑容，“秦老师，这次造型主要由杰瑞老师负责。妆容也由杰瑞老师带来的化妆师负责。你就负责发型……”
“助理？”
“也不是助理啦！”乔安娜还想解释，秦空转身走了。
“秦老师！”乔安娜追到电梯口，“大家都是一个团队，都是为了把安歌的造型做好。”
“他们的服装和化妆配不上我的发型。”
秦空走进电梯。
第47章 到底谁走
突然，电梯门被一只手挡住，杰瑞出现在电梯门口，看着他，“秦老师！你能借来一件大牌衣服或者配饰，我自动走路。如果你借不来，我劝你在这个圈子，还是多学学。”
“我借不来，我走。”秦空按了关门键，杰瑞缩回手。两人针锋相对的目光被电梯门斩断。
“杰瑞老师……”乔安娜知道秦空嘴毒，实在没想到这么固执！有些抱歉。
“呵呵。”杰瑞笑了笑，“年轻人嘛，偶然给明星做了一个还不错的发型，心高气傲，很正常。”
回到李家堆，秦芳云连忙帮他煮了一碗面条。坐在对面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很累吧？忙到这么晚？哪天出发啊？妈妈好帮你收拾收拾。”
秦空抬起头，笑笑，“不用收拾。不去了。”
“为什么？”
“他们找了别的造型师，专门做明星的。”
“啊？”秦芳云愣了一下，连忙安慰：“明星是跟咱们不同，穿的用的咱们想都不敢想。那你刚好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也不用急着开工。”
“嗯。”秦空笑了笑，低头吃面。连妈妈都知道明星跟普通人不同，那是他把梁安歌看得太普通了吧！
看他吃完，秦重跳到他怀里，打滚求摸。
秦空也放松了，感觉还是这样舒服。让普通人变美，就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明星嘛，争奇斗艳，美得像在厮杀！
他看着都累。更做不出那样的造型！
还是普通人好，发掘出他们的特色，各自芬芳。
就像他给云花做的造型一样，几乎没有人去评判谁比谁美，因为他们各有特色。
唯一可惜的，只有梁安歌！
那样好的骨相，被千篇一律的画皮掩盖！
第二天，云花公司大楼。
保姆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