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楼一家餐厅，莫蓝和林琅坐一桌。秦空走过去坐下，笑道：“你俩怎么搞一块儿了？”
“不要瞎说！我结婚了！”莫蓝严肃道。
林琅笑道：“莫总监很嫌弃我啊！”
秦空也笑了，“什么好消息？你总不会又有了什么新见解吧？”
“没有。”莫蓝神神秘秘道，“我要告诉你的是——帝凡从云州撤出去了。”
“它不早就撤出去了吗？”
“不是啊！原来这里撤出去的是旗舰店嘛。帝凡还有另外一家店，在镜心花园那边，新兴富人区。”
“哦。”秦空点点头。卿总家对面。确实是城市新贵聚居地。
拿起筷子，也没多意外。
不过还是问：“这就是好消息？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对咱们没影响，对他们有影响啊！你把帝凡从云州挤出去了。”
“那也只是云州啊！咱们也不开连锁。”秦空吃了一口菜，“卓尔凡说过，倒一两家店对他没影响的。”
“对咱们也有影响。”莫蓝道，“原来帝凡王府店的发型师基本都到镜心店去了。但是云州全城的人都喜欢到顶流。”
林琅点点头，“对。富婆们就爱暗暗比较。现在顶流最好，你如果还在帝凡做头，怎么跟姐妹们玩？岂不是惹人耻笑！”
秦空看她一眼，“有这么严重？”
“当然啊！”林琅看着他，“你不知道你在富婆心目中的地位！顶流毕竟是你开的，你传授的发型。
而且顶流的哥哥们被你打造得多帅啊！跟明星一样！就算不哄着她们，她们看看也养眼啊！”
秦空无语。
“嗯。”莫蓝点点头，“所以咱们虽然用预约制，但还是好多人。忙起来的时候，十几个人在休闲区等着。”
秦空懂了，“你意思是？”
“原来帝凡很多发型师就想到顶流啊！”
秦空想想，原来帝凡一群发型师跑到他店门口耍把式，笑了。
莫蓝也知道他笑什么，“我知道，是有点儿。但我你都能接受，他们你也没什么介意的吧。”
“我没有介意。”秦空看着他，“店是你在管，现在允哥也在这边。确实缺人。你对他们也了解一些。你觉得不错的，可以。”
莫蓝满脸笑容。
“但有一点我要明确。我们是培训好才开高端店的。现在补过来的两个新同事也是大学店学好了过来的。
不能说他们原来在高端店，一来就进高端店。这样对大学店的同事不公平。王府店的同事也不服。
所以，他们要先去大学店，开始工资可能会比他们现在低很多。要拿高工资，要进高端店，就要看他们的技术和进步。”
“嗯。”莫蓝点点头，“我跟他们说。”
“我也知道，高端店待过了，再去大众店会觉得委屈。所以说最终能不能留下，要看他们自己。
我们虽然分为大众店和高端店，但高端店同事轮流去大学店培训。大家起点不一样，没有瞧不起大学店的同事。看他们的心态。”
“嗯。”
“如果他们能接受，你安排吧。培训也是跟大学店一起，我是没有时间来亲自教授的。”
“嗯。”莫蓝点点头，确实不能因为他的关系，他们就直接进入高端店。
“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他们愿意去大学店，但林深应该可以。”
“谁？”秦空看着他。
“6号老师！”林琅说。
秦空笑了，“这就是你们坐在一起的理由吗？”
林琅也笑了，“是啊！6号老师之前一直是我的发型师。他四十了，孩子都上中学了，在云州安了家，也不愿去其他地方。”
莫蓝说：“是啊！帝凡是想把他们补充到全国各地的店去，但是在云州几年了，去其他城市的店不是那么好融入。好些人也买房子了，有女朋友或者家人。
所以有些发型师就不愿去，才来找到我，希望能够进顶流。云州除了帝凡就是顶流最高端，你现在是全世界知名的造型师，他们也很仰慕你。”
秦空笑了，这马屁拍得！
“四十确实不好找工作了。”秦空说，“一般四十都自己开店了。”
莫蓝道：“他也是个心态挺平稳的人。其实当了这么多年高端发型师，也攒了不少钱，技术也够。但自己开店，还是要操心。
理发店也容易开倒闭。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他就愿意拿拿工资。只是他有点担心你嫌他年纪大。”
秦空笑了，“怎么会？十几年的高端发型师！帝凡我看中的也只有368！”
“哈哈哈……”林琅大笑。
“是，我们还年轻气盛点儿，还跟你闹过。他一直没参与。”
莫蓝又奇怪地看着他，“不过他没参与，你怎么知道他呢？就因为他是林琅的发型师？你们见过？”又看看林琅。
林琅摇摇头，也看着秦空。
秦空点点头，“帝凡发型师来我门口摆摊那天中午，哗哗下暴雨，我在门口磨刀。”
两人大笑。
“你还会磨刀？磨剪刀吗？”莫蓝好奇道。
“嗯。”
“那啥时候把我们的刀磨一下？”
秦空白他一眼，想起那天，仍然历历在目。
“帝凡最先来找我的应该是8号老师吧。”
“骆辰吗？”
“嗯。”
“骆辰让我给他做了个头就走了。”
“对呀！他回来就辞职，说要去国外深造。大家都觉得你欺负了他。”
林琅大笑。
秦空也笑了，“他当时要我教他，我那时候自己还没弄明白，所以拒绝了。”
“嗯。”莫蓝点点头，也理解，秦空也拒绝过他。
“第二天中午，6号老师就来了，站在我旁边看我磨刀。还说我给林琅做的发型好看，适合林琅。”
“是吗？”林琅眼睛一亮。
“嗯。”秦空点点头，“所以我觉得这人还是蛮实在的。下午帝凡来我门口摆摊他也没来，估计就是提前来给我打个招呼吧？很平和，很优雅。所以帝凡我能记住的真的只有368！”
莫蓝高兴道：“我也跟他说了，你都说了技术行业，只要不放弃追求，年龄是优势。”
“嗯。”
“他虽然不像我和骆辰这样，对技术那么痴迷。但他也是什么都拿得出手，很稳。”
“嗯。”林琅点点头，“6号老师挺实在的。不像帝凡其他发型师花言巧语地哄你。他做头就老老实实做头。所以一些富婆嫌他闷年纪大，但我一直找他做头。”
“看不出来你这么务实！”秦空看她一眼。
“空哥你什么意思？我虽然喜欢帅哥，但是做事，我还是挺喜欢稳重成熟的男人的。”
“嗯。”秦空笑了。
回去后，想想把帝凡368都收入顶流，秦空也很高兴。
傍晚六点，送走最后一个客人，骆辰走进来，“给我洗个头吧。”
秦空无奈地看着他，“我下班了。”
“我早就下班了。我一直在外面等着，给我洗个头吧。”
唐森笑了，秦空无奈，真是用起自己人来毫不心疼！只好去给他洗头。
躺下后，骆辰说：“帝凡第二家店也关门了。”
“我知道。”
“想介绍个人进来。”
“谁？”
“林深。”
秦空笑了。
骆辰闭着眼睛，“他是帝凡年龄最大的，今年四十岁了。原来很多帝凡发型师想到顶流来，他还是去了帝凡第二家店。
他在一家店就挺长情的。这次是第二家店也撤了，他家在云州，孩子也上着学，不想折腾了。”
“你跟他关系很好？”秦空好奇道。
“嗯。我刚进帝凡的时候，他帮我挺多的。他就像个老大哥吧，与世无争，就默默做自己的头。
我原来在你这做了头，回去辞职，去英国也只告诉了他。他看了你给我做的发型，说你技术超群。他很理解我的想法，支持我出去学习。”
秦空笑道：“竟然有三个人向我推荐6号老师，那我一定要招入顶流了。”
“还有谁推荐？”骆辰睁开眼睛。
“莫蓝和林琅。”
“哦。”骆辰点点头，又闭上眼睛，享受洗头，默记着秦空的手法。
第585章 理发店彩灯传说
洗完头，骆辰自己吹着头发，秦空说：“我也跟莫蓝说了，帝凡来的都要先去大学店培训。6号老师也一样。但你们关系好，你们可以给他开小灶，这样他到王府店就快一点。”
“嗯。”骆辰点点头，继续对着镜子吹头发。
秦空带着三只猫走出去。
过了两天，听莫蓝说6号老师和来自两家店的另外五位发型师已经到大学店开始实习了。
秦空突然想去看看，就打电话给梁安歌和秦芳云说晚上要去大学店。
听说要去大学店，梁安歌开心地说：“我也要去！”
“跟个赶路的小孩似的！”秦空笑道。
等她先回店里来，秦空开着小黑带她一起去大学店。
“空老师，顶流大学店应该是你的发迹之地吧？我老早就想去参观了！一直没时间！”
秦空笑了，自从高端店开起来后，他又忙，大学店都是新招的发型师，有高端店同事去培训，他也没去过。
小黑绕过街角，在台阶前面停下，梁安歌抬起头看着理发店的招牌：“哇哦！顶流哎！”
招牌一直没换，还是那么朴素。跟所有大众店一样。门口转着三色灯。
梁安歌激动道：“有那种感觉了！”
“哪种感觉？”秦空转头看着她。
“就是发廊的感觉啊！”
秦空笑了，打开车门，两人从车上下来。
门口依然摆着藤桌藤椅，但大家都在里面忙着，外面只有两个学生喝着奶茶等着做头。
两人走到门口，里面的发型师道：“欢迎光临！”
接着都呆呆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可能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老同事们都到王府店后，秦空是真的没来过大学店，更别说还带着梁安歌。
那两个喝奶茶的学生也抬头，愕然地看着他们。
刷地站起来，椅子都倒了，惊喜地喊道：“秦老师！安歌！”
里面的理发师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开心得捂住脸。
看到他们惊喜的模样，秦空觉得以后应该多来大学店看看。
里面做头发的师生们也是眼睛亮晶晶地大喊，就要跳起来，秦空连忙道：“你们先忙，你们先忙，我就是来看看。我先在外面坐坐。嗯。”
转身出来，到旁边奶茶店买饮料。
“托尼老师！”店主开心道，“好久没见你啦！还是柠檬薄荷水吗？以前小若天天给你买这个。”
梁安歌走到他旁边，店主又瞪大眼睛看着她，都呆掉了。
梁安歌笑眯眯地看着店主，“他这么穷吗？还要徒弟天天给他买水喝！”
“呵呵呵呵……”店主发出一串尴尬的笑声。
秦空也快要死了。老地方老店主，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只好说：“天天在一起上班，基本口味都记得嘛。杜若还记得每一个客人的口味呢！”
店主连忙问他们喝什么。
秦空一下真不知道要啥了，就看了看梁安歌，“你喝什么？”
梁安歌点了一杯蜜豆红茶，秦空跟她点了一样的。
店主非要请他们，把二维码都盖住了，两人说了谢谢，拿着奶茶走到另一张藤桌坐下。
旁边桌的两个学生就盯着他们看。
秦空有点后悔来了。
喝了一口蜜豆红茶，说：“好甜啊！”
“是呀！”梁安歌也喝了一口，“我喜欢甜的，不喜欢酸的。”
秦空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喜欢喝柠檬薄荷水，我都不知道！难怪店里有一盆薄荷！”
“我现在喜欢喝红茶呀！口味是会变的。”
梁安歌看他一眼，点点头，“哦，口味是会变的。”
“安歌！”
“我只是随便说说啦！”
两个学生转头捂嘴偷笑，梁安歌也不好意思再跟他闹别扭了，便从桌子下伸过脚去踩了他一脚。秦空忍着。
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秦空把椅子挪到她旁边，靠到她耳边说：“我喜欢柠檬薄荷水，很久了。一是清新，二是清醒。所以白天上班喝，熬夜剪头模也喝。
去外面，允哥也会给我点这个。我喜欢一件物，只关于物，不关于人。但我慢慢喜欢喝红茶，是因为你。”
梁安歌抿着嘴，也忍不住笑容，放下杯子，从桌子底下握着他的手。
另外那桌的学生也觉得奶茶快甜死了！
秦空看看门口的转灯，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知道为什么理发店门口都有转灯吗？”
“为什么？”
“你看看它是什么颜色？”
“白、蓝、红。”
“嗯。”秦空点点头，“虽然现在有各种颜色的灯柱，但大部分是白、蓝、红三色柱。”
梁安歌看看转灯，果然感兴趣起来，“为什么呢？”
“因为中世纪，黑死病笼罩欧洲大地。祷告神灵无效之后，求生欲很强的欧洲人，得出这样一个奇怪的理论：人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有了肮脏的血，把脏血放出来，病自然会好。”
“放血疗法吗？”梁安歌笑道。
“对。”
“然后理发师们因为锋利的剃刀，娴熟的刀法，理所当然接过了这个任务。除了剃头修面，还兼职拔牙、接骨、灌肠、放血等等。”
“啊？”梁安歌瞪大眼睛。
另外那桌两个女生也听得目不转睛。
“因为那时候医学不发达，也没有外科医生，所以理发师就充当起外科医生来。
而且当时生意非常好，那时候也没什么科学这种说法，人们都比较迷信，除了巫师，就是理发师。”
梁安歌笑得捂住嘴。
“放血成了包治百病的神技，小到感冒发烧，大到瘟疫，只要是看不了的病，放血就是唯一疗法。这项疗法在欧洲大陆，甚至美洲大陆流传了两百多年。”
“那真的能治好吗？”梁安歌好奇道。
“在中世纪的欧洲人看来，生病就是原罪，是上帝惩罚你。所以看得好看不好，责任不在于给病人放血的人，而在于病人自身罪孽的深浅。有了这种觉悟，就没有医闹。”
梁安歌笑弯了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