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东西？
张琴想着这好事啊。而且又是费信带来的，熟人。
“这样啊，那里面坐，里面坐，”大姨妈带着两人，沿着衣服架之间的空档，到墙那边，完全看不出有门的地方，打开进去了。
温晓晓第一次知道，这里头还有空间的。
张琴指着棉凳，“来来来，坐。小信你坐那边。”
坐下后她问道：“温小姐，找我什么事啊？”
温晓晓从包里拿出那个狗头抱枕，“张阿姨，我听费信说您家里的厂子是搞面料这一块的，您看这个图案的抱枕能做出来嘛？”
哈士奇这玩意儿，还是有点怪的……
尤其第一次见的人。
张琴就是。
“哟，你这是什么，狗啊？”她呵呵笑了起来，“好奇怪的狗，抱枕倒是能做，我家什么图案的布料都弄过，但是这个狗头，是不是看着有点儿不大正常啊？”
“看吧，我就这么说的。”费信插话。
温晓晓是信任弟弟的，“是有点儿，不过我就想订做这一种，不知道多少钱一个？”
张琴说：“多少钱得看料子，棉麻呢革都不一样的。”
温晓晓是做过功课的。
“我想着抱枕是要直接接触人的肌肤的，所以最好是要好一点的面料，如果用比较粗糙的麻布或者劣质的化学纤维肯定是不合适的，不过枕芯要反复受压，而棉受压之后的回弹能力差，时间长了抱枕就变形了，所以纯棉也不太好，要不就混纺材料吧？”
张琴听在耳朵里，就觉得不一样，奇怪道：“小信说，您是护士吧？”
“是，嗨，女人嘛，对衣服、料子都有很多了解，我私下里也爱自己做些针线活儿，所以还算清楚。”温晓晓微微一笑作答。
张琴点点头，“喔。面料不成问题，这羡州你想要什么料子不满大街都是啊，我就是想问一句，你这个应该不是自己做着玩，应该是要卖的吧？”
“卖，自己买还用这么大张旗鼓的嘛？”
“能卖的出去？”
“我们有订单了。”
“哟，那厉害了，我能问问多少订单嘛？”
温晓晓心想这是我的生意，不是我们之间的生意。
“张阿姨，您先说说，做成一个这种抱枕，大概要多少钱吧？”
“我还没做过，所以不好直接给你个数字，不过面料的成本都不贵，贵的是这个印刷和热印设备，而且要看你想做多大的抱枕。”
温晓晓说：“就是一般的正方形的沙发抱枕，枕芯稍微厚一点。”
“那我估计应该在10…12元之间。”
姑娘一听，小心脏一抖，她隐约记得温晓光是想卖三十多块的，这是两三倍的利润啊！
扣除成本也能赚十几块一个呢！
布料，这个大集散中心哪个角落里都有。说什么热印设备，一台也就几千块罢了。
这就是‘扫码送牛仔裤’的羡州，这就是拿麻袋装童装的羡州。
有的大的等身抱枕卖上百块的钱，价格都出在哪儿大家都懂，卖的其实是图片，如果是周边，值钱的其实是某个版权。
如果带牌子，卖的就是品牌。
至于原材料和人工成本，在这里真的不值一提，而且羡州还有规模优势，这个理解起来就比较复杂了。
规模能决定很多东西，比如外卖在国外就搞不起来，因为人口规模不够，一单外卖小哥能赚的不多，也只有人口密度特别大的地方，他才能有可观的收入，这个产业才能慢慢发展起来。
这是理解规模优势比较简单的例子。
对于温晓晓来说，她懂的没那么多，但至少知道，这个成本，很有的赚。
“那我先制作两百个怎么样？”
“喔……你这就是要直接订了？”
“是啊。”
张琴眉头一挑，嘴角含笑，双手抱胸，“……都……不还价的嘛？”
温晓晓到底是缺了经验，虽然内心活动极力掩饰，但一激动思考难免有所疏漏。
“……可以还价的嘛？”
张琴冲着这俩孩子笑了笑，现在她知道这是真护士了。
至少不是在外面跑，做生意的人。
“今天先这样吧，我回去协调一下，做些准备，明天我们再细谈。200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可能没那么快，我家是小厂，工人和设备都排的满，剩余产能有限。”
……
……
家里头。
温晓光说：“她在说谎。”
“说谎？”温晓晓完全没感觉到。
“电视里放着金融危机，她这边产能拉满？不倒闭已经算命好了。”温晓光摇摇头，显得完全不信。
“那她为啥要说谎？”
“老套的手法，这么说可以让你觉得，她是尽了12分的努力才完成这件事的，让你觉得如果她赚一些利润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有，话不能说的太满，万一有什么变故，她给自己留空间，留说法。进退两端都照顾到，这叫会做生意。”
“当然了，也可能是有什么我不知情的理由，也可能只是习惯，反正你不要信就行了。”
温晓晓坐在沙发上，小嘴张的大大的，眼睛都眯起来，赞叹道：“这女人看着温柔和善，没想到这么有心机？”
“话说重了，”温晓光拿了两个杯子倒茶，笑着讲，“这不叫心机，这叫不得已。”
生而为人，努力求存，非故如此，实不得已。
温晓晓忽然抬起头，审视自己的弟弟。
从头到脚的审视。
“干什么？”他给看的发毛。
“嘶……不对啊，你怎么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呢？你不比我聪明多少的啊。”
温晓光：“……”
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竟然让你觉得我不比你聪明多少？
“至少我考上高中了。”
温晓晓眼珠子一瞪。
他一激灵，“别瞎想了，走吧，上网看看有没有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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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八成是考不上了
如果要真的开始做，那就要认真做。
网上下单很快，可不能让人家等了三天，结果还没发货，显得不靠谱。
今天是周末，除了定好的要上街去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外，温家姐弟没有其他的大事。
说来也凑巧，温晓光一上线葛瑶儿就找他了。
周日嘛，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找到温博士的时间了。
而淘宝店里，订单只有16个，都是他平时服务的比较好的考研狗们支持的。
温晓晓不知道在茫茫的淘宝里一个新店出头有多难，还以为这16人轻飘飘从天而降的呢，忽然间兴奋的不得了。
“一天16个，一个月就是480个，起步就那么多，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发财？”
温晓光不忍心告诉她，明天可能一个单都没有。
发财梦，不是用来实现的，是用来破灭的。
可财迷晓已经在算账了，“一个成本最贵也就12块钱，我们卖38块，顺风太贵了，用便宜的快递，这样每个可以赚到15块钱左右，10个就是个就是七千五……哇，我们只要卖500个一个月，就可以挣我三倍的工资啊！”
温晓光嗤之以鼻。
没出息，真火起来，头几个月都是月入几十万的，几千块惊讶什么呀。
“姐，为了我们的发财大计，能不能请你出去给我买一台笔记本回来？”
“你不陪我去嘛？”
“你不看见了嘛，有人q我，我给人推销推销抱枕啊。”
说挣钱她才开心，还过来给她揉揉肩，“那你要什么样的电脑？姐姐肯定满足你。”
“不必太好的，就4千块价位的，联想或者华硕都可以。不需要游戏本，正常使用就行。”
其实他是挺想自己去的，不过葛瑶儿在等着，人，家，付，钱，的，这是重点。
再者电脑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打游戏，最多平时查查资料听听歌什么的。
而且温晓晓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她可是用过老爷机的人。
……
……
qq语音上线。
大致瞧了一眼时间，现在是14点36分，那么柏林时间应该是7点36分。
语音一接通，传来葛瑶儿显得温柔的轻音。
“温博士，您起床了吧？我q你的时间早不早？”
温晓光语气平淡，看着窗外两点半的太阳说道：“不早，现在都7点半了，我当然起床了。”
7点半，仿佛外面的大太阳照得不是他，然而小嘴灵活啊，说的跟真的似的。
身在宿舍的葛瑶儿也看向窗外，看着两点半的太阳产生了某种时光交错的感觉嘤嘤嘤。
“你那边才早上嘛？”
“嗯。”温晓光诚实的回答，“对了，今天我们连麦可能只有一个小时，一会儿有点事情。”
葛瑶儿相信他是真的，不仅因为他从来没有骗过她，更因为这个缺钱到卖抱枕的人肯定愿意挣她那300块。
提起这个，她想起来了。
“对了，温博士，你上次给我发的链接，你要卖那种抱枕嘛？”
温晓光问：“你感觉怎么样？喜欢嘛？”
嚯，你这直男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喜欢与不喜欢了？
“我订了两个，主要大学宿舍不太好放，不然支持更多。不过……你人不是在柏林嘛？这个怎么发货的？”
“谢谢你了，不过那不是我搞的，是和朋友一起，我平时学业比较重，天天都要学习看论文，没那么多时间。”
哇，温博士好努力啊，葛瑶儿觉得我也要一起努力！
不过她也有一丝疑惑，但没有想太多，大抵只是觉得这故事……有点儿复杂了。
复杂到不像正常逻辑下慢慢发生的，倒像是一层一层的人为涂抹，然后一个简单的故事最后被涂抹得越来越不像样。
好在，现如今她的心思在考研上。
所以那想法只一闪而过。
温晓光却不知道，一颗种子已经埋下了，种子总会发芽。
“我们说专业课吧，今天只有一个小时，离考试也没多久了。”
葛瑶儿则问了一个大多数考研狗都会问，但是问了之后毫无意义的问题。
“温博士……你说我这样能考上嘛？”
如果说实话，温晓光觉得他不能，
恰好，他就说了实话。
“我觉得够呛。”
葛瑶儿：“……”
宿舍里没人，姑娘毫无顾忌的翻了个大白眼！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的觉得这个温博士很有耐心，而且很能帮助到她，这种角色在生活里她早让他死八百八十六次了。
“那你有什么合理的建议嘛？”
合理的建议？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找个好工作，考研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葛瑶儿：？？？
“哎，温博士你怎么这样子？我本来就没多少信心了。”
温晓光这些年见过不少了，每年都有好多人私信他以及他的室友，其中有真的很努力的，真的决心很大的，真的很有梦想的，然而后来，很多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最残忍的还不是这一幕，而是面试。
面试就在他们实验室的那一层楼，面试那天整个楼道里站满了小家伙们，那会儿一般是冬末早春，天气还凉呢，长长的楼道里又阴又冷，可是最冷的还是被拒绝录取的消息。
面试一般当场就出成绩，因为笔试和面试成绩都出了，也没必要拖什么，所以一帮人就蹲在楼道的墙根，有心态不好一直抱着包低头沉默，
这几十分钟漫长的像是约出来的姑娘告诉你我还有半小时就到。
等到学姐把名单贴出来……
温晓光脑海里有很深的这种画面的记忆。
那叫扎心，这特么的算什么扎心。
“对了，一直没问，你为什么想要考江南理工大学？”
葛瑶儿想了想，“我不想上班。”
温晓光：“……”
，老子酝酿起来的情绪一下被这短短的四个字一下给散得干干净净！
不想上班？你怎么不上天啊！
我还不想那么帅呢！说这些有用吗！
“那你可能不得不去上班了。”
葛瑶儿吐血，心被扎的血肉模糊，“博士！我真得问你个问题了，你有女朋友嘛？”
“女朋友？要那玩意儿干啥？”
葛瑶儿：（°恪ǎ�
能读到博士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好了，不闲聊了，”温晓光还说了最后一句，“如果你真的只是不上班，完全可以找个比较好考的学校。”
他觉得，这姑娘说的不是真话，就像很多人羞于说自己比较远大的梦想，她可能也只是找一个理由来让自己大概率的失败显得不那么丢人。
所以葛瑶儿也没有对最后的建议有所回应。
她只是说：“温博士你什么时候回国……我忽然很想见你，你这个人……太不一般了。”
温晓光：我不是魔鬼。
他也不会见她的，尽管她很想。
“开始吧，针对你的问题，今天我们来说说fibonai搜索法和黄金分割法的效率比较，从每一步迭代计算量和区间缩小程度两个角度对这两种一维线性的算法进行比较……”
“温博士，我们讲怎么样？”
“我讲的就是。”
“我知道，讲我听得懂的。”
“你八成是考不上了。”
葛瑶儿的揍人的冲动在积累，总有一天，她会在这股冲动的刺激下，冲动的冲到他面前。
她默默的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行程：我一定要去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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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年级第一温晓光的新生
葛瑶儿的问题归属学术，eazy的很。
而在家里，他基本靠成绩和赚钱两个事提升了家庭地位，
很快，他姐就把电脑买回来了。
联想ideaad，价格4599元，这一年，处理器还是传说中的奔腾，我的乖，内存只有1g，硬盘250g。
上古年代的人都玩这种电脑的嘛？
当然了，就眼下这个时间节点，这款机型已经够用了。
机身为黑色，屏幕是141英寸led宽屏，顶盖采用光识纹理，手感和抗压能力都不错。
电脑被放在温晓光的卧室里。
搞得他都有些受宠若惊，哎呀吗，这考了年级第一就是不一样啊！终于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说真的，他现在就想给学校建议，赶紧再考一次吧！
至于其他学生的想法……作为学生不考试你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