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蜡火印在面上,两人一脸喜色。
张宣知情知趣来到她跟前,胳膊错身,说:“来,双伶,喝完这杯交杯酒,咱们就是夫妻了。”
闻言,杜双伶笑眯眯看他一眼,微微仰头,一口气喝干了小半杯红酒。
喝完,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一片温馨……
两人挨坐着吃饭,喝酒,吃菜。
时不时杜双伶会帮他夹一筷子菜。
有来有回,张宣也懂得知恩图报,经常用嘴喂食。杜双伶今晚似乎也放下了所有戒备,眉眼弯弯,喜不自禁地小嘴张开吃食。
有时候兴致来了,她也不全部接过去,就那样在他唇前小口小口咬菜,总是逗的某人兽性大发,好好的喂食变成了亲昵……
这顿饭,心有灵犀的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红蜡烛都快燃完了,菜都凉了,才到尾声。
吃完最后一口,也不管桌上的残羹剩饭,杜双伶赶忙拉着快要失控了的男人去洗漱间。
刷牙,洗脸,洗手……
一套流程走完,又是被一把抱住,杜双伶只是片了某人一眼,就乖顺地躺到他怀里,闭上眼睛,微微仰头,跟张宣纠缠在了一起。
许久过后,杜双伶按压住那只到处使坏的手,眼里散发着一种光,透着一往无前地坚决说:“抱我去房间。”
张宣鼻息渐浓,等的就是这话,弯腰一个横抱,两人就进了房间。
把女人轻轻放到床上,张宣一个支棱,就扑了上去。
打闹一番,杜双伶故意蜷缩着身子,喜笑颜开地望着他:“亲爱的,唱首歌,我想听你唱首歌。”
什么?
万事俱备,东风都来了,你跟我说要唱歌?
这不是要老命么!
精神上头的张宣懒得惯她,直接手脚并用。
但杜双伶似乎摸透了他,不仅不避,反而抱着他,死死抱着他,就是不让得逞。
几分钟后,见张宣还是韧劲十足的样子,杜双伶再次主动亲他一口。
妩媚道,“你唱首歌。唱首歌,今晚我就做你的乖女人。”
听到“乖女人”三字,张宣立马抽出脑袋问:“多乖?”
杜双伶面色坨红地瓮声瓮气:“要多乖有多乖,比你想象的乖。”
张宣闭着眼睛想象一番她乖顺的场景,就迫不及待问:“你想听什么歌?”
杜双伶说:“迎新晚会上你唱的那首歌。”
张宣问:“周慧敏的痴心换情深?”
“嗯。”
杜双伶嗯一声,期待地看着他:“就是这首,我想听。”
听着这歌名,感受到她情真意切的眼神,张宣心里猛地一颤,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今晚她要把最宝贵的身子交给自己了,希望用痴心换情深……
哎……,老男人心里默默叹口气,知道她在顾忌米见。
静默几秒。
理了理杂乱无章的思绪,张宣酝酿一番后,也是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开腔。
唱:
这个世界或有别人
亦能令我放肆爱一阵
对你飘忽的爱为何认真
热情热爱倍难枕
怎知道爱上了你象似自焚
仍然愿意靠向你亲近
也许痴心可以换情深
……
……
如何象戏里说的对白
相恋一生一世
……
说了当没有发生
思想已永远退不回头
爱过痛苦一生
沾满心中的泪印
……
唱着歌,看着她,两辈子的记忆就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他整个人都被触动了,灵魂仿佛被洗礼了一般。
张宣被触动了,杜双伶也被他的歌声触动了。
随着歌唱完,随着余音在卧室中袅袅消散。
杜双伶从似梦似幻中清醒过来,怔怔地凝望着他,寂静中发出了泉水叮咚般的声音:
“张宣,我爱你!”
听到人世间最清爽的声音,听着这声“我爱你”,张宣瞬间感动到无以复加。
他很清楚,上辈子双伶虽然从来不抗拒他,但很少说“我爱你”三个字。
并不是她不爱,而是她的性子使然。她愿意无悔地、默默地陪你一辈子,却很少说俏皮情话。
张宣带着最纯净的心绪亲她一口,呢喃地说:“我也是,我也爱你。”
听到心上人动情地回应,杜双伶双手抱着他脖子。
水汪汪地问:“今生你会抛弃我吗?”
张宣坚定看着她:“我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你。”
喜欢极了这话,杜双伶感觉被巨大幸福包围着,脑袋前倾,脸贴脸轻声说:
“这辈子你去哪,我去哪,上天下地我都陪着你。只希望入刀山火海时你带着我,前程似锦时你不要忘了我。”
“不会。”张宣盯着她眼睛认真说:“傻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走哪都会带着你。”
杜双伶甜甜蜜蜜地笑了。
再次亲张宣一口,随即伸直身子,平躺好,最后深情看了他一会,遂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眼睫毛一颤一颤地,等待神圣时刻到来。
……
……
外面天黑了,风停了,雨歇了。
张宣用手温柔地抚摸着杜双伶半湿不干的头发,问:“累不累?”
“嗯。”张宣自然是满意的,要不然怎么把自己累瘫了呢?
杜双伶小憩一阵,继续问身上的人:“初中第一次见面时,你想过我们会有今天吗?”
张宣回忆一番,摇头说:“那时候你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光彩夺目,我不敢心生妄想。”
“是吗?”
“嗯。”
“高中时,你有想过主动追我吗?”
“想过。”
“那为什么不追?”
“因为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不用追。”
“真是这么想嘛?”
“真的。”
杜双伶把脑袋埋他脖子里,好一会儿才娇羞地问:“你最喜欢我哪里?”
张宣毫不犹豫地说:“都喜欢。”
杜双伶抱紧他,委婉说:“半个小时后我们去洗澡吧。”
张宣故意问,“为什么是半个小时后?”
杜双伶没做声,头一偏,好看的双眼再次紧闭,湿漉漉的头发像花瓣一样散开,一副等君临的样子。
哎哟……
半个小时后……
张宣看着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的女人,手指在她肩胛骨上画圈圈,心疼地问:“为什么这么拼?”
杜双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个身,头在他怀里蹭蹭、找个最舒服的位置,好久才细声细气说:
“你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不想让你失望。”
张宣低头瞅瞅她,瞅瞅她,尔后一把抱紧她,不再说话。
至于洗澡……
一边去吧,没看到自家媳妇累的睡着了嘛。
第230章 这玩意儿有点玄乎
外面的雨停了,但路上积水依旧。
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的,空气里的寒意走了,渐渐有了一丝暖气。
“早上好,亲爱的。”
“亲爱的,早上好。”
清晨六点过,两人差不多同时醒来,睁开眼就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对方。
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一笑,微微凑头,张嘴,很自然地纠缠在了一起。
10分钟后……
张宣关心问:“身体还舒服吗?”
杜双伶闭着眼睛感受一番,面色瞬间坨红。
见状,张宣暗暗叹口气,怜惜地放开她。
起个大早,两人没吃早饭就去了医院。
没办法,再世为人,现在有钱了,有女人了,就是怕死。
上学期喝了那么多酒,得去检查检查才行,不然都快憋出心病来了。
排队,挂号,全身做体检,奔波奔波,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时分。
老医生戴副眼镜,翻看杜双伶的化验单,和蔼可亲地说:“身体挺好,没什么大问题。”
杜双伶开心地收回化验单,下一秒又安静了,因为医生开始一张一张瞅张宣的化验单了。
张宣问:“医生,帮我看看,肝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瞄他一眼,翻了翻,说:“一切指标正常,不用担心。”
张宣接着问:“肠胃呢?”
医生又瞄了他眼,继续翻了翻,临了说:“没有异常,状况良好。”
张宣又问:“心脏呢?”
医生扶扶眼镜,换检查单,一通比对后,抬头笑说:“心脏比一般人都好,下一张看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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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医生不厚道。
张宣一脸窘迫。
杜双伶抿笑抿笑看着他,这一刻,觉得自己男人实在太可爱了。
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出了医院,张宣张开双手,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仰头望着蓝天白云,觉得生活真美好。
见她还在逗趣地打量自己,张宣冷不丁附耳来一句,“要不要去妇科检查一下?”
杜双伶眉毛弯弯,笑眯眯地小声嘀咕:“不用,我休养一两个月就好了。”
张宣好想抽自己嘴,没事招惹她干什么。
中饭两人是在路边摊将就的,吃的肠粉,加辣,加鸡蛋,还要加肉。
杜双伶吃一份就饱了。
张宣昨晚消耗大,又没吃早餐,囫囵吞枣似的,嘴巴一动一动三碗就下了肚。
耐心等他吃完,杜双伶递一张纸巾过去,就轻轻地说:“永健明晚的火车。”
张宣擦擦嘴,喝口水问:“我们来了没带她,没有怪吧?”
杜双伶笑着摇头:“没有。当时我给永健打了电话的,她不愿意来这么早。”
不怪就好,放心了。
张宣问:“这次孙俊还送她么?”
“送。”杜双伶说:“孙俊火车票都买好了。”
张宣想了想道:“那这样吧,后天我去火车站接他们,请他们吃一顿好的。”
杜双伶期待问:“要不要我一起?”
张宣拒绝道:“不安全,还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杜双伶没有坚持。
正事干完,两人闲情逸致地逛了一圈,买了些衣服,还买了一些零食。
刚过完年,最近这段日子出租车太忙,来来往往没一个空车。
在路边等了20来分钟,手都伸僵了,还没有收获。
张宣无奈说:“看来咱们得挤公交车了。”
“好。”
杜双伶应一声,柔声宽慰,“这里离学校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忍一忍。”
忍,不忍也得忍啊!
的士打不到,公交车倒是快,说来就来。
上车,左右看看,竟然没发现有吸烟的,心里顿时失望不已。
张宣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杜双伶挨着坐下就给他一个桔子。
把桔子开个口,时不时往人中挤点汁水,让他意外地是,一路竟然平安无事。没晕车。
头一次啊,真是让人欣喜。
还过两天就开学了,中大校园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走在林荫小道上,时不时能遇见一个熟人。
“张宣,你回来的正好,快过来!”
上石阶,过梧桐树,张宣还没来得及喘口粗气,就见老邓在向自己招手。
老邓旁边还站着文慧、以及两对夫妻。
其中一对夫妻张宣见过,在上学期结束送文慧回家时见过,在南门见过。是文慧的姨妈、姨夫。
而另一对中年夫妻,张宣只是看一眼就差不多知道是谁了。
直觉告诉他,这是文慧父母。
男的40多岁样子,相貌堂堂,外表凝炼,一看就是个非常沉稳的人。
女的年纪差不多,也是40来岁,端庄秀美,全身萦绕着一股子书香味。
对,就是书香味。
这玩意儿有点玄乎,重生过来他在两个人身上见过。一个是陶歌,文慧算得半个。
张宣大步走过去,同文慧打个招呼,就问邓达清:“老邓,有什么事?”
老邓瞅瞅两人手里的大包小包,问:“你们这是去逛街了?”
张宣低头瞄一眼衣服袋子,回答道:“闲的无事,就去逛了逛。”
老邓眼神溜一圈,就说起了正事,指着文慧父母介绍说:“这是文慧爸妈,这是文慧姨妈姨夫。”
张宣礼貌问候:“叔叔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那边回。
寒暄过后,老邓开始了叨逼叨逼。
几分钟后,张宣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文慧想租房练习钢琴,但今天上午在教师公寓转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瞎找一通没结果,文慧后来想到了老邓这个熟人。
老邓是个老好人,一听来意,顿时痛快说:哎,巧了,三楼就有。
于是二话不说,老邓找出钥匙,带着五人上了三楼张宣的房子查看。
一进门,老邓就对文慧说:“你在楼下呆过,这房子布局和我二楼的一模一样,眼熟吧。”
文慧走一圈,问:“邓老师,这房子也是你的吗?”
“别这么生分,叫我老邓就行。”
老邓摆摆手,一脸和气地解释:“这房子不是我的,以前是一对老教授的,年前被张宣买下了。”
文慧听得侧头,好奇问:“张宣?”
老邓说:“对,张宣,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张宣。”
见屋子里的五人齐齐看向自己,老邓补充一句:“这房子不知道张宣是买来自己住,还是放着增值。
不过你们放心,不管怎么样,他和小杜住一套就应该够了,总有一套空出来。”
听明白缘由,张宣对这老邓的豪爽性子是服气了的,转身问杜双伶:
“双伶,你喜欢住二楼,还是住三楼?”
杜双伶此刻正和好久不见的文慧交头接耳、聊的热切,闻言,就笑意吟吟地说,“我们就住二楼吧,懒得搬家了,东西太多。”
“成。”张宣也是这个意思,反正二楼三楼都是住,住哪都一样,能省事更好。
主意已定,张宣把三楼让给了文慧,租金就按老邓当初给自己的价,50块一月。
他现在兜里有钱,不做中间商,不挣差价,不做惹人厌的事情。
下午想看书,没看成,帮文慧抬钢琴去了。
文慧父亲、姨夫,再加上张宣和老邓,四个大男人打顶手,外加几个女人帮衬,小心翼翼地,抬了好久才到三楼。
戈特里安……
张宣虽然专门听过几次钢琴演奏。但对钢琴却是实打实的门外汉,分不清好歹,只知道这台钢琴叫戈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