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姐的意思吧?”
张宣拍拍胸口,当即郑重地表示:“你放心,这个月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完成最后定稿。”
陶歌慎重嘱咐:“时间虽然紧迫,但不要急于赶工,还是得以质量为前提。
不然打得不仅是洪总编和我的脸,还容易败坏你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利。”
张宣沉声说:“我知道。”
都是聪明人,定稿的事情点到为止,两人的话题随后转移到了热卖的“风声”上。
陶歌兴奋地说:“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又有两个国家的书商表示对‘风声’感兴趣,目前已经派出代表来到京城,跟我们洽谈海外出版合作事宜。”
张宣急急问:“哪两个国家?”
陶歌说:“韩国和英国。”
提到英国,张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脸,莉莉丝。
这虎妞不就是在英国留学么?
她要是在英国图书馆能看到自己的“风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嚯,那时候会不会对自己崇拜到无以复加?
哎哟,他娘的,这事情想想就美。
见他不做声,陶歌问:“姐正式问你,和这两个国家合作,你同意不?”
张宣开心说:“同意,当然同意,傻子才不同意呢。
以后这类事情啊,你就不要再问我了,你全权处理就行,我信得过你。”
陶歌说:“好!那姐先去忙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行,挂吧。”
挂完电话,想起刚才的谈话内容,想起洪总编的事迹,张宣在沙发上足足静坐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他把怀里的抱枕轻轻拿开,把客厅的电话线拔掉,把BB机的电池卸掉,起身去书房。
虽然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去向世人证明一番。
但张宣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心态平稳,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化压力为动力,力求完美,给自己、给支持自己的人一份满意答卷。
进书房,关上门,他拿出最新版的稿子,打开扉页。
静思几秒,提笔在扉页上写: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这一天,张宣在改稿子。
中途就简简单单地吃了吨晚餐,一晚白米饭配豆腐乳。
这个夜晚,张宣坐在昏黄的40瓦白炽灯下,依然废寝忘食。
第一天如此……
第二天继续……
第三天不遑多让……
……
第五天中午,有人在敲门。
张宣没理会。
下午,老邓又来敲门了。
张宣还是没理会。
傍晚,老邓又又又来了。
张宣这次理会了,撕下一张白纸,写了一行字。
门开。
老邓一见面就皱眉问:“你小子这些天在干啥子咧,天天不见人影,头发弄得像个鸡窝似的。
小杜电话都打到我楼下来了,她联系不到你,挺担心你的。”
张宣看着他眼睛,只回答了四个字:“闭关创作。”
老邓子原本满肚子牢骚,但听到“闭关创作”这几个字时,立马住嘴了,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他一般。
临了,扶扶眼镜关心问:“我没看见你出门,也没看见你生火,你这几吃什么?”
张宣说:“一天吃一餐,米饭豆腐乳。”
老邓呆愣:“你天天吃这个?”
张宣一副可怜样子地说:“这已经是我最奢华的晚餐了。”
见老邓还要开口,张宣把早已准备的白纸贴门上。
老邓探头一看,顿时气晕。
只见纸上写:关心我,就请每天中午12点、下午5点准时送餐,谢绝敲门,杜绝喧哗。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张宣打个哈欠问:“你吃晚饭了没?”
老邓蛋疼,说:“鲁妮在做菜。”
“哦!……”张宣返回客厅,把茶几上的BB机拿起,电池安上去,转身去了楼下。
老邓跟在后头,看乐了:“你小子这架势是要打秋风?”
张宣一边开机,一边悠悠地呛他:“你就知足吧,现在我吃你的叫打秋风。
再过段日子,我往你屋里瞅一眼,你都要烧高香,那叫蓬荜生辉。”
老邓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听你小子的意思是,再过段日子,我老邓已经高攀不起你了,我已经不配跟你同桌吃饭了?”
张宣不要脸地说,“虽然这就是现实。但你放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我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老邓,你以后会以认识我为荣,到时候我这个名字足够你吹一辈子牛逼。”
邓达清忍不住了,破防了,伸手指指点点,被噎得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末了只得咬牙彻齿地道:“张小子,我等着这一天!”
进屋……
桌上已经摆了3个菜。有长豆角,有梅菜扣肉,还有一只天麻蒸鸡。
他娘的好香,张宣看着就流口水了,闻着味儿就快晕了。
鲁妮果然还在炒菜,张宣伸长脖子一瞧。
啧!竟然是剁椒鱼头,自己的最爱。
张宣问:“导员,你是哪里人,怎么还会湘菜?”
系围裙的鲁妮顿时不爽了,举着菜铲凶神恶煞问:“你在我手里读了一年书,还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张宣退后一步,赶紧摆手解释:“老邓说你是他的女人,让我少打听。”
说完,张宣侧头看向老邓,挤眉弄眼道:“老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邓达清正在气头上,直接甩脸子:“别问我,我高攀不上你,我现在不想跟你这小子说话。”
“……”
得,这对狗男女都不待见自己。
张宣识趣地再退后几步,随后一屁股坐在桌边,开始翻看BB机。
好多人都在Call自己,但其中次数最多是杜双伶。
其次是欧明。
竟然是欧明?Call自己这么多次,难道出事了?
趁狗男女在厨房交头接耳,张宣夹一块扣肉放嘴里,来到沙发旁边,抓起电话就打。
第一个打给杜双伶。
电话一接通,张宣就抢着说:“亲爱的,我最近在写作,‘潜伏’小说写到了最关键时刻,所以我把电话线拔了,你别担心……”
听着叨逼叨逼一通……
那边静了静,一个女声说:“你是张宣吧,我是文慧妈妈。”
张宣:“……”
他傻眼了,彻彻底底傻眼了。
拍拍脑瓜子,奶奶个熊!这是咋回事,自己不会真的写作把人给写傻了吧?
反应过来说:“阿姨你好,杜双伶在吗,帮我叫下杜双伶。”
周容回答他:“文慧小姑带她们三个看海去了,你晚点再打过来吧。”
张宣沉吟一阵,随后道:“晚上我可能没时间,阿姨你帮我转告一下双伶,就说我在书房忙,忙完了会主动联系她的,要她别担心。”
这一刻,周容心里好奇,在书房忙?
小小年纪能在书房忙什么?
不过好奇归好奇,周容个人素养没得说,当即应允:“好,等会我帮你转告双伶。”
礼貌客气几句,挂完电话,张宣见那两人还缩在厨房鬼鬼祟祟,眼睛往桌上瞟瞟,没忍住,走过去又夹一块梅菜扣肉放嘴里。
嚼吧嚼吧,嗯,好吃,入口即化,满嘴肉香味。
想了想,偏头瞄瞄厨房,又夹一块放嘴里。
随即背过身给欧明打电话。
很意外,电话响一声就通了。
接着更意外,里面有个哭声……
欧明小声哭诉着说:“宣哥,宣哥,我守这个电话都两天了,你终于打来了!”
第267章 定稿,解脱
欧明哭诉着说:“宣哥,宣哥,我守这个电话都两天了,你终于打来了。”
听声儿不对……
想起机场那个暗号,张宣急忙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欧明重复喊:“宣哥,宣哥。”
张宣嘀咕:“哦,我应该没危险对吧?”
欧明快哭了,“宣哥你没危险,我有危险,我快饿死了。”
张宣问,“你不是带了钱吗,怎么回事,还哭上了,出事了?”
欧明哽咽着说:“宣哥,别提了,我上了姥姥的当……”
接着欧明简单把他到沪市的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爱情,因为向往鸿雁传书里的美好,一开始欧明和笔友还是带着憧憬见面的。
只是见面以后,女方似乎不不太满意欧明,陪欧明逛一天后,找着机会把他的钱财都卷走了。
后来身无分文的欧明决定去打临工挣回家的路费。可是身处异地,人生地不熟的,一不小心被人关了小黑屋,最后是逃出来的……
张宣蹙眉:“你的钱不是挂在珠穆朗峰上么,人家怎么取走的?”
欧明嗫嚅,摸摸大光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是开了房嘛,不是要洗澡嘛,就丢了……”
张宣问:“是事前洗澡,还是事后洗澡?”
欧明郁闷:“事前丢的,没有事后。”
张宣问:“既然是事前,那以你的谨慎,应该到淋浴间再脱短裤的吧?”
欧明一脸苦涩:“你不知道,那女的手段高超,我还没进淋浴间短裤就脱了。”
张宣忍着笑,骂道:“这真是个臭不要脸的,也不嫌你的钱有尿骚味啊。”
欧明一脸囧,慌忙说:“宣哥,这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我的钱丢了,我现在饿肚子呢。”
张宣问:“这两天你怎么过来的?”
欧明隐瞒了被人施舍的那一幕,说:“捡垃圾卖。”
“你是逃出来的,现在有没有安全没问题?”
“你放心,我一口气奔了几十分钟,这里人多,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观察四周,一有不对,你就往大饭店、酒店之类的地方跑。”
“宣哥,我晓得个。”
张宣认真问:“你现在哪,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感觉有戏,死马当活马医的欧明瞬间看到了曙光,眼睛睁得溜圆:“宣哥,你真在沪市有路子?”
“嗯,有一点。但不打包票,我尽力试试。”
张宣应一声,找到笔和纸就催促道:“你说说地址。”
欧明说:“我在沪市静安区威海路这边。”
张宣问:“多少号?”
欧明不懂,“啥子,什么多少号?”
张宣说:“门牌号,我说的是名牌号,你去附近找个人问问,速度,我等你回复。”
“好,你等下啊。”
两分钟后,欧明拿起公话听筒说:“宣哥,还在么?”
张宣回答:“在,你说。”
欧明说:“我问了两个店老板,他们告诉我这是威海路333弄。”
张宣用笔记下地址,对他说:“你就在这个电话亭守着,别离开,我等会回复你。”
欧明点头哈腰,感激涕零:“我不会走的,我都在这守两天了。”
挂断电话,张宣想了想,给李梅去了电话,把欧明的事情介绍一下。
然后问:“你有没有办法,那边有认识的熟人没?”
李梅沉思几秒,随即说:“静安区的话,只能找曹茉了,离她近些。”
“你是说新民晚报的曹茉?”
“对,就是她。”
张宣觉得行:“可以,那你要她帮个忙吧,给我同学送点钱,帮他买张回家的票。”
李梅应允一声,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李梅打电话回复他:“我刚和曹茉通了电话,她在开会没时间,不过她已经派人开车去找了。”
张宣说:“好,你跟曹茉说我谢谢她,下次请她吃饭。”
李梅笑道:“曹茉预料到你会这么说。她说不要你请吃饭,饭她可以请你,她要你的一套签名书,包括你正在写的新书。”
张宣跟着笑了,很是受用:“行,没问题,你把地址给我。
到时候我给她邮寄一本。”
记好曹莉的地址,挂断电话后,张宣又给欧明去了电话,再次嘱咐他不要动,有朋友会来接他,到时候听安排就成。
等到张宣忙完,把听筒放回原位。
一边等久了的邓达清好奇问:“这是哪个奇葩,竟然相信笔友的爱情?”
鲁妮听着这话不爽了,侧头拿眼瞪他:“我们以前不就是笔友吗?怎么,你不相信我俩有爱情?”
一脸便秘的老邓垂着眼皮,不敢说话了。
张宣不时看看两只斗鸡眼,差点乐疯,没得说,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胡吃海吃。
饿了5天,这顿饭吃的舒心。
饭到中间,张宣问两人:“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闻言,老邓没做声,装起来了哑巴。
鲁妮眉毛一皱,放下筷子望着他。
张宣右手抚额头,暗骂自己真是傻子,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是个人都看得出,老邓明显对结婚有恐惧,明显对前任余情未了。
叹口气,也不知道老邓是真痴还是假痴,那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惦记的呢?
除了长得比鲁倪看好些,做妻子样样不如鲁倪。
再次悄悄瞄瞄两人,张宣把最后一块梅菜扣肉放碗里,吃干抹净。
最后用纸巾擦擦嘴,赶紧走人吧。
回到书房,张宣摸摸圆圆滚滚的肚子,缓了缓,稍后又开始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张宣很有规律。
白天工作,晚上一般熬夜到凌晨两点左右。
早饭就随便将就点,或者干脆不吃。
中午准时到门口拿饭,晚餐也是一样。
有时是老邓送饭,有时是鲁妮送。
还有好多次是得知消息的王丽老师在送。
……
这天傍晚。
张宣在走廊上一边吃,一边小声问王丽:“老师,底下这两人在同居?”
王丽扶着栏杆甜甜一笑:“可不是,天天过着没羞没躁的生活,看得我都羡慕。”
张宣半真半假说:“趁着美好青春还在,你也赶紧找一个。”
王丽没接话,仰头望了会天空,随后问:“张宣,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宣一脸莫名,嘴里有食模糊应答:“什么怎么做到的?”
王丽转头看着他:“大作家啊,那么大一作家,你是怎么当上大作家的?你是怎么写出‘风声’的?”
这话好听,张宣心里有些小得意:“我说我也是误打误撞,靠的是天赋,你信不信?”
没想到王丽说:“我信!”
她说:“‘风声’这本书我前前后后读了三遍,写得真好,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