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眼睛扫了他眼,接过汇票单开始忙了起来。
看着存折上的金额从146万飙升到196万。
张宣咂摸咂摸,腰包又鼓了,钱他娘的怎么就这么好挣呢?
……
李梅比张宣到的还早。
海关门口,张宣走过去问:“你早饭吃了的没?”
李梅指指不远处的肠粉摊:“刚在这里吃的肠粉。”
办好临时手续,张宣低声问:“那地皮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梅回答:“银行这块我有熟人,我已经咨询过,可以按地价贷款70%出来。”
张宣点点头:“那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等我从老家回来,我们也要抓紧时间把商场赶紧建起来才行。”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张宣的这句话,李梅自然无比热情。
李梅告诉他:“我车里有三箱名贵洋酒。这是袁澜知道你要回去后,托我给你带过来的,说你现在的身份,这些东西可以用得着。”
听着这话,张宣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她有心了,你帮我谢谢她。”
李梅说行。
送走李梅,送走2吨白兰地原液。留下了一箱马爹利XO、一箱人头马,还有一箱红酒。
张宣逮着红酒细细看了看。
嚯,发现还真的是牌子货。
竟然来自法国十大红酒酒庄的罗曼尼康帝酒庄。
但凡来自这个级别的酒庄的红酒,不说多名贵吧。
但至少也不会有多便宜。
得,又赚到了。
只是想到袁澜,就觉得可惜。要是她手底下没那一批人,这朋友还可以交一交。
上午9点左右,张宣等来了辉嫂一行人。
之所以说一行人,是因为除了老熟人辉嫂和孙福成外,还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人。
一问,才知道这人就是辉嫂的亲弟弟,孙福成的亲儿子。上个月才从湘雅医院痊愈出来。
这不听说姐姐这边有大生意,就立马刚过来帮忙了。
张宣打趣道:“嫂子,你这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啊,队伍越做越大。”
辉嫂喜上眉梢:“那还不是靠老弟你帮衬的好。说句实话,要不是你啊,嫂子我说不得现在还在摆摊咧。”
“哦哟,太夸张了。”张宣露出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走走转转,一行人跟着阮得志来到了一个靠西的大仓库。
阮得志让人把仓库门打开,对几人讲:“27万件衣服都在里面,你们自己看。”
说完阮得志就带着满脸惊奇的杜双伶走了,先行回了办公室。
知道27万件衣服很多。
但现场看到堆积如山的衣服时,张宣几人都有点吓到了。
也忒多了点。
张宣围着衣服转一圈:“嫂子,如果还是老样子一包包的检查,弄到天黑都整不完,这可是个大工程。”
辉嫂想了想说:“每个码堆随机抽几包检查吧,我们晚上7点的火车,必须加快速度。”
“行,听你的。”
定好主意,四人开始分工合作。
孙福成父子一个负责拆包,一个负责打包。
张宣和辉嫂就负责查看衣服质量。
手不停,脚不停,眼睛更不敢停,马不停蹄地一直忙到下午1点才算完。
检查完最后一包衣服,张宣右手伸到额头上撸把汗珠子,就问:“嫂子,我觉得这质量还成,你觉得怎么样?”
辉嫂一脸喜色地说:“确实不错,不比以前的差。”
“那要了?”
“要了,当然要了,不要我回去都睡不好觉。”
闻言,张宣当即说:“那还是按老规矩,我去付款,嫂子你去叫车运货。”
“成。”
应一声,辉嫂让孙福成两人把两袋子钱搬到一个隐蔽角落打开。
指着袋子说:“老弟,这里是107万,还差50万。
那50万需要你帮着垫付一段时间,等我有钱了就及时还给你。”
张宣满不在乎:“行,没问题。钱的事你不用急,等你们手头宽裕了再给我也不迟,我并不急着用。”
“诶……”辉嫂很是高兴。
辉嫂三人并排站着挡住门口的视线,张宣蹲下清点钱。
花了大概20来分钟,张宣把钱收回去,拉好拉链,起身道:“钱对数,那我们赶紧分头行动吧。”
辉嫂是个利落性子,听到这话就带着孙福成两人往海关门口行去。
出了海关,忍了一路的孙连胜现在再也忍不住了。
问:“姐,这就是报纸上铺天盖地报道的大作家三月,那个千万富翁?”
辉嫂偏头问:“怎么,你觉着不像吗?”
孙连胜摸摸头:“没有不像,我就是觉得太年起了,让我有些恍惚。”
辉嫂情不自禁笑了:“你觉着恍惚就对了,我也恍惚,我都恍惚一年多了。”
一直默不作声孙福成这时搭话道:“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人家张宣才是戏里的那种文曲星,是这一名。”
说着,孙福成比比大拇指。
……
海关财务处。
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个谭璐。
见到张宣进来,一边无所事事的姚女士立马拉拉低头做事的谭璐衣服,喊:“看,你心心念的小帅哥来了。”
张宣听笑了,打招呼:“好久不见,姚女士。”
姚女士挤个比桃花还灿烂的笑脸:“别叫女士,叫姐,叫姐我们两个今晚都跟你走。”
谭璐听不得这话,脸热热地表示:“你们要去就去,别扯上我。”
姚女士怪声怪气说:“那怎么行,我只是搭头,你才是主角,你不去我还怎么喝汤吃肉。”
呸,这姚女士是真真……
该用什么词呢,感觉骚都已经没法表达其意了。
“需要缴纳44。8万。”一顿操作后,谭璐抬头看他。
“给。”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钱,一股脑儿地递进去。
又是一阵忙,某一刻,谭璐把收据和批条给张宣:“记得收好。”
“谢谢。”
眼见张宣走了,姚女士朝谭露挤眉弄眼:“你看到没,这次的小帅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谭璐问:“哪里不一样了?”
姚女士说:“这次小帅哥虽然还看你心口,但是眼神里少了一份欲,多了一份欣赏。”
谭璐回忆一番刚才的光景,好像是这样,好奇问:“这代表什么?”
姚女士发出啧啧声,“这代表什么?根据我的经验看,半年前这小帅哥还是个黄花崽,现在已经是个男人了,要是没看错,这几天小帅哥没少吃荤。
不过你放心,正所谓食髓知味,食髓知味。
男人嘛,都是精虫上脑的动物,等他过段时间后,又会对人间美好更加向往了的,你到时候少穿点衣服,一准可以勾搭上。”
谭璐:“……”
第286章 你好,真是巧
从海关财务处出来,张宣回头看了眼。
建筑很普通,不是高楼大厦,没有富丽堂皇,没有鳞次栉比。
但里面别有洞天啊。
对于姚女士,那是真的服气,30岁的少妇开起车来那已经不是少妇了。
背着剩余的钱回到阮得志办公室时,阮得志同志竟然不在。
于是问双伶:“我老舅呢?”
杜双伶给他倒杯水,“他开会去了,让我们等会。”
张宣接过水一口喝完,有点渴,又接一杯喝掉,临了问:
“我的事,老舅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嗯。”
杜双伶轻轻嗯一声,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欢喜之色似乎藏也藏不住。
张宣附耳低语:“是不是有种捡了宝的感觉?”
“嗯。”杜双伶又嗯一声,笑吟吟地说:
“我的男朋友不仅是个富翁,还是个大才子大作家。”
张宣眨巴眼:“这两个身份你更喜欢哪个?”
杜双伶学他眨巴眼,“大才子,大作家。”
这回答似乎没有意外,张宣突然鬼使神差来一句:“哎,风流才子风流才子,文人都很风流的。”
杜双伶抿抿嘴,笑眯眯地盯着他:“我的男人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吗?”
张宣,“……”
怎么嘴欠了呢,怎么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她呢,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把自己拍死算了。
眼皮往头上拉,张宣又接杯水喝完,就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地说:
“有时候想想,做男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晚上做牛做马,白天还是做牛做马,活着真累。”
杜双伶走到他背后,双手放在肩膀上,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
“我巴不得你每天晚上睡眠好,好好休息。”
张宣把头摇得叮当响,“那怎么行,那样活着就更没意思了。”
“德性~”
杜双伶真是好气又好笑,双手忽轻忽重试探着,等到找到合适力度后,专心按摩了起来。
也不知道按摩了多久,眼睁睁看着张宣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时。
杜双伶望着他的侧脸呆了,痴了。
想起这些日子他对自己一副永远也不知疲惫的样子,她感觉很幸福。
她并不钟情于他的男人本事,而是欣喜于他对自己的态度,喜欢他对自己的孜孜不倦。
作为一个一心想着相夫教子的女人,男人能喜爱自己,宠溺自己,就是人世间最大的福报。
这种幸福感超越父母带来的,也超越将来的子女带来的。
因为在杜双伶看来,一起同生共死、一起不离不弃、一起慢慢变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自己选的这人。
至于其他人,父母也好,子女也好,都只能在某一特段时间里陪伴自己,然后又会各自散去。
而自己作为女儿、母亲,只能报喜不能报忧,这是特性使然。不能像在他面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他还会宠着自己。
半个小时后,阮得志回来了。
没得说,张宣背着钱袋子又去了趟银行。
袋子里有62。2万。
这次存60万。
银行存折也从196万,瞬间跳跃到了256万。
盯着存折最底端的存款总额瞅了片刻,张宣的心情非常好。
没有什么比这种看着自己兜里的钱一次又一次的增长的感觉更好了。
以前穷怕了,现在就会一种有成就感,一种别个无法体验的成就感。
时间比较赶。
吃完饭,张宣去了一趟海鲜市场,一口气买了十来种海鲜干活,那一副市井小民讨价还价的模样,把阮得志和杜双伶都看笑了。
买了几大袋子,张宣每个种类都分出一些,放亲舅后备箱。接着又去买些烟和酒放后备箱。
阮得志望着这一切,和蔼笑着,也不阻拦。
如今的外甥长大了,足够优秀,在张宣的能力范围内给自己买点东西,阮得志还是蛮高兴的。
阮得志不在乎东西值价多少,而是喜欢有情有义的人。
中间回了一趟亲舅家,同杨国庭父女聊了20分钟后,又紧赶慢赶去了海关。
没办法啊,27万件衣服必须在晚上七点钟弄上车,耽搁不得。
这一天,张宣都累成狗了。
看着华灯初上,看着火车在鸣笛中离开时,他感觉那腰已经不是自己的腰了,直不起来了。
赶回去洗个澡,吃个热乎乎的晚餐,几人大包小包又来到了火车站,上了11点的绿皮车厢。
每次看到孙福成,张宣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像烂泥一样软在下铺,对孙福成说:“老爷子,我先睡会。”
孙福成没说话,只是笑,点燃一根烟坐在了小过道上。
视线从张宣、杜双伶、以及自己儿女身上缓缓掠过后,孙福成习惯性地摸摸后腰位置,随后半闭着眼睛开始养精蓄略。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白天还干了一天活,这一觉张宣睡得好沉。
要不是中途被尿憋醒,毫不夸张地说,他能一觉睡到天亮,哪怕就是在火车上。
看看时间,04:11
嗯,时间还早,可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打亮了。
张宣从卫生间回来后就对孙福成说:“老爷子,你去休息会吧,我来。”
孙福成看一眼仍在睡觉的三人,摆摆手,哑着嗓子道:“不困,年纪大了,没什么睡眠。”
接着他问张宣:“你饿了吧,这里有泡面有开水。”
张宣确实饿了,也不客气,当即就来了一包泡面。
调好料,加好开水,等了五分钟准备吃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意想不到的小少妇,前镇石门站刘兽医的女儿,在东莞樟木头开理发店。
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时隔半年,还能在火车上遇到。
张宣看到小少妇时,小少妇也看到了他。
对视一眼,张宣笑着问候:“你好,又见面了。”
碍于自己的身份,碍于彼此之间的鸿沟,小少妇是有点惧怕他的。
但看到张宣主动打招呼后,她悬着的心似乎一下又放了回去。
她回应:“你好,真是巧。”
张宣好奇问:“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你怎么这时候回家?”
小少妇沉默几秒,说:“我妈去世了,得回去趟。”
张宣轻拍额头:“瞧,看我这话问的,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小少妇勉强笑笑,表示没事:“我妈上了年纪,生老病死都要走一遍的,没什么避讳。”
接着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张宣,感叹道:“你现在的名气好大,我每次和一些同乡吃饭逛街时,总会听到你的名字,都说咱们小镇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夸赞的……
张宣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因为自己曾也是底层挣扎过来的人,面对小少妇,他不想秀优越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随着慢慢熟悉了,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
见她那么坦诚,张宣就问:“你现在生意怎么样?”
小少妇说:“还不错,现在是夏天,是旺季。”
张宣又问:“你们这工作累不累?”
小少妇说:“习惯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都是和女性有关吧,和她聊天,张宣一下就联想到了老贾的“暂坐”。
“暂坐”这本书他原原本本看过,对里面的内容也是记忆深刻。
要不要借鉴借鉴这本书?
这可是老贾呕心沥血的一部书。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下一秒张宣又把它给灭了。
自己虽然想转型,但“暂坐”不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