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两集电视剧放完了,文慧起身去浴室洗澡。
张宣看着她进去,看着门关,一开始没甚在意,凑到电视跟前,不断换台,直到找着了一个能看下去的电视剧,才回到沙发上。
“啊!”
中间,浴室猛地传来一声响,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闻言,他电视也不看了,嗖地一下就往淋浴室跑去,扭门把锁,发现门竟然直接开了,里面没上锁。
此时摔倒在地的文慧正双手抻地,试图爬起来,只是还没等起身,浴室门就豁然开了。
四目相视,文慧脸上瞬间生了红晕。
视线在她身上以极快地速度过一遍,老男人走过去蹲下身子问:“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
文慧没做声,怔怔地注视着他眼睛。
张宣拍自己一下额头,伸手拿过浴袍给她遮上,随后双手一用力,一个公主抱把她横抱了起来,往自己主卧走去。
原本文慧已经默认了他的一系列动作,可是看到他抱着自己进了他的卧室,放到他的床上,顿时不自在了,躺床上死死盯着他。
张宣咂摸嘴,拉过薄薄的被子替她盖上,随后又跑去淋浴间把她的换洗衣服拿了进来。
接着他厚脸皮的功夫实在出乎了文慧预料,只见他鞋一脱,整个人就上了床,然后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
文慧微微蹙眉,偏过头,眼神像追踪导弹一样对着他。
张宣闭上眼睛,见她还是不依不饶,干脆背过身子。
道:“别得理不饶人,你自己有多吸引我,你心里要有个数,我能这样,已经很正人君子了。”
目光在他背上停留足足两分钟之久,见他一动不动,文慧嘴角泛笑,整个人缩到被子里穿起了衣服。
半分钟后,张宣问:“好了没?”
文慧懒得理会。
一分钟后,张宣说:“我右肩膀疼,不能久侧,你好了吱个声。”
文慧抬头看了看,继续忙活,先穿裤子,后穿衣服。
只是内衣还没穿好,当准备系吊带时,一只大手不知道从哪个角度突然钻了出来,压着她的小手。
附耳道:“别都穿好了,给你男人留点幻想。”
文慧右手用力,发现动不了分毫。
张宣眨巴眼说:“都老夫老妻了,留点余地。”
文慧不死心,右手轴了轴,还是没能抽动。
反而这动作激起了男人的脾性,大手顺着吊带延伸下去,跟她来了个踏踏实实的亲密接触。
虽然一切都发生在被子里,可强装镇定的文慧还是受到了一股异样。
文慧赶紧用手压住他的手,打岔说:“你客厅电视还没关。”
张宣一副我很有钱地样子道:“没关系,浪费不了几个电。”
感受到耳垂传来的温热,文慧脸色发烫,“你去把电视关了。”
张宣充耳不闻。
文慧脑袋移开几分,温婉地说:“大作家不是都应该挺有情趣的吗,这么大的电视声音我进入不了状态。”
张宣不信:“不会是想我趁我去关电视的间隙,跑回隔壁卧室去吧?”
文慧垂着眼帘,默不作声,双手却在被子里跟他较劲,不让他寸进一丝一厘。
张宣无语:“行,我去关了电视。”
然后他又自言自语:“我倒是想看看电视关了后,你还能又什么幺蛾子?”
说罢,他真的起身下床,穿鞋去了客厅。
不过他的动作很快,赶回来时刚好在主卧门口碰到了一身睡衣的文慧。
张宣问:“你去哪?”
文慧不看他:“我渴了,去喝水。”
整个身子把住门口,张宣说:“你躺回去,我去给你倒。”
文慧不听,想从他侧边出去。
张宣不让,伸手拦在她腰腹,神神叨叨:“你知不知道?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暧昧,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而有了肌肤之亲后,就会上瘾,你给我的这种瘾,我戒不掉。”
文慧没法了,问:“你对米见也这样吗?”
张宣直白地说:“不会。”
文慧不动了。
张宣说:“米见是一个界限分明的人,没发生的事,她没考虑好,就坚决不会发生。
而一旦发生了,后面她就会依了我。
她才不会像你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开倒车,还动不动就给我上耳光。
跟你讲,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所有的耳光都是拜你所赐,这事要是让我老妈知道了,非得……”
文慧迎向他的视线:“非得什么?”
张宣刹车:“非得再给我几个耳光不可。按她老人家的话说:文慧那闺女那么好,肯定是我欺负你了。”
文慧听得会心一笑。
这笑容如同轻罗小扇的白兰花,把近距离的老男人看痴了。
察觉到他的眼眸里的星星之火,文慧一麻,下意识合上双唇。可还是迟了,下一秒被吻得瓷瓷实实。
那气势,那霸道,啧啧!文慧根本挡不住。
还没等她从波涛汹涌中回过神,文慧双脚一空,发现整个人已然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仅仅片刻功夫再次回到了床上。
五分钟后,文慧离开他的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文慧右手按压在他胸口,柔声说:“把门关上,我不习惯。”
这次张宣听话了,没再刁难她。
门关,老男人一上床就抱过她往怀里挤。
文慧只是起初抗争了下,后面见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时,想了想,双手自然垂落,闭着眼睛,由着他任性。
……
张宣动作一滞,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他知道,文慧因为爷爷病情的关系,现在没这个心思。
文慧双手轻轻地反抱住他,歉意地说:“对不起。”
张宣亲吻她一口:“不用说对不起,我理解。”
文慧把头搁在他左肩上,恬静地说:“唱首歌给我听吧。”
张宣问:“你想听哪首?”
文慧说:“再回首。”
张宣问:“姜育恒的。”
文慧嗯一声。
张宣清了下嗓子,开唱: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
文家。
自从接到了龚院长的电话后,文老爷子就一直在客厅看电视,等孙女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眼看着时间都过了晚上10点了,文慧还没回来。
耐着性子瞅瞅墙上的闹钟,文老爷子继续等。
半个小时后,周容从卧室走过来问:“爸,你在等慧慧?”
文老爷子没隐瞒:“找她有点事。”
周容告诉他:“刚才枚子打电话给我,说今晚不回来了,她和慧慧回了别墅。”
文老爷子沉寂半晌,随即起身,心情复杂地往卧室行去。
第952章
次日,天才蒙蒙亮,文慧就坐起身子开始穿衣服。
听到动静,旁侧的张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这么早就走?”
文慧温婉地说:“我去买点新鲜菜,吃完早餐再走。”
张宣一骨碌爬起来,手脚麻利地跟着穿衣服:“我陪你一起去。”
文慧把外套扣子系好:“菜市场容易遇到熟人。”
张宣好奇:“谁?”
文慧说:“诗清她妈妈,有时候诗清也偶尔跟在身边。”
秒懂她的意思,张宣打个哈欠,不甚在意:“没事,反正胖小孩姐姐昨晚也看到我们在一起散步了。”
文慧看了看他,又说了一句:“也有可能碰到我小姑。”
张宣顿时停了穿衣服的活计,“你小姑的家在这一片?”
文慧平静道:“直线距离不超过300米。”
卧槽!他心头飘过一万匹草泥马,要不要这么巧的?
这边好不容易避开文家,没想到离林远盛又挨着近。
张宣感觉不对劲:“你就不怕被发现?”
文慧静了静,往门口走去,没回答他的问题。
为了不被抓现场,张宣被她吓退了,真的留在屋里,只派了面孔相对比较陌生的刘雨菲跟着去。
“叮铃”进来一条短信,陶歌发过来的。
陶歌:你要的保镖到了。
张宣回:这么快?
陶歌:姐拖了大关系。
张宣: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正在吃板栗的陶歌顺手打字:行,姐回请你吃板栗。
张宣:带壳的板栗?
陶歌对着短信愣了几秒,稍后意味深长地问:姐请你吃,你敢吗?
张宣:熟了吗?板栗壳开叉了吗?
陶歌:姐今天板栗带过来,你自己看?
啊哈!张宣打个哈哈,回:保镖人怎么样?可靠不?
陶歌:履历光鲜,姐已经替你把过关了。
接着陶歌又发一条:你要不要亲自见见?要的话,我让她来沪市找你。
张宣:她人在哪?
陶歌:京城。
张宣想了想,打字:不用那么麻烦了,让她直接去敦煌找希捷。
陶歌发短信:姐现在刚好有点空余时间,同她一起过去趟,你有什么要带给希捷的没?
张宣:我不知道希捷缺什么,你到那边看情况帮我照顾下她吧。
陶歌:我又不是你保姆。
张宣:你是我姐。
陶歌问:你什么时候从沪市的温柔乡里出来?
张宣:今天去一趟手机厂就走。
陶歌把手机收起,不再回复,问对面的欣欣:“大清早的来找我,有什么好事?”
欣欣捏个白色调羹在咖啡杯里搅着,“我要结婚了。”
陶歌问:“在新加坡谈的那个富二代?”
欣欣说:“不是,是我舅妈介绍的。”
陶歌问:“干什么的?”
欣欣说:“在铁路系统工作。”
陶歌细细打量她一番:“你是心甘情愿的?”
欣欣点头又摇头:“无所谓心甘情愿,我就是突然想结婚了,刚好舅妈介绍的对象不算差,我就同意了。”
陶歌郁闷了:“这种好事打个电话告诉我就成,没必要这个点跑过来。”
欣欣似乎知道她在郁闷什么,认真说:“你和黄鹂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面对面亲口告诉你们。”
陶歌撩下头发:“黄鹂什么反应?”
欣欣抿一小口咖啡,忍不住笑道:“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过了几秒,陶歌问:“我还是没懂,你不是蛮喜欢新加坡那富二代的吗?”
欣欣不避讳:“经历了几段感情,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人适合恋爱,有些人适合结婚,那富二代玩的花,床上给我了很大的满足感,却也恰恰是这样,我不敢跟他结婚,所以回国后我就跟他彻底做了了断。”
陶歌后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你这是指桑骂槐?”
欣欣摇摇头,十分真诚地讲:“并不是,这是我突然悟出来的道理,以前亲朋好友跟我提及时,总觉得难听,真是应了那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陶歌右手撩下大耳环:“那画家呢?也彻底忘了?”
欣欣说:“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算偶尔想起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过于纯粹了。”
陶歌陷入了沉默。
见她不说话,欣欣反问:“你呢?还打算呆他身边?”
陶歌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如果我们俩换个位置,你会怎么样?”
欣欣愣住了,思考了好久才苦笑说:“唉,我没机会遇到张宣这样的人,不过我能理解你。”
不等陶歌回话,欣欣又说:“我现在还没进入婚姻,所以不知道这婚姻到底有多恐惧?但我观我爸妈的情况,我觉得‘有苦难言’四个字会贯穿始终。”
陶歌不解:“你爸妈感情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会这么说?”
目光飘过阳台,欣欣望着窗外悠悠地道:“别说你真的没听过一点风声?”
陶歌身子前倾:“你爸爸真的有外室?”
欣欣用确定地语气道:“有,在济南那边,还替我生了一个妹妹。”
小圈子里的谣言被证实,陶歌没有太过惊讶,但想着欣欣她爸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还是有点小小惊讶。
她问:“你妈妈什么反应?”
欣欣无奈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有什么反应?”
话到这,欣欣接着说:“所以,你不结婚我也能理解。”
等对方喝完咖啡,安静许久的陶歌看看手表,直接起身:“我要去一趟敦煌,你要不要去散散心?”
欣欣问:“去那干嘛?”
陶歌说:“我堂姐在那,我去看看她。”
欣欣明显不信。
陶歌戴上太阳帽,提起包包:“希捷也在那,也顺道看看她。”
欣欣欣然一笑:“这理由就说得通了,我相信你这样为他着想,你将来会求仁得仁。”
求仁得仁,陶歌在心里琢磨一下这四个字,再问:“你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欣欣起身:“去,我反正是一画画的,正好去莫高窟找找感觉。”
文慧买菜回来了。
张宣开门,接过菜,顺嘴问:“今天有遇到熟人没?”
文慧说:“有。”
张宣问:“你小姑?”
文慧说:“不是我小姑,是小姑的朋友。”
来到厨房,文慧对他说:“接下来我会专心练钢琴曲,会比较忙,你什么时候走?”
张宣咂摸嘴:“快了。”
文慧点点头,熟练地做菜。
吃完饭,张宣把这三楼的钥匙递给她:“袁枚告诉我,9月份会有一台钢琴运到这,钥匙你拿着,到时候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文慧沉吟些许,伸手接了。
把她送到五角广场,张宣直接去了银泰科技。
“这是上半年小灵通的财务报表,你过过目。”刚进办公室,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杯,李梅就紧锣密鼓地给他安排活计了。
细细翻了翻,张宣比较满意,起身说:“走,陪我四处走走。”
路上,张宣问:“你家里人还适应这边么?”
李梅回答:“一开始不适应,磨合期过后就好多了,主要是现在手头宽裕,钱能带来很大便利。”
两人先是去的研发部,接着去了生产车间,望着崭新的流水线,老男人问:“辛苦你了,花了不少精力吧?”
李梅道:“还好,这些机器要是凭我们公司的自身实力很难购买到,这多亏了李文栋在其中斡旋。”
说到这,李梅从包里掏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