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了啊!”
应一声,张宣把东西归置归置,门一锁,也是下了楼。
张宣盯着老邓手里的保温瓶,好奇问:“这里面是什么?”
老邓说:“我给王丽炖了只鸡。”
张宣揭开看了看,打趣说:“那导员经常对我蹬鼻子上脸,要不你和王丽老师凑一对算了,把她气死。”
老邓摇摇头,扶了扶眼镜道:“你这小子,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呵,鲁倪不就是在酒桌上欺负过你几次么,你也没必要把我老邓的幸福搭上。”
张宣侧头,“你是在说王丽老师不好?”
老邓瞥他一眼,叹口气实诚道:“这姑娘我怕驾驭不住,我头发已经够油够卷了,不能再绿了。”
“哈……”
张宣听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他笑得这么快活,老邓也跟着笑了笑,临了问:“张宣,我听小杜说,你好像会拉二胡?”
听到拉二胡,张宣有点恍惚,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己那父亲在世时,特别爱这个,没事跟屁股后面学了点。
其实也不只是父亲爱好这个,好像那个年代的人都会点二胡、笛子、箫或唢呐什么的。
只是父亲走了后,张宣就再也没碰过二胡。
学了七八年的手艺啊,就这么耽搁了,就这么放弃了。
想想都恓惶。
于是说:“好多年没碰了,手生的很。怎么了,你问这干什么?”
老邓说:“不是马上元旦了吗,我得上个节目,我会拉二胡,想邀请你一起表演。”
张宣不懂,疑惑问:“迎新晚会你不是上了吗,元旦怎么还上?平时我也没看出来啊,你老邓这么没品,还爱好出这风头?”
老邓摆摆手,解释道:“嗨!哪是我爱出这风头,我跟书记喝酒喝输了,他要我上,我不得不上。”
张宣晕了,乐呵呵地给他支个招:“哦哟!多大点事,这种事我最有经验了,赖皮就是,你不上还能怎么着你不成?”
老邓否决了:“那不行,我老邓生平从不赖皮,一口唾沫一个钉子。”
张宣,“……”
见他不说话,老邓再次邀请:“一起来,我一个人没啥子意思。”
张宣比划比划,奚落道,“我生的这般好,年纪轻轻就有女朋友,就不出这风头招惹姑娘了。倒是你,这年岁了还是老光棍,确实该上。”
被人逮着戳心窝子,老邓脸都青了,那个气啊!
末了恨得牙痒痒地指着张宣说:“你小子不是想我为你打工么,你要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我还怎么敢和你闯荡危机四伏的金融投资行当?”
张宣翻记白眼,没好气道:“你就瞎忽悠吧啊!金融和二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老邓抖了抖手里的保温瓶:“怎么没关系?将来咱俩要吃金融这碗饭,你就必须有跟我同生共死的觉悟,上不上?”
张宣,“……”
他娘的,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老邓又笑问:“上不上?”
张宣咬牙回:“上!”
……
买了两束康乃磬,两人紧赶慢赶来到医院时,王刚在走廊上排队打开水。
而王丽呢,正望着天花板发呆。
见到张宣和邓达清捧着花进来,王丽凄惨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
招呼道:“你们来啦,谢谢。”
张宣把花放床头,关心问:“老师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王丽拿过花闻了闻,甜甜一笑说:“放心吧,小张宣同志,我死不了。”
呸!别总是小不小的,老夫可不小。
老邓给张宣倒了杯茶,自己也喝一杯,就问王丽:“昨天在酒吧到底发生了啥子事?还动刀了?”
王丽伸手拨弄了一会儿花心,沉默许久才说:
“你知道我老妈子为什么喝农药吗?她是希望用死唤醒我,我也是看了遗书才知道……”
说着,刚才还好好的王丽突然泪崩,眼泪像雨水一般,瞬间淌满了面庞。
她擦了把泪,继续哽咽道:“本来昨天我是去和钱兵做个了断的,同过去告别,没想到钱兵不放手,争吵之下动了刀……”
第175章 半挂的,期待
张宣和老邓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么狗血。
木木叨叨一阵,王丽突然抬头对邓达清说:“老邓,你帮我个忙。”
老邓问,“什么忙?”
王丽说:“帮我请个律师。”
老邓想了想问:“你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律师?”
王丽闭上眼睛说:“厉害一点的,我要钱兵在里面呆一辈子,要是能死刑最好。”
张宣和老邓再次对视一眼,脊背生寒。
真是没想到啊!
这平时笑的比糖还甜的女同志,不出手就罢了,出手就想着一击致命。
不过随后两人又缓过来了,对方都动上刀了,要她命了,还有什么情谊可讲?
还有什么理由宽恕对方?
……
一起吃了个病人套餐,在医院陪了一阵……
出来时,邓达清对张宣感慨说:“这是一个凶残的姑娘,不过挺好。”
张宣听得笑了笑,没接茬。
……
接下来的日子,张宣是彻彻底底成了受虐狂。
白天要上课。
而一有时间呢,就被老邓盯上了,被强拉着练二胡。
而且人家二胡都给他准备好了,不用他操丁点心。
白天忙,晚上也不能停,继续写作。
经过他的勤奋努力,“潜伏”不知不觉已经突破了7万字大关。
不过张宣没想着现在就发表,按他的计划,必须等到完本搁置三个月以上再考虑这事。
之所以要搁置三个月以上,是因为他怕完本后又有了新的想法。
到时候要是已经发表了,没法修改了,没法精益求精了,不追悔莫及么?
没办法,谁叫“潜伏”承载了他的太多希望,太多野心呢?
按张宣的预想,这本“潜伏”谍战小说,一定要超过“暗算”才算成功。
不论是社会影响力,还是市场受欢迎程度,或是文学性,亦或是最终的成就。
潜伏都必须全方面超越“暗算”,才达到他的预期。
不然辛苦辛苦通宵达旦,辛辛苦苦借鉴前生各大优秀谍战小说的精华,为的是什么?
当然为的是一鸣惊人!
为的是功成名就!
为的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能让自己白活一次!
心里这么想着、这么期待着,张宣就感觉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有天明,没有日落……
奶奶个熊的!
只是长时间这么下来,收获虽然喜人,但也真他娘的累哇。
人都快萎了。
……
大学英语课。
课到中间,小十一递一张纸条给他。
上面写:学生会查寝,记录你一周没回宿舍睡了,都是我帮你摆平的。
这还真的多亏人家,张宣诚恳回:谢谢。
小十一写:光谢谢有什么用,我损失好大。通过这件事,大家都误以为我喜欢你,我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张宣无语,不回。
见状,小十一又写:为什么不回宿舍睡?
张宣回:忙。
小十一写:忙约会?
张宣瞥了她眼,回:差不多。
小十一静了几秒,写:年纪轻轻的要懂节制,现在你憔悴的不成样了。
望着纸条,张宣感到淡淡的忧伤,特么的,竟然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见他郁闷,小十一眼睛一闪,又递一张纸条过来。
写:要是那人长期让你不堪重负,可以考虑换一个女朋友。
张宣气得蛋疼,咬牙切齿回:你是性冷淡?
小十一咬着下嘴唇,对着纸条呆了几秒,手一抓,纸条揉成团,放衣兜里。
接着她像个没事人样的,继续认真上课,认真做笔记。
……
元旦当天,沈凡从贵省回来了,一脸的沧桑。
张宣关心问:“你幺妹儿怎么样?”
提到幺妹儿,沈凡脸上开阔了几分:“已经没事了。昨天动的二次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不会留下后遗症。”
讲着,沈凡对张宣和欧明感谢说:“幺妹儿让我谢谢你们,还有小十一,她说以后来城里了,请你们吃瑶家特色菜。”
有吃的,张宣当然不会拒绝。
其实对于瑶族特色菜,张宣并不陌生,小沙江镇就有许多瑶族,每年都有瑶族庙会,他特意去吃过几次,感觉还可以。
晚上,管院举行了隆重的元旦晚会。
作为一个大透明,张宣在管院知名度最高的身份是杜双伶男朋友。
其次呢,就是被大家传的邪乎、调侃的最多的:那个让苏谨妤一见钟情的男人。
小十一对自己是不是一见钟情,张宣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晚被老邓坑的不行。
先是晚会开幕时,跟邓达清来了个二胡表演,表演的是二胡名曲《空山鸟语》。
好在自己基本功还可以,这个星期练习的够拼,在老邓的强力带动下,不说有多好吧,至少也没露马脚。
可是临阵中场休息时,他娘的什么鬼?
竟然被管院主任联手小十一坑了一把。
管院这一届的新生都知道张宣在谈恋爱,这摆在名面上是稀有的,在这年头是罕见的。
管院主任对他印象非常深刻,为这事还好几次敲打鲁倪说:“张宣是你的兵,你要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别还没毕业就老婆孩子都有了。”
小十一知道他喜欢周慧敏,在宿舍里经常唱“痴心换情深”,于是把歌都定好了。
不得已,张宣又上去唱了一首周老婆的“痴心换情深”。
这次倒是不赖,赢得了满堂彩。
后台,张宣下来就质问小十一:“主任跟你什么关系?你干爹?你二爸?还是你未来的爸爸?那么帮你整我?”
小十一笑得很开心,临了慢慢声声说:“他是我爸的大学同学。”
张宣蹙眉:“就这?我看他对你宠溺的过分了。”
小十一看了看四周,附耳小声说:“他喜欢我妈妈,是我爸大学的情敌。”
张宣,“……”
见他被雷到了,小十一笑着转半圈,临了期待地问,“我这身主持装好看吗?”
张宣砸吧嘴说:“没我媳妇好看。”
自动忽略“杜双伶”这三个字,小十一瞅了眼后台准备上台表演的文慧,不要脸地问:“跟她比呢?”
张宣被她的厚颜无耻打败了,无情地说:“文慧好看。”
小十一听了也不气恼,只是矜持地交叠双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
小声嘀咕:“我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身高有身高,身材匀称堪比黄金比例,还是大长腿,你抛开我这168的不要,却喜欢那种半挂在身上的?”
张宣嘴角抽抽,不再搭理这个不要脸的,赶紧走人吧。文慧在那边看着呢,搞不好传到双伶同志耳里,又要给自己上课了。
……
元旦一过,中大的学习氛围一下变得紧凑了。
最典型的就是杜双伶同志,以前每隔两天就要和他到校园里散散步的。
但现在不了。
临近期末考试了,都忙疯了。
要么一大早去挤图书馆。要是图书馆没抢到位置,三个女人就开着空调在租房客厅复习。
哪还有时间搭理张宣呢?
……
中午,见张宣又在角落里练拳,邹青竹趁接水的歇息功夫,就问他:
“你不努力复习的吗?我在图书馆经常能看到你们宿舍的人呢。”
张宣深吸一口气说:“我一不入D,二不评优,三不保研、不留校,分数太多了对我没用,60分及格万岁。”
心里还嘀咕一句:大一这学期的科目不多,课本也不难,翻来覆去都是现成的,哪值得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邹青竹看一眼张宣,又看一眼从不相劝的杜双伶,是真糊涂了。
末了,见文慧也从不提张宣的事,从不提“张宣”这个名字,她想了想,也就懒得过问了。
第176章 丰神俊秀的二姐
元旦过后就是新的一年,1994年。
日子过的可真快。
不知不觉回来快两年了,张宣凭窗望着明亮亮的天际,这么想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双伶又去图书馆了,见不着人。
米见远在京城,更是见不着人。
他娘的,老夫突然得了矫情病。这时这刻,竟然好想有个人来陪自己,最好是她们两个一起来陪自己。
就像巴菲特跟他两个老婆一样和谐相处,那该多好啊!
哎,思绪到这,他莫名又想到了那个二姐。
那个比猴还精、比狐还狡猾的二姐,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鬼混?
传言说张兰去了沪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宣对此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反正上辈子时隔十来年接到她电话时,人家是在韩国玩。
还有这个二姐怎么说呢?
她的话,十句差不多有九句是假的,有可能十句都是假的。
前生被张兰忽悠怕了,她的话不尽信、不能信、不敢信……
张宣想想都有点哭笑不得,为什么同是一母所生,大姐和二姐却是两个极致?
一个本分到让人牙疼,三天都打不出一个屁。
另一个却是天生伶牙利齿,微微笑着把你骗了、你还会帮她数钱的存在。
基于这点,张宣是不担心这个二姐安全的。
就算长得不比大姐差多少,却也不担心安全的。
骗子碰到她不被反骗就是烧高香了,还去打她主意就是找不自在。
记得前生有个朝鲜族的痴情男人,真名记不得了,因为大家平时都喊他皮蛋。
张宣也就见过他两次,不是特别熟悉。
皮蛋是个小眼睛男人,北大毕业,在沪市有家20来人的设计公司。算是一个高收入成功人士。
但就是这么一个成功人士,却是二姐的舔狗,42岁了还没结婚。后来他家里的几个姐姐看不下去了,硬是把他弄去了日本安家。
记得皮蛋要去日本的前夜,那时快要过年了,还特意打电话找到自己,问二姐的最新电话号码。
当时张宣在上村老家,是吃晚饭时间,二姐就在旁边。
她接起电话就笑眯眯玩笑说:
“皮蛋,你看我都是两个孩子她妈了,你也早点找个姑娘成个家吧啊,别再惦记我了。
再说了,我就算离婚了,也不一